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龍荒界和北海荒界,實際上不是太遠。未來諸侯,動輒就統治數十個大千世界,對比一下,就知道是真的不算太遠。

但是,短少界橋,是最為重要的。也因此,從蒼龍荒界去北海荒界,怎都要繞路,至少經過十多個大千世界。

思索談已然熟習這一代的界標圖,知道怎樣抄近路,這已是最快的效率了。若換給一個缺乏界標圖的,動輒繞路更遠也不是沒有。

有數的大千世界,就像一張張平麵的蜘蛛網。由有數的界橋充當橋梁,將之銜接起來。不熟習各地的界橋,很容易會繞路,乃至迷路。

這便是界標圖的價值。

柔藍沒走界橋,而是直接按直線,一路走真空外域而去。

若是談已然親身趕路,怎都需求四五個月才能抵達北海荒界。而以柔藍的速度,充其量十日便能抵達。尤其,談已然隱隱感覺,柔藍還控製著速度,給他工夫恢複身體。

見此,談已然安心調養身體。怎樣說都好,有柔藍的協助,比他親身趕路是要快了有數倍。

潛心修煉,數了一下金府中的精血。此前斷斷續續有所消耗,在劍池一次花掉三滴精血。好在亦有所得,此前又有所打破,如今還剩下十五滴精血。

說來似很多,實踐上,真的處處不夠用。

稍回想,此前和秦泊一戰。談已然搖頭。那一戰本來隻需消耗一兩滴精血的。是他的錯誤判別,以及不想暴露底牌的心思,才導致了那一戰的糜費。

輪番修煉各種技藝,修煉到半步金身之時,談已然不由皺眉:“大荒劍神的遭遇,也是一個警示。”

他的半步金身還需補全,缺乏更上一層樓的進階心法

若然談已然達到那個修為境界。而遲遲找不到半步金身的進階心法,屆時就唯有像大荒劍神一樣自動放棄,重新選擇一門金身來修煉。

修煉金身。將將末尾,談已然心中頓有所感:“嗯是什麽”

一種很劇烈的感覺,湧入心頭。就仿佛有一個非常劇烈的衝動和呼聲,在敦促他去做什麽。

似乎察覺談已然不斷沒動作,似乎因某些緣故。談已然感到身子一輕,有數的金色絲線飄忽的不知從何處湧出來,很快凝為金色文字。

簡直像天分一樣,談已然一霎就順著這感覺,一眼望向那枚堅果。他能逼真的感覺,那些金色文字的刻不容緩,對那枚堅果有一種無比急切的衝動

莫非談已然心中一動,壓住心底的猜想。問道:“柔藍,這枚堅果是大荒劍神以前曾經修煉過的金身叫什麽”

柔藍懶洋洋的趴著,晃掉腦袋裏的迷糊,回想了一下,傳來意念。充滿不確定

“仿佛叫半步金身”

談已然身子一震,驚詫交集,嗟歎道:“不會吧”他和大荒劍神修煉的,居然是同一種金身。

收邪念,凝心神,談已然專注的神魂一動。堅果的穩固外殼冉冉零落,足足零落了十層外殼上去。顯露最中心的部位,一枚粗大的金色小果肉,宛如消融了普通,化為一團金色光芒。

果肉融為一團金光,此前零落的十層硬殼似因此而融為一絲絲的金色光芒,交匯入最中心的金光當中。

此一幕,談已然絲毫未覺不測,收攝心神。意念催動,拈指一點,金色光芒分發著無比熟習的感覺,一下子湧入身體中,融入神魂中。

一旦入神魂,本來的半步金身金色文字也凝為光團,似乎相互無比親密和熟習的,一下子兼並在一塊兒。

神魂中的兩個金色光團,沒一會的工夫,就已相互融合在一同,成為密不可分的一個光團。然後,再分解為有數個金色文字,顯示在談已然的意念中。

一念感應其中文字的含義,談已然如遭雷擊,一步就跳起來,張口結舌竟不知所措。

“十重金身”

當兩部半步金身在神魂中,以相對巧妙,相對匪夷所思的方式結合在一同。竟融合為一部“十重金身”。

細心的默念其中金色文字,談已然張大嘴,心底被滔天巨浪給震動:“居然補全了,居然有了半步金身的進階心法”

談已然隻覺天旋地轉,他從未耳聞過此類的事。兩部都缺乏進階心法的金身,居然能在神魂中融合為一體,居然融合之後自但是然的補全了進階心法。

這,這終究是怎樣回事談已然邪念萬千,簡直難以了解。

柔藍的眼神看來比談已然愈加驚奇:“你,你居然修煉的也是半步金身,居然和老家夥修煉的金身一樣”

“這終究是怎樣回事”談已然忍不住震驚問道。

柔藍目光鬆散,悵然若失:“老家夥當年花很多心思,四處找半步金身的進階心法。沒想到,他怎樣也想不到,他不斷在找的,居然在你身上,居然這麽多年後才出現。”

充滿審視的打量一會,柔藍的眼神笑起來,充滿甜蜜和歎息:“小家夥,不要奇異,半步金身仿佛是法則功法。”

法則功法是天地誕生之時,自但是然凝結的,像天地法則一樣是亙古永久的,因此稱為法則功法。因此,往往表現為各種奇異的正常形狀。

也因此,法則功法簡直無法抄錄,是“天地不容,不顯於第二人之眼”。

或許是因秉承天地意誌而誕生,法則功法從來是不殘缺的,分解為幾份,多則九份少則三份,以各種不同形狀分散在不同的地方。

柔藍幸災樂禍:“當年輕家夥找了數千年,連半步金身的第二份都補不上。欲將之補全,難於登天。”

柔藍所知不多,均是聽當年大荒劍神說的。它本身是麒麟聖獸,自不會太關心人類的功法。不過,按它的說法,大荒劍神對法則功法也所知不詳。

等它把記得的大概說了一番,談已然已呆滯了。法則功法,這是他聞所未聞的。

不知道傲意鳳凰訣,是不是法則功法。半步金身,上善若水功,一定是。太上寂滅篇,相對是

念頭一轉,談已然先是茫然,然後一個激靈。他身上有三門法則功法,而他居然絲毫不知,帶著四處亂跑此時想來,冷汗嗖嗖,隻覺後怕不已。

“到了。”

柔藍突然意念傳來,揭下一塊鱗片丟過去:“給你。若非你破關,我還無法去找老家夥。今次是我欠你一個情,翌日你若有費事,不妨找我,我會幫你一次當扯平。”

談已然欠身行禮,目光堅決,再不多說什麽,也不想打探柔藍和大荒劍神的故事:“多謝”

柔藍道:“我不熟習這一帶,不知道是不是北海荒界。不過,就是有差,也差不了多少。”

柔藍臨別前,惡作劇的伸出腳掌,一腳就把談已然給踹得破空消逝,搖頭晃腦的得意笑起來

笑了一會,柔藍顯露凝重神色,心境沉重:“老家夥,這麽多年了,希望你還活著,我們才能持續並肩作戰。”

轉眼,就破空消逝

談已然狼狽的被一腳踹出來,騰空翻了幾個跟鬥,才將將站住。仰麵向天,和柔藍也算有少少交情,可到底沒說出道別的話。

無他,隻因人類和麒麟的壽元相差太大了,此番一別,恐怕很難再見麵了。

“仿佛忘了什麽。”

從荒山野林趕路,談已然突然愣住:“糟了,我遺忘巴雄圖了”

巴雄圖不斷沒死,被禁製著修為囚禁在劍池中,有食物和水,又沒禁製他的手腳,所以囚禁著不斷沒去看過,居然給忘了。

“罷了,最壞的結果,充其量是柔藍把巴雄圖給放了。”

談已然豁然一笑,反正巴雄圖不知他身份來曆。是放是留,是殺是綁,都不要緊。隻需黑樓把話傳到,隻需霸天王一時半會找不到兒子,他要的效果就曾經達到了。

出了山野,談已然稍微打聽,就知此地是千葉荒界,和北海荒界相鄰。

是時分踏上歸程了。

北海荒界,大趙。

“師兄,查出來了。”

三個月前,許道寧的外出太突兀,顯然令不少有心人大有兩眼一爭光的滋味,感到此事突然跳出掌握。一切人心知肚明,許道寧絕不會絕不該在這時外出。

明理玉就是其中之一。尤為要命的是,大趙力氣有限,黃泉道未大舉來臨前,他能支配的力氣有限。這一查,就查了差不多三個月才勉強找到些許蛛絲馬跡。

“許道寧外出緣由不知,不過,根據線索,許道寧在天冠荒界遭到數名高手伏擊,修為最弱的也是靈遊境,其後不知所蹤。”

明理玉神色不變,合眼良久,突然睜眼淺笑:“此事首尾,必是明心宗”

見性峰礙手礙腳,明心宗刻不容緩。

明理玉輕笑道:“明心宗想要大黑暗劍,我們黃泉道也想要。不必等那個會假的大黑暗劍的小子了,明心宗會出手對付。”

明理玉一直記不住談已然的名字,索性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記不記都不要緊。

“根本已能一定,見性峰便是隱脈。那小子是許道寧試圖指定的下一代首座,也許知曉隱脈的秘密,”

“所以,明心宗不會放他活著回到行天宗。”

明理玉一臉淺笑,似乎好戲正在開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