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之中,竟有一人麵容似極了許道寧

像太像了

可這兒是太玄域界,離著大荒域界還遠著呢,連宗前輩都沒來過,師父怎會在這裏

談未然剛一衝口而出,馬上一愣,旋即微微搖頭,情緒驟然低落,滿嘴苦澀:“是啊,怎麽可能是師父呢最多長得像而已。可是可是”

但昂首凝視空中那人,又不能不承認,那人真的像,不,是太像師父了。

不單單模樣像,連氣質都像,都帶著一種雅意的書卷氣。

對了,還有氣息總不能氣息也像吧。

凝神感知空中那人氣息,談未然猛然心頭一突:“氣息真的也像,像極了九成。”想著,心髒早已經不由自主地砰砰狂跳。

此時,兩名修士激戰之中,忽有一人施出秘術,將其對手打得墜地。驟然轉身,以令人措手不及殺向距他最近的人,也正是那個像極了許道寧的人。

山峰上的自己人中有人急忙大喊:“道寧,小心”

道寧

模樣像,氣質像,連氣息都像。這一下,總不能連名字也像吧。

師父談未然的一身鮮血湧上臉龐,漲得通紅,心髒幾乎跳出胸膛,仍帶著不可思議的強烈情緒:“真是師父”

這時,山峰之巔飆出一道虹光衝向空中,眨眼之間殺去接應,伴著一聲豪邁的哈哈大笑:“老許這次是我救你,你欠我一次”

此人說話之間,就已轟鳴出手替許道寧分擔下一個強勁對手。許道寧連續退了百來丈,緩了緩氣息迎戰向另一個敵人,啞然一笑:“胡說八道,你就算耍無賴,上次答應給我欣賞的書畫也一天不能少”

“那可不成,得減三天”

許道寧與這人顯然交情十分好,你一言我一語。不但擾亂了各自的對手,更加漸漸在這種變打變聊的情況下,形成一種奇異得讓人難以形容的配合。

短短一會,兩人就占據了上風。壓製敵人,成功靠配合擊傷一人。當敵人一傷要退,許道寧殺上前硬吃了一人一擊,悶哼一傷之餘纏住了對方,另一個則默契十足地趁機斬敵。

當許道寧一傷。就馬上就有敵人狂飆殺向他。不過,許道寧等人早有一定默契,受傷的他毫不猶豫就往回撤,追殺來的敵人反而險些衝得太猛以至於被突襲。

這邊許道寧剛一落地,就問:“難得誘敵深入,怎麽沒追擊”

這名同伴努努嘴,示意一下某個方向,略帶一絲凝重:“那邊來了一批人,身份不明,既不像九幽天的人。也不見過來打招呼,敵友難分。你也知道現在的情況,得防著點。”

許道寧微微頜首,不錯,經過七霄宗和玄武宗的事,信任就成了一個不小的問題。像這樣的陌生人,既然敵友難分,那就還是小心點吧。

正要和同伴回轉,兩人驟然有感,猛然回首往某個方向咦了一聲。相互驚疑不定:“他們過來了”

另一座山峰上的修士察覺到這,頓生防備之心,生怕這批來曆不明的家夥是敵人,蓄勢待發的氣息擴散開來。紛紛交代:“大家小心,道寧,你們兩個特別要留意,等等”

“他們好像就是衝著道寧你們去的”

察覺到這邊的戒備,過來的一行人立刻頓了一頓,隻有一人過來。轉眼騰挪穿過山嶺。幾次起落來到山腳下,目光掠過兩人,毫不猶豫定格在許道寧麵容上。

“小心來者不善”

同伴的傳音在耳中鼓蕩,許道寧暗暗防備,端詳這名黑衣青年,隻覺來人給他一種深深的說不出的麵熟感覺。愈看就愈覺熟稔,仿佛隻要一張口就喊得出這個人,可偏偏就是一時想不起是誰,直到黑衣青年來到一丈內翻身跪下行大禮,口稱:

“弟子拜見師父”

此話一入耳,許道寧那位暗暗蓄勢的同伴當場就懵了。許道寧更是吃驚到無以複加,當場就呆滯了,腦子裏亂成一團,思緒裏忽如光明大放,靈光一閃,果真想也不想就道出了名字:“未然”

直到說出了名字,許道寧自己意識到了,驚訝到目瞪口呆:“未然,真的是你”

談未然嘿然一笑:“正是弟子。”

許道寧難得失態的張口結舌,也不怪他,本該人在大荒域界的談未然像鬼一樣突然在太玄域界出現,又在人海茫茫中遇到他,這太神奇了。不論怎麽描述,都顯得難以置信。

這次突兀的異域重逢,實在太他娘的神奇了

總之,許道寧用了一會,才把眼前這個英武的黑衣青年跟曾白皙稚嫩的小徒弟對上號。他尋思著,可不是,他當年失蹤之前,小徒弟才十四五歲,曆經四五十年了,相貌與氣質變化都不小。

變化再大,終究是同一個人,到底看得出來。

“你怎麽會在這裏還有,你”許道寧再冷靜,經曆如此神奇的事,仍然思緒亂成一團麻。同時心生無數疑問,心知這不是詳談的地方,定了定神將若幹疑惑給按下去。

這邊山腳下正說著話,雙方投入戰鬥的人也愈來愈多,空中激戰的人多了,也有人抽身而出。之中兩人目光一掃,瞥見山腳下三人毫無防備的模樣,心想莫非有機可趁,互相瞥一眼:“聯手幹掉那幾個”

兩人快如閃電,轉眼脫離戰團,驟然如流星墜落,其勢急驟得不可阻擋,仿佛要將敢於阻攔自己的一切事物都撕得粉碎一般。

談未然正有的是話要和師父說,忽感兩大氣息勢如雷霆轟下,頓時皺眉不爽:“真煩人”

見三人沒有防備,仿佛措手不及的一幕。九幽天兩人帶著一絲冷笑與嘲弄,戰場之上也敢隨便分心,也敢不做防備,那就活該去死。

拳魄

刀魄

宛如流星轟向大地。九幽天二人仿佛已見到敵人哀嚎痛苦的一幕了,嘴角不自覺帶上了一縷微笑。

瞬息之後,拳魄與刀魄迸裂,一道璀璨絕世的劍光從中破開而至。

太快了

快到當這人金身險些被一劍斬破的時候,嘴角的微笑還在。直到被這一劍劈中,悶哼倒飛之時,才終於反應過來,微笑變成了僵硬,心頭一陣顫抖:“又快又可怕的劍法”

心中如斯想著,不到眨眼的工夫,令人目不暇接的光輝一劍又來了。這人僅來得及倉促劈出刀魄,就連同刀魄,法衣一道身首異處,鮮血噴濺得漫天,在陽光下熠熠閃光。

霸世劍魄真的太快了。快到別人出一招的時間,談未然可出一招半,甚至兩到三招法視乎距離。登雲宗交換這門技藝,單單眼力絕對是頂尖。

“這是什麽鬼這家夥哪裏冒出來的”另一名九幽天修士心中驚駭,在他的計劃裏,這個黑衣青年本該是受死的對象,絕對不該有這麽可怕的實力。轟出的拳魄被破開,眨眼之間,許道寧與同伴倉促一擊抵擋住,這邊談未然連續兩劍之後踏足發力,蹉跎手,力量融入

轟猶如一記驚雷在耳邊爆炸。

“我草你奶奶我有武魂”這名九幽天修士咆哮不已,嘴上的微笑變成了苦,比黃連還要苦,苦到鮮血都在五髒六腑的震蕩中泛湧著噴出。

再一拳魄,仿佛整個時間都為此變慢,都在流逝

無聲無息,連聲音都一下子延緩了。這名九幽天修士隻覺雙臂劇痛,旋即胸膛傳來撕裂般的痛,催發精血,連同武魂一起奄奄一息轟然倒下。

啵談未然一腳將此人腦袋踢爆,連同屍體一道踢飛,順勢將儲物袋給汲到手裏。

許道寧在山峰上的那些同伴感知到這一結果,無不像傻了一樣呆住。以一敵二,還頃刻間就解決敵人,這位小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猛人

其實許道寧也看得呆住了。

九幽天修士還有不少,十來人,當中多是神照境。見己方連死兩人,頓時驚怒不已,咆哮陣陣:“混蛋,你該死,你們統統都該死,給我上”

掠陣的修士再也坐不住,嗖嗖嗖地加入戰鬥。談未然轉過麵,道:“師父,不如先處理掉這幫人,別的回頭再說。”

許道寧茫然:“好。”

同伴也十分茫然,低聲問許道寧:“你徒弟”

許道寧點頭,同伴更加茫然:“你徒弟不是小茶嗎什麽時候又多出這樣一個”用手勢比劃了一下,也不知該怎麽形容,索性泄氣作罷。

談未然氣運丹田,一聲激越嘯聲扶搖直上:“宋墨,蘇霖,你們還等什麽,一起上,早點殺掉早點休息”

“狂妄”九幽天修士中有人看不慣,冷冷斥責一聲,勢如閃電般來襲,人還沒到,一大片陰雲滾滾就已來襲,教人不由心聲恐懼。隔空一拳轟來,竟讓人神魂隱隱震蕩。

殊不知,談未然的確有的是話要與許道寧說,一心解決敵人。當即就是一招九劫雷音,紫色雷電撲頭蓋臉,刹那就將那人給轟殺成一截焦炭。

其實,當邱烈宋墨等人也加入戰鬥,頓就成了毫無懸念的一邊倒。

見到談未然不知是九成還是八成的劍魄,許道寧和同伴覺得有點頭暈。同伴忍不住再問:“真是你的弟子”

許道寧再次點頭:“是。”

同伴斜眼望來:“雖然不像。不過,我還是要說你這個弟子有前途”

許道寧深以為然,喃喃低語的聲音隻有自己聽得道:“我一直對他的期許很高,可也沒想到他的成就似乎已超過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