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早上好。

刀光貫破天空,三成刀魄的氣息,令呼吸為之停頓。

有人辨認出來:“是盧廣林”

盧廣林,是今次落霞宗的兩大神照強者之一。此人一招赤地千裏,那是練得爐火純青,名氣其實不小。

此時一招刀尖揮灑,億萬的火焰像是活了一樣,流淌著從天空墜落下來,淹沒整個山穀,更加似乎要將談未然和風吹雪一舉湮滅掉。

好厲害的刀法

談未然一念轉動,專注的凝聚心神,刹那搖風擺柳的甩動著。雖和風吹雪凝聚殺意而來,卻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大意,談未然更加是從頭到尾都沒有掉以輕心過。

再怎麽說,落霞宗是一個曾有渡厄境的大宗派,是一個目前還有五名破虛強者的大宗派。

“冰雪夜歸”清澈的話音,竟給人一種晶瑩透徹的冰玉感覺。

與之一道煥發的,是風吹雪神乎其技的一劍,身形翩然的一劍橫掃過地麵。刹那,在地上劃拉出銀白色的火星,飛濺四方,劍尖所指,霜白之色頓時好比星火燎原蔓延山穀。

這名一招刀魄釋放著滔天火海的盧廣林聲震蒼野:“你是三成劍魄,老夫是三成刀魄。而你是抱真境,老夫是神照境,你憑什麽和老夫交手”

“所以,老夫要你滾,你就得滾”

猙獰的聲音乍然一響。轟然就見那滔滔火焰將那些冰霜給壓製住了。天空中一道鮮豔的飛虹掠過,在風吹雪胸前閃動。

噗嗤風吹雪身子灑出幾縷鮮血,和盧廣林纏鬥在一起,激戰方興未艾

談未然心髒一緊,踏步上前。就見風吹雪神情冷凝,似從冰山傳來的話音:“不要插手,他是我的對手”

風吹雪要以人試劍

談未然頓時恍然大悟,這是風吹雪的單打獨鬥。談未然沒插手,是因為他知道風吹雪在幹什麽,想幹什麽。就是對方太強大了,他不想風吹雪試劍試成了賤那就沒意思了。

風吹雪冰凝中帶著令談未然難以堅持的堅決,忘我的揉身上前,重新一劍一劍呼嘯斬出,鋪天蓋地的冰霜和那滔天的火色互相碰撞在一起。

談未然冷峻的按著劍柄。且是分心關注著風吹雪的戰鬥,淡淡的目光醞釀著凶險。誰來做我的對手有誰。是誰

此本該是我的戰鬥。為何沒人來找我受死

談未然抿嘴,顏色清淺的按著寶劍,他期待這一個個落霞宗門人上前來送死。

別致優雅的山莊,不知何時悄然湧現一條條身影。

落霞宗談未然不怒反笑,眼神愈是淡漠了。他能清晰察覺,這群落霞宗門人中有抱真境,有靈遊境。也有神照境。

最重要的是還有破虛境。

“有人在看我,充滿殺意的。是誰”談未然眯眼。徐徐掃視,很快便定在一名站得最高的人身上。末了。微微抬手在喉嚨上做了一個割喉手勢。

梁增氣得光火想要反擊的時候,談未然早已微微扭動身子,轉向混在其中的楊天琪,把這個割喉動作做得更慢,更清晰。

百丈外,楊天琪冷冷的絕無一絲情感的迎著這個動作,看著談未然,如同看著一個死人。

不愧是百死王。

談未然知道楊天琪不會怕這個動作,他也不是要楊天琪害怕,而是要楊天琪明白他的殺心有多麽堅決。不論是落霞宗,還是什麽,都擋不住他的意誌。

一個絕對挑釁的割喉動作,令梁增臉色發青,無數念頭在心底轉來轉去。

兩日前他暴走遷怒於人之舉,是作為組織方主動破壞規矩,這種行徑已令曹遠征為首的人表示不滿了。如果再發生一次類似的事,恐怕怎都不好交代。

“天琪,你說的徐未然,是不是他。”梁增冷冷問,外邊很多傳言,有人說是落霞宗的一麵之詞。

楊天琪垂首,眼神中充滿冷靜,言辭卻充斥著悲憤和無力:“他易容偽裝了,弟子弟子認不出來。”說著,淚水便已滑落:“弟子想念封師叔他們了”

封意婷陳琦等逝去的名字,仿佛是一根根的刺在心尖上,一再令梁增怒火點燃,想起血債未報,道:“放心,你是好孩子,你封師叔他們在九幽也必定歡欣。”

話鋒一轉,陰沉道:“他們的性命,老夫要定了。老夫會將他們的屍體,高高掛在別院中讓所有人都看看和落霞宗為敵的下場。”

不如此,不足以消掉心頭大恨。

梁增已經將談未然和風吹雪視乎為囊中物了,他反而暫時不急於要二人的性命,反正是兩條裝在口袋裏的性命了。

兩名抱真境能是破虛境的對手當然不,那這兩個小子憑什麽敢打上門來自投羅網

梁增看似莽撞,其實粗中有細,他不動聲色的暗中向上看了一眼,泛漾著一縷隱蔽的冷笑:“會不會是這兩個小子身後有人”

梁增不怕二人有來頭,而怕二人有他所不知道的來頭。譬如,浮生宗,雲川宗,求知宮

一串心中有數的名字,梁增都在暗中懷疑著,加強了戒備。此事太突然,透著有幾分蹊蹺,他不想宗門被暗算。沒人知道,會不會有某個勢力在背後突然伸手搞落霞宗一下。

這太可能了。

現在的年輕人真的一個比一個狂,一個三成劍魄,一個四成劍魄,就敢和他落霞宗為敵。結果又如何,縱然是天才,照樣是死路一條。

再好的年輕天才,一旦夭折,那就什麽都不是了。多少年來,多少天才因各種各樣的原因夭折隕落,多這兩個不多。

梁增仿佛見到談未然和風吹雪都一道喪生,落霞宗重拾威名的一幕幕,滿意的從鼻孔中噴出一股氣流。

他不擔心談未然和風吹雪,他怕躲藏在二人身後的幕後黑手。就憑這二人,如此大喇喇的殺上門來,必有玄機。梁增自信而不自大,他早已交代暗中戒備了。

風吹雪單槍匹馬纏住盧廣林激戰不休。

談未然沒對手,就暫且按捺著滿腔殺意,為風吹雪掠陣。時不時的充滿鄙夷的冷笑著,向落霞宗眾人豎起小尾指,再緩緩的充滿刺激性的翻轉過來向下。

足夠刺激,足夠挑釁。

我就不信,你們落霞宗真的能無動於衷。談未然心緒波動很小,他知道自己的目標,自己要達到什麽目的,而他正在這麽做。

最好,就是能激怒梁增,令梁增主動出手。

果然,如此不加掩飾的挑釁,足夠刺激人。梁增眼皮一挑,斜眼怒色流露:“還不快上,愣著幹什麽。”

張鷺略微遲疑,上前之前回頭一眼,傳音:“誰上”梁增心中咯噔一下。

盧廣林被風吹雪單槍匹馬纏住,三成劍魄的風吹雪如此強,四成劍魄呢除了他和張露,以及盧廣林,其他人單打獨鬥未必就是對方的對手。

此時,劍光刀光交織出驚人的光輝,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盧廣林厲聲狂笑,充滿傲然,伴著劈山斷河的一刀,風吹雪悶哼跌飛出去,洋洋灑灑的鮮血混在雨水中消失。

如果風吹雪不是身懷劍魄,盧廣林也許一招就能風吹雪挫骨揚灰,哪裏能一次次的交手。

饒是如此,在年輕武者中堪稱最拔尖的風吹雪,在身懷精魄的神照強者麵前,基本不是對手的場景,令所有曾為之心潮澎湃的青年武者無不心頭一涼。

人們說,凝練精魄的武者,不論什麽修為,最少也有和神照強者交手一招的實力。

是一招。的的確確是一招。

風吹雪悶哼一聲爆出血色鮮花,死死的看著盧廣林,那張充滿猙獰,寫滿不屑的臉孔。

不知是否盧廣林故意打擊年輕武者,這份**裸的不屑,炫耀著屬於老牌修士的強大,令燕行空隋雲雀等麵色發黑。

風吹雪想起談未然擊敗封意婷的一戰,暗暗點頭又搖頭,談未然能,而他不能。為什麽差在什麽地方

風吹雪不是非要和談未然分高下,而是在以這位生死之交的標準來衡量自己,來刺激自己,來鍛煉自己。

刹那火焰飛揚天際,似乎鋪天蓋地要將風吹雪重創之際,一把夾雜紫色雷光的寶劍悄然無息的遞出,將這殘餘的火光攔截卸掉。

轟飛的風吹雪忽然被一隻手給撐住,談未然像鬼魅一樣從其身後出現,淡淡道:“再試,你就沒命了。”

一身白衣已經被染紅得紅白雜色的風吹雪,充滿頑強而固執道:“我想試”

談未然翻動手腕,啪啦一下抽在風吹雪的手腕上,順勢將其寶劍奪下來,彎曲成一個驚人的弧度,驀然鬆手發出呼啪的聲響,為他的話增加力量:“小心魔怔了。”

談未然抬頭,目光中洋溢著幸福的殺戮前奏:“我們是來殺人的,不是切磋,不是練劍,是殺人。”殺人,殺仇寇本來就是一種無邊的快感。

“殺他們”

談未然笑吟吟的第一個指著梁增,指頭挨個的輪流指過去,沒有特地的藐視,也沒有特別的強調,平平淡淡就像在討論宰羊殺牛。

最後指向秦良

悠然抬頭,談未然帥氣的甩手一個響指,淡淡瀟灑道:“就是這麽殺的”

響指啪啦,一縷濃鬱的紫色從蒼天席卷大地,一道令人難以捕捉的光芒飛掠。

宛如瞬間的五雷轟頂,秦良狂噴鮮血,應聲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