第一百七十章 瓦崗滅

就在策天鳳判斷瓦崗內部局勢之際，瓦崗內部表麵上依舊一片安穩，隻是因為兵力收縮到滎陽，使得大本營中肅穆了許多。

滎陽一處府邸之內，瓦崗少有的帥才徐世績，正在思考瓦崗下一步的規劃，可是心中自有遠見和野心的他，卻突然將手中意欲交出的文章猛的一甩，仍在了書桌之下。

心中煩悶的徐世績亦是隻能如此發泄一番了，因為他發現哪怕扛過了這一波墨家的攻勢，瓦崗依舊是在中原腹地兩大勢力中間，哪怕是有了西秦之地開拓，但是到底是新得之地難以作為基本盤，哪怕是有了密公和他輪流坐鎮梳理，目前也隻能說是比較良好的地盤而已，民心地利遠差於滎陽。

那塊地盤又臨近李唐勢力，時常受到李唐騷擾更是使得民心難以安定，想到這裏徐世績也隻能歎息一口，瓦崗如此地勢隻能說氣勢已盡，再難有爭奪天下的可能了，就算此次墨家因為外敵離去，下一次瓦崗還能將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外敵身上麽？

越是深想徐世績越是麵色陰晴不定，最後他腦海的畫麵卻定格在了洛陽商議時，李唐太子李建成饒有深意的給了他一個李唐暗探聯係的名字，他當時並不以為意隻是當做後手留了下來，看來或許真能派上用場了。

是日，徐世績向李密請示言道，此時滎陽安危幾不可破，欲要小心西秦之處，外敵來臨，欲要去西秦坐鎮。

李密聞言靜思半響，覺得徐世績所言確實有理，尤其是在墨家這個進攻滎陽的關鍵時刻，誰也不知道李唐會不會背後強插一刀，於是點點頭允許了徐世績的所請，讓他帶上了蒲山公營近衛三百趕往西秦以防李唐。

沒想到的是徐世績到了西秦先是以排查奸細之名，捕殺了不少傾向瓦崗的將士官員，李密聞得密探諫言，隻是以為徐世績慣例的清洗尤其這種緊張時刻有錯殺沒放過，亦沒有當一回事。

結果清洗才過三日，瓦崗派去的暗探就匯報，西秦瓦崗幾個情報據點全部被人搗毀，就在李密終於感覺不對，準備命令蒲山公營的近衛隨時將徐世績捉拿之時，噩耗終於傳來了。

西秦之地的徐世績稱李密妄圖命人刺殺與他，唯恐他在外做大，於是他在親兵保衛之下斬殺了李密的蒲山公營，此時徐世績也重傷在身，但是他如此重傷亦憤恨不已，轉而投敵奔向了近在咫尺的李唐。

李唐因此白白獲得了一片肥沃廣大的西秦之地，自然喜出望外對徐世績封賞有加更是賜名國姓，讓其改名李績，更是意味著與瓦崗一刀兩斷。

滎陽的李密聞得此言終於一口逆血噴出，大罵徐世績這個逆賊，叛徒，反骨仔。

一場針對徐世績以往交好之人的大清洗隨之展開，但是讓人意外的是徐世績的未婚妻沈落雁在此事上卻並沒有受得針對，隻是最近深居淺出了許多。

就在李密強撐著病體，處理瓦崗各項事物之時，雖然西秦之事大大的斬卻了瓦崗軍的後路，卻也讓此時瓦崗軍擰成了一股繩，沒有了退路的瓦崗軍反而士氣高漲了起來，應對墨家的試探進攻亦是輕鬆了許多。

就在這個時候本以為將要僵持住的兩大勢力的正麵進攻再起波瀾，墨家似乎開了天眼一般，知曉了瓦崗防線的所有細節和兵力分布，一下子薄弱之處甚至隻是兵員稍有短缺之處，想及被墨家攻破，滎陽郡一時間再不像鐵桶般牢固了，反而像個漏水的勺子開始烽煙四起了。

李密第一時間就明白了肯定是墨家在內部策應了什麽人出來，於是他換兵力布放，換將領，大力清洗有嫌疑的官員，終究是大魚小魚兩三隻，卻對於局勢並沒有什麽彌補的作用，反而瓦崗內部被他搞的一團亂，而在此時李密方才明白了，墨家的用心險惡。

隻要展現出了第一波第二波的對瓦崗布放的了解，瓦崗必然要警惕內部的人員，而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混亂就開始會在瓦崗之日發芽了，這之後哪怕那個暗藏的人員或者墨家什麽都不做，瓦崗內部也將要掀起一場風波，何況他們怎麽可能不做些什麽呢？

於是接近絕境的李密發現，滎陽的民心開始動蕩了，滎陽郡內一座又一座的城池開始投降了。

無數被他清洗或者牽連的人，害怕被牽連的人聯合了起來，暗地裏開始抵抗他這個瓦崗大龍頭了，李密第一次發現人心變換是如此的可怕。

而就在此時更糟糕的消息傳來了，改名李績的徐世績親自帶兵領著李唐大軍從後方一齊進攻瓦崗的勢力範圍了，而以徐世績的能力和對瓦崗的了解，瓦崗守軍自然是節節敗退。

知曉敗局已定的李密，思襯良久不願意投降李唐或者墨家任何一方的他，終於決定帶著精銳的五千人馬突圍前往塞外，也許還能有翻盤的機會。

就在他準備帶上兒子與心腹祖君彥，沈落雁等人離去的時候，又一次的打擊來臨了。

李密將要棄城而走，逃離滎陽之事傳遍了全城，而傳言者正是他信任有加，倚為心腹的‘蛇蠍軍師’沈落雁！

李密眼神複雜的看著眼前這個明眉皓齒的嫵媚佳人，疑惑道：“你為何要背叛我？”

“密公言重了，當時落雁為了一展所長加入了密公麾下，可從沒說過效忠密公的話語啊，何來的背叛呢？妾不過想證明這世道女子未必不如男而已。”沈落雁依舊巧笑嫣然，嫵媚的眼波讓人心血湧動。

“原來都是我一廂情願麽？那你現在又看上了哪方勢力呢？”李密苦笑三聲，對著沈落雁問道。

“沒什麽看上不看上的，密公不是一直好奇落雁一身兵法所學源自何處麽？”沈落雁一收玉麵淡淡道。

“妾身正是墨家師者，這代五傑中排名第五者，還請密公多多指教才是。”

李密聞言一時間恍然：“策天鳳啊，策天鳳啊這都被你算透徹了，我敗的不冤，不冤啊！”一聲長歎，代表了一代梟雄的不甘和憤怒。

沈落雁靜靜看著李密帶著人馬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是日，滎陽城瓦崗寨大龍頭帶著精銳逃往塞外，滎陽舉城投降，墨家和李唐之間再無隔閡勢力，兩方以洛陽為中心線有默契的分開兩份，自此中原在冬季三月的烽火終於落下帷幕，而中原也正式開始了新的南北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