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老黯正在調節狀態,順便問下,什麽是

綠兒像一隻快樂飛翔的黃鶯,在偌大院落裏練身法,快如離弦之箭,尤其一轉一折之際的流暢令人豔羨不已。

凡是有點眼力的,大抵都能看出,如此急速變向身法堪稱出眾。

她充滿活力的身子飛一樣穿梭在廊道,在花園,在林木之間。偶爾又從狹小的假山之間,小橋之下穿過,令人眼花繚亂,將那份源自靈魂的活力呈現得淋漓盡致。

院子裏,兩個年輕男子分別一個是散修,一個是世家子,想方設法的不斷跟綠兒攀談。

話音入耳,燕獨舞就不由瞄了談未然一眼,談未然忍不住道:“看我幹什麽。”

“你自己心知肚明。”燕獨舞哼了一聲:“聽到了旁人都在為綠兒打抱不平。”

“你是說拜入宗門一事”談未然哭笑不得:“那事又不是我來做主,是綠兒自己不願拜入天行宗門下。”

綠兒是木靈體,談未然以前就知道了。隻不過,“行天宗時期”宗門朽敗,就索性沒考慮讓她拜入宗門的事。

如今在陌上荒界重續道統,來到煥然一新的“天行宗時期”,正是最需人才之時。宗門眾人一經知曉了綠兒的天賦,就曾三番四次的希望收這這姑娘為門下弟子。

坦率的說,不論綠兒的天賦、心性還有身份,都非常適合拜入天行宗。

可偏偏,綠兒拒絕了。

據談未然的印象,最初的時候,綠兒表現出幾分願意的跡象。不過,不知為何就忽然一下子改了口風。任憑唐昕雲和周大鵬等交情好感情深厚的人來勸說,也無濟於事。

幾次婉言拒絕後,大家發現她的態度之堅決。就再也沒提此事。事後想起錯過一個英才,從許存真到明空等多少會有一些說不上的遺憾。

聽談未然說起此事。燕獨舞愣住:“才不是。我是說,綠兒這麽好的人兒,你怎麽好意思把人家放在身邊當丫鬟,來來去去的使喚人家”

“我說怪不得綠兒不肯拜入宗門,原來,你還想綠兒服侍你一輩子呢。”燕獨舞鄙夷之色更濃三分,談未然頓時臉就黑了。凝噎無語。

燕獨舞是一國小公主,從小就在萬千寵愛中長大。她的天賦小小年紀就顯露出來,從小就是皇族天才,是同齡人中最傑出的。人人都寵溺著她。

一個驕傲的公主不需要學習為人處事,是不需要在意別人感受的,因為從來就隻有別人奉承她圍繞她為她效勞,專門在乎她一個人的感受。

相處這些年,談未然是看出來了。這姑娘的很多毛病是因生活環境帶來的,是被當做掌上明珠一樣寵出來的。

很多人和事,不管在別人來看多奇怪多別扭,對她個人來說,本就是天經地義的。

談未然猜燕獨舞這麽說他和綠兒的時候。肯定沒想過,她自己使喚起別人和說話的方式,是多麽的目中無人兼且天經地義。

不對重要的是,我沒阻撓綠兒拜入宗門,從來沒有。給燕獨舞一頓胡攪蠻纏,差點忽略了輕重的談未然哭笑不得。

兩個年輕人辛苦的想法子跟綠兒攀談話題,談未然覺得不好再偷聽下去,招呼燕獨舞雙雙一道現身過去。剛一現身,正激射飛翔的綠兒就險些一腦袋咚的裝在柱子上,驚喜雀躍大叫:“少爺你來了”

當她像燕子飛撲而來撞入懷中,談未然用溫暖的懷抱攬住她,笑著敘話幾句。燕獨舞就在一旁不滿意的冷哼一聲,顯然仍然為了他使喚綠兒的事頗為耿耿於懷。

不過,話又說回來,以燕獨舞的小公主脾性,若非和綠兒的關係好感情深,才不會把這種事放在心上。要知道,她使喚過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就算使喚王鐵和周大鵬,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

實際上,天行宗上上下下除了長輩,就隻有談未然和唐昕雲,是燕獨舞平時會注意說話語氣的對象。談未然是會辣手摧花的,唐昕雲則是心疼老幺,因為當年往事是對她最不客氣的那個。

稍加寒暄,綠兒臉蛋紅撲撲的互相介紹一番。名字一入耳,談未然就依稀覺得熟悉,在思緒裏挖掘一二就微微一撩眉:“原來是那條色棍奇葩。”

以一個世家子的身份,落得死後的名氣都其臭不堪,要麽是為人爛透了,要麽就是惹了不該惹的人。很湊巧,眼前這個世家子就是後者,為了女色惹了一個絕對不該惹的人,連累家族覆滅,死了都戴著一頂“色棍**徒”的帽子。

先前還口口聲聲要為綠兒找談未然“理論理論”的王琨,悄然就堆出了不失矜持的微笑,和談未然寒暄起來。另一個散修則孤僻一些,見綠兒的少爺真的來了,而且綠兒的態度明顯有別平時,心情更是黯淡。

看著綠兒比平時更為歡快更為活力的一麵,王琨二人均是心下砰然。可目光一旦觸及綠兒緊緊偎依的談未然,就覺得心頭一涼,綺念全消。

能脫離團隊,單槍匹馬在洞府活躍的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實力必然是眾人中的佼佼者,最次也能抗衡神照前期。

綠兒不是一個令人驚豔的姑娘,可她身上卻有一種非凡的健康活力,並且會漸漸感染四周。正因此,這個臨時團隊對她有好感的人著實不少,王琨二人不過是其中付之行動的兩個罷了。

對綠兒是談未然的貼身侍女這點,眾人懷著複雜的心情,或者羨慕嫉妒恨,或是不忿不滿,對始作俑者自然沒什麽好臉色。可總歸看在綠兒的麵子上,對談未然還算客氣。

等王琨等人弄清談未然是來帶綠兒走的,不少人均流露戀戀不舍的神情,對這個無害的活力姑娘,人人都有一份好感在。

於是。談未然在眾人不太友善的目光中無奈的扶著額頭哭笑不得,索性沒和這些人打交道,幹脆在一旁等待。綠兒難過的和眾人一一道別。才終於在一陣陣“有緣再見”和“有機會來找我”的臨別贈言中飄然離去。

真沒想到,不太擅長和陌生人打交道的綠兒。居然有一天也能和這麽多人混熟,並獲取這麽多的好感呢。

麵臨少爺的調侃,綠兒很快就羞紅了臉蛋,又撅著嘴急著分辨說大家都是好人,都對她很好。

“當然對你好。”燕獨舞冒出一句,下一句話卻令談未然側目:“你又打不過他們。”

燕獨舞的邏輯,當場把談未然給震住了。

接應了綠兒就重新上路。一路上談未然繼續療傷,燕獨舞則調養身子恢複元氣。畢竟是透支過度,傷了元氣,比談未然的傷勢還要麻煩一些。沒那麽快恢複。

綠兒重回少爺身邊,雀躍的她就像一隻小黃雀一路上講述所在團隊的人們,又一臉惋惜的說起為爭奪團隊領導權而鬧分歧,結果分成兩隊人分道揚鑣的事。

燕獨舞聞言嗤之以鼻,仔細一問。果然,她原本的臨時團隊也發生了類似的事。

“若沒意外,每一個臨時團隊都必然會發生類似的事。”談未然攤手一笑:“大家愛麵子,又好鬥,互相不服氣。分成兩三隊,然後分道揚鑣也不奇怪。”

其次,這次人太多了,平均每個臨時團隊有三十餘人,的確多了,浪費了人力。根據前輩們的經驗,一個團隊應保持少則五人,多則十五人,才足以應付危機。

一個臨時團隊若有兩三個公認的強者冒頭來爭奪領導權,幾乎就一定會分道揚鑣。

對此,談未然也隻有嘿然一笑,人人都知道能入洞府的多數是人傑,人人都想打好交情,增加人脈和影響力。

這,就是爭奪團隊領導權的另一個根本緣由。

安安靜靜的氣氛下,燕獨舞恥笑那些人:“影響力有什麽用,可笑之極”

談未然笑笑站起來,衝隔開他和燕獨舞的綠兒道:“綠兒,讓開。”

綠兒不明所以然的茫然讓開路,談未然走來又道:“按住她胳膊”

綠兒急忙照辦,按住燕獨舞的胳膊。這時,談未然雙肩一沉,撞擊之力猶如狂犀,嘭燕獨舞身不由己的倒飛轟在石柱上,飛濺一陣塵埃,一雙美目怒睜大怒不已之時,聽得談未然淡淡說:

“這便是人脈和影響力”

青帝崛起,大軍駕臨之地大多聞風而降。

孔雀王縱使雄霸天下,大軍橫掃八方時,卻大多數是硬骨頭一根根啃過去。

簡簡單單的方法,把所要講的生動而形象的呈現出來,綠兒恍然明白的連連點頭。燕獨舞想了一會,雖然垂頭喪氣的承認了,可仍是找到理由倔強反駁:“我才不需要,對我沒用”

談未然理都沒理她,對綠兒示意:“別理她,你繼續說。”

“居然有四個談未然哈哈哈。”

綠兒和談未然正在談論的對象,也正在討論談未然和綠兒。

王琨等人先是不忿的討論了一陣子,談未然究竟配不配得上綠兒,綠兒當侍女太惋惜了等等。隨即火力集中在談未然身上,有人想起鼇頭榜,四個談未然的樂子正好拿出來取笑一番。

人家綠兒多好的姑娘,又是武道天才,居然被你談未然當做下人,不取笑你取笑誰

始終沒人留意到,牆角處的一個青年男子也在翻閱著鼇頭榜,凝視書頁上的一行行文字。如果綠兒在,就會知道這青年是最低調最孤言寡語的,平時很少吭聲,沒什麽存在感。

可此時,這青年微微抬頭,乍看平平無奇的一雙眼睛,卻流露出一種與眾不同的深邃:“談未然,原來就是他”

青年嘴角的浮出耐人尋味的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