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無奈,斷網兩天半,真不知移動和鐵通怎麽搞的。不過,也有好事,至少現在有存稿了。

石林荒界作為“暮血崔”的發跡之地,成為暮血國的皇都所在地,無疑是這一帶不能不提及的一個重要世界。

暮血國不是最大最強的國度,卻一定是最年輕,最有朝氣的強大國度。

暮血皇帝崔彥軻負手矗立閣樓之巔,一雙冷峻的目光環顧四麵八方,fǎngfo睥睨天下,又似乎在雲端裏俯視臣民

。最後把目光收回,落在皇城本身的遙遠一端,依然有未完成的跡象。

緩緩走在屋頂的琉璃瓦片上,暮血皇帝崔彥軻凝視遠方,摩挲寶劍上的冷厲紋路,眼神恍惚。

皇城是雄偉壯觀的,從地平線拔起,沿著一條不大不小的山脈,蜿蜒建造,像是一頭盤臥在大地上的巨龍。

令人咋舌而惋惜的是,這頭大地盤龍隻有龍頭和小半截龍身,剩下來的部分若隱若現隻具備雛形,顯然還未完工。若是建造完成,毫無疑問將會是一個不論從外形到內涵都無比宏偉的城池。

對外人來說,這頭盤龍城池是一個未完成的遺憾。可是,這恰恰是令暮血崔這個皇族最引以為傲的。

不是暮血國缺錢,而是唯有在位期間有所建樹的皇帝,才有資格修建一部分。這,就是暮血皇族進取心的一種強烈體現和激勵。

崔彥軻在位二百三十九年來,城池一寸都沒修建過。

對他,這是最大恥辱。

任他二百三十九年前登基那一天有多少雄心壯誌,到底是成了皇圖霸業一場空。

一條身影悄悄來臨,在大殿下方行禮,沉聲道:“陛下。那談未然的身份已查出,據稱乃是東武荒界談追夫婦的嫡子,最近才現身,他”

崔彥軻沒回頭,眺望遠方淡淡道:“朕想知道,告訴崔思雎。我是談未然,這是什麽意思。”

下邊的黑衣人輕輕垂下腦袋,低聲道:“或許是七皇子暗中插手了東武荒界,據查,東武荒界之前的一係列大戰等相關,或許與七皇子有關”

黑衣人的本事顯然不差,竟把東武荒界這些日子所發生的大事大概婉轉的表述一遍。

其實,“悅來居”不是崔思雎的眼線,而是暮血國安排的眼線。談未然在那邊所作所為。自然在第一時間就傳入暮血國,並落入皇帝耳中,引發了皇帝的足夠敏感。

盡管婉轉,其實不妨礙黑衣人表達意思。皇帝雖要退位,其實並不老邁,一聽就明白,是他的某個兒子在東武荒界暗中興風作浪,激怒了當地霸主。引發強烈反彈。

或者報複

沒人察覺,皇帝握住劍柄的手忽然加大力量。竟至青筋暴起。凝視天邊,皇帝底的一絲絲隱蔽的敏感和怒火壓下去,才淡淡道:“來人,讓小七入宮來見朕。”

皇帝崔彥軻微微昂頭眯眼,不知是否陽光刺眼:“談未然,談未然嘿”

敢殺暮血國的人。談追和徐若素的嫡子。果然好膽色。

重點是,牽扯上了七皇子崔思雎,暮血國對此無可辯駁。被殺的人,統統是王謙一路接觸過去的,被視為同夥絕沒問題。死了也沒道理講。

談未然是何方神聖皇帝一點不關心,這點小事不值得他發作脾氣,他在意的是談未然身後的談追和徐若素。

嚴格的說,暮血皇帝崔彥軻真正在意的是東武荒界。

東武荒界是個強大的大千世界,有強大影響力,有實力底蘊,有龐大的人口和遼闊的土地,有四通八達的地理èizhi任意一項都有重要的分量,加在一起,就意味著一個真正的兵家必爭之地。

談追和徐若素在外域有一定的名氣,不過,和東武荒界相比就差遠了。

哪怕是衰敗的東武荒界,依然是頂在周邊世界的肋上腰上,不一定是致命,卻一定能讓它們過得十分不爽不舒服。

在這一帶不論做任何一樁跨世界的大事,東武荒界是周邊任何一個世界都要麵臨的,跨不過,躲不掉,跑不了。

三百年前暮血大軍進軍東武荒界失敗,主要就是因為來自周邊各大勢力的聯袂ēixié。

對東武荒界有染指之心的勢力絕對不在少數,哪怕明知不可為,依然心存幻想的人同樣不少。可是,周邊各大勢力心有餘而力不足,想伸手又互相牽製著伸不出手。

一句話,誰伸手,誰挨揍。

原因很複雜,但很簡單的一句話就足夠闡述:誰打開了東武荒界這條通道,就將會有多個世界首當其衝的麵臨巨大的利益損害和戰爭ēixié,暮血國就是其中之一。

所謂天下公敵,不外如斯。

暮血皇帝崔彥軻在位多年,夢寐以求的就是東武荒界。可惜,這同樣是一個像泡泡一樣的幻想,正因是他日思夜想的,他和他的先輩曾為此絞盡腦汁想方設法,所以才明白其中難度之大。

染指東武荒界的希望很渺茫,必須另覓一條擴張之路。

陷入沉思的皇帝沒有察覺崔思雎的到來,直到被一聲呼喚驚醒,才用冷淡的神色看著這個有點特立獨行的兒子,其實,皇帝不太喜歡這個兒子。錯非如此,他的繼位人選不會到半年前才決定下來。

盯著這個相貌普通的兒子,崔彥軻心情複雜,把一份密報丟過去:“你先看了再說。”

密報上是什麽,崔思雎似乎早就猜到,坦然道:“父皇,這是兒臣安排的。”

皇帝盯著兒子的眼睛,一種沉默中的威嚴足以把人壓到喘不過氣。可是,他這個兒子卻坦然得好像什麽都沒察覺,什麽都沒做錯:“你知不知道東武荒界有多麽燙手你又知不知道,對東武荒界動手,會引來多少強敵。”

崔思雎的眼神一動。平凡無奇的相貌頓就畫龍點睛的多出幾分獨有魅力:“父皇,我們暮血國要擴張,就一定會陸續和他們分勝負,那是遲早的事,我們不該遷就他們畏懼他們。”

說著一頓,崔思雎不自覺的昂頭:“我們暮血國本該碾平他們。戰勝他們,欺辱他們。讓他們來遷就我們,仇恨我們,恐懼我們。”

有才幹有天賦,但是冒進而且好大喜功這正是皇帝對這個兒子的看法,本以為這些年來已有所改變,沒想到依然故我。

皇帝的眼神從冷淡變成冷漠,甚至醞釀著暴風雨一樣的怒火:“如果你再如此冒進,朕會重新考慮換個人來繼位還不滾”

最後一句咆哮。終於將心底的怒意泄露不少,天子之怒足令人心頭震撼。

崔思雎神色不變,欠身行禮就要退下,忽聞父皇冷道:“這個談未然的事情,是你惹來的,把麻煩解決掉。”

崔思雎應聲退下,站定了發出一聲若隱若現的歎息。終於是仰頭凝望一眼,默不作聲的一路出了皇宮。凝視著這座盤龍城未完成的那些部分。

良久,他忽然道:“父皇說。要重新考慮繼位者”

一頓,經過似乎很漫長的沉寂,才又道:“其實我真不懂,我的兄弟姐妹裏,找不出第二個比我更適合這個èizhi的人了。”

崔思雎默然垂首,眼中凝著淡淡的霧氣:“父皇始終對我心存偏見”

隨從們沒人吭聲。隻有一個中年男子漫步從宮門裏走出,一邊發出輕歎,安撫的拍拍侄兒:“你是最不像你母親,又是最像的而你母親,是皇兄最愛的那個女子。”

崔思雎眼裏霧氣蛻變為淡漠:

“請方大師出手。處理掉那個叫談未然的麻煩。”

那個叫談未然的麻煩隻是一點點疥癬之疾罷了,什麽東武侯之子,殺了就殺了,又如何。

想來,也不過是他崔思雎砧板上的肉。

界橋城,絲毫不知情的王謙所路過的另一個“悅來居”,迎來了一批年輕客人。

頓時,整個充當眼線的“悅來居”陷入震撼之中,四個年輕人當中隻出手了三個,就已帶來了殺戮和死亡。

四個年輕人當中,倒有三個是抱真境,而且顯然戰力不俗。別說和悅來居沒什麽關係的人,就算有點關係,估計也心存顧慮。

須知,年輕天才有時是菜,有時卻專門菜人。

“莽牛拳”

轟隆一個震動,一條身影狂噴鮮血像流星一樣砸在牆上。

談未然點頭暗讚,伏魔堂牛家的拳法真不賴,從拳法裏的蛛絲馬跡來看,顯然有佛家拳法的痕跡。也不知是意外得來,還是牛家與佛家有點關係

假如真有關係,隻要不是嫡傳,一般來說問題都不大。

再說,九劫雷音劍一樣有佛家痕跡,談未然估計爹娘的勢力大概不會有太強烈的“門戶之見”。

暮血國的眼線們激戰中漸感絕望,這是三個年輕抱真境啊,這就是天才啊。其中一個一咬牙,一溜煙狂奔向談未然這邊,心想著賭一把,如果這人本事不大,那就有希望逃命

此人念頭一動狂奔而來的刹那,眼前一道光影晃動,赫然見那個俊美青年鬼魅一樣晃過十餘丈,看似輕飄飄一拳

此人一拳瘋狂轟出,和談未然一拳對上,頓時哢嚓一聲。從拳頭到手腕再到手肘和臂膀,血肉模糊扭曲得不成人樣,白骨森森斷折為無數塊,當場被一拳打得心髒炸裂而死。

照樣是殺了暮血國的眼線,再把悅來居給毀掉。

談未然翻身上馬,一個呼哨就把樂影三人招呼回神:“都是一些小嘍囉,別折騰了,走了。”

當談未然一行人躍入界橋消失,圍觀眾人裏有一人輕悄悄的來到隱蔽處,凝視談未然四人離去的方向,露出一個猙獰的微笑:“小子,我們的人沒這麽好殺,你們死定了。”

取來一塊雙心玉牌把其激發,發出一陣陣絢爛而純粹的光芒,像是一個訊號。

談未然來了。

鮮豔的光芒紅得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