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巴陵定 天鳳動

結果一道以糧食為核心的離間之計,就讓張繡近五萬可戰之軍,被破的一幹二淨,所有知曉消息的人都對墨家的潛勢力有了認識,也對設計這個計謀的褚夢離有了第一次的認識。

得知消息的蕭銑在他的梁王宮內悵然若失,茫然不知該如何去做,仿佛當日大破林士宏獨得江南半壁江山還是昨日,卻一下子就消逝了。

隨後沔陽郡也被早就準備好的墨家配合鐵甲飛艦,兩方水陸夾攻,不足一日就城破,後來代替蕭景珍的守將鄭文秀也城破人亡,並沒有投降,壯烈戰死。

蕭銑所屬的梁國勢力最後隻剩下,巴陵.長沙.武陵三郡之地,乍看上去地盤不小,卻多是不毛之地,可用軍士不足三萬。

隨後豫章郡墨家部隊出兵,將巴陵與長沙通路切斷,水路上鐵甲飛艦順流而下直入雲夢澤,在水路繁多的湘江流域對巴陵開始日夜不停的遠程騷擾。

一時間蕭銑所屬的巴陵郡縣,每日軍士傷亡慘重,皆有逃亡投降者。

此時越發空擋的梁王宮殿內的蕭銑,頭發斑白,不足四十歲的壯年人竟然麵容如六十許的枯瘦老人一般,可知他這幾日受到多大的煎熬。

他望著浩淼的雲夢湖麵,遙遙可見上冒白煙的鐵甲飛艦,一時間望得癡呆了,忽然他歎了一口氣,正了正衣冠,喚了宮內仆人過來,帶上祭品走去了太廟之內(太廟古代皇家祭拜先人的場所),告祭道:“列祖列宗在上,不孝子孫蕭銑,未能完成梁國遺命,複我國威,實是天命不在我,梁朝已失了上天的庇佑。現強敵來襲,如吾抵抗力盡而降,必害百姓遭殃。如今趁城未攻下,先行出降,可免亂兵禍害。罪在蕭銑一人而已,再拜祖宗,叩首。”

隨即蕭銑退出太廟,宣告投降的命令,巡城而言,率領著各位所封的官員前往城門處投降,此時正是大業曆十四年九月,不過兩月時間,江南大地已告一統,此時墨家所擁之地已然可以建國而稱製。

投降墨家的蕭銑本以為自己性命難保,卻發現墨家隻是將自己與官員囚禁住,準備根據當年所犯的一些罪行定罪。

至於自己所犯罪行不過是一些,買賣兒童小孩,也多是香貴父子負責自己最多就是從犯,也就是被判刑關在開荒營十幾二十年,對於武學修為不差的蕭銑來說居然可以說不算多重的處罰,隻是時間長久許多而已。

倒是他手下一些官員,強占土地,或是****女子破壞商產,無故殺害民眾等事情,不少人會要被斬首,這倒是讓他感歎道,如果不是一心複國沒有他想,說不得他也是其中一員了,這倒是堪稱際遇之奇了。

就這樣一場江南的統一大戰落下帷幕,墨家獲得了最後的勝利,一時間以土地來說居然是中原中最大的勢力,聲望一時大漲,尤其是其任用寒門士子的方式,讓不少不得誌的寒門士子紛紛投奔,讓其他所有勢力不由內心一緊,紛紛出台自己對人才的招攬政策。

此時眾人都以為會在江都坐鎮梳理得手的地盤各項事物的策天鳳,卻隻是將墨風政策更加細化,適應新收入的地盤之時,就將事物教給了虛行之等幕僚,帶著小女孩高天星坐上了前往竟陵的船舶。

正是他得到消息李閥,瓦崗,陰葵派三方準備對這個南方唯一的良馬產地動手了,正好墨家其他幾人皆有要事,隻有他親自動手,順便一路見聞也能給這個他新收的墨家老七打打基礎。

一路沿岸風景秀美,這讓這個經曆艱苦的小姑涼十分開心,在船舶上跑來跑去,尤其是在有了良好的生活環境和優秀的教育的情況下,小女孩高大星身上氣質也不再是普通女孩一般,有一股自我掌握命運的味道了,尤其有了充足的食物的情況下幹瘦的軀體很快就飽滿了起來。

不再是皮貼著骨的感覺,雖然說不上很有肉不過,在飽滿的身體充實下,高大星終於顯出了她的光芒,尤其是晶瑩的大眼睛,配著俊秀的五官,給人一種精靈古怪的感覺,讓人忍不住就想掐她的臉一把。

而這正是策天鳳正在做的,白玉般的手,輕輕的掐著高大星的臉頰,讓她臉上顯出一種不愉快又無可奈何的表情,微皺的眉頭讓人忍不住想更加的欺負她一些。

策天鳳不由的想到,哪怕不是她天資不差,隻為了這個表情救回來也不錯啊。

隨即策天鳳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發散的思維,放開了手掌,正襟危坐的對著高大星說道:“大星把墨武戰韜背一遍。”

正努力揉著自己臉蛋的高大星不忿的撇了一眼這個目前還是自己老師的家夥,低頭嘟囔了幾句隨即背誦起來:“將兵者,四正四奇,正者:一曰心.二曰情.三曰名.四曰利。心者,士卒為之共理。情者,士卒為之甘飴。名者,士卒為之榮辱。利者,士卒為之死命。得四正者,萬軍為之一心,是為將才………”

策天鳳一邊聽著俏麗的女孩用著清脆的聲音背誦著軍陣戰韜,一邊用眼睛打量著眼前的小女孩,直看得高大星心中發毛,不知道這眼前這個老師又想到什麽對付自己了,雖然會讓自己學到很有用的東西,不過這個老師的性格真是惡劣呢。

不由的高大星思維開了岔子,背誦起來也開始磕磕絆絆了,隻見她小心翼翼的看著策天鳳,發現他沒有什麽生氣的表示後,才開心的拍著自己還平坦無一物的胸口鬆了一口氣。

策天鳳並沒有在意自己眼前的小孩兒的想法:“大星可知為何我要你背誦墨武戰韜麽?”

高大星搖著自己的腦袋,閃忽的大眼睛,閃著疑惑的目光。

“你會看到戰爭留下的創傷,留下的損害,你要明白為何兵者國之凶器也,明白為何不為正道而行的兵法隻會是邪道。”策天鳳目光似乎忽然穿越了萬裏,來到了久經戰陣的竟陵城。

“善,行之處世圓融,談有理之言,樂有道之舉,以有理之言,有道之舉,行有義之事,不求代價,不求回報,隻求心足意滿矣,意謂行善。惡,行之霸道橫野,喜無理之言,樂無道之舉,以無理無道之行為,而亂無義之事,隻問代價,隻待回報,欲心不足貪矣,意謂行惡。”高大星默默背出了一段墨武戰韜中關於戰爭善惡的段落。

策天鳳迥異的看著她:“哈,確實有理,但是真正的戰爭遺留下來的是更加可怕的東西,所以當年墨家先子說‘兼愛非攻’也是看到了戰爭的這一麵,可是他們卻徒勞的奔波阻止戰爭,沒有想過真正的結束戰爭,結束戰爭的根源,讓百姓過上遠離戰火的日子,這是我們現在墨家所追尋的東西。”

高大星聽言後似懂非懂的看著策天鳳,策天鳳隻是摸著她的頭發,並未再多做解釋,隻有看過了才懂得,才明白墨家所行才是這個世間結束戰火可能性最大的一條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