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說中了嗎?你心裏還在想著那個男人,是嗎?如果這是你和他的婚禮,那又會是什麽的情景,你一定忙著這裏,又要忙著那裏,對吧?我沒有說錯吧,正因為不是,不是你和他的婚禮,而是和一個你不愛的男人的婚禮,所以你才這麽漠不關心,是這樣嗎?我沒有說錯吧?”

“可人家已經不要你了,不是嗎,那個男人已經拋棄了你,不要你了,甚至在你快要死的時候都不願意來看你一眼,你知道嗎?你已經被人拋棄了,你是一個被人拋棄沒人要的女人!”

這些話一直回蕩在飛絮的耳畔,讓她痛苦,她倒在**,想哭,可又哭不出來,她本就不是一個很容易哭的女子,隻是覺得心裏很悶很悶,像被壓著一塊巨石,這些話讓她喘不過氣來,幾乎不能呼吸。

這是樣子嗎?事實真的是他說的那樣嗎,我——我真的是那樣的女人嗎,一個被人拋棄的女人,我——飛絮思緒混亂,感覺頭都要爆裂,雙手緊緊地抓住被子,像是抓住生命的最後一絲希望是的,反頭埋進去,好想好想大哭一場,想大聲地喊出來。

然後,她聽到身後有人似乎有人冷冷地哼了一聲,道:“真可笑,這算是什麽,回避嗎?還是沒有臉見人?”

金正妍?

飛絮一驚,掀開被子,回身時,見她正冷冷地盯著自己,一臉的不屑和怒意。

“你是什麽意思?”飛絮問了一句。

“什麽意思?你把哥哥當成什麽了,想打就打是嗎?”說著揚起手來,飛絮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已經一個響亮的巴掌落在臉上,隻覺火燙火燙的。

“你——”飛絮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一時竟回不過神來。

“現在是不是清醒一點了?如果不清楚的話,我還可以——”

“住手!”金正期已經趕過,搶過來抓住妹妹,推攘道一邊,喝道:“你這是幹什麽?我已經說過了,不許你動她,難道你聽不到嗎?”

“是呀,我聽不到又怎麽樣了?”金正妍本來已憤火正燒,現在見哥哥又這麽窩囊地幫著飛絮,當著她的麵來對自己大吼大叫,正是氣不打一片來,喝道:“像她這樣的女人難道不應該被打嗎?我隻是想打醒她而已,別總這麽自以為是,都已經是半死不活的人了,作人不是應該低調一點,還要這麽囂張嗎?”

“你閉嘴!”金正期有些忍無可忍,說著一巴掌揚起來,一個響高的耳光打在妹妹的臉上,這一巴掌,驚訝的不隻是妹妹,還有飛絮,甚至包括他自己。

自己長這麽大,還從沒有發過這麽大的火,打過別人巴掌,自己的妹妹更一向是家裏的掌上明珠,從未被打過,但今天,一切都變了。

飛絮在這一巴掌之下,略為清醒了些,她本是一個從不可以吃虧的女子,正要發火,要還手的時候,不想出現了這一幕,一向被妹妹指揮來去的哥哥今天居然起義了,給了妹妹一個響亮的耳光,而且是當著自己的麵,為了維護自己的名譽。

“你打我?!”金正妍一直看著哥哥,頓了好一會才說出這句話,然後眼圈一紅,淚水刷的一下就湧了出來。

見到淚水,金正期頓感無助,一時有點手足無措,可要說些道歉的話,那是萬不可能的,又何況是當著飛絮的麵,不過,就算要說,也已經來不及。

金正妍連眼淚也不抹,轉身離去。

現在,房間裏隻剩下飛絮和金正期。

空氣,安靜地快要凝結。

金正期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飛絮,想說什麽,可又不知道說什麽,歎了口氣,也離開了。

整個一天,這個可憐的男人都在酒吧裏度過,酒,有時真是個好東西,人在開心的時候想喝,在傷心難過的時候也想喝,甚至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也不會喝,哪怕是赴死的時候,比如刑場的送行酒。

手機響起來,是家裏的電話,想不接的,可一直響,隻好接了。

“爸爸,您有什麽事嗎?”金正期聽是爸爸的聲音,略醒了下腦。

“沒什麽特別的,隻是你晚上如果有時間的話一起回來吃飯吧。”

“哦,是今天嗎,我看情況吧,可能會抽不出來時間。”金正期盡量壓製住自己的酒氣,老爺子是幾乎滴酒不沾的,也就是逢年過節的時候象征性的喝上那麽一兩口。

老爺子沉默了一下,道:“那隨便你吧,雖然工作要緊,不過也要注意身體,要知道,生活裏的一些東西往往經工作更重要,明白嗎,那樣,才是真正的人生,工作不是人生的全部。”

老爺子又說了一些看是而非的道理,金正期隻得聽著,爸爸的話倒不是很多,那邊媽媽也要講電話,被老爺子給拒絕了,道:“你一個婦道人家,有什麽好說的,他是一個男人,難道沒有自己的主張嗎?”

掛了電話,繼續喝酒,隻覺得越喝越無味。

出去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雪片紛紛,今天的雪似乎比往年更頻繁,也更大,踏在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走了一段路,被冷風一吹,腦子略清醒些的時候,忽然意識到什麽,四下張望,見有些孩子在雪中嬉戲,所有的店麵都張貼上“聖誕快樂”的海報,而空氣中也彌漫著那熟悉的旋律。

今天,竟是聖誕節?!

明白這個,金正期也突然明白為什麽老爺子叫自己回家吃飯了,可是竟被自己給拒絕了,我——想起這個,又想給飛絮,對了,今天本來是想陪她出去坐摩天輪,陪她度過一個快樂的聖誕節,可是現在——還有妹妹,我居然會給了她一個巴掌,難道這就是我的聖誕禮物嗎?想到這些,金正期不知如何是好,抱著頭蹲在地上,狠勁地捶了自己幾下。

看時間,已經是淩晨了,晚飯早已趕不及,要不去看看飛絮呢?不管如何,也應該說聲“聖誕快樂”,金正期速度地來到醫院,可在院子裏的時候,怎麽也走不進去,隻在外麵徘徊,發生了那樣的事情,真不知道要怎麽解釋,而飛絮的脾氣他又是了解的,絕不會善罷甘休。

“金先生,您怎麽一個人在這兒?有什麽事嗎?”李醫生從裏麵出來的時候,見到正在雪裏轉圈的金正期,上前和他打招呼。

“哦,是李醫生,聖誕快樂。”

“聖誕快樂。”李醫生回了句,道:“你是來看林李飛絮的嗎?”

金正期點了點頭,李醫生道:“她可真幸福,有一個這麽體貼的老公,嗯???”李醫生要走,忽然止步,道:“今天她不是已經出院了嗎?怎麽你——”

“什麽?她今天出院了?”金正期不由一驚,可自己怎麽都不知道這樣的事情。

“是呀,今天下午的事情,我還問你為什麽沒有來的,她說你有事情,難道——難道不是這個樣子嗎?”

金正期頓了下,傻笑道:“哦,是這樣,她告訴我了,我是有事情,所以沒有來的,很重要的事情,你看,我怎麽都給忘了,真是不好意思,讓您笑話了。”

說著,心裏不由一寒,心想飛絮怎麽今天會出院,不是說再觀察幾天嗎,又怎麽連自己也不通知一下。

別了李醫生,趕緊去公司開車,向林李飛絮家駛去,路上的時候,接到妹妹打來的電話,心不由一揪,不知她要說些什麽,會不會把今天的事情告訴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