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不怕你看不起我,也許你認為我這麽做很沒有道德,不過,唉,都過去的事了,不提了,總之,現在擁有這個家,我感覺很幸福,很知足,對了,聽說你還有一個女兒,是嗎?”

這不可否認,我隻得點頭。

老家夥道:“飛絮的事情——”隻說了一句,猶豫了很久,歎了口氣,道:“算啦,你們都是成年人,應該有自己的思想和打算,你也人已進而立之年,相信是能負得起責任的,我就不多說了。”

他這樣說,我反倒有些不自然起來,如果他和我唇槍相對,我尚可回應,隻是他此時這麽的表現,感覺如泥牛入海,讓人鬥誌全無,一時不知怎麽辦才好。

“對了,差點忘了,還有飄雪的事情,”他要走,又想起來,回頭看著我,“她還小,什麽東西都不懂,在感情方麵可能會比較混亂,比較容易衝動,再說,她又是飛絮的妹妹,好了,我就說這麽多,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他邁步要走,我趕緊道:“等下!”

“你還有什麽事?”

“我——”我略想了一下,想讓他不要對飄雪太過苛刻的,可話到嘴邊,又收了回來,他能和我談這麽多話,應該是將自己的怒火壓到了極點,我再提飄雪的事情,去招惹他,怕隻會飄雪處境更慘。

想到這些,我道:“沒什麽了,你的話,我會認真考慮的。”

“那就好,我相信你會認真考慮的,那我等著你的答案,不早了,不打擾你休息了,我走了。”

他離開後,我呆在空蕩蕩的房間裏,感覺從未有過的失落,站在窗前,聽外麵雨意漣漣,心裏潮起潮落,難以平靜。

夜,已經很深了。

我開始收拾東西,打算離開,其實倒也沒什麽好收拾的,因為什麽除了身上的衣服,什麽都沒有帶,所謂收拾,不過是一種離開時的心情罷了,提到“收拾”這兩個字,總是感歎良多,一種離別的愁緒索繞在心頭。

當打電話訂下機票後,心情突然又平靜了下來,甚至有些興奮,為自己的勇氣決定而感到驕傲,或許我早該如此,感情問題一向是我的致命傷害,我的猶豫不決,直接傷害著自己和別人,此時,決定放手,心裏倒是一片明朗,拋棄塵雜事,一心一意幫助雨緋經營婚紗店。

要出門的時候,見到那把淡藍色的小傘,飄雪的傘,如果不是因為這們,我追出去,或許就不會惹火上身,本想走開,在關上門的一刹那,鬼使神差地又打開,見它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見傘如見人,想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見到飄雪,不如就把這傘帶上吧,好在想她之時,看上一看,以慰相思之情。

雨意綿綿。

離飛機起飛還有近兩個小時,想給金正妍打電話的,可惜現在很晚了,或許她已經睡了,其實這隻是借口而已,現在也不過十一點多,她這樣的女孩子,應該夜生活很頻繁的吧,平日多半都是淩晨後才回來睡覺,隻是現在打電話給她,還能說些什麽呢,她對我,應該也是恨之入骨的吧。

情兄妹,而我上了她的大嫂,哢哢,無語。

茗兒應該已經睡了,就不打擾她了。

站在街角,不知要往哪兒走,要不去看看飛絮?

算了,她身邊至少有金正期在,我這麽一去,又不知要惹出多少風波來,何況即然決定放手,又何必再見。

不如,去看看青雅。

搭車來到她的家門,站在院子外,向裏張望,鐵柵欄上爬滿了紫滕花,裏麵幽幽暗暗,浸著細雨,什麽也看不清。

本來此次前來,即是為了青雅,可惜青雅未曾見到,卻惹出這麽多風流事來,現在飛絮昏迷不醒,我也不能去看她,雖然明知會有人很好地照顧她,終究還是有點不放心,哪怕看一眼也好。

站在雨裏,正暗自傷神,抬頭之際,不知什麽時候,青雅的房間裏透過燈光出來,我心裏一驚,同時聽到一陣低低的似有似無的琴聲,心略一沉,聽了幾下,不禁欣喜若狂,這正是當日所聽。

她房間的窗子裏,隔著簾子,散著桔色的光芒,我見四下無人,想翻過去,可惜柵欄皆有兩迷,這又地處顯眼的位置,小心被人當小偷給抓了。

我繞過去,後麵是高高的牆,更是無可攀爬之處,正無奈間,見一棵樹筆直挺在後麵,與牆相距有一迷的距離,高達四五迷的樣子,如果可以攀上去,達到一定高度,再躍過柵欄,進了院子,倒是有一線希望。

我才要行動,這時有一對情侶經過,隻好等等,然後——不是吧,一直有人經過,三三兩兩麵,我忍,眼見近淩晨了,好不容易人稀少了起來,趕緊爬上去,可惜多年不爬了,隻知用力,爬也半天也沒有爬上去,直累得坐在樹上喘氣,身上被雨盡情打濕,粘在身上好不難受。

正失望間,青雅房間的窗子打開,它一這打開,才發現其實並不是房間裏亮著燈,窗玻璃浸了雨水,反射街燈的效果而已,裏麵仍是黑暗的。

窗子被打開,從裏麵探出一個腦袋來,左右看了看,我趕緊縮了縮身子,躲在樹後麵,以免被他看到,不想我往後麵退,趕緊有人推我,嚇了一跳,一回頭,見是三個警察站在我身後,我才要叫,立即有人捂住了我的嘴,同時手臂被強行押到後麵,給銬了起來。

“不許出聲!”一個人壓低聲音喝了一聲,把我按在草地上,嘴巴直貼著地麵,渣都進嘴巴裏了。

無語,這幫家夥一定是把我當成那賊的同夥了,以為我是望風的,唉,人背時喝涼水都能嗆死,不知如何是好,我又身處異國異地,剛才又確有爬樹行為,雖然是沒有爬上去,但動機已存在,我說我是想看青雅的,他們會信嗎?

我心裏直是歎息,不知如何是好,看樣子,估計又不得不請金正妍幫忙了,可最糟糕的是,為避免還再聯係,我剛才還把她的號碼給刪除了,汗。

那真正的賊四下張望,未見有動靜,以為一切正常,先仍下一條繩子下來,隨著繩子速度地下滑,不過這賊還算有公德心,出來的時候,還隨手把窗子給關上。

降到一定高度,比鐵柵欄略高些,停了下來,反手從背包裏又取出一條繩子來,隨手一扔,正好繩頭的爪不偏不倚地爪在樹叉上,他用力振了振,感覺結實有力,這邊一放繩,手臂用力一拉,直接躍過去,落在樹杆,這邊收了窗子上的繩,收了鉤子,滑下樹來,正好自投羅網,三個守株待兔的警察一湧而上,那賊落在地上,腳還沒站穩,沒明白怎麽回事,就被押倒在地,給銬了起來。

他們呼叫同伴,有警車開過來,我們被一起塞進了車裏,那賊穿著邊夜行衣,還戴著麵罩,看起來挺專業的,一直一語不發,為僻免我們串供,我被押在前麵,賊獨自被鎖在後麵的犯人區。

在警局,隔離審察,好在我一不與這個名符其實的賊認識,也沒有專業的工具,更沒有行竊的具體行為,他就不一樣了,行為明確,工具確鑿,髒物在背包裏,隻得認罪含伏法,我百般辯解,好不容易才獲得自由,可惜出來之時,眼見即將誤機,趕緊往機場趕。

雖然一路狂奔,但趕到之時,還是誤點了,正失望之際,過去問售票員時,不想告之因天氣問題,飛機將延遲飛行,我喜出望外,趕緊拿了票,問具體什麽時候起飛,她也不知道,說由於中國方麵天降大霧,不能飛行,須霧散了才行。

大廳裏同時還有其他一些等待飛行的乘客,我略坐了會,得知最後時間改為早上七點半時,隻得先行回去,此時才不過淩晨一點。

可去哪兒,都已經退了房,走在雨裏,忽然想起金正妍說過是在站台發現青雅的屍體的,那麽——我立即叫了出租車,向那個站台駛去,也許,我在離行之前,能見到青雅一麵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