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震怒

前鋒康鞘利戰敗自刎的消息傳到後方已經是大戰半日之後了,看著手上的奏報頡利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王牌‘死神’重騎全軍覆沒?一萬五千突厥精騎覆滅?草原步卒更是近乎全滅!

這是我突厥狼騎所能打出來的戰績?頡利麵容不知因是恐懼還是因為憤怒漲得通紅!

“我突厥近三萬兒郎,就這樣連雁門關的城牆都沒碰到就被滅掉了??!!”頡利將手上的奏報一摔,喝問著前來報信的將士。

將士不敢答話,隻有磕頭不已,希望頡利可以開恩。

“康鞘利枉我如此信任他,他就是這樣對我的?還好他自殺了,不然我會讓他知道什麽是痛苦!他的自刎對於我突厥損失近三萬兒郎的痛苦來說不值一提!”

頡利喘著粗氣,大吼道。

隨後他無力的揮了揮手,讓這個已經磕頭磕出血的將士下去,方才坐在大汗營帳內思索,這等敗仗如何能向其他可汗們交代。

要知道這裏麵雖然損傷的大部分是小部族的戰士,也有不少他頡利手下的戰士和各路可汗交出的投名狀,這樣一下幾乎全部損失掉了,可以說對於頡利的南侵計劃是個重大的打擊,一個不好這場南侵就要就此止步了。

還有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戰軍衛,中原何時有這種能和草原精銳硬憾的部隊了,而且還能保持以一敵三的傲然戰績,戰軍衛軍長霜寒月所用的戰法更是隱隱專門針對我草原騎兵而來,如果中原再多幾個這種將帥!

頡利雙眼寒芒一現,吩咐人道:“去請國師和尊者過來!”話音剛落頡利想到了畢玄傷勢剛複,又叫住了侍者:“讓國師來就行了,去吧!”

侍者確定自己的大汗不會再改變主意之後,領命出了帳篷。

不多時身穿黑袍,一副中年文士鷹鉤鼻五官陰鬱的趙德言來到了帳篷內,隻見他對頡利一行禮接著就問道:“不知可汗喊我過來有何要事?”

頡利將奏報遞給了趙德言說道:“國師看看吧!”

趙德言一邊翻閱奏報,一邊麵上裝作驚訝的神色,其實以他的本事在突厥這麽多年自然自有消息來源,突厥大敗的消息他比頡利還早知道三刻,隻是這時候再看一遍,內心亦是在考慮頡利想要詢問什麽。

隻見他看完奏報之後裝作冷靜下來以後,問頡利道:“大汗這是真的?我方敗的這麽慘?”

“千真萬確,康鞘利因為冒功急進,已經自刎而死了。”頡利歎息道。

“此事怕是難以平息啊。”趙德言說道:“如此大敗,如果讓各位可汗知道隻怕會一片混亂,到時候大汗的南侵計劃又要再起波瀾了,而且我怕的是這些消息可汗們已經知道了。”

頡利眉頭一跳自然知道趙德言的意思,隻是淡淡冷哼道:“知道又如何,我還是突厥的大汗,我的金狼軍還是戰無不勝的,我的意誌就是大草原的意誌,無人能違逆!”

“這個是自然的。”趙德言又施了一禮:“但是大汗,草原雖然被您統一了意誌,可是那是因為一旦草原出力一切將是無堅不摧的,但是現在已經不是的了,總會有覬覦您寶座的人跳出來挑釁您的威嚴的!”

“誰挑釁,誰就死!”頡利一聲怒喝。

趙德言亦是被嚇了一跳一般,閉嘴不言了,頡利無奈道:“國師所說孤都知曉,但是總有解決的方法不是麽?”

“大汗,此次先鋒銳氣已挫,在我看來最近已經不適合再進攻了”趙德言淡淡道:“尤其是風雪將至,此時的突厥戰士們歸鄉之念最為強烈,而且雁門關守衛如此強大,又如此神秘不適合我們再如此情況下繼續攻伐了。”

“那國師的意思是,這次南侵就如此算了?”頡利憤憤道:“我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部族,就這樣隨意就放棄了?那我在草原上還有何威望可言?”

“當然不是,大汗的南侵隻是第一階段完畢了而已,接下來我們該啟動第二階段了!”趙德言眼中寒芒一閃,淡淡道。

“既然雁門關如此崎嶇,守衛之人如此厲害,那麽我們就讓其他人去啃這個硬茬子吧,馬上就是風雪季節了,等到風雪過去我們的兒郎才有更好發揮的空間,這個空隙我們也許可言拉攏一些盟友過來。”

頡利聽著趙德言的言語,心思一動:“國師的意思是再拉人入局?”

“對啊,大汗既然我們領頭想吃這塊肥肉卻被崩了牙齒,其他垂涎肥肉的人自然也需要付出代價才能加入這場饕餮盛宴才行,而我們就在這些人進入之後以分肉者的身份,把最大的肥肉分給自己就好。”趙德言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頡利坐回金座思考了一會,眼中精芒一冒:“國師能確定入局者會動手?要知道人越多心就越亂。”

“可是這塊肥肉太香了,哪怕是有異議,我想他們應該也要先分割完再考慮吧,不然這塊肥肉不是也證明了一般人可碰不了它麽?”趙德言淡淡回答道。

“那好就如國師所言,我等會就開啟會議,告訴大家修養生息的決定,但是這些可汗和戰士都不能離開駐守之地,風雪停息之日,狼神的子民必然要報此血仇!”頡利眼中殺意奪眶而出。

“尊大汗號令,願狼神的子民在天上安息!”趙德言站起身來也行了一禮。

“聯係各國的人就麻煩國師和那些人了,不過國師告誡那些人一下,如果再這樣隻是背後出力到時候與孤的條約就不算數了!”頡利冷冷一笑,想要分羹又不出手怎麽可能?

趙德言聞言眼中異芒一閃,對著頡利點頭應是,隨後退了下去。

頡利看著趙德言離去的身影亦是若有所思,這個趙德言自從和那些家夥攪合到一起以後,越來越讓人難以放心了,思量半響頡利終於還是起身往畢玄所在行去。

雖然畢玄不甚精通政務戰陣,但是已經站到了一個高度的人看問題更能通明本質,也許能看出更多不同的東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