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點忘了,前兩天在公眾版發了個“一月鳴謝書友名單”,大家想看就去看看,說不定有你的名字哦你說去去就很快回來。 必然有其道理。少爺不可能一直呆在一個地方,林老有些許失落之餘,也明白他必須要提前適應。

久別重逢,自有千言萬語。談未然也隻能按捺住滿腹的話,交代幾句就先上山,綠兒本想跟去,被心裏有數的林老給製止了。

談未然的心七上八下,以最快速度衝上山去,便見到傍晚炊煙,聽聞啪啪的劈柴聲。

談未然深深的吸了口氣。忍住身心戰栗,踏入廚院。

正在劈柴的周大鵬一斧頭揚起來,劈下去的刹那,看見一條熟悉的身影。心神一震,恍惚失神的失手把斧頭都一下子脫手飛過去

斧頭飛旋過來。正對準談未然的臉孔。這種歡迎大概會令談未然永生難忘。

一把將斧頭抓住,板著臉道:“師兄,你太過分了,你若不想我回來,直說就是,何必動刀動槍”

周大鵬睜大眼睛揉揉眼。一步跳起三丈高,旋風一樣衝入廚房。生拉硬拽的把正在做飯的唐昕雲給拽出來,唐昕雲不滿道:“大鵬,你幹什麽,你不想吃飯了是不是”

話音未落,唐昕雲手裏的鏟子跌落地上,呆呆的看著那個少年,發出尖叫,一步竄過去,擰住談未然的耳朵:“老幺,你作死啊,陰悄悄的回來,也不說一下”

“是不是你覺得本事大了,就不把師姐給放在眼裏了。”

唐昕雲今次是真的很用力,把談未然的耳朵都擰出血絲了:“你倒是說話啊”

談未然耳朵不疼,心裏痛,悲戚的看著師姐一動不動。

唐昕雲擰著好一會,咬牙切齒,不知不覺的流下眼淚。終於撒手,眼淚如洪水泛濫一樣猛然決堤,撕心裂肺的放聲痛哭:“老幺師父師父出事了。”

“師父出事了”

唐昕雲悲戚號啕大哭,淒絕嘶鳴。群鳥驚起,撲騰撲騰的飛走,是永遠不會懂她的悲傷。

柳乘風從院外衝進來:“師姐,怎麽了”目瞪口呆的看著談未然:“老幺”

談未然默然,看著放聲痛哭的大師姐。勾起了所有的心事和悲痛,柳乘風眼圈很快就紅了,周大鵬忍不住哽咽起來。

許道寧出事了。不是旁人,而是一直看著他們長大,一直指點教導他們的那個人,那個他們尊敬的熱愛的那個人

悲傷渲染著,柳乘風的眼淚默默流下,周大鵬聳動雙肩不住抽泣。

廚院充滿哀痛悲切的氣氛。

從知曉許道寧出事的那一刻,周大鵬哭了,柳乘風哭了,幾乎肝腸寸斷。唯有唐昕雲呆了半天,便已神色如常,沒有多少變化。

孫成憲不在,唐昕雲就是眾弟子的老大,她不能軟弱,她必須堅強。所以,她能故作堅強的談笑風生,能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隻因她要保護師弟們。

沒了許道寧這頂梁柱,少年老成的老幺不在,孫成憲也不在。見性峰失去了主心骨,唐昕雲必須用自己的肩膀來承擔,要給所有人看見,見性峰依然如故。

每一天,唐昕雲都以為自己會撐不住,每一天她都能撐下來,都驚訝的發現自己似乎真的忘記了那些悲傷。

當老幺重新站在眼前,唐昕雲卻發現她再也扛不住了。那些以為會淡去,似乎忘記的悲痛,一下子像火山一樣爆發。

她被壓在心底的火山推動著,身不由己的,也忘情的放聲痛哭,要把這積攢了半年的眼淚一下子全部哭出來。

四名弟子各自拉住彼此,圍成一個緊密的圈子,用自己的力量和體溫來溫暖彼此,來給予彼此最大的勇氣和力量主峰,祖師殿。

傅衝下跪在祖師爺神像之前,誠心輪流默拜:“見性峰弟子傅衝,今日回家了。”

宗門曆代均對見性峰又懼又疑又豔羨,可是,誰又能真正明白,見性峰弟子的苦楚。

傅衝百餘歲便被迫外出,已在外漂泊數百年。偌大的荒界,他漂泊四海,居無定所,能去任何一個地方,唯獨是無法回來。

十餘年前被許道寧召回,隱匿在大趙朝廷。距宗門最近之時,僅僅隻有不到五十裏路程,然而,對他來說就是一條難以跨越的天塹。

沒有首座的命令,不能回來。有家不能回的滋味,絕對難受。

見性峰曆代弟子很多畢生連一次都不能回來,鬱鬱而終的人不少。很多弟子也許在外域紮根了,可一直到死,至少回宗門一次,已成為臨死心願。相比之下,傅衝已是走運。

宗門隻看見見性峰的強大和威懾力,卻從來都看不見見性峰的付出。

為了一個使命,見性峰萬載的傳承,多少代驚采絕豔的弟子,都因此而沉寂,落得連宗門都無法返回的下場。就像把感情撕裂了

傅衝垂首灑下一行熱淚,在宋慎行的陪同下走出祖師殿,站在山崖邊,大風吹拂,衣袂飄飄。傅衝緩緩道:“你是宗主,我不想指責你。不過,我希望你明白,你在做什麽。”

“如果不是道寧相召,我沒回北海荒界,大概永遠不會知道,宗門已經腐爛到這等地步了。”

宋慎行默然垂首下去,竟然無言以對。傅衝眼中跳動著憤怒的火苗:“在人前,我給宗主留麵子。但是,我現在要問你。”

“你們的馳援,為何姍姍來遲。我不想問為什麽,你們心知肚明”

宋慎行囁嚅一會,到底沒能辯白,也無力辯白。傅衝怒容滿麵,聲聲如刀:“我再問你,為何馳援的人當中,連一個見禮峰的人都沒有”

傅衝握拳,冷冷直視:“當年的宗門,各峰一樣互相有很深的矛盾。可至少能夠團結起來,一致對外。現在的宗門,連表麵的團結也做不到,這樣的宗門要來做什麽。”

聲聲如刀,字字如劍。深入宋慎行的腦海中,絞痛不已,麵色慘白不已。

“談未然年輕,他看不穿,不等於我也看不穿。”傅衝冷冷看著他:“你們是什麽打算,你們在害怕什麽,真以為我看不出來。”

“你們不想成為道統罪人,可現在的宗門像什麽樣子。萬載前,祖師爺創立行天宗的時候,又是什麽樣子。”

說完,傅衝不屑一顧的轉身向見性峰去了。

春風撲麵,宋慎行呆立良久,隻覺身心冰寒,喃喃低語道:“去馳援,是錯,是對我該怎麽辦。”

陳老祖悄然無息來臨,平靜道:“無所謂對錯。任何一個宗主,都絕不想隱脈啟動。之前我阻撓你去救人,就是這道理。”

宋慎行兩眼發直道:“老祖,你不是很欣賞談未然嗎。之前為何要阻止我”

陳老祖淡淡道:“死一個談未然,若能阻止隱脈啟動,總好過葬送宗門。可惜,你一意孤行,非要去救人,把老夫給說服了。”

宋慎行搖頭,茫然道:“我”遲鈍良久,他垂首歎息:“我想過,也險些被老祖您說服了。可是,犧牲一個弟子,阻止隱脈啟動,我發現我做不出。”

傅衝的指責,宋慎行不想辯白,因為他是真的起過念頭,坐等談未然被殺,阻止隱脈啟動。這對他這個宗主來說,絕對是好事。

他是想過,也曾猶豫不決。到最後,才發現自己做不到。不然,不會在最後關頭才姍姍來遲的去馳援談未然,。

陳老祖輕聲歎息

宋慎行迎著風,茫然道:“老祖,道寧走之前,來找過弟子,對弟子說了一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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