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話還沒說完,聽到那邊已經嘔吐的聲音,手機也隨之掛斷了。

唉,這孩子,不能喝酒還喝酒,想想上次才喝了幾口就那樣了,差點在沐嬌麵前撲進我的懷裏,給我惹麻煩,現在又喝酒,真是不吸取教訓。

她現在在洗手間裏吐,我趕緊給飄雪打電話,不知這丫怎麽著,半天也不接電話,直到我要掛時,這才接起來,而且一張口,就差點讓我暈死。

“嗬嗬,”這丫傻笑,道:“我手機裝包包裏呢,沒聽到,怎麽啦?有什麽事嗎?”

飄雪聲音時大時小,忽高忽低,吐字不清,一聽就是喝多了,我道:“你在喝酒?”

飄雪應了聲,道:“是呀,曉棋也在呢,你來不來?”

我頓了一下,心裏歎了口氣,道:“想不去也不行了,你們喝成這樣,茗兒還在洗手間裏吐。”

“哦,”飄雪笑,道:“她都吐過一回了,不怕的。”

“是呀,”我諷刺道,“吐呀吐呀的就習慣了。”

飄雪聽出我的意思,隻是笑,感覺笑的好傻。

我道:“讓曉棋接電話。”

飄雪道:“她剛去洗手間了,估計也差不多了。”

“你們——”我道,“真是——讓我說什麽好,一回讓曉棋給我打電話,還有,告訴她茗兒喝多了,在洗手間裏吐,讓她去看看,你們也差不多了,趕緊回去睡吧,三個女人,搞得亂七八糟。”

飄雪隻是應著,我掛了電話,長長舒了口氣,三個女人這麽拚命地喝酒,飄雪和茗兒是小孩子,也就算了,曉棋怎麽也跟著起哄,說得誇張一點,都是奔三十的人了,還這麽不成熟,真是讓人操心。

我本想去的,想了想還是算了,要不等曉棋回過電話來再做決定。

也不知靜兒有沒有喝很多酒,不過她是酒吧老板,整天泡在酒裏過的,擺平三個女人肯定不成問題,她那兒有房間,應該也不用**什麽心,話雖如此,終究還是放心不下,等曉棋回電話,看下她的狀態再說吧。

靜兒出書了?這倒是件非常好的事,她終於算是夢想成真的,雖然寫書並不賺錢,更不能和開酒吧相提並論,但人的理想本就不能用金錢去衡量的,縱身價過億,也未必就開心,實現自己的心願,才是人生最值得開心的事情,從這點來說,我真的有點羨慕靜兒了,雖然她的身世那麽不堪,但現在——

點支煙,想想自己,雖然有企業,不為金錢愁,但自己的理想,其實我也曾想當一個寫手,想成名,想名揚天下,想世世流傳,可現在——笑,除了對自己一笑了之,還能如何?也許在很多人的眼裏,我這樣是很成功,有足夠的金錢買房子,可以買車子,可我並不感覺如何,不過——知足常樂,有自己心愛的人在身邊,被幸福包圍,也算是幾世修來的豔福了。

正愁暢間,門鈴響了,我去開門,見隔壁的女孩,她站在門口,穿著托鞋,向屋裏張望了下,怯怯地道:“我可以進來嗎?”

我趕緊讓進來,她在沙發上坐下,我給她倒了杯水,自己在她的對麵坐下來。

小軒瞟了一眼牆上懸著的鍾,道:“是不是太晚了?我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

我道:“還好,我還沒打算睡。”

小軒點了點頭,也不說話。

我道:“怎麽了?看你心情不好。”

小軒道:“其實也沒什麽,隻是——我跟他分手了。”說著低下頭去,再然後——不至於吧,啪的一聲,一顆碩大的淚水打在茶幾上,我心裏一驚,然後又是一滴。

小軒的肩膀聳動起來,看得出來,她是想努力控製自己的,可是好像忍不住。

我道:“不怕,哭吧,心裏難受就哭吧,不要強撐著,哭過了心裏反而會舒服些。大叔也不是外人,不必太介意。”

小軒聽我這麽說,反而哭得更厲害了,一邊哭一邊道:“我是真的喜歡他,可他—還是不要我了——我心裏好難受——”

我安慰道:“是他不對,像你這麽好的女孩子哪裏去找,分手了,是他的損失,你會找到一個更好的。”

“不會了,”小軒道,“我不會再喜歡上其他人了,我的心已經沒有了。”

嗬嗬,聽聽,這完全是孩子氣的話,以為愛情就是所有,和我當年一樣,失去沐嬌的時候,差點自殺,借點酒勁往樓頂爬,當我好不容易爬上樓頂的時候,已經累得筋疲力盡,冷風再一吹,酒一下子醒了,結果是給自己鼓了幾次勇氣也沒敢跳下去。

我抽了幾張紙巾塞到小軒手裏,她不停地擦著眼淚,似乎很洶湧,不過一會還是哭累了,擦幹眼淚,長長地歎了口氣。她的臉上全是淚痕。

小軒抬起頭來,四下看了下,道:“大叔,是你一個人住嗎?”

我道:“是呀,我也有過痛苦的經曆,每個人都有,不過都會過去的,普希金不是說過嗎,如果生活欺騙了你,不要悲傷,不要灰心,相信明天一定會是個好天氣。”

“不是這樣的,”小軒糾正道,“原話不是這樣的。”

我道:“記不得了,我這個人比較笨。”

小軒道:“你才不笨呢,是腦子呆住了。”說著自己也笑起來。

這麽一笑,臉上的愁雲似乎都散去了。

我看著她,小軒也看著我,然後又笑,嗔道:“有什麽好看的,都醜死了。”

“有嗎?”我道,“這麽醜的女孩子也有人追求,世界真是無奇不有啊。”

“你——”小軒道,“大叔也這麽喜歡欺負人麽,我都哭成這樣了,你還說我,不理你了。”

她這麽嬌嗔,倒蠻可愛的。

我道:“好了,大叔的不對,下次不敢了。”

小軒看了下鍾,見已經過了一個小時,哎呀了一聲,道:“都這麽晚了,打擾大叔休息了吧,我也要回去睡了。”

說著小軒起身回去,我送她出門,道:“洗把臉,好好休息,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

小軒轉過身來,給了我一個很燦爛的微笑,道:“謝謝大叔,晚安。”

都一個小時過去了?曉棋這丫怎麽還沒打電話來?不是也倒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