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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州地處要害,是大趙,北關,武寧三地的接壤交界地。

很多人以為靈州一定很像大趙邊塞一樣,荒涼且人煙稀少。恰恰相反,州城中人來人往,洋溢一種顯然不正常的繁華。

表麵看靈州最好的生意,是做和武者有關的各種資源,丹藥妖丹兵器等等。其實不然,靈州最好的生意,是搶劫。

一名十三四歲的少年披著大氅,騎著毛色素白的靈馬,充滿形影孤單的味道。

少年年紀不大,就已隱約顯出幾分豐潤如玉,一身氣度灑然而不乏鎮靜,令人好生心折。從此一窺,也能看出這少年一旦年歲再大一些,必是一個吸引人的英俊男子。

“好俊的少年。”古三來和四名同伴一道,忍不住低聲讚道,頻頻回首望去,互相眼神轉動。

“好像是一個人。”一名同伴忍不住道,眾人都聽出他的意思:“要不要幹一票”

一名同伴低聲道:“這少年雖然沒穿特別服色,不過,看他氣質怕也是一個大少爺,或者是某個宗門出來曆練的弟子。不見得好對付啊。”

可愈是如此,就說明那少年身家不俗。古三來伸出指頭比劃提醒道:“光是那少年的靈馬,現在放在武寧那邊,就值這個數了。”

據說北關和武寧之間,發現了一條靈石礦脈,因為難以界定歸屬,北關王和武寧侯互相都在備戰,對對方虎視眈眈,不定什麽時候就打起來。

眾人心動了:“那就幹一票”

他們是路過靈州,不是專門幹這活的,純粹是一時貪念打算客串一把。其中一名同伴頗有顧慮:“萬一,那小子實力厲害怎麽辦”

古三來瞪眼:“打不過就跑,跑不過就死。伸頭一刀,縮頭一刀。怕死就不要修煉,回家種田去。”

等一行五人下定決心,重新折返回去。見那少年依然速度不快,大喜過望,追趕上前去,厲聲狂喝:“小子,交出你身上的東西”

這邊喊著話,另外四人就已經合圍上來,一並出手。

少年微微一笑,一躍淩空撲擊。如同山嶽一樣碾壓下來,一人連刀帶劍一起被錘得狂噴鮮血,腦袋當場被打爆。

“金行龍爪手”

五指沸騰著金色的光輝,從另一人的胸膛掠過。嗤啦數聲,整個胸腔都被抓得稀爛。

一眨眼就已死了兩人,古三來三人大駭欲絕,轉身拔腿就逃其中一人隻跑得三步,就有一條劍光略過,一分為二,下半身跑了兩步跌落。

噗嗤另一個人的首級當場飛出去。古三來肝膽俱裂,心念既動:“不是對手,跑也跑不掉”

幾乎不假思索,當場反身跪下來,叩頭哀求:“大爺,請您當我是一個屁”

這一抬頭的刹那,古三來見這少年神色不變,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慈悲,一劍就已刺入他的心口。少年就好像殺了幾隻雞一樣,神色自若的轉身上馬就走。

古三來茫然的躺著等待回歸九幽,心想這是哪一家的子弟竟然能如此心如磐石

“我佛慈悲”

一名年紀不大的青年僧人,恰將這一幕幕盡收眼底,忍不住低聲宣佛號。加快步行速度,短短十來步就已經追上,對馬上少年道:“施主是否太狠辣了,何不給他們留一條活路。”

少年正是談未然,凜然施禮道:“大趙北關武寧三地,偶有征戰,因而被波及喪生的百姓幾何,誰給他們一條活路”

這僧人神色一黯,正要再說。談未然擺手道:“大師,做口舌之辯,我自問不如,因此不必再說。”

“說,不如做。”

談未然抱拳示意,拍馬飛馳而去。剩下這年輕僧人一聲歎息,低聲道:“這施主雖年幼,認真狠辣。”

交納入城費,談未然步入州城,暗暗皺眉:“這僧人分明是雲遊至此,是什麽來曆若我未記錯,佛家在北海荒界雖設了寺廟,可似乎很少來這邊活動。”

故老相傳,佛家曾想開門立教之時,存在天地之間的一名超級強者放話不準立教。於是,佛家也好,儒家也好,迄今為止隻敢自稱為一家一派,而不敢稱教。

是否真有這事,沒人敢說。不過,各家各派都至今隻自稱為一家一派,這是不爭的事實。

不能立教,就難以開枝散葉的傳道。因此,儒家和佛家等各道派,至今被圈定下來,作為道統源頭,和一個宗派頗為相似,隻不過層次比較高,不是行天宗能企及的。

“這僧人,若是從外邊雲遊而來,就至少是禦氣修為。”

談未然若有所思,牽著靈馬來到客棧,吩咐夥計給靈馬喂食。隨意點了一些吃食,當菜送上來之時,那僧人從門口踏入,二人目光一觸,那僧人露齒一笑:“又見施主了。看來,你我是有緣。”

談未然失笑,請僧人過來坐下,問道:“大師禁不禁口”

見僧人點頭,談未然心中有數:“果然是素衣派。”招手讓夥計弄了一席素食過來,北海荒界鮮少有素衣派的僧人,這夥計茫然不知該怎麽弄,提點了幾句才明白過來。

素衣派是佛家的若幹流派之一,追求簡單清淨,禁口吃素就是其中一個體現。此外,有崇尚苦行的百納派等等。

隨意吃吃,隨意談談。互報了名號,談未然問道:“寶生大師,談某好奇多嘴,敢問大師來北海荒界所為何事。若有冒犯,請原諒。”

“無妨。無妨。”寶生的年紀是二十餘歲,赧然道:“我是來曆練的。”

佛家規條不少,不過,大多都是入境隨俗,很多規條並不是一味的死板執行,較為寬鬆。很多僧人和外人相處的時候,往往都能比較自然。當然,崇尚苦行的百納派這類就不一樣了。

談未然笑道:“這可巧了,在下也是來曆練的。”

寶生沒說來曆,談未然也沒問。隨意的和寶生說說笑笑,做一臉好奇的模樣,詢問北海荒界之外的情況。寶生大多數都能說出來,雖說時時都說是聽來。

一席話交談,談未然隱約已有判斷:“這寶生具備一定在外行走的經驗,不過,言辭中口風頗有泄露,可見曆練不多。能知曉這麽多,一定是來自一個大宗派。”

“荒界一帶,有佛家的宗派嗎好像有。不過,不是什麽大宗派。”

飯後,談未然稍微休息,就在街上到處亂轉。偶爾入酒樓,茶館之類的地方轉一轉。這一趟下來,已對來靈州的目標頗為明確了。

一條新發現的靈石礦脈。

若沒記錯,北關王和武寧侯很快會因這一條礦脈大打出手。莫名其妙的互相派遣大軍乒乓的打了一通,又莫名其妙的各自雙雙罷手。從頭到尾,都透著詭異勁,令無數人想不通。

此事本是前世孫成憲某次回山,當做趣事說給眾人來聽的。

談未然是後來多年後經驗豐富了,學問多了,才想起來猜到此事的詭異中有什麽,才因而記下來。

很簡單,礦脈中伴生著一種很寶貴的東西。這和修為無關,純粹是個人學問的問題,莫說一般武者,就是抱真境乃至靈遊境,也未必知道其中的伴生了什麽。

在客棧休憩一夜,談未然第二天直奔礦脈所在趕去。和他目的相似,純粹是想去看看礦脈,順便看看能不能摸幾塊靈石的武者也不少。

礦脈歸屬還沒定下來之前,北關王和武寧侯也不好對諸多武者的行徑多說什麽。反正挖也是個人行為,也挖不走多少。

靈石總是好東西。諸多武者開挖的時候,談未然獨自悠哉的沿著這一條規模不小的礦脈轉悠。

偶有摸起幾塊石頭,細心的嗅嗅觀察一番。談未然點頭思忖道:“難怪會打起來,這條礦脈規模不小,至少能產出十億塊靈石。”

行天宗不計小秘境消耗。一年的正常靈石開銷,也隻是一二百萬罷了。

“會不會伴生靈液”

談未然前世運氣不好,曾被抓去挖過礦。後來,雖偷走了,不過,也因此而對礦物有一定的研究:“且看,有沒有伴生無塵藻和晶鑽。有的話,那就八九不離十了。”

走走找一找,談未然到處撚住石塊,偶爾挖掘深一點,從裏邊挖出碎裂的靈石。然後放在鼻子下,輕輕的嗅嗅,立刻感到一陣呼吸不自然

好似空氣被從鼻腔中奪走一樣,談未然笑了:“沒錯,是無塵藻。那就八成有伴生靈液,有伴生靈液,就可能伴生那個東西。”

轉悠大半圈下來,已將礦脈走勢大體記下,來到高處細心觀察一番。稍是比劃一下,在心中測算大概。

“能有一個大概,也差不多了。”談未然自嘲一笑,他又不是專門幹這個的。靈液的位置是很難界定的,隻能通過無塵藻和礦脈走勢等等,估算大概。

談未然估計自己的測算,肯定會有很大出入,不過,沿著一個點找起來就是了。

“靈液也是好東西。隻要能達到禦氣境,就能離開北海荒界。好東西,多數是在北海荒界之外。”

談未然虧得細心,隱約見一個隱蔽洞穴,分明是被新挖開的,心中凜然:“有人捷足先登”

查看一番,談未然悄然無息鑽入洞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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