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坐的居然是沐喬。

我們四目相望,沐喬臉上一紅轉過臉去。我正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謝雨菲道:“怎麽啦,上車啊,看你臉都凍成什麽顏色了。”

我幹咳了一聲,不知怎麽回答,想上吧,居然她在裏麵,不上吧,難道真要凍死在這無人的路上。

這當頭謝雨菲的電話響了,她接電話去了,要是她再央一下我或許就上了,她這一接電話我感覺好像被拋棄了似的,心一橫,想凍死就凍死。

身子往後一退,鼻子裏想哼一哼的,隻可惜沒有哼出來,我隨手把車門關上,大步向前走去,大義凜然,視死如歸。

當時心想,風再來得猛烈些吧,雪再下更猛烈些吧,就把我凍死就凍死在這當口,也好送到急救室趕緊搶救。

我走了沒幾步,就聽到身後一個再熟悉不過又同時再陌生不過的聲音飄了過來,讓我心靈為之一震。

“何從。”她隻說了這兩個字,我的腳步就再了邁不動了。(真丟人。)

我趕緊轉過頭,見她已經下了車,正向我走來,見我這麽站住轉身麵對著她,她的腳步也就停在那裏,四目再次交會,隻那麽一瞬,她又扭開臉,道:“你上來吧,如果你不上的話我會心不安的。”當她說到心不安的時候聲音細若蚊蠅,臉上不禁一紅。

天哪。

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話,我全身一陣燥熱,不由得吞了吞口水,直覺眼淚快要掉下來了。好在我會忍,硬是把到了眼圈的淚水給收了回去。

“在幹什麽啊,你看你們,每次見麵都這樣,又不是小孩子了。”這時謝雨菲也下車了,一把拉了我的手向車走去,我簡值就是被她硬塞進去的,她麽用力一推,我本能地拿手往旁邊一按,結果不偏不倚地按在沐喬的大腿上,雖然我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抽回了那好色之手,沐喬仍是羞的一臉通紅,臉往向外麵不敢看過來。

見她這樣我心裏又覺反悔了,後悔把手抽回來,想當年我那麽喜歡坐在我的腿上,如今我們卻已是陌路人了,雖是咫尺,卻是天涯。

我的這個動作估計謝雨菲見到了,她在前麵偷偷地笑個不停,沐喬把腳狠命地踹她的後座,她卻越笑越猖狂。

車行駛在原野上,外麵的雪更大了。我和沐喬一人看向一邊,各懷心事。

“何從,你參加婚禮了嗎?怎麽沒見到你啊?”謝雨菲問這話的時候依然不懷好意地壞笑。

“去了。沒意思就走了。”

“哦,你什麽時候結婚啊,我好想喝你的喜酒啊?”

我狠狠瞪了一眼謝雨菲,心想你問這話什麽意思,鼻子裏鼻了兩下不回答。

謝雨菲隻當做沒見到,又問:“何從什麽時候結婚啊?什麽時候把女朋友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啊,一定是美若天仙吧?要不也配不上你這麽個大才子?”

我嗬嗬一笑,心想她擺明了要玩我,那我就陪你玩到底,道:“你想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了?”

謝雨菲“哦”了聲,道:“這我可不明白了。”說著轉過頭來望著我。

“你什麽時候願意嫁我就什麽時候願意娶。”

“我沒男朋友啊,再說我是獨身主義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我就沒辦法了。”

“不對啊。我嫁不嫁和你有什麽關係?”

謝雨菲見我一臉的壞笑,正在狐疑,這時沐喬忍不住笑了出來,她笑了之後趕緊忍住,哪知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本來整個車裏氣氛十分的不恰,沐喬這麽一笑,立時如冰融化,心裏有種暖暖的東西在流動。

“他的意思是說你願意嫁他,他隨時都願意娶你,怎麽這麽笨呢?”沐喬說著自然地轉過頭來,想從我的眼睛裏得到對她猜測的證實,

等她回過頭來的時候見我正兩隻眼睛脈脈含情地望著她,又趕緊把臉轉過去。

這一切全反映在反視鏡裏被謝雨菲看到了,她一邊笑一邊道:“是呀,我這麽笨的人哪裏明白他的意思。隻有你們倆心有靈犀。”

本來沐喬就已經非常難堪,聽了謝雨菲這句話臉上又是一熱,生氣道:“別亂說。”

我從反光鏡裏看到她生氣的樣子,依然是那麽美,嘴角微翹,可愛的要命。

這時突然靈光一閃,想起周傑倫的《千裏之外》,再看她性感的嘴唇,似嗔似喜似憂,不由地看得癡了,差點控製不住去咬一口,再打量她的身體,明顯比以前豐滿了,更添了一分成熟女性的美,一種誘人的美,胸部堅挺,曾經這一切都是我的,我曾掌握過它,它醉人迷離的香氣我至今忘不了,可惜現在一切都變了。

我正亂七八糟地想著,聽到謝雨菲叫我,趕緊應了。

謝雨菲冷笑道:“何從先生,我可都喊你好幾遍了呀,在看什麽啊,看得那麽癡。”

謝雨菲這麽一說,我和沐喬都羞得要命,好在我畢竟是一個大男人。道:“看風景啊。好大的雪啊。”

謝雨菲依舊壞笑著,道:“好看嗎?”

我嗯了聲不答。

謝雨菲轉頭向沐喬道:“阿喬,你都生過孩子了,怎麽身材還是那麽迷人啊?”

“哪有。”這句話問得沐喬妞妮羞澀,扭了扭腰,全身不自在,可不知這正是小蠻腰慵懶地搖,受不了。

想當年每當我生氣時。她就這樣倚在我身上撒嬌,那柔情似水的身體讓你縱有天下的仇恨都被瞬間融化,再嬌嗔一聲,往你耳朵裏嗬口氣,簡值酥到骨子裏,隻要是男人,定是欲罷不能,有求而無不應。

這麽一句“哪有”,我差點動情,差點伸手去把她擁在懷裏,趕緊深吸了口氣,把心中的炙火壓了一壓。

謝雨菲依舊壞笑道:“有人都看得癡了,我喊了幾聲都沒應。還說不迷人。”

“還亂說。”沐喬說著身子前傾伸手去扭謝雨菲的臉,口裏道:“看我不撕爛你的臉。”

“簡值迷死人了,讓人神魂顛倒。”謝雨菲一麵躲著一麵口無遮攔。

“還亂說。看我怎麽治你。”沐喬說著雙手嗬向謝雨菲的腋下,車裏空間小,謝雨菲躲不過,被嗬得笑個不停,一邊求饒一麵左右亂晃,最後身子一傾全倒在司機懷裏。

隨著一聲緊急刹車,司機幾乎是吼了一聲。

好在司機也沒說什麽難聽的話,要不我就和他拚命了。

在司機的一吼之下,謝雨菲和沐喬對望了一眼,謝雨菲依舊一臉壞笑,似乎是說下車了再和你算賬,沐喬也挑釁地笑,那意思是說你再敢亂說我就饒不了你。

這車裏,我似乎是一個多餘的人了,不過很奇怪地是我卻感覺很幸福,甚至有那麽一刻我以為她還是我的女朋友,我最最愛的女人,看她和謝雨菲鬧,看她開心地笑,我竟比她還開心十倍。

到市區了,快到地點了,心裏快要窒息了似的,真希望這車永遠不要停下來,就算我不能把沐喬擁抱入懷,隻要能在她身邊這麽靜靜地看著她我就滿足了,但事實上這怎麽可能呢。

沐喬的電話響了起來。

“老公——哦,還好——和雨菲一起回來的。不用——你不用來接我——哦,那好吧。知道了——”

電話聊了很久,“老公”這個詞出現的頻率極高,它像一把鋒利的刀一樣一刀一刀刺著我的心,我轉臉看著外麵揚揚灑灑的雪花,心裏熱血沸騰,好後悔好後悔乘這輛車,真想立即推開車門跳下去。

不就是冷嗎,一個大男人怕什麽,大不了凍感冒罷了,還真能凍死人麽?真是沒骨氣,這點苦都受不了,人家嫁給別人是你活該,有一百個女人就會有一百個女人放棄你,不,是女人都不會嫁你這種沒臉沒皮的人,真是沒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