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雨緋媽媽的問話,我猶豫了一下,沒有回答,隻道:“她打電話回來了嗎?”

雨緋媽媽歎了口氣,道:“下午有人來找你,把事情都跟我說了,那個女人,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吧?”

這個——

我不知如何回答,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她看著我,想從我的眼睛裏看出些什麽來。

“其實也沒什麽,都是過去的事了,誰沒有過去,最重要的是能處理好。”

我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我做事自有分寸。”

“那就好,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也不想幹涉。對了,雨緋什麽時候回來,你要不要給她打個電話?”她說著起身,要離開。

我點了點頭,道:“我這就給她打電話,對了,媽,您說有人來找我,是個什麽樣的人?他/她說了些什麽嗎?”

她頓了下,道:“已經走子,以後也不會再來了。”

“他/她有沒說什麽事?”

“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難道雨緋為你做的還不夠麽?”她忽然發起火來,道:“那個女人要死要活就由她去吧,既然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為什麽還要糾纏在一起,你現在已經娶了我女兒,又有了孩子,還這麽來找你,這種女人算什麽,真不知道家人是怎麽教育的,這麽沒教養。”

我皺了下眉頭,心想這話太過份了,可吼她,還是忍住了,隻覺得周圍的空氣都壓過來,壓得我快要不能呼吸。

雨緋的媽媽說著走出去,似乎又嘀了幾句什麽,我也無心去聽,待她走後,長長地舒了口氣,心想怎麽會是這樣,想想還是和曉棋生活在一起的時候幸福,尤其是陸柏誠死去,至少可以無話不說,日子過得逍遙自在,可現在,感覺整個人被塞進了一個烤箱。

打開窗子,讓夜風吹進來,窗外寒星點點,我又開始幻想山上的生活了,並且想起起了冰雪之原,想起利姆露露和娜可露露姐妹倆,走時說過會回去看她們的,可惜一晃幾年過去了,一次也沒有去,想在那冰雪之原上,雖然沒有電,玩不了電腦,看不了電視,可生活很自由,一起去打獵的情景,還有那次偷偷洗澡的豔戲,都清楚地印在心裏,隻可惜,在那裏還是上演了一幕悲劇。

睡下前又看了佳佳,她還沒睡著,見我來了,就睜開眼睛,叫了我一聲,我應著在床邊坐下,道:“還沒睡著嗎?”

“本來是睡關了,可爸爸一來就醒了。”

我點了下她的鼻子,給她拉了下被子,道:“睡吧,爸爸在這兒陪著你。”

“這個周末陪我去爬山嗎?”

我點了點頭,道:“放心吧,爸爸答應過你的事情什麽時候失約了?”

“好像上次就沒有哦。”

我笑了笑,道:“對不起,是爸爸的錯,這次一定不會了,好不好?”

“我們拉勾。”佳佳說著伸手胳膊來,要和我拉勾,我見她們客觀喜歡,隻和她拉了。

“拉勾上吊,一百年,忘不掉。”

拉勾可以理解,不過為什麽要上吊呢?不知是什麽來曆,有些搞不明白。

拉了勾,佳佳了了心願,我把她的胳膊放進被子裏,道:“趕緊睡吧,明天還要上課呢。”

“爸爸?”佳佳聽我這麽說,不由瞪大了眼睛。

“怎麽了?”

“我明天可不可以不去上課?”

我奇道:“這是為什麽?”

“明天要上美術課,我不喜歡那個新來的老師。”

“為什麽?”

“我也不知道,總之就是不喜歡,明天可不可以幫我請個假,說我病了,這樣就不用去課了,好不好?媽媽也不在,我不會告訴她的?”佳佳說著央求我起來。

我搖了搖頭,道:“不可以,逃課可不是好孩子。”

佳佳聽了立即要反抗,我拿手按了下,讓她靜下來,繼續道:“你上課呢,不是因為喜歡老師才去聽課,你不喜歡美術老師,這就像不喜歡電視上的廣告一樣,比如你看動畫片時老出現的今年過節不收禮哇,收禮還收腦白金一樣——”

“我最討厭那個廣告了。”我還沒有說完,佳佳就搶道。

我點頭道:“我也很討厭,在爸爸看來,做廣告的是世界上最無恥的職業,這種人應該證十八層地獄的,墜入無間道,永世不得超生。”

“爸爸你說髒話了?”佳佳指責我。

“哪有,隻是詛咒而已。”

“媽媽說了,詛罵別人也是不道德的事情呢。”

我無語,道:“知道啦,下次不說了,這總可以了吧,好了,趕緊睡了,再不睡打你PP。”

佳佳應了聲,閉上眼睛。

看佳佳酣睡的樣子,心裏略為平靜一些,她的性格和我似極,外貌似媽媽雨緋,我和雨緋平時對她的教育方式完全相反,一個是傳統教育,教訓,甚至打罵,我呢,喜歡講道理,不過佳佳經常不聽,對在學習上的要求也是各不相同,我更看中的是素質,這點,或許和中國的應試教育背道相施吧,其實在很久以前,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有一個孩子,我一定會把她/他藏起來,自己教育她/他,教他/她識字,讀書,絕不會送到學校裏去,接受那麽混蛋的教育,可是現在,有些事情也僅能是想想而已,在現實裏,很難實現。

過了一會,見佳佳不再說話,輕輕喚了一聲,並無反應,估計是睡著了,悄悄起身,把燈光旋暗,這丫怕黑,得開著燈才能睡著。

要出去的時候,正好見雨緋的媽媽要進來,我示意佳佳已經睡著了,她這才回去,又道:“不早了,你也早點睡吧。”

早點睡,可躺在**,又哪裏睡得著。

那個來找我的人會是誰呢,為什麽要來找我,難道飛絮她——不可能,如果她真的有什麽不測的話,我怎麽會沒有心靈感應,可是,究竟會是誰來找我?

翻來覆去睡不著,想去問一下,可又明知隻能問出責備來,想打電話給雨緋,不管如何,也得問一下情況,可手機拿在手裏,又不想打過去,想知道飛絮的事情,可又同時不想知道,這樣的心情,真的好複雜。

起身,決定出去走走,或許還能見到那個人也說不定,正要起身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麵有人按門鈴,這麽晚了,會是誰呢?我托了鞋,打開門正要下樓,見雨緋的媽媽已經出來了,衝我搖了搖手,道:“我來開門吧。”

“誰呀?”她問了一句。

“請問何從先生在嗎?”話裏帶著濃濃的酒味,這聲音——是金正期,他怎麽又來找我了?我心裏一驚。

我走過去,才要應,卻見雨緋的媽媽趕緊衝我搖手,我不明白她什麽意思,隻得欲答又止。

不知道她打算怎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