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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泊充滿理性,看著奄奄一息的談未然,緩緩舉劍

“很抱歉,殺你,是我的責任。我不恨你,你也不必恨我,我殺人人殺我,未必隻因仇恨。”

“你技不如人,所以你躺著等死”

談未然嘔出一口鮮血,眼睜睜的看著寶劍落下來,微微張嘴,氣息孱弱道:“不錯,很多時候,技不如人,本身就是取死之道”

“我也忘了告訴你,我還有第二滴精血。青蓮吐息術”

一道清澈的青光,刹那間從談未然的口中迸發出來。秦泊的眼神凝固,瞳孔中折射這那道代表凶險的青光。三瓣青蓮以快於奔雷的速度轟擊在秦泊的腹部,頓時血肉模糊,炸得腹部潰爛。

秦泊身子往後連退三步,說話間源源不斷的嘔出鮮血,失神道:“我錯了,我真的沒想到,你竟能攢出兩滴精血”

劍池外,錢有致眼前一黑,隻覺天旋地轉,喃喃自語:“我怎麽也沒想到”

奄奄一息的談未然猛烈的咳嗽數聲,身體至少有數十條入肉一寸多的傷痕,幾乎每一處都在流血,按著情形,要不了一刻就會丟了小命。

隨著第三滴精血化入皮肉筋骨之中,這時每一條傷口,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愈一處處劍痕傷口,竟然以飛快的速度愈合,短短幾個呼吸之間,傷口就痊愈了三四成。

一會的工夫,傷口愈合得一絲傷痕都不複存在,儼然從來沒有受傷過似的,便是灰敗的臉色都恢複紅潤,哪裏像是大量失血的模樣。

秦泊和錢有致一個在裏一個在外,幾乎同時倒抽一口氣,寒氣從心底滋生出來,語氣好似夢囈:“第三滴了”

所有目睹這一幕的人已徹底驚呆

連續三滴精血,隻說明,談未然是一突破為禦氣境,就已經開辟金府了。這就絕對驚人,秦泊也不過是抱真境才開辟的金府。

因談未然的恐怖肉身力量,旁人都以為他是禦氣後期。恰好最多能凝三滴精血。

上蒼是公平的,從古到今,沒人能在禦氣之前開辟金府

絕沒人想到,談未然在人關境就已開辟金府。就是現在談未然主動說,也沒人會相信。

許道寧非要小弟子在小秘境加速修煉,達到禦氣境,才肯放他出來。也是因此,一旦達到禦氣境,他暴露金府的危險,就不會太震撼了。

秦泊跌落地上按住腹部大口喘息,血色如同退潮一樣消散,瞳孔中理性不失,浮現一絲茫然之色:“我敗了”

腹部已被打得稀爛,他呼吸愈發急促,眼中泛出光芒,堅定道:“我敗了,但,死的依然是你”

“是嗎”談未然眼神淡淡,傷勢痊愈的感覺真好,用力的握住拳頭,根本無心廢話,上前就要一拳轟殺

這時,秦泊輕飄飄的抬起染紅鮮血的指頭,一指點出,染著鮮血微笑:“是的”

“萬物催生術”

一指點出,談未然腳底下的絨絨細草,悉數瘋狂的長出來。一條條,一把把堅韌的纏住他的腿。他凝眉:“你以為一階秘術就擋得住我”

“當然不。”秦泊微笑,如果一階秘術能奏效,他早就施展了。若要秘術對談未然有一定影響,怎都需要二階秦泊輕輕的展開左手,用力的一扣:“一階秘術自然稍差了一些,能阻止你一會就夠了”

“可,若然是六階精血符籙呢”一枚精血精符,赫然正在秦泊的掌心之中。

糟了談未然心神一震,眼波一凝,一刹那轉過無數的念頭。

看來,今次是少不得要把底牌一下子掀完了

談未然吐出一口無可奈何的濁氣,從容不迫的拂袖揮出一指,同樣是雲淡風輕的一指點出,一霎七孔流血,分外顯得可怖

充滿玄奧的一指

錢有致和孫基民幾乎不分先後的臉色狂變,心神巨震,一下子就跳起來,顫聲道:“這是”

錢有致的嘴皮子抖動得就像風中落葉,整個臉龐被死灰色籠罩,嘶啞吐出二字:“神通”這二字,竟隱約是他生平最為難以說出口的二字。

錢有致悲從心頭來,從來沒有這麽虔誠的祈禱諸天庇佑:“錢某求諸天庇佑我明心宗下一代的天才弟子,定然不能夭折在此”

精血符籙的威能,比起一般的符籙要強多了。而要激發,也需多幾個呼吸的時間。

秦泊凝神激發,當這枚精血符籙激發到一半的時候,秦泊忽然發現自己的真氣流轉速度變慢了,動作變慢了,他眼中的茫然一閃而逝,褪為一縷精光:“這是神通”

以他為中心的方圓一丈的空間,變慢,然後變得凝固猶如凍結在琥珀中的蚊子一樣。

緩慢到連他吐出的音節引發的空氣波動,都隱隱看見,像漣漪一樣艱難的向外蕩漾。速度愈來愈慢,最終,被凝在一丈空間裏。

竟然把聲音都固化了好可怖的神通術

察覺這一點,錢有致一口鮮血就直接湧到喉頭

秦泊處於一個很奇妙的處境,什麽都動不了,似乎連汗毛都凝固了。唯一能動的便是神魂,意念一動,自然而然發現凝固出現了一絲鬆動

談未然臉色青白,眼耳口鼻緩緩淌下鮮血。察覺秦泊的神魂抵擋,他苦苦的**神魂,一點一滴的施加上去

一個是抱真境,一個是禦氣境。

本以為自己的神魂,定然不如對方。孰料,一會的互相抗衡下來,談未然驚喜交集的發現,自己的神魂竟比以往強大少許,又凝實少許。這絕對是一個意外之喜。

不是談未然矜持,也不是有意壓著這張王牌不肯動用。

和其他神通術不一樣,天機扭曲術是一門極為凶險的神通。若然對方神魂比他強大,動輒便可能是兩敗俱傷的下場。若然對方神魂強大到一定程度,甚至是玉石俱焚。

上次和顏冰之戰就是前車之鑒。若無寂滅金冊莫名的出現,他當時就和顏冰玉石俱焚了。關鍵是寂滅金冊根本不聽使喚。談未然都不知曉它什麽時候出現。

天機扭曲術,純粹是一項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終極手段。以談未然當前的修為,實在還不到能從容施展神通術的地步。

秦泊猶如困在琥珀中的蚊子一樣,神魂激蕩之餘,這一丈的凝固空間出現些許的鬆動

好比拉鋸戰,當鬆懈一點點的時候,談未然就重新施加壓力,始終無法達到臨界點。

一種恐怖的壓力正在緩緩擠壓過來,秦泊仿佛隱約能聽到那種被擠壓得咯嘣咯嘣的聲響。如果達到臨界點,他就必死無疑。

天機扭曲術是很凶險,一旦施展,會留給對方一個短暫的抵抗時間。不過,一旦撐過對方的神魂抵抗,就必定得手。

談未然神魂猛然衝擊,激出一口鮮血

一丈空間,頓如琉璃一樣支離破碎。秦泊生平第一次嚐到這種空間碎裂的滋味,也是最後一次,五髒六腑瞬間就稀爛。

談未然眼前一黑,金星縈繞。急促彎腰撐著身子,眼耳口鼻中不住的流下鮮血,望著還剩下一口氣息的秦泊,一步上前將那枚精血符籙一腳踢飛

暈眩的跌落在秦泊身旁,談未然喘息好一會,心想幸虧此前的第三滴精血,把身體恢複到全盛狀態。不然,就真是兩敗俱傷了。

“哎”秦泊氣息急促,臉上泛漾著一種不同尋常的紅潤,眼神迷惘和複雜,似乎想起了很多很多的往事,嘶聲道:“能不能求你,幫我一個忙”

“就當”秦泊眼神充滿迷幻色彩:“就當給輸家的一個安慰。”

談未然扭頭凝視此人,就是這個人,幾乎將他所有的底牌都已逼出來,堪稱他今生遭遇的最強大,最難纏的對手,也是最短暫卻最艱難的一戰。

秦泊微笑道:“我技不如人,沒什麽好說的。殺人不成反被殺,也屢見不鮮。我不奢求什麽同情,也不需要可憐。長生武道之途,多餘的七情六欲毫無意義。”

談未然凝視他,道:“你說”

秦泊紅潤之色愈濃,他仿佛看著談未然,又仿佛在回憶著什麽:“隻求你,幫我給一個叫阿梅的凡人女子帶一句話”

“告訴她,我對不起她,我欠她的情,下輩子再還”

談未然淡淡道:“你們明心宗恨我入骨,我未必能安然無恙的走出這裏,更加未必能活下來。”

“你能。”秦泊微笑道:“我們不知道你的身份來曆,沒有幾十年很難追查到你。”

不愧是雄霸一方的諸侯。談未然心中感慨。秦泊目光開始渙散,望著天花板,喃喃自語:“下輩子,不知道有沒有下輩子雙雙廝守。”

談未然忽然道:“如果有下輩子,你會不會放棄武道,甘願做一個普通人”

秦泊聞言,回光返照似的亢奮呐喊:“武道如此動人,誰舍得放棄”

談未然露出微笑,蘊藏著說不出的味道,是諷刺,是蔑視,是唾棄:“那麽,你認為多餘的七情六欲無所意義,你有什麽資格,有什麽麵目對阿梅承諾下輩子”

“我”

良久,秦泊無言以對,目光渙散的望著某處,氣息漸漸衰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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