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記憶,永遠難忘,你越想忘記,它反而會讓你記得更清楚,而與感情有關的事情,大多如此。

聽著這憂傷的歌,心裏不由有些苦澀,淡淡地品著酒,直覺這酒也是無味的,記憶雖然如此清晰,卻是如此蒼白,像是一張白紙上,抑或是病人的臉。

她現在唱著這樣的歌,是什麽意思?是懷舊,還是——我不敢往下想下去,可心卻更亂了。

小軒並未注意到我的變化,隻是傾心地聽著。

接下來的一首歌,終於不再是她的了,我才略略寬心,同時,又有點遺憾,我和藍雪的一些事情,是沒有人知道的,我們之間,也不能說有確切的戀愛關係吧,或許僅僅可能定義為一夜情吧。

這樣想,心情好了些,又多喝了幾口。

“聽說她現在還是單身呢。”小軒繼續著剛才放下的話題。

“是嗎?”我道,“不是早已有了確定的對象了嗎?好像是她曾經的經濟人,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啦,那些全都是傳言,事情早已經澄清了,她們那樣,僅僅隻是炒作而已,現在很多明星都是靠炒作紅起來的呢。”

難道事實真的如此?我表示懷疑,不過既實如此,那她為什麽不來找我,連個電話也沒有,這又是什麽意思?

好像——好像上次給曉棋送行的時候,在大廳裏隱約見到了她,還曾邀請我去看她的演唱會,隻是其他人去了,我沒有去,會不會因為如此,所以她就有了別的想法,以為我並不喜歡她,甚至連見她都不想?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之間的誤會真的是太大了。

“大叔,大叔?”小軒直叫了我兩聲,我才回過神來,小軒不高興地道:“怎麽了,在想什麽呢,那麽出神?”

我笑,道:“哪有什麽,隻是有點喝多了。”

“不是吧?”小軒驚訝地道,“你的酒量好像不是這個樣子的,我都還沒醉呢,難道你連我這個女孩子都喝不倒嗎?”

“幹嘛要喝倒你?”

“不是都已經說了不醉烏龜的嗎?難道你想當烏龜嗎?”小軒說著又給我滿上一杯,同時又喊服務員,再上一打啤酒。

這丫,竟酒量如此之好,茗兒怕也不是她的對手,又何況我戒酒很多天了。

小軒似成心要把我給喝醉似的,直向我盡酒,而且全是滿杯,我待不喝,她總先幹為盡,我隻得仰脖而飲,幾杯酒下肚之後,感覺心跳加速,咚咚地聽得清楚,目光也變得有些遲鈍,我搖了搖頭,感覺真的差不多了,再喝真的要醉了,隻是小軒還不依不饒。

她再次端起杯子來,笑咪咪地看著我,又顧意伸出兩個手指來,在我眼前晃了晃,問道:“這是幾?”

我無奈地搖頭,道:“我雖然酒量下降了,但還不至於這麽幾杯就讓我倒下。”

又兩杯下肚,心跳得更快了,肚子也脹脹的,去洗手間的時候,感覺腳步都沉重起來,心裏還是明白的,但走起路來,腳步有些不穩,搖搖晃晃的,我真的不能再喝了,醉了倒不怕,萬一在小軒麵前吐起來,那豈不是很難堪。

方便後,清洗了下臉,感覺略好了一點,回來的時候,我才欲坐下,不由愣在那兒,無意中的一瞥,正好見到雨緋、沐嬌、曉棋三人進來,而她們三個,似乎也看到了我,隻是想要打招呼,又沒有。

“怎麽了?”小軒奇怪地看著我,並且伸手扯著我坐下,這一個微小的動作,不知三個女人要怎麽想,不知以為我和小軒還是什麽關係,直覺頭腦發脹,頭皮發麻,心想糟了,不過我刻意選了一個離娛樂城遠的酒吧,她們怎麽會來這裏,又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我掏出手機來一看,哢哢,顯示有三個未接電話,全是雨緋打來的,我竟一直喝酒,耳朵失聰,未曾聽到,哎呀,我不由苦笑,現在她們幾人又見到我和一個小女孩子在一起喝酒,而剛才那麽巧小軒又偏偏扯了下我的手,她扯著我在她身邊坐下,其實我本來是坐在她對麵的,可現在——此時此刻,她們會怎麽想?天哪,不活了。

事情怎麽會是這樣!

我心裏亂糟糟的,想要不要先和她們打招呼,把小軒介紹給她們,以行動證實自己的清白?心裏雖這麽想,但腿上感覺注了鉛似的,直站不起來,小軒又和我說些什麽,可惜我沒有聽清。

她們三個向我走近,我心跳得更緊張了,直覺每一個毛發都豎起來,神經從未有過崩得緊緊的,我以為她們會直接走過來,問我為什麽在這裏,身邊這個女孩子又是誰,首先是一頓質問,三個女人的質問,然後猛然動手,拳打腳踢,把我打個體無完膚,甚至又哭又鬧,弄得我顏麵無存,搞得大家都以為我是個偷情的漢子一樣。

我的心寒到了極點,不過她們並未走近我,隻在鄰桌坐下來,拿眼睛看了我一眼,我才要起身,小軒又向我敬酒,又道:“對了,你今天喝這麽多酒,回去後怎麽跟老婆交待?”

呃——難道是小軒認出雨緋來了?不太可能,她僅在婚禮上見過一麵,如果當真認出來,剛才就會打招呼的,隻是她此時這麽一問,豈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雨緋可就在身邊坐著呢,而且耳朵一向尖得很。

我猶豫了一下,顧意提高嗓門,道:“有什麽好交待的,實話實說就是了,夫妻之間,最重要的就是理解和寬容,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相信她也是一個好妻子,不會說什麽的。”

說完,聽到她們在竊笑,沐嬌看著雨緋,道:“你是個好妻子嗎?”

“當然是了,回家後我還要給他做好吃的呢。”

“什麽好吃的?”曉棋問。

“皮帶炒肉絲!”三個女人都樂起來,我心裏那個寒哪,心想我口才絕佳,難道這馬屁拍得還不夠好?

“有那樣的妻子嗎?我才不信,”小軒表示了懷疑,“可是你要怎麽說呢,我們之間的關係好像有點說不清喲。”

汗!

我心裏再次一凜,心想這丫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不明擺著在我的胸口上捅上一刀麽,我不活了,直接殺了我是正解。

我瞪了小軒一眼,道:“什麽叫我們之間的關係有點說不清,就會胡說八道,我們之間可是清清白白的,小孩子家家的,可不能撒謊。”

“我哪有,本來就是嘛。”小軒有點醉意,趴在桌子上,望著我直傻笑,她笑得越媚,我心裏越感到寒意。

“你喝多了,要不早點回去休息吧。”我心想趕緊打發她走是正事,可別又亂說些什麽才好。

小軒搖頭,道:“不走,我還要喝酒,今天心情好,我們多喝一點吧。”說著居然果然又坐好,端起酒杯,一口氣喝了一半,我看著她,隨意作好閃躲的準備,真的她突然吐起來,噴了我一身。

我應著她,抿了一口,道:“還喝,小心喝醉了被人非禮你。”

“除了你,還會有誰非禮我?”

呃——這話從何說起?

小軒笑道:“大叔不會酒後亂性吧?”

汗!

瀑布汗!

我緊握了拳頭,好不容易才壓抑住自己,同時聽到身後三個女人在竊笑,我嚴肅地道:“怎麽會?大叔可是有家有業的人,怎麽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可是——”小軒道,“你不是說你的妻子有性冷淡的傾向嗎?”

呃——我想跳樓。

身後不知是哪位正要喝水,一口水全噴了出來,我直感到身後冷氣逼人,全身凜然,像是有一把匕首逼在我的背上。

媽呀,小軒這話可要了我的命我,我啥時候說過那樣的話。

“胡說!”我趕緊糾正,道;“我什麽時候說過那樣的話了,是你自己說的好不好?”

“可是你好像也沒有否定喲,並且,如果不是那樣的話,你怎麽會去呢?!”

我——我閉上眼睛,直想哭出來,心想小軒啊小軒,你可害死我了,什麽時候醉不好,偏偏現在有點醉,醉了還不乖乖地睡覺,就會在這裏胡說八道,害得我身敗名裂,回家後,還不知道要被怎樣的審問,估計這一頓皮帶炒肉絲,是吃定了的。

“我哪有!”我想否定,可又不知如何開脫,那天的事情,可真的是個事實。

“可是你呢,我總好過你吧,居然可以淪落到那種地步,怎麽可以會有那樣的思想?真是讓人難以理解。”她讓我下不了台,我不由有些記仇心態,說了這麽一句狠話。

“你——”小軒立即憤怒了,眼睛瞪著我,一臉的委屈,道:“我是被逼的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發生那樣的事情,又被你撞到,你知道我有多麽難受嗎,你居然還提,我感到在你麵前我都沒有勇氣抬起頭來了。”話還沒說完,淚水唰得一下就落下來,555地趴在桌子上哭起不,這——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