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雪道:“我有點餓了,你給我做點吃的吧?”

我點了點頭,道:“你不說還好,你這一說,我也有點餓了,看你這麽乖,剛才表現那麽好,我就下去做刀削麵給你吃。”

飄雪道:“好啊,很久都沒吃你做的刀削麵了呢。”

我道:“那是因為我很久都沒有做了,其實我做的刀削麵真的很好吃,不過——”

“不過什麽?”飄雪道。

我道:“不過我知道還有一個人,她的刀削麵做的比我的還好吃千百倍,隻可惜她不在這裏。”

飄雪道:“她一定是個女人吧?而且很漂亮?”

我不禁笑起來,道:“你實在是太了解我了。”說罷轉身出房,聽飄雪似乎在後麵罵了我一聲采花大盜。

其實我哪是什麽采花大盜,一不偷,二不搶,人家心甘情願喜歡我,那又不是我的錯,也許一切皆是天意,或許是前麵幾世都是苦修的得道高僧,上天見我太過孤獨寂寞,所以這輩子才注定我命犯桃花也說不定。

刀削麵,那個女人是——沐嬌,唉,現在想想,不禁有點饞了,其實她做的刀削麵仍是趕不上白案師傅做的刀削麵,或許正是因為是她親手做的吧,吃起來才香,有滋有味,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

或許,我是想那個女人了。

唉,相隔千裏,難阻相思。

下了樓,在二樓走廊的時候,見娜可露露的房間裏亮著燈,難道這丫沒有睡嗎?不是約好了夜裏一起去打獵,大家早點休息的嗎?

難道——是忘了隻燈?我悄悄地走過去,不想才走到窗前,恰好聽到娜可露露一聲幽幽地歎息,難道這丫頭竟也有什麽心事,既睡不著不成?

我止住,屏住呼吸,聽娜可露露自言自語道:“何從哥哥也要走了,怎樣才能把他們留下來呢?”緊接著又是一聲歎息。

這話,竟是對我而言,我心裏不由一驚,心想這孩子才胡思亂想什麽,難道是在為我們要離開的事情而放不開?

又靜一回,隻娜可露露不再言語,我故意咳了下,敲了敲門。

“是何從哥哥嗎?”娜可露露趕緊跑過來開門,待她開了門,見果然是我,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我打量了她一下,見她也不曾來得及穿上鞋子,竟隻光著腳丫跑來開口,不由心裏一熱。

及開了門,寒氣一襲,娜可露露才感到腳冷,一隻疊在另一隻腳上取暖。

我搖了搖頭,道:“先穿上鞋吧。”

娜可露露趕緊跑過去笈上托鞋,我反身將門關好。

待我轉過身來的時候,見娜可露露將一件什麽東西塞進被子裏,想問是什麽的,又怕可別內褲什麽的,問了倒顯得尷尬,隻作沒看到。

我道:“怎麽還沒睡?”

娜可露露低下頭,道:“睡不著。”

“怎麽,有心事?”我微笑著在椅子上坐下,而尋可露露在床沿坐了。

娜可露露道:“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走?走了還會回來嗎?什麽時候回來?”

我笑道:“你的問題可真多,不過——我想告訴你,人生有聚就有散,我們本來就是從外麵來的,終究是要走的,世上無不散之席,你也不要多想。”

娜可露露點了點頭,不知道說什麽好。

燭火安靜地燃著,兩個人有點沉默。

我道:“對了,你餓嗎?飄雪有點餓了,我給她做點吃的,如果你想吃點的話,我也可以給你做一份,還有,是我做得最拿手的刀削麵。”

“我雖然不餓,但是——”娜可露露道,“既然是何從哥哥最拿手的飯菜,我一定要嚐一嚐的,今天不嚐,恐怕以後都不會有機會了。”

她這麽一說,不禁又有點傷感的味道,其實我很想跟她說我是可以帶她們一起走的,隻是——思維有點混亂,我還沒有想清楚,再說利姆露露似乎並有離開這裏的意思,我若帶了娜可露露一起走,隻丟下利姆露露一人,那我就更不放心了,至少兩個姐妹在一起,多少也是一個照顧,想到這裏,我話要說出來,還是收了回去。

我笑道:“小傻瓜,機會一定會有的。好吧,那你不如跟我來,幫我燒火,也可以跟我學習一下如何做刀削麵。”

娜可露露歡快地答應了,跟我一起往廚房來。

待進了廚房,我不禁笑起來,無奈地搖了搖頭,娜可露露不解地看著我,道:“怎麽了?”

我拍了拍腦袋,道:“沒什麽,隻是發現自己怎麽越來越笨了,都沒有麵,我還要做什麽刀削麵,你瞧我這腦袋,看來真的不中用了。”

“麵?”娜可露露道:“那是什麽東西?是吃的嗎?”

我不想解釋太多,再說這也無法解釋,道:“那就隻好繼續吃我們的烤肉了。”

娜可露露道:“好呀,我來做吧,我知道有一種很特別的做烤肉的方法,做出來的烤肉物品得好吃。”

我道:“那就有勞了,我站開點,在旁邊學著,看你怎麽做,改日回去後賣燒烤去。”

秘製燒烤,果然大開眼界,不僅手法獨具匠心,而且味道一流,聞著香味就可以讓人饞得直流口水,我敢保證,如果在大街上擺上這麽一個燒烤攤子,客戶是絕對可以從街頭排到街尾的,單在站在旁邊等著,看刀功,就讓人歎為觀止了。

才燒了一盤烤肉,客戶就已經上門了——

“你們在做什麽好吃的呢,好香啊。”茗兒推門進來,見了烤肉,惺忪的目光一下子明亮起來,拿了筷子就吃,我端著盤子閃開,茗兒沒夾到,急得大叫,道:“不行,我要吃。”又追上來。

我道:“你不已經睡著了嗎?”

茗兒道:“本來是睡著了的,可聞到肉香就醒了,快給我吃一塊。”

說著又要搶,我又閃開,道;“不行,沒做你的那一份,我勸你還是回去睡覺去吧,好養精——”茗兒哪有耐心聽我羅索,拿了筷子直來搶。

娜可露露笑道:“何從哥哥,就給茗兒吃吧,我們再多烤點就是了。”

茗兒道:“就是,人家都說了,哪有你這麽壞的,還不快給我吃一塊。”

我道:“吃是可以,不過這一盤的辣子可是放得非常多的,辣了不許哭哦。”

一聽辣子,茗兒更上癮了,道:“我才不怕呢,你忘了我老家是四川的嗎?快給我。”說著夾了一大片肉,塞進嘴裏,一麵吃一麵連聲讚好香,待吃完了又扇著口風,直說好辣。

我道:“辣吧?還要嗎?”

“當然要!”茗兒又夾一片,仍是一邊喊辣一邊喊香,看她吃的那副饞相,真是可愛之極,孩子氣之極,一抬頭,見娜可露露看著茗兒,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這還是第一次見娜可露露對茗兒這麽好,也許更我的是留戀吧,我有點後悔今天說出要離開的話。

見娜可露露臉上這笑容,我的心裏不由一痛,也許我不應該把她丟在這裏,她畢竟才14歲,雖然早熟,但——

一盤肉娜可露露隻嚐了第一片,試其味,我吃了幾片,其餘的很快就都進了茗兒的肚子裏,不過本來烤得也就不多。

“要不我們多烤點肉吧,可能大家都餓了?”娜可露露看著我道。

我點頭道:“那好吧,就麻煩你了。”

聽到“麻煩”兩字,娜可露露不由看了我一眼,我笑道:“好了,以後不再說麻煩兩個字了,都是應該的。”娜可露露會心一笑,去取新鮮的肉來。

茗兒吃得嘴巴又辣又麻,倒了碗水,才要往嘴裏送,被我伸手攔下,道:“這樣可不好,吃這麽好的肉,怎麽能喝白開水?”

茗兒道:“又沒有飲料?”

我笑道:“這麽好吃的烤肉,難道不應該喝點酒,助助興?”

娜可露露聽了,道:“地下室裏還有很多酒,我去搬一壇來。”說著要離開,我攔住,道:“不必,上次不是還有喝剩下的半壇嗎?那些就足夠了,再說晚上還有大事,也不敢喝多。”

茗兒聽說要喝酒,酒癮立即來了,拍手道:“太好了,終於有酒喝了。”說著過去把放在角落裏的半壇子酒搬來,放在桌子上,又拿來大碗來,才要倒,我上前攔住。

“做人是不可以自私的。現在不急,肉還沒好,乘現在烤肉的時間,你去看看利姆露露睡了沒有,如果沒有,也請她一起過來吃烤肉,大家聚在一起,豈不熱鬧?”

“好呀,我這就去,正好也快要離開這裏了,大家也應該聚在一起,好好吃頓飯的,那今晚就不醉不歸,我茗兒舍命陪君子。”茗兒說得很有義氣,拍了下桌子,出去看利姆露露了,隻是我心裏不由歎了口氣,這孩子,什麽都好,也夠聰明,就是有時候口無遮攔,縱有心一起聚的,最好也不要把離別說出來,會很傷人的心的。

我暗觀察娜可露露,還好她那倒不是一個多愁善感過於敏感的女孩子,正在切肉,似乎對茗兒的話並未在意。

話雖如此,但經茗兒一提這離別二字,隻怕今天晚上的這酒,應該是苦的。不知利姆露露睡了沒有,如果睡了,倒感覺好些,沒有聚齊,就沒有離別的感覺。

外麵的雪依舊嘶嘶地下著,屋內炭火正旺,我幫著娜可露露一起燒烤。這時外麵哎呀一聲,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