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一月之後

風淩冽，寒意甚，這是在弗農與畢玄意外遭遇之後，快一月的時間了，雁門關附近也漸漸開始進入了呼氣成霜的低溫氣候。

霜寒月披著掛滿白霜的鐵甲，眼中的憂愁難以掩飾，身邊的鍾無鹽跟著他，無奈的站在一旁抱著雙手亦一齊看向突厥方向。

“老大仔啊，這麽冷的天氣，看樣子不久就要下雪了，突厥這段時間不會來了吧？按探子匯報，突厥牙帳那邊也沒有什麽動靜啊，這種天氣哪怕的慣於寒冷的突厥人怕也是難以開戰的吧！”鍾無鹽終於忍不住的向著霜寒月說道。

“就是這種時候都沒有動靜，才是最危險的啊！”霜寒月語音沉重，雙眸一直緊盯著突厥方向。

“這種天氣如果他們要撤退，早就開始調動人馬往草原撤退了，這邊雁門關外可沒有足夠讓他們過冬的事物，沒有動靜就說明會有更可怕的動靜在醞釀，你自己也說了馬上就要暴雪了，再這之前突厥的機會不長了！”

“這幾天突厥必然會有一次堪稱全力而出的試探進攻，如果雁門關擋住了，在暴雪之下還有兩個月的時間給中原喘息，如果擋不住...”

“中原還未穩固的幾大勢力，重創在即！”就在霜寒月的語音落下的刹那，一道狼煙自遠處亮起，隨後道道狼煙隨即點起，滾滾烽煙籠罩了整個雁門關外的長城城牆和關隘。

一聲聲長久不停的號子回蕩在雁門關周遭，突厥大軍開始出動了！

霜寒月一雙虎目精芒直冒終於來了，敵人的可怕在於他將出未出之時，如果已經出手的突厥，霜寒月有這個自信無論是誰都難以攻破雁門關的防禦，這是戰軍衛的自信啊！

霜寒月一舞披風，踏步轉身：“老四跟上吧，這次怕一場讓人熱血沸騰的大戰啊！”語音中依舊沉穩霸氣，隻是內蘊的戰意和對於敵酋的渴望難以掩飾。

鍾無鹽一愣，隨即將背後的長槍一抽提在手上，槍身銀白紅纓耀目寒芒盡顯，灑然一笑道：“我等很久了！”

隨後兩道高矮不同強壯程度有異，卻同樣堅定的身軀一起奔赴雁門關隘最外圍的長城之處，大戰一觸即發！

長城之下無數數不盡的突厥鐵騎正遙望著這座古老的關隘，馬匹不時因為寒冷而打著響鼻，搖動著大腦袋。

作為頡利最心腹將領的康鞘利，亦是作為先頭部隊來到了長城之下，看著這座曆經無數戰火依舊矗立的偉大建築，康鞘利也不由的心緒紛亂的想著，今日又有多少的戰士將血灑此處呢？

康鞘利也不知為何頡利大汗不繞過這些難纏的堡壘，硬是要攻破這些家夥，這可是為難了來去如風的兒郎們了，不過這是可汗的命令他亦隻能遵守，他所能做的就是盡快攻破這些防禦，減少兒郎們的傷亡了。

尤其是觀天象來看，不用幾日就要來暴雪了，到時候如果攻城受阻，兒郎們怕是不少都會厄難於此，難回家鄉了。

此時康鞘利看著長城之上的守衛軍士，環顧一眼身周的戰士，一聲爆喝：“殺！”

隨後按捺久已的突厥戰士們，同時齊聲高喝：“殺！殺！殺！”一時間喊殺聲，震天殺意驚動寰宇，雁門關長城外的所有走獸飛禽皆被驚動，倉皇而逃更添了三分大戰之前肅殺的氛圍。

此時霜寒月與鍾無鹽已經帶著鍾無鹽帶來的近千風林衛趕來長城之下，正巧聽到了那震天的喊殺聲音，霜寒月聞聲眼神凝重，從這聲之中已經能聽出決死之意了，沒想到這次來的第一波攻勢就要如此猛烈。

二人登上長城遙望，關隘之下近五千突厥精騎在外等待，讓人訝異的是居然還有近萬的步兵士卒，這可不是突厥常有的戰士配置。

而且觀他們所用裝備，長槍.鐵盾.厚背刀這可是專門用來攻城的戰士所用之物，而且他們身後還有許多一看就是攻城用的器械，就是不知效用如何了，不過相比以往的草原民族攻城已經可以說是強力十分了。

霜寒月與鍾無鹽對視一眼，知道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當勇猛的草原戰士再學會了中原的攻城之法，之後這樣的戰士能不能傳承不好說，隻是這第一代草原步卒的悍勇精銳隻怕遠超他們的想象，尤其是在有了攻城器械的配合下。

哪怕以霜寒月這等經曆戰陣許久之人，也不知能產生怎樣的變化。

且隻看突厥精騎殺意如此充足卻能按捺住戰意，準備讓步卒上前攻城就知曉安排此戰的將領怕是亦對攻城之事有所了解，不像他們當時推測的一樣草原將領對攻城之事全無所知。

這怕也是某些變數徹底倒向了草原所帶來的改變，就是不知這些改變究竟是讓這些戰士能成功攻破戰軍衛守衛的長城，還是自作聰明就不得而知了。

霜寒月打量那些步卒戰士半響突然發出一聲嗤笑：“這些人除了趙德言一知半解之外，估計真的不通戰陣之道，這些兵卒確實精銳悍勇，可惜多習慣於馬匹哪怕是有短時間的訓練，乍遇驚險之時怕也不夠冷靜，尤其突厥之人血性更重，到時候怕是陣型一散，死傷會超過他們的預估啊！”

看著開始準備推動攻城器械，準備進攻的突厥步卒，鍾無鹽亦是一笑：“真是有趣，拿這些精銳士卒當軸重兵用，這些草原人全員皆兵時間長了，倒是也有趣的緊不像我等中原，各兵種分類明確。”

“雖然一遇危機皆要上陣，但是那基本也屬於存亡之時了，真正戰鬥的軍士屬於真正的職業軍士，那才是可怕的家夥們，就算負傷離開沙場也隻能住在軍屯之中，教育軍屬或者充當各鄉鎮教頭，不敢隨意放出去回歸社會。”

“能夠脫離沙場還能不時感受一番沙場的鐵血滋味，已經是受傷弟兄求之不得了，再者也不是所有人都習慣腥風血雨的生活，軍士們完成了他們的責任如果想休息，墨家這點容人之量還是有的！”霜寒月淡淡道。

此時長長的羌笛之聲終於再次響起，草原步卒的第一戰即將到來，意外之戰後延遲了一個月的雁門關大戰終於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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