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老黯弄錯了,650章應該是六階金身,談未然還沒突破到七階金身的。非常感謝書友“abcppp”的指出。

辨認出“百花殺”的同時,談未然也認出了黃裙女子。

盡管他前世所見的那個黃裙女子突破無望而老去,現在見到這個則年輕多了,但顯然是同一個人。

的的確確是星耀宮的人

談未然微微一拍額頭:“是了,星耀宮”

實際上,他怎麽會忘了星耀宮,從始至終不敢忘。須知,明心宗也好,黃泉道也罷,都不及暮血和星耀宮來的威脅更迫在眉睫。因為,這兩家是離東武荒界最近的對頭。

回來後,他就覺得奇怪。為何隻聽說暮血對東武如何大打出手,卻沒聽說星耀宮如何。

莫非魏清明沒活著回去又或者,星耀宮上下都有聖賢胸懷談未然是萬萬不信的。他隻相信,不論是從星鬥宗角度,還是由崔思雎之死破壞的計劃,乃至柴敬之死等,星耀宮都有對他和東武動手的理由。

此刻,一見黃裙女子,談未然就豁然貫通了。星耀宮的人在這裏出現,就已經表明了一切。

當魏清明自覺十分屈辱的躲躲藏藏,專門避開談未然,正是一心要把洞府裏的情況活著帶回去。

一個神照境,竟然要躲著一個靈遊境,不敢正麵碰上。這是何等屈辱的心態和行為

魏清明的決定雖然屈辱,卻的確是一個老牌強者的聰明抉擇。須知,如果他不躲避,而是正麵在談未然眼前出現,幾乎必然死路一條。談未然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決心。

無論如何,魏清明的忍辱負重沒有白費。至少,當他活著回到星耀宮,星耀宮迅速就知道該找誰血債血償。

崔思雎死了。柴敬隕落,魏清明失卻一臂一次百裏洞府之行,死了兩個,重傷一個。

死別人也就算了,就像暮血不可能為了一個普通皇子的死,就輕率的對某個頗強勢力開戰是一個道理。如果死的是星耀宮其他人,其實是不太在乎的。也不太可能大動幹戈。

可惜,死的全是星耀宮的真傳,即是星鬥宗的隱脈弟子

人多勢眾,基本和隱脈是沒有關聯的。話說,如果隱脈真允許無限製發展,那豈不是要對主脈反客為主

隱脈真傳太少。是每一個宗派的隱脈都普遍具備的現象。別說一次死兩個傷一個,就是死一個,也是難以挽回的損失。

可想而知,星耀宮獲知消息的一刻,究竟有多麽憤怒,恨不能把談未然碎屍八百次以泄憤。

沒這麽幹,隻因星耀宮某人提出了更好的複仇方法:勾搭暮血。

崔思雎之死。最痛心疾首的恐怕不是暮血,而是星耀宮。

也許聽上去匪夷所思,然而,這就是實情。

不問誰最痛,在崔思雎之死這點上麵,無疑有共同敵人。星耀宮某人提出的法子很漂亮,無非順水推舟借題發揮等等,借由共同敵人。從而再次跟暮血站在同一個立場勾勾搭搭。

又能複仇,又能順勢拿下暮血,的確再好不過。

至於勾搭過程與細節,則無須贅言。

總之,也算一個郎有三心一個妾有二意,就是中間夾了一個原配塗海宗,讓兩方施展不開。不得不偷偷摸摸,並含蓄婉轉的接觸。

北進派在壓倒東進派的情況下,居然被莫名其妙的翻盤,讓東進派重掌話語權。如此一係列的事件。固然有溫又南等人的策劃和努力,毫無疑問也有星耀宮在暗中促成。

皇帝崔彥軻這個北進派一改態度,下旨對東武出兵。顯然是在東進不可阻止的情況下,為暮血利益考慮,所謂兵貴神速。再者,也為了緩解自家兒子繼位後的壓力。這個出兵的旨意由他這個老皇帝下達,比一個剛登基的皇帝下達更好,更有利於執行。

若說出兵旨意還有第三個用意,就是向星耀宮表明誠意。

就是先前談未然闖入皇城之時,星耀宮的人才剛剛悄然入宮,與崔景蘭等人會麵商議合作事宜。

在突發事件麵前,沒有比殺談未然,對付宗長空,更能向未來夥伴表明星耀宮的實力與價值。

於是,黃裙女子出手了。

殺談未然,一個靈遊境小鬼而已,是易如反掌的事嘛。在星耀宮來看,隻有宗長空這個“破虛境”較為棘手,但也不是不能對付。

轟然一拳又一拳,那嬌嫩的五顏六色的花瓣,飄零在空氣裏,仿佛無所不在。隨之宗長空提這談未然踏步七轉八轉,竟而一次次成功閃避過拳魄最強點,施展小盾拳撐住一個光盾拳魄頂住一次次的強襲。

“究竟是女子,隻講個好看,實則威能似乎有點那個”其他暮血強者紛紛交換眼神。

這時,飄飄而下,色澤繽紛的花瓣仿佛沒入地下,消散在空氣裏。

“派去知會崔青川的人去了多久”從身旁人口中得到答案,崔景蘭微微皺眉,心想崔青川今次遲了。正如此想著,見了這一幕半晌,才忽然有所察覺:“咦,她幾時把秘術用出來的”

站在旁觀者清的角度,崔景蘭從細微處察覺秘術,不由倒吸一口氣:“竟然是八階秘術”

花瓣飛旋,將宗長空和談未然包在其中,形成最絢麗的景象。

幾乎同時,宗長空流露微微暗讚一句漂亮。即使他也不能不承認,這黃裙女子的拳法與秘術出人意料的契合,秘術融在拳法中施展出來,幾乎神不知鬼不覺。

加上此女子的拳法,可傷人神魂,用得好了,完全就是殺人於無影無形中。

如此特殊的戰鬥可遇不可求,宗長空心想正好給談未然這個晚輩多一回經曆,反而不急於出手了。等談未然癡然陷入迷幻中好一會,真正嚐到個中凶險了,才終於一巴掌拍中談未然額頭。當頭棒喝:“醒來”

“醒來醒來醒來”

仿佛形成了一個醍醐灌頂的回音,震入心靈。就是談未然隱隱約約覺得“看見”了寂滅金冊的一刻,隻覺神魂猛然一震,就從迷幻中蘇醒過來,隻覺得頭疼欲裂。

宗長空揮出小盾拳,道:“是否頭疼,是否神魂刺痛記住這種痛與感知。牢牢記住,避免下次。”

宗長空每說一句,談未然就連連點頭,登時明白自己中招了,暗暗駭然。百花殺搭配秘術之後的戰鬥奇效,在後世不是秘密。他也知曉。可沒想到,自己仍然不知不覺中招。

宗長空看談未然一眼:“醒了沒事了不擔心東武成為眾矢之的了”

談未然點頭:“不擔心了,東武隻要在東武荒界,就必然是眾矢之的,和我們在這裏做了什麽無關。我來石林荒界的首要目標不是圍魏救趙,而是趁著您還方便出手,順手剪除暮血最後的威脅。”

“東武不需要暮血頂在前頭分擔壓力。也沒有誰分擔得了”

宗長空又道:“殺”

談未然斬釘截鐵:“殺殺它個片甲不留”

啵拳魄形成的小小光盾,一震碎裂化作流光散去。

終於破了

黃裙女子和崔景蘭等人悉數在心中暗暗鬆了口氣,這小小的光盾拳魄,竟有出人意料的防禦之效。黃裙女子的百花殺堪稱殺人於無形,卻在威能上有所不足,以至於半晌下來才破掉拳法。

寬闊廣場四周,早已不知不覺集齊不少強者,縱然不知不覺把宗長空的強大心裏拔高幾分。仍是不約而同認為宗長空接下來就要倒黴了

黃裙女子的百花殺詭譎非常,眾人有目共睹。

八階秘術,又豈可視之尋常。

況且,此處強者如雲,斷然沒有被宗長空逃走的可能。頓時對宗長空指指點點,做不勝惋惜之狀:“此人修為實力,亦屬難得。可惜。不能為我暮血所用。”

星耀宮的灰袍男子湯維信流露淡淡自信,道:“此人不過是在做困獸之鬥。”

人人傲然指指點點,臉上眼裏掛著矜持的笑意,雖竊竊私語。實則聲音不小,剛好可以給想聽到的人聽到。

“星耀宮的實力,果真不錯。隨意一人出手,便比尋常破虛境要強上兩三分。嘿嘿,八階秘術,這玩意我也就聽說過,沒見人用出來過。”

“總之,看起來比起塗海宗強。請塗海宗派點人去東武荒界助戰都畏畏縮縮猶豫不決,做大事哪能如此,將來若然與星耀宮合作,想必會對我暮血更有利一些。”

此情此景,暮血和星耀宮儼然把今次殺談未然當做一次增進彼此有意和信任的聯誼了。想起來,真得感謝談未然和那個誰呢,沒這兩人搗亂,還沒這個“聯誼”機會呢。

是得多謝,那就等一下“聯誼”完了,幹脆給這個破虛強者一個痛快。哦,談未然就別指望這麽好命了。

皇帝要親自處置那小雜種,星耀宮也打算剁碎了他。

在這份特殊的歡快氣氛中,似乎連戰鬥的凶戾氣氛都平白減弱許多,似乎讓每一個人都沐浴中“成功”裏。

就在這時,就在亦真亦假的漫天花瓣裏,一縷絢爛之極的光亮驟然閃耀。頓時之間,猶如一份獨特的閃光,驟然像是劈開怒海般,將正飛旋的“花瓣之海”分出一條道路。

從這路上徐徐走出的,正是宗長空

黃裙女子身子陡然一僵,這是隻見宗長空微微一抬手,一縷光明在黃裙女子的光潔額頭迅速綻放

噗哧乳白色的腦漿,加上猩紅的鮮血與碎骨,從黃裙女子後腦勺的窟窿裏噴濺得。

一刹那,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