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瞅了一眼茗兒,又瞧了瞧簾子,茗兒明白我的意思,道:“我們悄悄地說話,她聽不到的。”

我於是就著床邊坐下,道:“說什麽?”

“對了,”茗兒道,“你剛才給我脫鞋的時候,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事了,那次你也是給你脫鞋,還記得嗎?”

我想了想,好像沒什麽印像,茗兒道:“你不記得了麽,我記得非常清楚的,現在想起來都好感動,心裏還暖暖的呢。”

我道:“你記著就好,要多記著我的好,知道嗎?”

“知道了,”茗兒道,“不過那得你多做些讓我感動的事情才行。”

我刮了下她的鼻子,道:“知道了,就你事多,鬼靈精似的。”

“又刮我鼻子。”茗兒嗔道,“人家都說我鼻子不挺呢,估計都是被你刮的,老刮我的鼻子。”

我趕緊縮手,道:“哪有的事,誰說的,茗兒的鼻子可是一向很挺的,又挺又翹,可漂亮著呢。”

“真的嗎?”聽我這麽一誇,茗兒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其實我自己也感覺很挺的,瘦的鼻子才好看呢,是吧?”

我道:“是呀,不過很可惜。”

茗兒不解地道:“可惜什麽?”

我道:“可惜這麽好看的鼻子長在了你和臉上。”

“你什麽意思呀你?”茗兒不高興地道。

我笑道:“沒什麽,隻是——我一直沒明白,你說天底下怎麽會有像你這麽醜的女人呢?”還沒說完,趕緊閃開,茗兒果然抓狂,喝道:“你說什麽你。”伸手就來抓我,結果抓了個空,見我往外逃,又抓了枕頭扔來,我側身僻過,人已開門逃了出去。

其實當日之事,我又怎會不記得,那不是在韓國的時候,是因為什麽生氣已經記不清了,茗兒跑了出去,也不穿鞋,當時是個下雪天,她就那麽光著腳丫在雪地裏走,當時真的不想管她的,可又心疼,怕她凍壞了,不得已之下,這才追了出去,帶上她的鞋子,還清楚地記得在站台找到她的時候,她的腳早已麻木了,凍得青一塊紫一塊的,看著就讓人心疼,當時怕讓沐嬌知道了罵我,所以還哄著茗兒,讓她不要說出去,現在回想起來,心裏果真暖暖的。

外麵依舊下著雨,隻是略小了些,空氣很新鮮。我在走廊裏略站了會,見房間裏的燈熄了這才走開,茗兒這孩子,總是讓人愛又讓人恨,小孩子脾氣挺重的,有時真的會擔心她現在對我這麽一片癡心,以後會不會變,這樣想,自己又不由傻笑起來,本來就沒打算占有她的,她有了自己的生活豈不更好,隻是這麽想又不由地心酸,感情這回事,真是說不清的東西。

不想了,也想不清,搖了搖頭下樓,本來是要去看娜可露露和利姆露露的,結果在飄雪這兒呆了這麽久,可別兩姐妹都睡下了,那我的一片苦心可就錯過了表現了。

還好,娜可露露房間裏的燈還亮,利姆露露也是,她們是相鄰的兩個房間。

我敲了敲門,娜可露露應了下,我伸手要推門的時候,不禁又猶豫起來,心想可別她又脫光了,**身子來開門,那可我真的會噴鼻血的。猶豫間,門已開了,並沒有我想像的那樣,娜可露露整齊地穿著衣服,隻是脫去了外套,見如此,我的心立即放下來。

“怎麽還沒睡?”我說著進了房間,見被子還整齊地疊著放在那兒,窗前的桌子上放著我的那件昨天被燒了個大洞的衣服,另外還有針線,心裏不由有些感動起來。

利姆露露道:“你怎麽也沒睡?”

我道:“就要睡了,四處看看。”

娜可露露歎了口氣,道:“以前這都是父親大人做的事情,現在你怎麽也操心起來了,哪會有什麽事的。”

我說著走近桌邊,拿起衣服來看,道:“你是在做這個嗎?”

娜可露露伸手搶過衣服,背在後麵,道:“不許看,還沒有補好。”

我道:“隨便補下就行了,有什麽重要的。”

娜可露露道:“那怎麽行,要補就要補好,對了,我還要問你,因為上麵補燒壞的地方比較大,如果直接補的話可能不是太好看,我想如果放一塊虎皮,你說怎麽樣,會不會好看?”

“虎皮?”我道,“不用吧,那個很貴的,真的虎皮嗎?”

“當然了,我收集了好多呢,打來給你看。”娜可露露說著打開床頭前的一個木箱來,裏麵全是皮草,她一件一件地翻給我看,一麵介紹說這是什麽皮,什麽地方的皮什麽的,據我不太了解市場行情的初步估計,價值也在十幾萬之上,有些還是國家珍惜動物的皮,按法律規定是不可以獵取的,除非自然死亡。

最後娜可露露選了一塊正方形的虎皮給我看,道:“用這塊好不好?”

我道:“這塊是什麽地方的皮?我見賣的虎皮都有整張的,怎麽這張是碎的?”

娜可露露道:“整張的皮是很難拆的,告訴你吧,這是我第一次扒虎皮的作品,因為當時還不太懂得如何扒皮,所以就弄得亂七八糟,東一塊西一塊的,你看,裏麵還有很多碎皮的呢。”說著果真又翻了一些碎皮子來,翻給我看的同時,又說了一些扒皮的經驗和竅門,又道:“這些碎皮子一般用來做鞋子什麽的,對了,改天我給你做雙虎皮鞋好不好?這睦碎皮子好像足夠用的了。”

我道:“那怎麽好意思。”

娜可露露道:“沒關係的,我要這些也沒什麽用,隻是收藏著好玩而已,上次茗兒還問了要了些,說要做錢包什麽的。”

聽她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道:“難道剛才見到茗兒褲口袋裏有個什麽皮子做的袋子,原來是錢包,我還以為是什麽呢,要不這樣吧,如果這些皮子還能剩下的話,不如也給你做個錢包吧。”

娜可露露道:“沒問題,明天就可以給你做好,不是,還是後天吧,我想做得精致點,對了,上麵要不要繡花?”

我道:“你會嗎?”話一出口,又後悔了,趕緊改口,道:“不用繡了,素淨點好,大男人用的東西,太秀氣了不好。”

娜可露露笑道:“我知道啦,你就放心吧。”

至於衣服,娜可露露死活不肯讓我看,我也無法,隻告訴她要早點睡,別影響了休息,這就離開。

出了房間,走兩步,隔壁就是利姆露露的房間,燈已經熄了。也許是睡了吧,我要離開,又有些猶豫,可要敲門,又怕影響了她休息,正在為難之際,忽然想起一事,趕緊上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