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喚了幾聲,沒有任何回應,同時這古錚之聲越發地激揚起來,說激揚,倒並不是《將軍令》那樣,隻是映著這明月清泉,這古錚之音越發地空靈,似萬物都已沉睡,唯有這古錚之音而已。

月色,越發地蒼白,四下有些寂靜之感。

衣服已幾乎幹了,雖然沒有全幹,但寧可穿著這些濕衣服,也是萬不可在利姆露露麵前露出這男人的醜態的,女人的尤其是少女的是優美而性感可愛的,而男人的則不然,分明就是濁物,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我見了女兒便覺得清爽,見了男子便覺得汙臭不堪——(咋跑到賈寶玉那裏了?)

隻是這古錚之音?和那琴音竟是極為相似,才聽了一會,不禁有些心施神往,意亂情迷,當然,這意亂情迷並非是指感性而言,隻是——我猛地搖了搖頭,這才清醒一些,深深吸了口空氣,空氣很清新。

我大聲道:“你是誰?為什麽要在這裏故弄玄虛?”

依舊是古錚之音,無人回應。

“不敢出來見我嗎?你是不是就是琴姬?”

“利姆露露哪裏去了?不允許你傷害她?要不,我不會放過你的。”——

依舊是古錚之音,無人回應。看樣子她是鐵定不會回答我的問題了,不過這古錚之音似就在身邊,如此之近,宛如就在——我猛地回頭,身空是濃霧竹林,不可辨物,難道這個神秘女子(從音樂裏辯認性別)竟在竹林之中?我疾步闖進竹林,觸動翠竹,因為水霧很重,節葉上凝了無數的水珠,我這一碰,頓時如雨般滑落下來,擊打在葉子上、枝節上,沙沙作響,當然也淋濕我的身子,一陳沁心的寒意流遍全身,不禁想起12令來:竹令人冷。

狂走幾步,驀然安靜下來,沒有聽到腳步聲,唯有的隻是自己濃濃的呼吸聲,還有在不停地滴落的水滴,像是失散的雨水一樣滴落下來,而古錚之音,似乎又在身後。

竹林裏不辯方向,也沒有小徑什麽的可供參考,來時隻是跟著利姆露露,此時已走了一段距離,因怕迷了路,不也不敢深入,於是原路折回,可是原路——

月華透過濃密的竹葉灑落下來,點點斑斑,顯得越發的清幽和冷靜。

我又小心益益地走了段路,越來越發現現在所呈現在眼前的景色是完全陌生的,也就是說我迷了路。

古錚之音依舊不絕於耳,可我已經沒有了心情去聽,想仰頭看北鬥星,然後沉著一個方向走,相信應該是可以走出竹林的,可惜水霧太重,月色融著水霧,星子非常地不清晰,更別說找北鬥星了。

正走著,聽似乎有流水嘩嘩之音,又走幾步,這流水之音越發地明顯,我不禁有點喜出望外,心想終於走出了竹林,外麵不即是溫泉嗎?趕緊加快腳步,流水之音越發地響亮起來。

終於走出了竹林,但外麵並不是溫泉,或者說並不是我剛剛下水的地方,一道溪水曲折流過,對麵是萬丈山巒,好似一道天然屏障,我走了幾步,觀察一下,除了回頭,再無出路,這裏已經是盡頭了,心裏掠過一陣失望。

我正失望間,這時古錚之音停了下來,一個聲音飄過來:“你在找她嗎?”

這聲音?聲音很清新,甚至還有些稚嫩,聲音似乎就在身邊,我不禁四下張望,不過並見不到人。

“我在問你話?”

這句話明顯有些嬌嗔之意,看來這個女孩子是個急性子,和剛才平悠的古錚之音倒並不和諧,難道不是同一人?

我道:“是,你知道她在哪?”

“當然知道。”她的聲音裏帶著一分自負。

我道:“夜很深了,請你告訴我她在哪裏,我們要回去了。”

“可以啊,她就在原地,有本事你就走回去了,我會很有耐心地眼睜睜地看著你迷路的。”

這句話有些戲弄之意了,我忍了下,道:“那還請您指引一下,我在這裏多謝了。”

話音才落,聽她道:“我為什麽要指引你?我又不認識你。”

呃——這女娃娃不是明顯刁難人麽?我真想不理她,直接走進竹林,以我的能力——好像回到原地有些困難,唉,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還是忍忍吧,好謂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屏下了氣,心平氣和地道:“那你要我怎麽樣才肯給我指引路?”

“這個——”這個似乎把這個可愛的女孩子給問住了,她想了下,沒有回答,卻幽幽地歎了口氣,這歎息的感覺——怎麽和琴姬那麽相似,這幽幽的一歎,似含著許多心事是的,而且全是傷心事。

我道:“怎麽了?有什麽不開心的事?”

我才這麽一問,那人立即嗔道:“要你管!”

我嚇了一跳,趕緊閉嘴。

那人見我不說話,又幽幽地歎了口氣,久久才道:“你為什麽連我的名字也不問?”

我道:“那姑娘的芳名是?”

“我叫——”她話還沒說完,遠處傳來了一聲清脆的聲音,她立即止住了。

“何從哥哥?何從哥哥?”這聲音是利姆露露發出的。

我趕緊應道:“我在這裏!聽到了嗎?”同時尋著聲音走過去,丟下剛才和我說話的女孩子不管。

才走幾步,忽然聽哎呀一聲,再無利姆露露的聲音,看樣子是剛才的那個女子暗中襲擊她,我怒道:“你在幹什麽?住手!不許傷害她。”

果然那個女孩子哼了一聲,道:“那麽緊張幹什麽?她是你什麽人?”

“什麽人要你管!”此時感覺這個女子有點不可理喻。

“難道你喜歡她?”

“你別這麽無聊好不好?”我喝道,“立即放了她,你在哪裏,有種就出來,要想打呢,光明正大的我陪你,別像個小人似的躲著,讓人看不起。”

我這一喝,女子竟不說話了,半天歎了口氣,我冷笑道:“歎什麽氣,像你這樣的女人死了最好,連歎氣的資格都沒有。”

接下來她又是一聲幽幽的歎息,然後低低地道:“難道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

我道:“不認識。”

女子道:“那好,那我就殺了她。”

我心裏一緊,道:“你要殺誰?”

“殺這個叫利姆露露的女人。”

“為什麽?”

女子還沒回答,遠處響起了一個聲音,道:“跟他說那麽多做什麽,快殺了她,全殺了,一個也不能放過。”

聲音蒼老,似一個老頭子,並且這聲音似在哪裏聽過,我一想,這不正是那天劫持茗兒的人嗎?對,不錯,就是他的聲音,接下來他又笑了幾聲,這笑聲再一次證明他就是那個人。

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你。有種你出來!一大把年紀了,還搶別人的東西,搶不到還劫持人質,對一個小女孩子下手,你丟不丟人?要是我的話,早就一頭撞在牆下,死了算了,居然還有臉活到現在,真是佩服你,怎麽臉皮那麽厚——”

我話還沒說完,隻感到周邊一冷,有股冷空氣衝涮過來,身子一傾,幾乎站不穩,林梢微動,一道無形的勁風直逼而來,勁風凝結於一處,形成風箭,這風箭破空而來,直取咽喉,速度之快,難以想像,要不是我有神氣罩體,恐怕真的連覺查到的能力也沒有。

風箭速度非常之快,才發覺時已經到了咽喉處,我欲躲閃之時,才發覺周身幾乎已被冰結,剛才感受到的那層冷空氣差點將我動僵,於是是造成移動緩慢,這一遲疑,那風箭已到了咽喉,我似乎已經聽到它穿躍過空氣時磨擦發出的輕微的哧哧聲。

這速度,我是絕計躲不了的,隻好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

這時忽然周身也不知何處吹來一陣暖意,這暖意直入心肺,暖著我的身心,我身子受此激蕩,向後倒退了一步,差點打了個趔趄,這才站穩,那風箭也同時貼著耳際,悄無聲息地穿了過去,消失在濃濃的朋霧之中。

我回過頭來,不想身後救我之人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