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雖然回憶是痛苦的,但他的人生經曆也令人同性,正是因為那樣的經曆,所以才會有那樣的變態性格,有那樣的變態嗜好,因為那樣,可能這是自己一生的汙點,何從雖然從來沒有說過什麽,可是自己還是感覺得到,他還是在乎的,隻是沒有表現的那麽明顯,當然,也許是自己過於敏感才會這麽想,其實沒有人知道,相比謝雨緋,相比陸曉棋,自己的心裏總有那麽一絲的遺憾,畢竟,自己和何從在一起的時候,不再是處子之身。

說出來,也許可以很大方,但有時,真的有些放不開。

想著這些,狠心地決定不再管這件事,何況也非自己能力所及,既然他要死,那麽就死吧,被他遭踏的女孩子也不在少數,就算是死,也應該算是罪有應得,完全是一種報應,不是嗎?

這麽感歎了一會,自以為是決定了,然後看書,洗澡,上床睡覺,隻是睡不著,心理又開始鬥爭起來,畢竟人命關天,而且——

也許從感情上不可原諒,死有餘辜,可是從理性上來考慮,如果沒有他,不能達成那樣的條件,也許茗兒現在已經死了,那時何從還隻是一個一貧如洗的打工仔,自己也不想那樣作踐自己,可又有什麽辦法。

其實,除了他的變態行為讓人無法忍受之外,他對自己還是很好的,尤其是當他感到傷心脆弱時,像個孩子似地哭泣,往你懷裏鑽時,那樣的場景也曾無數次讓自己同情,感到放不下。

白天,他像一個溫訓的羔羊,惹人同情,夜裏,像一隻**的禽獸,而且帶著極強的,會用皮鞭狠狠地抽打著對方的身體,讓對方發出痛苦的呻吟,以滿足他殘缺的心靈需求。

想著那樣種種的情景,讓人感到無法呼吸,痛苦一陣陣襲擊著自己心靈,所以現在可以理解,當自己第一次,在完全無法想像的情況下,遇到當初的情人何從時,那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長時間地放鬆,呼吸,放鬆,讓自己理智,最後決定,盡管不再有感情,哪怕作為一個普通人,也應該盡罷工幫他,當然,那筆錢自己不願意也沒有能力去償還,隻是——也許隻是為了讓自己心安。

決定去醫院看他,最好是在他睡熟的時候,不要再麵,然後給他一些錢,至於以後會怎麽樣,那完全是他自己的事了,自己再也不會關心。

這樣決定了,不如乘著深夜,立即給辦了,從此,再也不用思考這樣可怕的問題。

夜,很冷。

在前台問了他的名字和病房號。

很慶幸,他還在,看來並沒有被綁架,也許那些人隻是在危言聳聽而已。

腳步走在冰冷的地板上,顯得格外地響亮。

停下腳步,深吸了口氣,怎麽感覺心跳好快,怎麽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現在又開始有些後悔,其實自己是完全可以白天來的,為什麽要選擇夜裏呢。

放輕腳步,向病房走去,然後在門口站了會,聽到裏麵沒有聲音,看樣子是睡著了,這樣的結果正是自己想要的。

輕輕推開門,他全身縮著,睡得正香,睡姿完全像個嬰兒,看起來讓人覺得可憐。

被子被蹬在**,房間裏一扇窗子居然還開著,吹過陣陣陰冷的寒風。

沐嬌小心地過去,把窗子關上,把被子撿起來,給他蓋下,不想他睡夢中突然拉住自己的手,沐嬌嚇壞了,身子往後退,趕緊把手抽出來,要開門離開時,聽到身後傳來的哭泣聲。

他還在睡夢之中,但是在哭,在喊著媽媽,這樣的情景,沐嬌曾經見過,才明白他媽媽的離開,對他是一種多麽大的傷害,一個在完全沒有母愛的狀態下長大的人,不,不僅沒有母愛,連父愛也沒有,他隻會喝酒,賣盡家裏所有可以賣的東西,還不高興時就拿他出氣,打他,罵他,甚至罵他是野種,讓他跟著那個女人一起滾走。

見他這樣,沐嬌心裏一酸,要離開的腳步又止住了,也才想起還沒有放下錢。

安靜了會,見他不會醒過來,悄悄地走近,把寫好密碼的一張銀行卡塞進他上衣的口袋裏,隻要他醒來,就會發現,應該不會被別人拿走的,而且也不會猜到是誰給的。

事情總算結束了,沐嬌轉身正要離開,聽到外麵走廊裏響起了腳步聲,隻得停下,隻是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在門口停下,有人敲了下門。

沐嬌四下看了看,不得已,隻得躲進了洗手間,這時,門推開了,沐嬌從門縫中向外張望,本以為是查房的護士,不想是那個女人。

她來,會幹什麽呢?不會是來照顧他的吧?

她是那個和他有個女兒的那個女人。

“起來,死鬼起來。”他使勁地推著李家林,幾乎把他推到**。

“你——你怎麽來了?”李家林在她的拳頭下醒了過來,不過,接下來就麵臨著這個女人的無理取鬧,又哭又笑,不停地打罵,嚷著問他要錢,說他把錢給哪個小女人了,讓她母女倆怎麽活,甚至在她罵的那些女人當中,還有一次提到了自己的名字,這讓沐嬌感到很不舒服,可是也不能出去,如果現身的話,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解釋,怎麽解釋都難以清白了,隻得在洗手間裏繼續忍著。

她的大聲中打罵驚動了值班的護士,趕過來相勸。

“這是什麽,給我。”在爭執之中,她無意中瞧見他上衣口袋裏的一張銀行卡,伸手搶了過去,沐嬌幾乎想喊出來,可是——眼看著那個女人拿到銀行卡離去,無奈地要命。

那個女人要走,護士忽然想起了什麽,攔著不讓走,問她和李家林是什麽關係,說醫藥費已經用完了,再不交錢的話,醫院就會拒絕治療,在爭吵中得知,李家林的一根肋骨被打斷,現在醫生又開始過來搶救他,好像在剛才的推亂下導致才校正的肋骨再一次錯位,沐嬌聽著他痛苦地呻吟聲,直皺眉頭。

“我和他什麽關係都沒有,我就是他養的一個情人,他有什麽事不要找我,死了也跟我沒關係,還有,他早就該死了,麻煩死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好擺了桌子菜,請一桌子人,好好地慶祝一下,這死王八,怎麽還不死。”她一直在罵著這些話,然後在護士無奈的目光中離去。

最後一個護士整理了一下零亂的病房,關上門,離開,又安靜了會,沐嬌才感出來,乘著夜色,快步逃走,直上了車,才舒了一口氣。

那個女人叫唐英娜,吵鬧著離開醫院,從口袋裏拿出銀行卡來,抹了抹臉上無辜的淚水,笑道:“死鬼,終於被我拿到一張卡,我還真以為他身無分文了呢,不過——密碼是多少,走了太急,忘了問了。”

“在最近的取款機點停一下。”唐英娜對司機道。

“你要取錢嗎?這麽晚了,好像不太安全哪,不如——”

“關你屁事,你是用嘴巴開車的嗎?如果不是,那就把嘴巴閉上。”司機好心地相勸,不想話還沒說完,被搶白了一陣,氣得自己苦笑。

出租車在最近一家銀行門口停了下來,這兒燈光比較明亮,相對較安全些。

“多少錢?”趙英娜拿出錢包。

“十五塊零六六毛,給十五塊就行了。”司機道。

“有沒搞錯,怎麽這麽貴,你敲詐呀你,信不信我去投訴你,車牌號碼是多少,說!”趙英娜立即把錢包塞進

包包裏,拿出手機來,就要投訴。

“大姐,現在是夜裏,過了十一點就漲價了,這是統一規定的,我哪敢亂收費,不信你看看,我有計時器。”司機顯得和很無奈。

“你什麽意思?當我是瞎子,我看不到嗎?十五塊就十五塊,瞧你那鬼德性。”說著拿錢包。

什麽?德性,司機不由有點火,想頂她一句的,還是忍了,見對麵好像有人在等車,趕緊收了錢,再趕一趟生意。

“什麽破車。”趙英娜下車時,說了一句,狠狠地把車門帶上,向銀行的自動取款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