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位書友是外地,要回家過年嗎,老黯祝願你們買到車票,一路順風。

談未然的笑容要多可掬就有多可掬。

後山很大,偶有一陣陣暖暖的氣流在上空掠過,不知是吹過樹林還是山石,時不時發出嗚嗚的低低呼聲。

在這種奇怪的風聲裏,明理空的表現更奇怪,他隻發出哦的一聲奇怪反應,就轉過臉看著談未然:“我聽你解釋。”

這個態度不合理,從任何一個角度都不合理談未然又瞟了明理空一眼,有點意思,微微一笑:“這事吧,須得從大約幾年前說起,請有沒有耐性聽我慢慢說”

“無妨。”明理空道。

“索性無事,不如邊說邊喝酒。”不等明理空答應,談未然就取出一壇傅永寧贈送的瓊漿酒,硬是給明理空斟了一杯。

仍然不等明理空表示,就舉起酒杯:“我先幹為敬”

一口氣喝掉,瓊漿稍顯甜膩,像是一種極有口感的飲料。可入口之後,隻需得一會兒,卻可以從全身毛孔裏散發出氣息,尤其是那種熏熏然的感覺,卻是極為難尋的。、

明理空端詳杯子裏淡紅色得透亮而好看的酒水,氣味一點都不衝鼻,他又看長>風了談未然一眼。可惜,這次談未然沒再看他,而是一抹嘴巴,就從幾年前直接說起:“幾年前我回來過一趟,如果你們在那時來尋我,交易自然不在話下。”

“可惜,我回來的時候,你們無一人來尋。於是,我隻得無奈先匆匆上路”

話在不斷地響起。明理空端起酒杯,微微一吐氣,一口氣將酒給灌入口裏,咕嚕咕嚕兩口就吞入腹中。

傅永寧喜歡喝酒,談未然沒有這個嗜好,酒也好。茶也罷,他都沒問題。嚴格說,他的個人最大嗜好是閱讀。

明理空則不大喜歡喝酒,一來他酒量不好,二來確切地說,是他個人不喜歡那種醉醺醺,沒法子做出準確決定的狀態。

喝了酒,明理空覺得似乎當場就有一股醉意衝上腦門,看著談未然大開大合地一揮手:“後來。明心宗大戰,可能你們有一點消息。但,你們一定不知道幕後的真相”

“你有所不知,玉虛宗出動三大渡厄境,其中之一壓根沒露麵,而是躲藏在暗中準備偷襲”

若是隻聽談未然的描述,則一定聽不出,他一張嘴就不知不覺把攪入明心宗大戰的強者數量給砍掉一半。壓根就沒提厲人狂,仿佛根本從頭到尾就沒這個人。

還是別提厲人狂的好。就讓這人繼續不存在吧。

雖然那廝如何如何,又狂妄,又是玉虛宗的人。可最起碼,厲人狂的“複活之戰”,一鼓作氣斬殺三生道多名超級強者,追得瑤台強者屁滾尿流。逃了一百八十個世界,結果還是被追上殺掉。

談未然把前世這件事記得非常清楚,因為那是厲人狂在荒界的最後一戰,打完之後,就留下遍地屍骸。施施然去了上天界。

“然後如何。”雖有一縷醉意上頭,明理空仍然問得不動聲色。

“然後,玉京宗的人也在。”明理空嘴巴微微一動,沒說出話來。談未然深深一歎,繼續瞎掰:“我猜,他們打算伏擊玉虛宗的三大渡厄。”

說到這,忽然語氣一頓,又絕口不提下文,隻淡淡一笑凝視過去,坦然與明理空對視。

不管其他話是真是假,隻聽到“玉京宗要伏擊玉虛宗”這句話,明理空就知道這是**裸的謊言。

敢說出一聽就被察覺的謊言,談未然就根本不介意被察覺。

因為這本來就是一個借口,不管它有多爛,乃至爛到天怒人怨。可隻要別人相信,或者不能不假裝相信,那就沒問題。

這個借口爛的程度,不代表他有多懶,而是他有多敷衍黃泉道。

明理空抬頭和談未然對視一會,終於用他一貫的勻速話語說:“我順便也猜一猜,我猜你打算告訴我們,玉京宗埋伏玉虛宗不成,最後盯上你,迫使你把東西交出去”

“所以,你對我說:不好意思,你們來晚了。”

說到這,明理空反問:“這樣嗎”

黃泉道不清楚明心宗之戰,應該還不清楚我有沒有交出大光明劍,但知道我去過玉京宗。

為什麽知道也許派人盯著我,也許玉京宗有奸細,叛徒。

談未然豎大拇指:“明兄料事如神,談某佩服”

當此話一出的一霎,可以清晰感覺,明理空氣息一滯,居然眼前這人居然就這麽順水推舟的認了要無恥了

有那麽一瞬間,明理空的眼神像是看見世上最厚顏無恥的人在眼前蹦躂,以至於他被無恥震驚到失聲,心想這個世上怎可以有人這般無恥的程度。

念頭就在腦海裏轉一轉,然後就沉下去消散了。

十多年前,黃泉道出動渡厄強者抓住隻有抱真到靈遊的談未然,用天行宗的人,用談追夫婦脅迫他交出大光明劍的舉動,和光明磊落是一絲都沾不到邊,那才是主動扯下臉丟得精光的無恥之舉。

談未然隻是麵不改色心不跳的當麵撒謊,最多等於耍流氓。相比當年黃泉道對他幹的事,甚至明理空此刻覺得談未然真的已經非常克製了。

不過他是黃泉道的,屁股不會坐歪,同情不能影響他的立場:“所以,你打算告訴我們,東西被玉京宗拿走了。”

“是呀,玉京宗拿走了大光明劍。”談未然攤手:“你們黃泉道真的不該遲到。”

談未然一邊斟酒一邊做出一個無奈表情,表示此事不應怪他:“遲到不好,當年說好的是十年之期,可你們遲到了足足兩三年。大光明劍被玉京宗捷足先登,不能怪我,是吧”

此話說完。頓時沉靜下來,安靜得宛如還有餘音旋轉耳邊。

如若不是瑤山宗等抵抗力量,牽製住了黃泉道的精力,幾年前就該來的。

邊荒和天孤峰打得如火如荼,貿然深入荒界,一旦被抓住行蹤。沒準就要出事。

放一放也不打緊,這是黃泉道的真實想法。

要知道,哪怕渡厄境從域外真空走一遍對穿,沒準都得一兩年呢。耽誤個幾年真不算什麽,荒界那麽大,這點時間對渡厄境更不算什麽。

誰會想到,一放兩三年,就出了意外。

嚴格說,黃泉道來遲。還有談未然行蹤飄忽的功勞在裏麵他行蹤不定,黃泉道嚴格執行十年之期,那也要來得及呀,單單是這邊知道他行蹤,又奏報回邊荒地區,再有人來,光這一個來回都得耗掉不少時間。

才遲到兩三年,可以說。考慮一下這幾年來邊荒的戰事與局勢,這已經是黃泉道非常重視。非常準時的表現了。這要不是牽涉永恒武域,拖個十年八年都不算事兒。

除了時間,最要命,最令黃泉道上下吐血三尺的是:他們壓根就沒想過,談未然一介小小靈遊修士敢出爾反爾。

你談未然有師父有宗門,有父親有母親。除了天行宗,還有一個挪不動帶不走的東武勢力。

就這種一根指頭就能碾得稀巴爛的對象,居然對著黃泉道耍流氓。

實話實說,黃泉道的人想象力真沒這麽宏偉。

連談未然都完全沒想到會有這一天坦率說,之前他絕對打算執行這筆交易。寧可交易給黃泉道,也不可使之落入乾坤道無量道之手。

因為,他可以設法弄到黃泉天子劍,等到未來實力夠了,再跟黃泉道交易,換回大光明劍。可一旦落入乾坤道等道門之手,就絕不可能再拿回來了。

談未然沒猜錯,黃泉道的確知曉宗長空,知道他去過玉京宗。

但明理空則清楚,對談未然有沒有把大光明劍交給玉京宗,黃泉道不太相信,不然就不是他站在這裏了。

得罪玉京宗,大不了一走了之,換個域界照樣過。可要是得罪黃泉道,逃都沒處逃。

相反,明理空隱隱知道,黃泉道浮想聯翩,一度猜忌這裏是一個陷阱,會有玉京宗等半路截殺之類的。一番爭論這些意見,考慮應對之策,結果又拖拖拉拉幾個月。

明理空這一刻思緒百轉千回,語氣變冷:“所以,談兄認為我們黃泉道好欺負,好欺瞞囉。”

“我可以退回當年的交易條件,如數奉還。”談未然微微一笑,如果單單退回去,就可以解決掉問題的話,包括他在內,不介意付出兩倍。

反正那筆交易得來的財富,已經幫助天行宗渡過最窮困的時期了。

明理空冷冷道:“談兄覺得我們黃泉道缺這點東西”

話雖冰冷,卻蘊含火氣。談未然暗想此人之理性,終於被打破,終於生氣了:“我不知道,不過,站在我的立場,我可以很坦誠的說:我不希望與黃泉道為敵。而這,就是我表示的誠意。”

“誠意”明理空冷笑,其獨特的語速則無法保持,他的反應根本不走尋常路,鬼魅般一晃就無聲一拳轟來:“我打你一拳,刺你一劍,要你半條命,再跟你說誠意,如何”

此招發得倉促,談未然措手不及,倉促下雙拳一架在胸前。氣浪炸開,被一股氣勁震得倒飛百餘丈,狠狠砸中山壁,整個後背都隱隱做疼。

一凝目,明理空身法極快的重又直追而來,怒色在眼裏無法掩飾的流轉。刹那再是一拳,隱隱猶如河水沸騰,掀起驚濤拍岸。一聲厲嘯之中火氣狂飆:“談未然,我的誠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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