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樣了?”

是金正妍的聲音,怯怯的,聽著倒是蠻舒服的。

“還——還好。”我不知如何應答。

“那——我們先走了?”

“好的,你們先回去吧。”她們離開,我正求之不得,並且,發生這樣的事情,她們也很難再留下來。隻是,飄雪為什麽來,有什麽話要說,我還不太清楚,於是喊了聲飄雪。

“你喊我?”她應了聲,走近,敲了敲門,回頭看了眼金正妍,感覺挺難為情的。

“你等下,我有些事情想問你。”

“哦。”

金正妍見如此,隻得自己先離開。

我擦幹身上的水,穿上衣服,出來時,見飄雪坐在沙發上,瞟了我一眼,臉上勿自騰的一下子紅了起來。

我咳了一下,道:“剛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瞟了我一眼,不知道說什麽好,打量了我幾下,見我臉上有傷痕,道:“是摔的嗎?”

我才要說是,她又道:“怎麽會摔到那裏?好像——是被人打的。”

我趕緊捂住,道:“很明顯嗎?對了,你為什麽來找我?”

“難道我不可以來找你嗎?是不是我來,打擾了你和她?”她看著我,語氣裏帶著些許生氣的味道。

我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道:“飛絮她怎麽樣了?醫生怎麽說?”

“為什麽來找你?怎麽知道你在這裏的?”飄雪不回答我的問題,反過來問我,眼神之中帶著懷疑的神色。

“她是來——”我猶豫了一下,不想讓飄雪知道我和金正期打架的事情,於是改口道:“和你一樣,是來興師問罪的。”

“因為他哥哥嗎?”

我點了點頭。

牽涉到這件事情,飄雪也不再好說些什麽,歎了口氣,道:“事情怎麽會這樣,現在你打算怎麽辦?”

“不知道。”我的回答很幹脆,然後問飄雪:“你怎麽來了?”

“我來——”她吞吞吐吐地道,“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怎麽可以不來呢,你知道嗎,如果你現在還敢去醫院的話,我真不知道你還能不能活著離開。”

飄雪的話讓人很感動,我深情地道:“謝謝你的關心,隻是——飛絮她現在怎麽樣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一直都在昏迷狀態,檢查結果最快要明天早上才能出來。”

我點了點頭,很想去看看她,隻是現在——

“你的傷——對了,我進來的時候,你們——”飄雪欲言又止,顯然,她多少還是懷疑我和金正妍的,這不能怪她,任何人遇到這樣的情景都會懷疑的。

她仰臉看著我,在等著我的回答。

“你出來的時候,他們知道嗎?”我轉移話題。

“不知道。”

飄雪還要問什麽,手機響起來,看著我,道:“是爸爸的,我得走了。”

我點了點頭,等她走後,見到門側的傘,才想起來外麵下著雨,趕緊追出去,才進大廳,喊了一聲“飄雪”,立時呆在那裏,從門外進來幾個人,正是老家夥一家人,見了我,又驚又怒,飄雪站在中間,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的父母,不知如何是好。

我把傘背過去,轉身要上樓,聽身後老家夥喊了聲“站住”。

我轉過頭來,站在兩層台階上,望著他。

“爸爸——”飄雪想央求,他喝了聲“閉嘴”,飄雪不敢再言語。

“有事嗎?”我鎮定情緒。

我以為他會出口傷人,結果隻是閉上眼睛,沉默了那麽幾秒鍾,道:“我們好好談談吧。”

他的表現讓我很吃驚,隻是飄雪更加害怕起來,喊道:“爸爸——”

老家夥瞪了她一眼,道:“帶飄雪回去,沒我的允許,不許出門,誰放她出去,打斷誰的腿。”聲音不大,卻嚴厲非常。

“小姐,請!”身後一個穿西裝的人對飄雪道。

飄雪無奈,回頭看了我一眼,有點不想走。

“小姐,請不要讓我為難。”他低著頭,又說了一遍。

“我不走,我要聽你們談些什麽。”

啪——老家夥一巴掌落在飄雪的臉上,五指紅印清晰地印在飄雪的臉上,我嚇了一跳,感覺這一巴掌像是打在我的臉上是的,說不出的疼痛。

“飛絮不爭氣,你也要步他的後程嗎?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兒,怎麽能因為同一個男人和我作對?!”老家夥有些歇斯底裏,這一聲怒吼,隻覺大廳為之一振,嗡嗡直響,吼出氣勢的同時,更吼出心中的憤怒,和無盡的無奈之情。

飄雪張開嘴巴,怔怔地看著老家夥,疼的淚水直在眼眶裏打轉,想因自己是小老婆所生,一向深受老爸寵愛,雖家教嚴厲,長這麽大,還從未被打過,何況又是當著這麽多人,在賓館的大廳裏,出入的人雖然不多,也有十來個,見大廳裏突然發生這種事情,都伸長了脖子張望,害得經理趕緊小聲勸阻,也不得上前說什麽,發火的人可是他們的東家,不滿,也隻能望肚子裏吞。

“你打我——?”

“沒錯,我打你,如果你以後還敢和這個臭小子來往,我還會打你,你記往了,我寧可毀了你,也不能讓我的兩個女兒毀在一個男人身上。”他咬牙切齒,因憤怒而神經緊崩,臉上的肉都在扭曲。

我遠遠地看著,心痛如鉸,如果他要對我對手,我還可以接受,可是現在——沒錯,飄雪是我害的,這一巴掌,應該由我來承受。

“小姐,請吧。”

飄雪看向我,我閉上眼睛,不敢正視她。

她咬了下唇,轉身離去。

老家夥的軟禁手段一向是很高明的,飄雪這一走,也許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不能相見,在這段時間裏,也許會發生很多事情,也許這一分開,我們之間永遠都不再可能。

其實,我早已認為我們之間不可能的,直到這幾天,送茗兒來讀書,無意中遇到飄雪,她的表現,她的言行,讓我感到親切和溫暖,她對我的示愛,我看得到,感受得到,可現在,又要分開。

這是一個小包間,房間裏隻有我和他兩個人。

“我想聽聽你現在的想法?”他的語氣很平淡,隻有憤怒到極點的人,心情才會突然變得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