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路遇俳聖!王歎之的日和世界探索之旅(上)

“啊……兩小節之前還在說著什麽……‘身為主角容易麽我’,結果換了一章就把爛攤子完全丟給我了呢……”

下午四點,小歎背著書包,獨自在街上走著,口中還念念有詞。

“說什麽……‘反正距離深夜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看住熊吉有我一個人就夠了,你正好可以在這個劇本世界裏自由活動一下,說不定能接點隱藏任務或者拿到道具什麽的’……嗬嗬……這根本就是撂挑子吧……”

他一邊念叨著,一邊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地圖:“還有……這地圖畫得也是夠草的啊……靠這個……真的可以找到喵美的家並與他們會合嗎……”

“嘿~那邊那位同學。”

就在小歎低頭查看地圖的時候,有一個頗為陰柔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

“嗯?”小歎的第一反應是,“推銷員?”

在現實世界,王歎之是那種經常在街上被人叫住的類型。因為他看上去就是個很好說話的人,所以……賣保險的、兜售健身卡的、推銷各類三無產品的、自稱星探的……都很喜歡找他。還有就是……電視台的隨機街頭采訪、來自陌生女性的搭訕、來自陌生男性的搭訕、來自陌生的性別不明者的搭訕等等等等……

小歎就是這麽個人,讓人第一眼看到,就覺得很暖、很安全。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氣質,雖然和外貌也有幾分關係,但也並不是完全看臉的。要舉反麵例子的話……封不覺就是一個。

覺哥的相貌絕不算醜,後宮城南門那位白衣女子對他的評價就很中肯——“恕我直言,相貌這關,公子怕是還差那麽一點點”。既然是“差那麽一點點”,也就是說……差得不多。考慮到後宮城那個世界沒有歐巴什麽的,他們的審美觀應當還是比較靠譜的。

然而,封不覺走在街上,就極少會被陌生人搭話……就連那種無差別向路人遞傳單的工作人員。在給覺哥遞紙時……也會將視線移開,顯出些許緊張之色。

同樣的情況下,若是小歎麵帶微笑在街上走著,別人看著就會感覺……這位帥哥是遇上什麽好事了吧。而若是封不覺麵帶相同的微笑在街上走著,別人看到他就會覺得……這位帥哥剛剛搞定了一次密室謀殺吧……

“你好啊,同學,能稍微耽擱你一點時間嗎?”

小歎回過頭時。看到了兩個男人的身影。

這兩位……都是“人”。名副其實的人類,而不是什麽擬人化的動物。

跟小歎搭話的那位。看上去四五十歲年紀,穿著一身淺綠色的和服。他長了一頭淺棕色的頭發,下巴上胡子拉碴。

而在他身邊的一人,看上去二十出頭,穿著米色和服。他一頭黑發,生得白白淨淨,瞪著一雙死魚眼,其胸前還背著一個拴在草繩上的木匣。

“嗯……”小歎猶豫了兩秒,回道。“可以。”

他本就是在漫無目的地遊蕩,想找一些支線和隱藏任務什麽的,時間方麵寬裕得很。

【支線任務已觸發】

在小歎說出“可以”二字後,係統提示就來了。

他即刻打開了遊戲菜單,看向任務欄,【以裁判的身份見證芭蕉桑和曾良君的勝負】這行字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嗯?”小歎看到任務內容後,稍稍反應了兩秒。心道,“從這兩位的名字和造型來看……他們難道是‘鬆尾芭蕉’和‘河合曾良’(曆史上的鬆尾芭蕉是具“俳聖”之名的江戶時代著名俳諧師,河合曾良為同時代俳句詩人,曾以弟子身份與鬆尾芭蕉一同遊曆奧州和北陸,即“奧之細道之旅”,他也是鬆尾芭蕉十大弟子即“蕉門十哲”之一)?”

小歎對《日和》的熟悉程度遠不如覺哥。但是他的曆史常識還是比較過硬的,各國的曆史名人他都知道一些,故而在心中疑道:“這兩人不是師徒關係麽……勝負是鬧哪樣啊?”念及此處,他眼神微變,“不過……在這個逗逼宇宙裏,發生什麽都不會奇怪的,我還是先看看再說吧……”

“太好了。同學。哦……對了,我先自我介紹一下。”芭蕉見小歎答應了,便笑著接道,“我就是那位有名的鬆尾芭蕉。”

“居然在初次見麵的人麵前自己說自己有名……”小歎可不知道日和世界的芭蕉是個什麽德行,他聞言後便在心中吐槽道,“等等……就算在熟人麵前也……啊……算了……”

兩秒後,小歎尷尬地一笑,裝作有點吃驚的樣子,回道:“誒~你就是那位有名的鬆尾芭蕉桑啊?”

“嗬嗬……是的,正是我本人沒錯,要不要我在你的衣服上簽名啊?”芭蕉神情愉悅地問道。

“呃……”小歎虛著眼回道,“那……那倒不必了……請問,叫住我到底是有什麽事呢?”小歎趕緊把話題往正事兒上引,想要盡快完成任務。

“哦!對了,是這樣的……”芭蕉指了指身旁的曾良,“那邊那個眼神很差的男人,是我的弟子曾良君。”

“糊你熊臉!”芭蕉話音剛落,曾良就從側後方賞了他一耳光。

“啊——”芭蕉慘叫一聲,將脖子轉了九十幾度,不過,兩秒間,他就恢複過來,重新看向小歎,用一種類似恐嚇的眼神和語氣道,“你……剛才看到什麽了嗎?”

“不……我有點遠視,什麽都沒看見……”小歎兩眼望天,違心地回道。

“那就好。”芭蕉眼角掛著淚痕,肅然道,“這塊土地上的芭蕉傳說還要靠你來頌揚呢,有勞你了哦!”

“靠我嗎……”小歎嘴角**著回道,“說起來……‘芭蕉傳說’什麽的……那到底是啥玩意兒啊?”

“啊,這就是我叫住你的原因了。”芭蕉說著,便開始解釋道,“其實啊……剛才曾良君和我各作了一段俳句(日本的一種古典短詩,由“五-七-五”共十七字音組成,對格式要求嚴格,受“季語”的限製)……”

曾良這時用很快的語速對小歎道:“我作的是——壯哉鬆之島,杜宇安翔借雀袍,休使景徒消。”

他說完後,芭蕉便道:“而我作的是——雖然到剛剛,都還癢得不得了,現在卻已好。”

“喂……”小歎聽完都驚了,“後麵那段是什麽呀?這應該不是係統翻譯的問題吧?就算我沒學過日語,也能聽出兩段有天壤之別啊……”

“同學,我就是想找個旁觀者來評判一下,究竟哪句比較好啊。”芭蕉的話還沒完,他得意地念道,“不過要我說呢……如果我的俳句是‘100’的話,曾良君那句大概就是‘2’……哦不……是嘔吐物,嗬嗬……嘔吐物,啊哈……啊哈……啊哈哈哈……”他說著說著,還恬著臉傻笑起來。

“再糊你熊臉!”下一秒,曾良君又用一記掌摑停止了芭蕉的愚行……

“我勒個去……這倆貨一攻一受的屬性還能再明顯點兒麽……”小歎在旁看著都覺得亞曆山大,暗忖道,“還有……這兩人之間的勝負真的還需要‘裁判’這種存在來評判嗎……”

“同學……”芭蕉很快就捂著腫起的左臉,若無其事地湊到小歎麵前,“大體的情況就是如此……撒~說罷……你認為我和曾良君誰的俳句比較好?說出來吧……然後將芭蕉傳說頌……”

“曾良君。”小歎都沒等芭蕉把話說完,就果斷地給出了答案。

“噗呃——”話音未落,芭蕉便瞬間吐出一口老血,ORZ在了路邊。

“這樣你應該死心了吧,芭蕉桑。”曾良站在芭蕉身後冷冷言道。

“那個……這位同學……雖然還不知道你的名字……”芭蕉好像還沒有放棄,他又一次來到小歎麵前道,“拜托你了……再重新、慎重地考慮一下……”

“這家夥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啊……”小歎滿臉冷汗,望著芭蕉,心道,“你不知道我的名字是因為你根本沒問過我、也沒給我自報家門的機會吧……而且……你那種俳句,越是反複、慎重地考慮,越會感到LOW得不行吧……”

“啊!有了!”忽然,芭蕉兩眼一亮,不知從哪裏掏出了一塊挺厚實的紙板,遞向了小歎,“如果你好好考慮一下的話,我可以把這個送給你哦~”

“想賄賂我嗎……”小歎輕聲念道,接過了對方遞來的東西,“嗯……假如真是很好的道具,我倒是可以考……”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發現……那塊紙板上,有的隻是芭蕉桑的簽名而已,比較離譜的是……簽名旁居然還有一個鮮紅的唇印。

“請你把這種東西收起來……”這一瞬,小歎的黑化狀態突然上線了,“就算你跪下求我,我也不會收的……”

“適可而止吧,芭蕉桑。”事到如今,曾良好像有點看不下去了,他上前抓住芭蕉的領口,“快走吧,芭蕉桑,不要再給別人添麻煩了。”

“慢……慢著!曾良君……”這時,芭蕉翻身站直,“不……曾良!”

啪——

“不……曾良大人……”又一次強有力的糊臉讓芭蕉改變了對弟子的稱呼,“……決鬥吧!跟我決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