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有點昏,今天還是有點狀態不佳。,

果然激怒此人了

酆橫天表情和語氣都淡淡:“我是嫡傳,厲玄更是嫡傳”直呼厲玄之名,是為了便於談未然迅速理解,不然說“厲老祖”說不定就得轉兩三個彎才明白。

酆橫天速度絲毫不慢,反是趁著談未然又驚又怒,情緒突然發作的當口,驟然加速。一邊嘴巴還不停歇,源源不斷地說:“聽說黃泉道極是惱恨你,早有滅你之心,此次戰略調整,黃泉道必開辟九曲海戰場。我料想,依著黃泉道的性子,九成選定在東武荒界一帶”

“說來,某也甚好奇,你究竟對黃泉道做了何事,竟被憎惡仇視至此。”酆橫天哈哈放聲大笑,隻可惜他笑都笑得冰冷,讓人感覺不到開心,倒是意外地給人一種幸災樂禍的感覺。

酆橫天這種平素話不多的,真要惡毒起來,居然也可以一句句愈發把談未然激得一臉又驚又急。

黃泉道倘若開辟九曲海新戰場,東極國和天行宗的處境會是何等之岌岌可危,完全用膝蓋都可以想得出來,那可就真真糟糕透頂了想著,擔心著,手底下不免就慢了。

這會兒分心想事,又亂糟糟的情況下,怎能快得起來,攔截劍魄登時就處處破綻,終究被酆橫天成功突破。

以兩人之修為,若在陸地上,區區七八百丈距離還真算不了什麽。身在特殊的黑白星河裏,雖然也挪不了那麽快,可酆橫天趁機加速左突右突,飛一樣拉近與談未然之間的距離。

短短一會。便接近到快要百丈之內。這儼然是一個可遠亦可近的戰鬥距離。

近了再近一點酆橫天麵無表情,穿梭於河水之中,當談未然抬手之際又將一劍法橫空,酆橫天泛出一縷森冷:“就是現在接下這一招,我就可以進入近戰範圍。”

餘下最後一步,他想也不想。躲也不躲,就毫不猶豫準備憑一身防禦硬接下這一劍

可惜,酆橫天錯了。

當下一息來臨,酆橫天也清楚,自己錯了。

談未然突然一笑,哪兒還有一絲一縷的驚怒之色,哪裏還剩下一分一毫的急躁,有的是冷靜:“你上當了”

當談未然掌中殊途劍一揮一掃,酆橫天眉心一跳。知道要糟。

不是霸世劍,是九劫雷音

不是一般,而是八成劍魄

劍尖跳躍的紫色膨脹無限,裹挾著碾壓八方的勢頭,決然地鎖定了酆橫天,霸道地誓要將萬物都轟成齏粉。

酆橫天逃無可逃,避無可避,唯一能做的就是丹田真氣震爆。在無比倉促的情況下,轟出一招刀魄。意欲抗衡此劍之威

匆匆揮刀,又能揮出多強刀魄呢。

雷電侵襲打爆刀魄,猶如突然放出絢爛煙花。轟然打中其身,酆橫天臉色當場就變了。這一擊之威能,遠超他的預期

尋常劍魄往往威能覆蓋某一個範圍,才可使得敵人用身法也很難完全逃開。如此一來。威能不免就相應地被分散了。現在酆橫天等若是自家送上門來,在不到百丈的近距離下挨那麽一劍。

可以說,這一劍,幾乎就是八成九劫雷音劍魄當下的最大威能

與酆橫天準備硬接下來的三四成霸世劍為求快,使的是四成以下霸世劍魄。威能渾然就不在一個層次。不誇張地說,莫說酆橫天,便是杜流之類的破虛初期,尋常的破虛中期挨了這一劍,也不可能做到全身而退。

法衣碎成花蝴蝶,防禦玉牌釋出的光罩摧枯拉朽就被破了。

酆橫天稱得上出色的六階金身,也在頃刻之間分崩離析。

猶如被一頭紫雷巨獸張卡血盆大口,將要生生吞噬掉。一眨眼,漂亮的暗金色內甲剛一浮現,就被登峰造極的雷電劍魄轟擊得光澤暗淡,添上焦黑痕跡。

終究沒有轟破內甲

酆橫天若不是酆連城之後裔,所得之內甲乃是酆連城私人給他準備的八階內甲,恐怕這一擊就足以奪走他半條性命。

說到底,酆橫天一身的裝備不是白穿戴的,能轟破其防禦,這一擊突襲就是成功的。談未然也不失望,不疾不徐向前移動,一聲朗朗大笑:“哈哈哈,酆橫天你想與我近戰一決生死我成全你”

酆橫天想激怒談未然,卻不料,被談未然給順水推舟騙了一把,誘敵深入了一回,差點威脅到小命。

激怒談未然這個思路不能說有錯,誰沒有一點逆鱗呢

關鍵酆橫天弄錯了,他說的開辟新戰場,談未然太一清二楚了。正是這次新戰略,給荒界帶來處處烽火,席卷天下,掃平了一片又一片的舊勢力與舊秩序。

對此,談未然不說求之不得,也絕不擔心。拿這個來撩撥他刺激他,又怎可能有效呢。

酆橫天吃這一虧,心有餘悸,難得失控地罵了一句娘。什麽一決生死,談未然一改之前不願近戰的態度,是因他現在一身防禦除了內甲,幾乎全破。

主動尋求近戰,擺明步步緊逼,不給他穿戴防禦裝備的機會。

近戰,是酆橫天最想要的。可當談未然向前尋求近戰,酆橫天內心反有一絲莫名不安在心裏攪動不已。他在近戰裏,有修為優勢,有拳魄優勢,可謂立於不敗之地。談未然當真願為了使他防禦薄弱而選近戰

“不管你搞什麽鬼,我打殺你”酆橫天森冷狂嘯,殺意沸騰。

殺殺殺死這個死對頭,哪怕有鬼也變得沒問題了。

戰鬥從一開始就白熱化了。

激戰於黑白星河之中,真氣鼓蕩帶動河水沸騰,乍一看,就宛如兩頭龍在水下翻江倒海。每一擊碰撞,必炸出一團團水花。乃至形成玄奧而又漂亮的水汽。

蹉跎手對白虎滅世拳

砰砰砰炸出一片片水花,推得星河波濤洶湧。

拳魄對對轟擊,白虎吞噬,蹉跎時光。酆橫天的內甲,談未然的金身,兩兩發出或強或弱的光芒。抗住彼此一次次攻擊,但如此繼續下去,又能撐得了多久呢。

談未然對蹉跎手的運用愈發得心應手,戰鬥節奏時快時慢,一開始幾乎盡在他個人掌握之中。酆橫天選擇近戰就有預料,也一心力爭,奈何經驗不如談未然,仍然失去節奏,被牽著鼻子。要不是拳魄與修為的硬實力。多半就不是勢均力敵,而是被壓著打。

酆橫天是個天資卓絕之人,一邊戰鬥一邊嚐試控製節奏,一次兩次三次之後,竟隱隱有了一絲頭緒。倘若再是這般戰鬥下去,怕是打完之後就可以領悟不少。

如斯之硬碰硬戰法,打得兩人金身與內甲霞光陣陣。縱有防禦,也抵不住一力量衝擊。多少滲入身體之中。在這一點,談未然七階金身打熬入骨頭。開始進入五髒六腑,比之酆橫天單單一個內甲的抗衝擊力強了不少。

當兩人戰得轟轟烈烈之時,河水和雜物浮沉之際,隻見若隱若現幾條人影在河水裏上下撲騰。

“有人”

談未然與酆橫天幾乎同時發現:“真是人族似乎還是靈遊修士”

數年追殺與反追殺,從一個域界到令一個域界,幾年不曾見過別的人類了。陡然得見。雙雙內心激動,這時就看出經驗的差距了,酆橫天手下一滯,談未然卻一拳毫無遲滯地轟得酆橫天當場嘴角浸血,如秤砣沉入河中。

大概三條人影。遙遙感知,氣息大不同。有的氣息還算茁壯,有的卻仿佛風中火燭,隨時都要熄滅掉。

“老趙,一定要撐住,我們一定可以逃出去”

往下遊漂流的三條身影,顯然關係不錯,這時盡量湊在一起。隻是其中一人氣息奄奄,被餘下兩人抬著,看著兩人,急促喘息:“我的東西交給交給我孫兒求求你們了”

此人氣息搖搖欲墜,麵容以肉眼依稀可見的速度飛快老去。從須發半百的模樣,變到垂垂老矣,也不過多久,仿佛有什麽正在掠奪其壽命,終於不甘心地咽下最後一口氣。

剩下兩人一男一女悲傷了片刻,便看著彼此正在變灰的頭發,悲從心頭來。他們本來有幾人是一隊的,不料被這一道天外突如其來的河流給卷走。

可怕的是,這一男一女也不知河流有什麽力量,從年紀大的開始,還不到一天時間,陸陸續續都老死了。現在剩下的,反而是他們兩個最年輕的。

從老去的容顏,就可以看出,他們也許很快就將步同伴後塵。

漂泊而下,兩人終於察覺到戰鬥氣息,錯愕:“怎麽有人在戰鬥莫非是不怕死的瘋子”

漂得近一些,看清楚戰鬥雙方都十分年輕,又均是神照境,這一男一女驚愕萬分,放聲高呼:“兩位大師,此河之中有神秘力量,已害死我們幾位同伴老死了,其狀猶如提前壽元耗盡。兩位大師何故還不離開如此凶險之地”

凶險之地

還能凶險得過眼前對手嗎

談未然與酆橫天連續對轟了二十來拳,兩人隻覺右手手骨都快要斷了,震得幾乎麻痹。眨眼之間,兩人便幾乎不分先後地揮起左拳,不約而同地對轟。

空氣爆裂,震動不已

不論頭腦,鬥誌,實力,綜合起來,彼此戰力幾乎不相上下是個可怕的勁敵啊

談未然抿嘴凝重,酆橫天齜牙冷肅。這時方才餘光一掃,瞥見飄下的一男一女模樣,頓時雙雙心神失守。

飄下的一男一女,先前還是四十來歲的模樣,這時再看,儼然老了十歲。

“提前耗盡壽元”,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