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探過頭要去看日記上麵研究寫著什麽的時候,手機突然響起來,為什麽是突然呢,因為它那麽一下子響起來,同時震動,不由讓我心驚肉跳動,差點摔倒下去,雖然剛才看了會景色,心情略為平靜了些,以為真的可以麵對那日記中的秘密了,但真的要看的時候仍是心情格外緊張的,而恰恰在此時,手機又響了起來,不心驚肉跳豈不怪哉,看來這賊是萬萬做不得的,注定要心虛的。

瞟了一眼,手機是雨緋打來的,想不接了吧,肯定又是催我的,問我到了沒有,現在到哪兒了,待一會到了直接解釋說隻顧開車沒聽到就是,可是——為什麽手機一直響個不停呢,而且聲音聽起來那麽急促,那麽扣人心弦?(手機鈴聲是SHE的《來不及》)

手機就讓它響去吧,我去看日記,風一連翻過了好幾頁,我一頁一頁地翻回去,隻是這手機鈴聲讓人如此不安,如此吵人,我隻得按下接聽鍵。

“你在哪裏?在家裏還是在路上?”雨緋的聲音顯得非常的急促,難道發生什麽事了?

我道:“在路上,怎麽了?”剛才就已經說在路上了,現在總不能說還在家裏吧,撒謊也是要有連續性的。

雨緋聽我這麽說,長長地舒了口氣,像是放下了一件什麽心頭之事似的,不過好像仍是不太放心,道:“你沒騙我?真的不在家裏嗎?”

我道:“當然,早就出來了,現在已經到十裏鋪了,前麵好像出了點交通事故,我決定改道,可能要耽誤一點時間,不過也就是兩分鍾吧,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雨緋道:“沒什麽,你在路上就好了,隻要你不在家,就萬事大吉了。”

聽雨緋這麽一說,我有點不太明白了,道:“怎麽,不太明白。”

雨緋道:“我媽媽來了,剛才給我打電話呢,我要她先去店裏,她說她帶了點東西,先回家,現在可能快到了,所以我才問你是不是已經不在家裏了,萬一撞上了那可就死定了,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解釋,還好——”

雨緋的話還沒有說完,我的冷汗已經冒了出來,因為這時我聽到有鑰匙插進鎖孔裏,聽到扭動開門的聲音——

我壓低聲音道:“你媽媽有鑰匙嗎?”

雨緋道:“當然有了,怎麽了?聲音幹嘛那麽小,現在怎麽樣了,你快點來,濕衣服浸得我好難受——”

雨緋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已經關機了,再這麽聊下去,非暴露身份不可。

門已經打開了,聽到有人進來的時候,我現在怎麽辦才好,可千萬要躲過這一劫,不能讓雨緋的媽媽撞到,不然真的很難解釋,她問我為什麽在這裏,我要怎麽說呢,說回來給雨緋拿裙子換——這樣的關係是不是也太親密了吧。

發現雨緋臥室的門是半掩著的,那麽她有沒可能會進來看一眼,那麽我——想到此處,腳步聲已經逼近了,謝雨緋的**略偏高的,也就是說下麵足可以容下一個人,我來不及思考,趕緊矮身鑽下去,又見日記本還在桌子上,被風吹著翻著頁子,這秘密的東西被她看到了也不好,說不定她還會翻來看看,現在的父母大抵都是不可相信的,打著對子女好的幌子,做著傷天害理、剝奪人枝的例子多了去了,我是有責任也是有義務保護雨緋的秘密的,雖然我看了,但那完全是無意的,聽腳步聲,好像老太婆也沒有立即就進來,我速度地探出身子,剛拉下日記本貓身回到床底下,這時門縫漸大,然後看到一又枯燥的手,再然後就是一張可怕的臉,當然了,這就是雨緋的媽媽。

好似乎感覺到有什麽不對勁似的,東張西望,側著腦袋在仔細聽,我在黑暗中望著她,屏住呼吸,嚇得連氣兒都不敢喘,手裏緊緊地握著日記,一點也不敢動。

老太婆在房間裏安靜了一會,然後走近床,我的心跳得厲害,難道她竟然發現我了,不會吧,我是躲在黑暗裏,她怎麽可能——我看到她的腳,具體地說是看到腳和一截腿,老太婆在床邊停止了腳步。

“乘著太陽好,把被子曬曬。”老太婆自言自語,天哪,原來是要曬被子呀,嚇死我,怎麽不早自言自語,我略鬆了口氣,隻是相距太近,我仍是不敢太過呼吸,事事小心為妙,俗語說得好,小心使得萬年船,此時若再被老太婆發現,那真是丟死人了,百口莫辯,她不是懷疑我和她的寶貝女兒有不正常關係了,而是直接懷疑我的人品,甚至人格,認為我是幹偷雞摸狗這一行的,指不定還來個大義滅親什麽的,一個電話把我送一派出所去。

我心裏複雜地想像著,忽然見眼前一黑,哎呀媽了,這是怎麽了,我緊張地要死,怎麽突然看不到了,不過很快眼前就亮起來了,才鬧明白原來是老太婆在展開被子,被子垂下去,自然就突然暗了下來,本來也沒什麽,隻是我心裏太虛,有點杯弓蛇影了。

老太婆抱著被子出去了,我一下子倒在地上,心想這老太婆可總算出去了,再在我麵前呆上一會,我非緊張死不可。

還好雨緋平時也挺愛幹淨的,雖是床底下,也是經常托的,沒有什麽異味,不像茗兒,床底下經常扔臭襪子,甚至還有內褲,真是讓人受不了,一個女孩子居然這樣拉踏,不過雖然如此,但茗兒還是很愛幹淨的,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鞋襪都是絕對幹淨的,隻是不愛勞動罷了,有時還睡懶覺,娶這樣的女孩子可真有點難為情——不過,那好像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的茗兒好多了,人總是會變的,不應該對茗兒有成見的,現在的茗兒不是也開始學著洗衣服做飯了嗎,隻是還不太愛讀書而已,相信在我的熏陶下,一定會有所改善的。

現在老太婆出去了,應該是去陽台了,我想我該怎麽辦,是爬出去立即衝出去呢,還是怎麽著,爬出去立即衝出去好像不太好,這不明擺著欺負人老人家耳不聰眼不明麽,再說了,那麽明目張膽,誰看不到,這個計劃還是放棄的好,那麽我要怎麽辦才好,想來想去,無計可施,唯有四個字可以聊以**:見機行事。所謂不見兔子不撒鷹,不到黃河心不死,沒有大好時機,我如何大展準鴻途,不過,錯了,是沒有大好時機,我如何得以脫身。

略喘了口氣,才打算爬出去,這時腳步聲再一次響起,而且越來越近,我的心再一次緊張起來。

老太婆再一次走進來,而且仍然是停在床邊,她本人離我近在咫尺,我幾乎能聽到她的呼吸聲,我不由地屏住呼吸,一點一點地向裏麵挪動,隻想離這個可怕的魔鬼遠一點。

忽然手中碰到一物,才一碰到,不想那物立即動起來,而且笑了一下,這嬰兒般的笑聲如此詭異,我不禁一下子毛骨悚然,難道這房間裏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存在?

那恐怖的東西笑了一下,又笑了一下,然後衝出床底,我這時才看清,竟是佳佳的玩具——一輛自行車,是裝有發條的那種,可能是我正好碰到了機關上,於是它就運動了起來,現在見是這個,我心裏長長地舒了口氣,可還不敢大聲喘息,隻得慢慢舒氣,真是為難。

而同時,老太婆也嚇個半死,見是這個東西,不由拍了拍心髒,道:“天哪,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鬧鬼呢。”

我聽著不著好笑,看來也是很嚇到這個老太婆了。

老太婆彎身撿起玩具,還好沒有向床底下看,但我仍是差點緊張死。

她收拾床單,還有枕頭什麽的,看樣子是打算全洗了,見她終於抱著床單什麽的要走出房間,我心裏舒服多了,她再多呆一秒鍾,我都會受不了,不過事情往往總是讓人不滿意,正在她在走出房間的時候,一枚發夾不知從哪脫落下來,一聲極為清脆的聲響落在地板上,還跳動了幾下,隻是——不要呀,這發夾跳了幾下竟跳到床底下來了,我——它在床邊停了下來,它就近在我的眼前,這是一玫新月形的發夾,好像是我上次送給她的,上麵鑲著幾顆水鑽,至今仍閃著璀燦的光芒,像天上的星子一樣地閃爍著,隻是它現在的光芒讓我如此不安,因為老太婆的腳步已經停了下來,她在尋找那個掉在地板上的東西,而它,和我就隻有一尺之遙,找到發夾,就意味著我的身份被暴露。

我的心快要蹦了出來,它跳得如此之快,完全不顧我的感受,我想讓它平靜下來,因為這樣隻會更易於發現,可它完全不為我所左右,隻是瘋狂地跳著。

“掉哪去了呢?”老太婆自言自語,四下尋找,不過很快就發現,因為發夾在明亮之處,老太婆道:“我還以為是什麽呢,是這個。”

話聽到這裏,我已經閉上了眼睛,這床是靠著牆放置的,也就是說除了這一麵之外,我是無處可逃的,雖然床底光線有些暗淡,但我這麽一個大活人還是完全可以在一眼之下發現的,如果她彎下腰來撿那玫發夾,那麽我——我閉上眼睛,等待著那一刻,這一刻,如此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