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洗,星子滿天。

我走了台階,此時的大殿裏人已走盡了,除了青雅和掌門還有執法使三人,我探頭看了一眼,趕緊退後,待要下去,執法使喝道:“什麽人?滾出來!”

我大吃一驚,心想不會吧,他眼睛竟這麽好使,看來是沒有老花眼,視力不錯,可是——為什麽這麽凶?我戰戰地正要走進去,卻感覺大殿一震,然後就是一陣狂笑,狂笑之聲來自大殿之間。

我探頭一看,嚇得張口欲叫,這時一隻手捂住我的的嘴巴,我更驚恐,扭頭一看,那人趕緊噓了一下,竟是若雲師妹。

若雲再一次輕噓了一下,示意我不要說話,卻不知,我這一扭頭,不僅見了她,而且嗅到她身上的一股淡淡香氣,疑是處女之香,細微香甜,聞之好不神清氣爽,又略有些意亂情迷。隻可惜古裝衣服太多,若是現在的低胸衣服,我們身高之差,我這一扭頭,定可飽嚐她胸內風光,豈不養眼?

我和若雲師妹躲在暗處,小心地探頭向大殿望去,但見一妖魔立在殿中,全身罩在火焰之中,正和掌門、執法使和新掌門青雅去峙。

那恐怖的笑聲竟是這妖物發出的。

執法使護在掌門和新掌門身前,道:“你們快去後殿,我來擋他一陣。”

掌門道:“不用,他不過是幻像而已,能穿過結界到達大殿,已是法力耗盡,不可能再傷我分毫。”

“那又如何?”妖物聲若雷聲,震得大殿都似在搖晃,道:“我還以為紅袖劍派掌門有多厲害,原來也不過如此,今日之戰,倘若是我出手,人必死無疑。”

“你休大言不漸!”執法使喝了一聲,才欲說話,掌門擺了擺手,道:“他所言不虛,以我今日實力,的確不敵你一擊幽冥鬼爪,但紅袖劍派,正氣浩然,非妖魔可平。”

“一派胡言!”妖魔道,“紅袖劍派五大長老,今日一戰,已絕盡,實力以我之見,也不過爾爾,還妄稱什麽實力。”又道:“紅袖劍派,除了那個真虛老道,還略有點實力,其餘之輩,拿來嚇唬人還可以。”

嗯?我聽了低聲問道:“真虛是紅袖劍派最厲害的人物嗎?”若雲一時不察,未發現我這句話有問題,怎難直呼其名而不叫師傅,答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吧,聽說他是為了救真言道人而受傷致死的。”

我哦了一聲,又道:“這妖魔是誰?這麽囂張?”

若雲道:“它就是妖天下的魔尊,也是妖天下最厲害的一個戰將。”

“魔尊?”我道,“就是妖天下最厲害的一個人嗎?”

若雲道:“不是人,是妖。”

我“哦”了一聲,道:“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其實還是差不多的。”

“什麽?”若雲沒聽清我在嘀咕些什麽,問了一句,我道:“沒什麽,那你說妖天下最高長官是誰?”怕她聽不懂,解釋道:“最高長官就是——比如紅袖劍派的掌門之類的。”

若雲道:“好就是妖天下的主人了,聽說是個女的,年紀不大,但非常厲害,不過至今還沒有見到過。”

“女的?年紀不大?”我念叨道,出於敏感,問道:“她叫什麽名字?”

若雲才要回答,見一個長影襲來,我們趕緊起身,掌門已經站在我們麵前,若雲趕緊行禮,我也依樣行禮,還說了一聲“掌門好”。

斜眼望向大殿,那魔尊已不知去向。

執法使也走過來,青雅猶豫了一下,也走近,我細細觀察,越看越像青雅,雖了稚嫩些,年齡小些,無一不像,我想可得抽個時間問問她那樣東西是什麽,又在哪裏,不過她這麽小,實在可惜了,要不還有可能發生一段露水姻緣什麽,不過現在——我想要不要買糖給她吃呢,真的太小了,也就七八歲的樣子。

青雅上下打量了我幾眼,神色沒有任何變化,難道看認不出來我?也許是吧,太小了,也許等我把事情的經過和她說之後,她就會明白,不過那得找個時間,現在肯定不行。

我正在胡思亂想,執法使道:“你們怎麽在這裏?還不回去休息?鬼鬼祟祟地在這偷聽,當我們不知嗎?”

聲音非常威嚴,嚇了我一跳。

“我——我們——”若雲嚇得不知說什麽,她雖脾氣大,但對長輩一向還是畢恭畢敬,不敢撒謊。

我見她如此,趕緊接過,道:“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想見問掌門一些事情,所以就留了下來,並非有意偷聽掌門和執法使談話,還望絮罪。”

執法使問若雲道:“他有事請教掌門,你也是有事要請教掌門嗎?這麽晚了,還不回去?”

我怕若雲應付不來,又接道:“是因為——實不相瞞,我雖派在真虛師傅門下,因他老人家日理萬機,近日又與妖魔作戰,大耗體力,還未來得及將入門心法禦劍術教我,來時是師妹好心載我過來,因為有事不明,想請教掌門,師妹擔心我一人不能渡過去,所以這才留下來陪我,一切皆因我之過,如若懲罰,我願代師妹受過,還請執法使和掌門明察。”

我這一番說辭,實為自己解脫,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隻是在若雲師妹聽來,隻覺我為她請罪,又願代她受罰,不覺心裏感動萬千,一股暖流遊走胸部,又熱又燙,卻又說不出的舒服,心裏喜不自禁,或許,好感就是從這一刻起萌芽的吧?在這修仙之地,修行數十年,人皆清心無欲,還從未有過這種感覺,此時對我萌生好感,自己卻還不知,隻覺有些羞澀,有些酸甜。

執法使還欲說什麽,掌門拿手止了,問我道:“你有什麽要問我的?”

他這一問,不由將我難住了,我要問他些什麽呢,問真虛是怎麽死的?不妥?問新掌門是不是青雅?似乎也不妥——想來想去,不知要問什麽。

掌門見我麵有難色,還以為我有難言之癮,對執法使和其他人道:“你們都退下吧。”

其他人退下,若雲看了我一眼,也退在殿外,欲要走時,又想起我剛才的說辭,似有載我過去的責任,反倒不好走了,隻好在殿外等著,又想起那番維護的說語,心裏仍溫暖無限。

待其他人退下,掌門待要說話,卻不由咳了起來,我趕緊起身攙扶著他,道:“掌門小心。”

他咳了兩下止住,道:“不礙事,你說吧,是不是真虛有什麽交待。”

他這麽一提醒,我倒一計上了心頭,道:“師傅因時間緊迫,雖收我為徒,卻不及教我,臨終之時,說愧對於我——我自然是不敢這麽想的,其實師傅雖然沒有教過我什麽,但他教會我很多做人的道理,告訴我怎樣正氣浩然,什麽叫舍身成仁、舍己為仁——”我當下胡編瞎說,而當掌門聽到“舍身成仁”之時,不由感歎幾下,我心想說到了他心上,又道:“師傅還說過,說什麽人生百年,無所謂好與不好,韶華白首,不過轉瞬即逝,又什麽人生一場虛空大夢什麽的,我雖聽不明白,也知道道理非淺。”

哢哢,這一緊張,竟把仙四裏的小紫英的台詞給搬弄了出來,平日隻感覺大有深義,此時隨口說來,掌門聽了,大為感歎,道:“師弟對人生看透至此,我修為不及於他一半。”

聽掌門如此感歎,我又繼續改口,道:“掌門也不必如此,師傅曾提起過您,說你非常了不起。”

“哦?”掌門聽了一覺一驚,道:“他說什麽了?”

我心裏一汗,心想這麽編下去,可千萬別出什麽岔子才好,要不我和身份豈不被識穿了,沉思一下,心想人都喜歡聽好的,可也不能太過,要不就不像了,何況又是出自真虛之口,我得模仿他的語氣才好,當下編了這麽一番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