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像不到,盡管有太多的心理準備,當我見到他的時候,見他那麽木然地站在那兒,戴著墨鏡,一副很拘捉的樣了,臉上的笑,那麽不自然,第一次,感到他那麽渺小,那麽孤單。看小說我就去

那一刻,突然很想去摸摸他的臉,當我的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他沒有任何反應時,我不禁淚流滿麵,淚水一下子那麽洶湧出來,拿起手來,想捂住,卻怎麽也忍不下來。

客廳裏很昏暗,沒有天燈。

“是曉棋嗎?您回來啦,客人呢?”他說著,向前走了兩步,下意識地伸長手臂在觸摸,這是盲人的習慣,明顯,什麽也看不見,我隻是安靜地看著他,感到很冷,很痛,像是遇到久別重逢的戀人,而他移情別戀。

“哦,天黑了嗎?”他隨意地應了句,這時曉棋走過去打開燈,雖然沒有視力,他還是受刺激地擋了下眼睛,道:“客人是誰?進來了嗎?”

“早已經進來啦,而且很熟悉的一個人呢。”曉棋說著回頭,見藍雪淚水滿麵,不由嚇了一跳,驚在那兒。

“好像——眼睛眯到什麽東西了,請問洗手間在哪兒?”藍雪趕緊揉著眼睛,作著掩飾,顯然,這樣的掩飾並不高明,但也隻能這樣了,那樣的淚水,也許隻是在沒有人的時候,一個人偷偷地哭泣吧。

曉棋隻感覺莫名奇妙,似信非信,趕緊領著藍雪去洗手間,好不容易忍了一下,待進了洗手間,在關上門的那一瞬間,淚水再一次洶湧而至,望著鏡子裏的自己,居然哭成這個樣子,自己也不明白,隻是感到無邊的心痛,像是什麽東西,突然間撞了一下心中最柔軟的那一部分。

可是又不敢哭出聲音,隻是拿手握著,任眼睛盡情地流淌著。

好不容易忍住,長舒了口氣,然後洗臉,補妝,出來時,儼然是一個清純可愛的美女。

“怎麽樣,還疼嗎?”曉棋關切地問。

“沒什麽,洗下就好多了。”藍雪應道。

曉棋招呼藍雪隨意坐下,然後兩個人著我。

“怎麽不說話?還是不在?”我不有確定她們是否就在對麵,所以這樣問了一句。

這一問,更證明了我什麽也看不見,藍雪心裏又是一痛,差點又要掉下淚水來。

“在!”曉棋應了句,道:“今天中午吃飯了嗎?”

“當然吃飯了。”我笑道,“人是鐵,飯是鋼,你當我是機器人嗎。沒事的時候抹點油就行了。請牢記”

曉棋道:“現代的機器人可都是智能的呢,哪有還用油的,那中午吃了什麽呢?叫外賣嗎?”

“不,是茗兒做的飯。”

“不是吧?”曉棋聽了很是驚訝,道:“她居然會做飯給你吃,太難得了吧?做了什麽好吃的了?”

“方便麵。”我話一出口,兩個女人一起哦了一下然後都無語地笑了起來。

我也笑,道:“有得吃就行了,何必那麽講究,尤其是像我這種廢人。”

曉棋聽了不高興,嗔道:“說什麽呢,又說這些傷人心的話,現在可是當著客人的麵呢。”

她這一提,我倒才想起來,都差點忘了,道:“對了,是什麽客人,男的女的?”

藍雪要說話,曉棋作了個止的動作,道:“那你猜猜看,不是說自己會算卦嗎?”

我想了一下,笑道:“女的。”

藍雪和曉棋互望了下,曉棋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道:“這個很簡單,和你一起回來的,當然是個女的。”

曉棋對我的說法不以為然,道:“這樣的推斷未免也太武斷了吧,難道我就不能帶個男的回來嗎?明兒就給你帶一個看看。”

我笑,道:“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你就不是陸曉棋了,曉棋一向是個溫柔可愛性感大方的女孩子,怎麽會做出那樣出格的事情來。”

“我——”曉棋被我這麽一說,又見藍雪笑著看向自己,不覺臉上一熱,嘀咕道:“就會胡說八道。”

我道:“哪裏是胡說八道,句句發自肺腹,天地為證,日月可鑒——”

曉棋趕緊止住,道:“好啦,好啦,天天背你的台詞,能不能換一套新鮮的?”

藍雪聽著,心想是呀,這才是想像中的何從,風趣可愛,油腔滑調,可又讓人喜愛。

“客人怎麽不說話,不會是怯生吧?要不我回避下?”說著我故意站起身,藍雪才要開口,曉棋又止,道:“不用,人家也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人,見過的大場麵可比你多多了,那你繼續猜,看你說的準不準?”

我複坐下,道:“要猜什麽?”

曉棋想了想,道:“你說她漂亮嗎?”

我爽朗一笑,道:“這還用猜,當然漂亮了,可謂傾國傾城,花容月貌。”

一語,說得藍雪心花怒放,雖明知我是信口開河,可聽著,仍感覺很舒服。

曉棋也看向藍雪,仔細欣賞,道:“真的嗎?好厲害,又猜中了。”

“哪有,聽他胡說。”藍雪不好意思地嗔了一句,這聲音——怎麽聽著有點耳熟?可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

藍雪還要說話,藍棋又讓她止住,道:“我們先讓他猜著玩。”

我道:“還要猜嗎?”

曉棋道:“猜,不過先問你,剛才是憑什麽猜到的?”

我笑道:“古人雲: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古人又雲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和陸大小姐一起回來的女孩子,定是沉魚落雁,天姿國色。”

曉棋歎了口氣,道:“不聽你瞎說,那你說說她結婚了沒有吧?”

藍雪心想不要,不過又想知道我猜的答案,凝視著我,看我怎麽說。

“沒有。”我一口咬定,其實完全是信口而言。

“為什麽?”兩個女人一起用好奇的眼光看著我。

“因不天色已晚,如果是結婚的女人,應該已經回家了,就算不回,也應該給老公打個電話,不是嗎?”

“好像——理由不是太充分吧,難道結婚了就不能偶爾出去玩嗎?誰說出去玩就一定要給老公打電話的?”曉棋不能肯定我的理由。

“結婚了,下班了又不回家,又不告訴老公自己在哪裏,這樣的女人,十之有偷情的可能性。”我隨口說道,話一出口,不由一驚,心想這話右可別傷了客人的心。

“你才偷情呢。”曉棋怕傷了藍雪的心,趕緊喝了句,道:“隻有男人才會偷情,女人才不會。不說這個了,你直接猜她是誰吧。”

我道:“能不能給一點點提示?天底下那麽多人,沒個由頭,讓我怎麽猜?”

曉棋想了想,道:“那好吧,不過不能太多,她呢,和你認識,曾一起共事過,還有——”曉棋還要說,藍雪趕緊搖頭,悄悄道:“不能再說了,再說可就太明顯啦。”

曉棋聽了,道:“就這麽多信息,你猜吧。”

我不由歎了口氣,道:“你真當我是半仙,和我一起共事過的人有那麽多,我怎麽猜個猜法?”

“不管!”曉棋有點耍起無賴來,道:“猜不到今晚可不許吃飯呢。”

藍雪看了曉棋一眼,心想你可心真夠狠哪,不過也知道她是說著玩的。

我歎了口氣,道:“你這話,可真是讓人聽者漢淚,聞者痛心,未免也太殘忍了吧,古人雲:最毒莫過婦人心,由此,可見一斑,不過——想不讓我吃飯,哼哼,那是絕對不可能滴,隻是一個小小的問題而已,豈能難到我哉?隻要我掐一掐指頭,哼哼——”

我一邊說著一邊暗暗捉摸,聽聲音有些熟悉,可惜她又不再說話,一共隻聽了兩句,真猜不出是誰來,和我共事過,又能讓曉棋帶回家來的,那會是誰呢?

莫非是樸香?想想不可能,她雖然和我共事過,但和曉棋頂多也隻是認識而已,讓她帶回來,不太可能,除非最近兩人的關係有突破性的發展,不過可能性不大。

要麽是何琳琳?這倒有可能,兩人還算熟悉,而且何琳琳也極有可能來看我,說是帶回來看我雲去,其實隻是路到撞到一起而已,這麽一想,倒有幾分可能,我笑道:“猜到了,是何琳琳,是也不是?”

藍雪不免有些失望,曉棋道:“不是。”

“不是?”我不由有些吃驚,道:“那還會是誰?”

曉棋道:“是不是你想何琳琳了?明天讓她過來看你就是了。”

我趕緊搖頭,道:“你這樣吃醋,我也不敢再猜了。”

“誰吃醋了?”曉棋聽了,頓時不高興起來,道:“才犯不著和你吃醋呢,再給你一次機會,猜不到可就沒晚飯吃了,餓死你。”

恐怖,這擺明了是吃醋的樣子,看來晚飯不保哪。

我繼續想,不是何琳琳,那又會是誰?忽然想起飄雪,心想定是她,她不放心我,所以過來看我,和曉棋一起回來,正好又曾經共事過,和陸曉棋又走的很近,曾在一起生活過一段日子,這樣一想,一定是她,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飄雪小姐,韓國雪下得大嗎?”

聽到兩個人一起搖頭歎氣,我訝道:“難道又錯了?”

曉棋道:“不對,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可是仁誌已盡了呢,再猜不到,可不能怪我我。”

飄雪?藍雪心道,就是今天一起吃午飯的那個飄雪嗎,他們認識,而且共事過?怎麽會猜到她,又想日間所見,飄雪又年輕又漂亮,而且溫柔大方,莫不是何從心裏喜歡她,和她有什麽不非常的關係,所以才會猜到她?

再一次猜錯,讓我不由陷進了沉思,不是何琳琳,不是飄雪,那麽——想了很久,終於想到一個人來,莫非是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