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奉上。寫完才發現好像有點水。

五彩斑斕蕩漾著波紋,數條身影從界橋中一躍而出。

居中的美婦環顧一眼,微微詫異:“雲海荒界”

一行三人有大有小,也隱有幾分引人矚目。大的是這不苟言笑的美婦,一舉一動之間充滿幾分別樣的氣度,倒隱隱令人生畏。

小的是兩個細皮嫩肉的少年男女,一個是嬌俏美貌的少女,絲毫不掩飾對那少年的敵意。一個是眉宇間自然散發幾分瀟灑的俊美少年。

正是談未然,蘇宜和燕獨舞一行三人。

談未然扭頭看一眼,被燕獨舞怒斥一句看什麽看。談未然啞然一笑,果然是個沒長大的千金小姐呢。

此行本來沒算上燕獨舞。不想這位大小姐一聽說蘇宜要去一個地方,就死活要跟著,哪怕知道是和談未然一路的時候,她也隻稍微猶豫一下,根本沒改變主意。

燕獨舞要跟著蘇宜,那就由她,談未然心想一起來也好,反正這次就是要解決這個問題。

掃過燕獨舞嬌俏容顏,談未然嘴角浮現一縷淡淡的笑意。本來沒算燕獨舞這一份,既然來了,那就索性一起。那麽,今次她能不能歸宗,就看她沿途的表現了。

“本想開門見山的談一談,燕獨舞來了,那就不妨押後,等燕獨舞的表現出來了”

談未然展顏淡笑,屆時,是歸宗也好,不歸宗也好,都最好能令蘇宜無話可說。

滕永清是蘇宜的師叔,名號雲翼王的雲中翼是其師兄,林子妤則是其弟子。

隱脈就這麽幾個神照強者,不算蘇宜自己,竟有三個都和蘇宜有直接關係。而且,這還沒算明空。明空可是蘇宜的徒孫。

當然,談未然對此並不會去胡思亂想。在界橋城買了三頭靈馬,補充一下清水和幹糧等物件,蘇宜發出疑問:“為什麽來雲海荒界”

談未然點頭一笑道:“雲海荒界有些東西,是我想要的。”

耳邊驀的響起燕獨舞氣鼓鼓的話音:“你想要你就自己來。為什麽要拖著我們過來。”

其實沒拖著你。談未然目光掠過燕獨舞。轉向前方:“我一個人來就不一定安全,所以,就請老祖您出馬了。”

“啊哈哈,我第一次聽說膽子這麽小的人。早說嘛,有我和師父保護你,你肯定死不了。哈哈哈。”燕獨舞衝口而出,滿懷敵意的嘲笑不已,一時激動就忘了眼前這個是捶得她變豬頭的那個人。同時也是擊殺過神照境的那個人。

燕獨舞恨不得四周噓聲大起,絮絮叨叨的嘲諷不已。談未然壓根本就是一派充耳不聞的模樣,蘇宜很無奈的瞪了弟子一眼,才製止了更多雜音。

真的很鎮靜,不像這個年紀的人。蘇宜微微頜首,想起明空和許存真對談未然讚不絕口的那些話,忽然默然,發現也許並非誇大。

很重要的是,談未然不是在控製情緒。而是真的在想要的時候,就能無視燕獨舞。

這說明,這個後輩心誌十分強大。蘇宜目光掃在談未然的側臉上,這個令她大感煩擾的後輩,雖輩分相差很大。可對方是當代首座。

當代首座

蘇宜微微失神,想起當年她拜入見性峰後的日子。

說久不是很久,仿佛就在眼前浮動著。說不久,其實已經過了好多年了。當年的她。因性格的關係,又是眾同門中修為最高的。前途最廣大的,本以為首座之位輪不到她

結果,意外的由她繼任首座之位。其實後來一想,蘇宜就明白為何會是她了,當年的環境決定見性峰需要一個強硬而強大的首座。明空當年之所以登上首座之位,就是同樣的道理。

隱脈首座之位,好聽不好當,好看不好受。

從登上首座之位,再到下一代繼任,還要藏匿在暗中為其保駕護航。這麽一晃悠,輕輕鬆鬆的數百年就過去了。

不過,看著使命從自己的手頭上,一代代的薪火相傳下去,那種感覺絕對好像吃了人參果一樣令人全身舒適澎湃良久,是會得到真正填滿內心的巨大滿足感。

呼喚聲隱隱在耳邊,蘇宜漸漸回過神來,扭頭望向正在呼喚自己的談未然:“你先前說什麽”

輕輕一歎息,不知是解釋還是自嘲:“人老了,不中用了。”

“蘇老祖,弟子想問,這個翩若步弟子練起來,為何總覺得有些許的不太自然”

談未然一路上凡是有閑暇,就會將修煉時所的各種疑問拿去求教蘇宜,縱使燕獨舞在一旁冷嘲熱諷,也不改談未然求教的意願。

就為了一點冷嘲熱諷就放棄求教談未然沒這麽愛麵子,更沒那麽蠢笨。

乍看,似乎蘇宜沒什麽能指點他能教他的,畢竟他都能擊殺神照境了。可實際上,在武道上差一點,往往差的就是全部。

武道上的道理,往往就是一點就通透。看來似乎一點點的差距,跨不過去就是過不去。很多神照強者,就是跨不過去那一點,然後就怎麽都突破不了。

有蘇宜這個神照後期強者指點,談未然在翩若步等上的一些疑惑迎刃而解,甚至他的熱情,也帶動,或者說刺激了燕獨舞發狠的修煉,並頻繁問蘇宜。

最令蘇宜無可奈何的是,這個寶貝徒弟不論是什麽問題都拿來問她,說不得訓斥道:“雲兒,你不準問了。”

“師父”燕獨舞嘟著粉粉的上唇撒嬌:“為什麽不準我問呢,為什麽那家夥又問呢。”

翩若步要怎麽練,要怎麽走,這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蘇宜敲了愛徒腦袋一下:“少問多想,哪裏有人會什麽都問,以後師父不在了,你難道就不會想事情了你是瞎胡鬧。”

“至於他,他不一樣,你見他什麽都來問為師嗎,他是把想不通的問題才拿出來請教。”蘇宜反問一句,燕獨舞先是訕訕後是抱著她胳膊搖晃著撒嬌。

這個年輕首座,真不錯。蘇宜暗暗點頭,守得住本心。

談未然也暗暗觀察,並點頭心想:“看來,蘇老祖是真的很寵燕獨舞,不過,似乎並不是無節製的,盲目的寵愛。”

談未然察言觀色,發現燕獨舞尊師重道,是發自內心的,不由麵無表情的暗暗點頭。

靈馬堪稱是極速飛馳,一路所至,最終抵達目的地。

談未然吐出一口濁氣,雲骸原終於到了。

雲骸原是雲海荒界最有名的地點之一,也是本土最大的妖獸聚集區域。

雲骸原的所在,就是一片無窮無盡的雲山霧海,氤氳之中懸浮在空中的山石時隱時現,堪稱美輪美奐,大多數第一眼看見的,都不由自主的感歎其景觀之美。

大塊大塊的大山和石塊零零落落的懸浮在其中,偶爾見人踏上去,頓就微微一沉,承載著人的分量作為人的落腳點。

如此一幕,堪稱是意境非凡,端的是宛如一幅天外飛來的絕美畫卷。

饒是談未然素有耳聞,此乃前世今生第一次前來此地,不由也是倒抽一口氣,為眼前一幕感到驚歎不已:“果真是極美的景觀。”

凝神好一會,從入口邊緣望去,視野不寬闊,談未然忽然道:“老祖,您看,很多人都來獵取妖獸。他們往往成群結隊而前進,集合更多人的力量,不論是為了成功獵取,還是為了”

談未然的話吸引了兩人,這時一頓,淡淡道:“還是為了活著出來。”

“吹牛。這裏根本就沒有多少人。”燕獨舞擠弄鼻子表示恥笑。

談未然看她一眼,耐人尋味道:“做人,當然不能隻看表象。我輩武者,更加不該被表象所蒙蔽。”

燕獨舞還要再說,蘇宜一把按著她的嘴巴,眼中目光一閃:“說下去。”

談未然點頭,凝目一眼盯著燕獨舞:“我要她”

“她入內之後,必須聽命行事。聽命於我。”

蘇宜神色一變,燕獨舞早已氣得臉龐通紅:“你,你有什麽資格要我聽命於你,你算什麽”

談未然轉臉過去,一動不動的望著雲霧。蘇宜若有所思的望著指著談未然跳腳的愛徒,再看看談未然,歎了口氣:“你是首座,就依你”

蘇老祖還有心。談未然暗暗點頭,就不曉得燕獨舞還有沒有救。

“雲兒,聽話。”蘇宜聲色俱厲,嘴巴微動幾下,傳音幾句。

燕獨舞憤怒的目光幾乎像噴火一樣射向談未然,望著師父,又委屈又憤怒,要在眼眶裏打轉。隻怕這時的她,都恨不得將談未然切成十八塊才能消去心頭之憤。

“好我聽你的”燕獨舞咬牙切齒的答應下來,當真令人懷疑,她是不是假裝答應,然後背後捅一刀。

談未然坦然受之,去繳納了靈石作為入內的費用,再和蘇宜師徒二人一道入內。

踏入雲端之中的山石之上,輕飄飄的沿著這些懸空的石頭一塊塊的踩著過去。漸漸進入其中後,就偶爾能見妖獸的蹤跡了,談未然想都沒想就交代:“燕獨舞,上前去清理一下道路。”

燕獨舞憤憤然的怒視談未然一眼,又看看師父,悻悻不已的上前去了。

見她消失在雲霧中,談未然扣指輕彈:“老祖,請恕弟子直言不諱。”

“燕獨舞歸宗之事,是不太可能通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