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發現,一百萬字了。老黯看著這個數字,哭著求推薦票,這些日子我真的很辛苦呢。

明空在擔憂談未然的安危。

談未然絲毫不知,其實,若不是為了陸東籬處理瑣事,怎都不會耽誤。

談未然一路很納悶,陸東籬為什麽親自和學生辭別,而不是留書一封更方便。卻不知陸東籬之前就寫了留書,不過是考慮再三,不願引來猜忌,而選擇了當麵辭別。

畢竟,“徐未然”的身份,是短期內不能暴露的。

較之其他,談未然暗暗點頭滿意,也不遮掩滿意之色。莫說其他,隻憑陸東籬的神照修為,這就是一個意外驚喜。哪怕陸東籬不是傳言中那個名臣,就衝著神照境修為,也值了。

爹娘有沒有神照修為,其部屬中有幾個神照修為,他基本一無所知。畢竟上次爹娘來看他的時候,他年紀還小,已沒甚麽印象了。

陸東籬帶著一名得意弟子,快速的跟著,凝望著那個充滿瀟灑的身影,心頭震驚至今難消。

他忘不了,離開周天荒界後,談未然去除臉上化妝偽裝之後,露出的那一張臉孔。

那是一張唇紅齒白的臉,白白嫩嫩的臉蛋上自有三分稚嫩氣,嫩得好像撥掉殼子的雞蛋一樣。顯然是一張養尊處優的臉,更顯然是一張絕對年輕,屬於少年的臉。

這和氣質沒關係,而是相貌本來就稚嫩。任憑談未然再成熟老練。人家一看他的麵相就能分辨出來。

太年輕了。

陸東籬心中震撼絕倫,至今依然感到震驚不已,當時他問了一句年紀,談未然的隨口回答令他幾乎當場暈厥。

未滿二十歲的抱真境,和二十多歲的抱真境,的確是不一樣的層次,的的確確有著令人失語的衝擊力。

當然,連未滿三十的靈遊境都有,未滿二十的抱真境,似乎也不是太令人嘖嘖稱奇。不過。隻需想一想,所有人的修煉之路是從十二歲正式開始,就能明白這有多麽聳人聽聞了。

然而,算上五成劍魄等等,恐怕在所有未滿二十的抱真境,談未然依然是最獨一無二的那一個。

陸東籬沒擔心自己的選擇,他不是一個會擔心的人。不過,知曉談未然真實年紀的時候,他依然震驚了一把。依然感到更加踏實了。

東武侯有一個如此出眾的兒子,不論將來做什麽。麵對什麽人,都將會有很大的競爭力。

毫無疑問,他的選擇沒錯。

一路上閑話,陸東籬想問一些東武侯的情況,怎奈何談未然是一問三不知,他差一點以為自己被人騙了。好在談未然解釋一二,是那對不負責的爹娘把他丟在家族中,沒帶在身邊。

如此說說笑笑,很快就抵達了暫時的落腳點。

一眾人等察覺氣息。紛紛都撲出來。唐昕雲等人頓就眉開眼笑,興奮不已的大喊:“老幺”

談未然張開雙臂,滿臉燦爛的笑容,幾步上前來,唐昕雲還以為老幺什麽膽子長毛了打算抱她,急忙往邊上一閃。結果就見談未然蹲下來,把蕊兒給抱起來。

蕊兒被治好後。小臉重又恢複紅撲撲的光澤,發出銀鈴般的咯咯笑聲一邊喊:“哥哥,哥哥我好掛念你”形狀可愛的急忙掩住鼻子:“姐姐說不準彈,不然要癟掉的。”

“不彈。不彈。我也掛念你。”談未然哈哈大笑,把蕊兒放下去,趁其不備摸摸她的小鼻子,輕輕彈了一下她的小鼻頭。

見一旁惱羞成怒的唐昕雲,談未然乖乖的主動伸腦袋給大師姐擰了一把,讓她消了氣,才和周大鵬拍拍各自的胳膊嘿嘿一笑沒多說什麽。

如此熱情張揚,而不掩飾,是年輕人的專有表達方式。

許存真就沒參與,隻微笑點頭,欣慰的看著宗門弟子們的團結和友愛,漫步而入找到明空,正好聽見明空說道:“師祖,您看,弟子我希望您能看真切。”

許存真詫異不已,他一直是在準備和接應談未然。是以根本不知道,燕獨舞被談未然打成豬頭了,明空將他拉開,低聲娓娓道來,許存真頓時就鎖眉不已。

哪怕隻聽一個大概,許存真就已經頭疼了。兩個不世出的年輕天才,如果水火不容,那隻會是宗門的損失。

程虎用力的拍拍談未然的肩膀,不知在說些什麽。一旁的王鐵追著,嘴巴上一直在說,似乎也在說著什麽。

不過,從唐昕雲到王鐵,從蕊兒到程虎,每一個都在臉龐上不知不覺的掛著發自心底的笑容,那是一種使人感到歡欣鼓舞,並且精神振奮的笑臉。沒人能拒絕這種笑臉。

重要的是,誰都能看出,這些發自內心的歡樂笑容,是為誰而發。

如果是燕獨舞,能得到那麽多的笑臉嗎

蘇宜凝望這一幕幕,心情百轉千回,像是漂浮在水麵上,渾然不著力的滋味,愈是複雜起來。

“未然是首座,又不止於此。”

蘇宜耳邊響起一個聲音,急忙回身,見了許存真,慌忙上前行大禮:“見性峰第五十八代弟子蘇宜,參見許太師叔祖。”

想起當日倉促趕回,在宗門駐地所見的一幕幕廢墟,她頓時忍著心酸道:“弟子沒能及時趕來為宗門效力,卻是弟子該死之極”

“起來吧。我們見性峰的弟子,都不容易。”許存真黯然不已:“你能來,就是最好的了。”

明空感同身受,心情黯然。的確是的,不是每一個隱脈弟子聽到召回就一定會回來的。極個別宗派的隱脈被啟動之後,根本就沒多少人回歸。不是沒人,而是不肯回歸。

凝望這幾個年輕弟子,許存真忽然道:“此前有一天,我問未然,他當初召回多少人。”

“他說,他召回九人。”

蘇宜聽得很入神,明空在一旁愣住,他沒想過這些。許存真伸出九根指頭:“我們回來了六個,加上蘇小語你是第七個。”

“九人當中,有一個是第五十七代的宋延。而宋延不是不來,而是來不及。他八十年前已沒了。”

一次召九個,回來七個,沒回來的兩個中,一個是早已經去世了,一個則是生死未卜。哪怕各大宗派的隱脈凝聚力普遍高於宗門,這依然是一個堪稱頂尖的比例,隻有最有感情最有凝聚力的那些隱脈才能達到這種驚人的比例。

蘇宜和明空心頭一震,隱隱咀嚼著這些話的含義。

“三位老祖。如果你們在說的是弟子和燕獨舞的事情,弟子倒有一個建議。”

眾人神色微微一動。扭頭望去,正好見談未然漫步過來,一一行禮,扭頭向蘇宜:“第六十四代弟子談未然見過蘇老祖。”

蘇宜打量眼前的少年,這是她和談未然第二次見麵,也是她第一次見著談未然的真麵目。發現稚嫩的麵相,幹練瀟灑的氣質,沒來頭的心裏咯噔一下,幾乎不敢相信眼睛:“真的是你打傷雲兒的”

“是弟子動手的。”談未然坦然承認。

蘇宜終於倒抽一口寒氣。她是當師父的。當然最清楚弟子的實力,能將從小到大一直沒輸給同齡人的燕獨舞擊敗,更加是暴打成那等模樣,那就隱隱說明了談未然具備壓倒性的實力。

哪怕燕獨舞有性格上的毛病,哪怕當天因是半個同門的關係,沒動用拚命的實力,也絕對可怕。

之前沒人跟她說過談未然的年紀。現在她親眼看見了。驀然間,想起談未然和徐未然的名字,頓時脫口而出:“徐未然就是你,你就是徐未然”

談未然愕然不已:“燕獨舞沒找您哭訴。沒告訴您這事”

“雲兒知道”這回輪到蘇宜吃驚了。

談未然扶著額頭吐出一口濁氣,將昨日他暴打燕獨舞的主要衝突起因娓娓道來。昨日的衝突說來話長,其實衝突起因,就那簡單的三言兩語。

一番娓娓講述後,如果說許存真和明空的臉色不太好看,蘇宜就是愕然中帶著苦笑,更踴出難看和尷尬等神情,實在是複雜得一言難盡。

聽完講述,許存真和明空的心情堪稱是惱怒不已。如果不是蘇宜剛會合大家,不好第一次見麵就大肆指責,許存真就真忍不住要發作脾氣了。

許存真和明空臉色發黑一言不發,談未然也沒吭聲,這一會的沉默,反而令蘇宜愈是尷尬苦澀:“我把她叫來,問一問。我這個弟子有時任性,有時犯糊塗”

聽到這,許存真忍不住怒氣:“她不是小孩子,她二十多歲了,總該明白好歹。”

這時,燕獨舞來了,一見談未然就怒目而視,又望向蘇宜:“師父。”

“過來,我問你。”蘇宜少有的板起臉,將談未然所說的衝突起因轉述一二,問道:“你當時是不是喊出口了”

“有嗎”燕獨舞茫然的摸著臉,回憶著一點起來,恍然道:“好像我是喊了。”

“怎麽了”

燕獨舞充滿疑惑的眼神掃過眾人,眾人心裏哆嗦一下,這姑娘顯然就沒想過她當眾喊出那句話會帶來什麽後果。

許存真和明空滿腔怒火變成了哭笑不得,麵對此情此景,亦不知該如何調解了。

談未然轉身,誠懇道:“蘇老祖,此事無謂爭執,到此為止。不過,燕獨舞歸宗之事,則有待磋商。”

眾人神色一變,顯然擔心他和燕獨舞的過節。談未然啞然道:“三位老祖有什麽事情,請押後再說。現在,我們必須要立刻啟程了。”

明空和蘇宜正疑惑,許存真想起現在的處境,毫不猶豫點頭同意。

談未然言簡意賅:“光明道複出了。曹遠征死了。”

“更大更多的動蕩,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