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狂僧死2

伏難陀此時才知道,頡利與拜紫亭這兩打梟雄已經在無言中達成了默契,拜紫亭給他五彩石,頡利給他同仇敵愾的民心與解決他的統治中的不穩定因數。

看上去頡利很虧但是伏難陀知道這是因為頡利無比自信,哪怕麵對的是上下一心的渤海國,他的突厥鐵蹄也絕對沒有人能夠抵抗,隻是伏難陀想不通為何五彩石對於突厥這麽重要,頡利這等人物哪怕是吃虧也需要拿到手上。

可惜此時他已經沒有時間在琢磨這個事情了,突厥國師趙德言,這位從未出過手但是伏難陀卻知道此人是中原魔門八大高手中威名赫赫的‘魔帥’,隻想到此伏難陀就知曉此人武藝絕不會遜色於他。

尤其是在剛才他居然能悄無聲息的接近他的身周,更是讓他心下惡寒。

要知道他自從聽聞了明珠樓的傳道,觸類旁通對著自身武藝又有了新一層領悟之後,再也沒有遇到過這種難以把握的事情了,不過亦讓他心中的戰意燃燒了起來。

“原來是‘魔帥’趙德言當麵,吾有禮了。”伏難陀仿佛在友人花園中遊玩一般,波動的心情再次回歸平靜,他知曉此次一線生機就在於能否突破這位魔門高手的封鎖線了。

趙德言麵容沉靜,兩鬢斑白顯出他經曆不少風霜,一身文士袍與人一種似文似武的感覺,他見得伏難陀如此快的就平複了己身的心緒,而且還能敏銳的察覺到己身的一線生機亦是眼神微微凝重:“國師大名,吾亦如雷貫耳‘天竺狂僧’果然不差!”

趙德言此時也知道,眼前的這位狂僧至少也是大宗師一流的強絕人物。

趙德言緩緩開口道:“聽聞國師,所學為吠陀經的思想源流,本身武學心法並無特異,但是精神境界卻獨創樞機,核心之法為梵我如一,類似中原儒家的‘天人合一’,別有不同卻殊途同歸。”

言語下隱隱點出了,他知曉了伏難陀的武功來路,伏難陀卻對他一無所知,要利用此點刺激製造破綻。

伏難陀不以為忤的微微一笑,顯示出極深的城府,淡然自若道:“梵我如一指的是作為外在的、宇宙終極的梵天,與作為內在的,人的本質或靈神在本性上是統一的,無論‘魔帥’所行所為,亦是通過對物質、心意、感官、智性的駕馭而這對我來言就是通過靈神與梵天結合得來的。”

一席話卻給人更高深莫測的感覺,完全不拘泥於所謂的未知招數,因為一切都在梵天的普照之中,亦是在梵我如一成就者的心湖之上。

言畢之後在趙德言的靈覺之中伏難陀忽然就,有了一種消失的感覺,可是之他的五感之下伏難陀明明就在眼前。

那感覺十分奇異,似有似無,而伏難陀卻像已經與超自然的力量融合一體了。

趙德言心下驚異明白此時的伏難陀已經晉入了所謂梵天的境界,也就是所謂的天人強者,不過他這種心法晉入的並不能長久隻能稱之為偽天人,不過這也是伏難陀之所以孤身一人不懼於千軍萬馬來到突厥牙帳的原因和底氣。

因為哪怕掛著一個偽字,天人亦與凡人不同了。

伏難陀一步踏出來到了趙德言的身前,枯黑瘦瞿的臉容露出一絲令人莫測高深的笑意:“魔帥武藝果然高強,可惜在我已經堪至梵我如一的境界裏,透過梵天的感應,魔帥的所有內息行動都在我的把握之中。”

趙德言麵對這偽天人境界強者生死隻在一瞬之間終於展現出了他積年大高手的堅毅心境,不為此時伏難陀高漲的氣焰所攝淡然道:“如果國師真正進入了梵我如一本人自然不是對手,可惜國師還是欠缺許多,不然剛才吾進來不就應該瞞不過國師的不是麽?”

伏難陀麵容仍無動靜嘴角依舊掛著淡笑,瞳孔卻變縮斂窄,顯示了趙德言此言無差。

就在此時兩大絕世頂尖高手氣機牽引之下,趙德言立生感應,一雙宛若白玉的雙手突然變得血紅一片向著伏難陀麵門襲去!

伏難陀見此一招卻不動彈,隻是梵我如一的境界調動天地間的力量,一時間他的周身袍服無風狂拂,整座廳堂立即陷進一個風暴裏,最奇怪是所有家俱全不受影響。

趙德言的一雙血手卻像逆風艱苦前進,耳際狂風呼嘯,全身如被針戳般刺痛。

趙德言心下一驚這等武功確實已經超越了人力,幸好還有破綻!

逆風變換,趙德言血色雙手卻掐出了迥異於魔門武學的佛家手印,一記無畏獅子印一凝結,配合他本身的精神氣勁,周圍四散的天地之力突然一靜,狂風宛若未現過般突兀消失。

伏難陀見此微微一愣。

麵對這魔門功法催動的無畏獅子印,一股佛魔同體的怪異感覺油然而生,血色手印上的氣勁也不再是單純的陰翳詭辯多了一絲無堅不摧的陽和之力,變得更為可怕。

在伏難陀的靈覺中隻覺得一朵血色蓮花在眼前盛開。

不過伏難陀心停手不停,借著冥冥中梵天的感應,身體已然出招了。

麵對趙德言這樣一招,伏難陀身體一變周圍的天地之力亦開始牽引,使得趙德言的此招落點變為身周空處,身體扭曲成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

雙膝屈曲貼胸,雙腳向著趙德言襲去。

趙德言見得自己本來隻能硬接的一手被伏難陀這樣高深莫測的天竺瑜伽躲避,胸前還同時還來了兩記刁鑽的攻勢更是難以招架,使得開始製造出來的先手化為無形。

但是趙德言豈會這樣就被擊中?此時的他終於再不藏拙,展現了他魔門八大高手‘魔帥’的真正底蘊。

一聲沉喝之下,金牙大帳內仿佛出現了神哭鬼嚎,隱隱站在外圍的突厥親衛都感覺不由的頭昏腦脹,隻好再退出大帳內知曉這等大戰不是他們能夠幹擾的。

勁力勃發之下,麵對來襲的雙腳,趙德言雙目迸發出血色異芒,結成無畏印的血色雙手,詭異的退回到胸前,接著一道詭異氣勁凝聚在雙手之中,雙腳微微內撇,結成一種詭異而又和諧的姿勢。

一聲似九幽而來的低吟:“佛魔決.九幽地藏。”

伏難陀忽然發現自己向著趙德言胸前襲擊而去的雙腳不受控製的加速而去了,這種不受控製的感覺是他在梵我如一之時從未遇到過的,驚駭之下梵我如一的心法瞬間告破。

再無法保持偽天人境界的伏難陀,爆發全身瑜伽氣勁想要掙脫這怪異的吸引之力,卻發現無論灌注再多的氣勁也無法將自己的雙腳拖回。

隻是刹那間的變招,伏難陀的雙腳就落入了趙德言的控製之下,隨後一道霸道的氣勁順著伏難陀腳上的經脈逆襲而來,一觸之下伏難陀所剩的護體氣質瞬間退敗,所過之處將伏難陀的經脈破壞的四處瘡痍。

隨後趙德言雙手一轉,無比震動之力灌入,伏難陀經受天竺瑜伽打磨的筋骨肉體,隨之響起,劈裏啪啦的聲音,伏難陀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傷勢,一口鮮血隨之噴出,夾雜著內髒等物灑落帳篷之內。

趙德言隨後將伏難陀隨手一扔,伏難陀軟塌塌的倒在地上,再無起身之力,不過一刻生息全去。

而靜靜看著這一位大敵逝去的趙德言終於忍受不住嘴角留下了一絲鮮血,顯然擊斃了伏難陀的他也並未是全無損失。

次日突厥牙帳傳出消息,靺鞨族國師伏難陀欲借著獻禮之事行刺大汗,被趙德言擊斃帳內,可汗震怒欲要領兵征討靺鞨。

靺鞨上下得此消息全族哀悼,拜紫亭更是傷心的昏了過去,醒來之後告令族民立國之事不會取消,而且要與突厥鐵騎決一死戰,此時靺鞨族內哀兵一片上下一心,磨刀備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