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勇氣,有點懦弱,徘徊在門口,在走廊裏行走,狠不下心來去敲響那扇門,隔著窗子,遠遠地看著她,同時又防止著被別人看穿,裝作一個對什麽都毫不在乎的人。

下課了,門打開,我趕緊轉過身去,這裏是走廊盡頭,假裝看風景,希望她同來的時候會看到我,喊起我的名字,過來和我說話——似乎有點被動了,也許我應該主動點,可實在沒有那樣的勇氣。

終於,兩個人牽著手出來了,我是從窗玻璃的反光裏看到的,她倆的神情顯然是看到了我,在嘀咕著什麽,說著悄悄話,不知是否與我有關,謝雨緋推著沐嬌走過來,咳了一下,我轉過身來,想說什麽,可又忘了。

“就你一個人,平安呢?”謝雨緋問我。

“他——他有點事,先走了。”我回道。

“那你有什麽事嗎?”謝雨緋問得很直接,讓我不知如何回答,有點不知所措。

“那——你是找我還找沐嬌?”

呃——這句話直中關鍵所在,我——“我在等平安,他說一會就回來了,到時再說。”

汗!人家都開口問了,還這麽沒有勇氣,真有點看不起自己,想給自己兩巴掌,看著兩個美人兒就這麽從眼前走開,恨不得從樓上跳下去,現在要怎麽辦,繼續等嗎?平安也不知道去哪風流快活去了,沒有他在身邊,感覺自己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失去了人生的方向。

不知道兩個人是什麽時候回來的,或者說她們回來時沒有過來和我說話,不過,人家為什麽要過來和你說話,你又沒說是來找人家的。

又是一節晚自習,繼續在外麵無聊地等,明知沒有勇氣在她出來時喊出她的名字,可還是舍不得離去,既然遠遠地看著她,也不敢用那麽光明正大的眼神,總是若有若無地瞟上一眼,怕她看見,怕她看不見。

謝雨緋早就發現了我,有時會抬頭看我,然後推推同桌的沐嬌,沐嬌則裝作什麽都不知道,頭也不肯抬,不肯看我一眼,見她這樣,心裏不由發寒,想她是否對我沒意思,到時等我開口,直接拒絕,就像昨天拒絕那個人一樣的明確。

快下課的時候,平安回來了,一臉掩飾不住的春風得意,一看就知道上手了,我問他怎麽樣了,他說差點就吻到了,約好明天一起去逛街,真讓人羨慕,問我,我無語,平安說你看我的,說著就走過去,我想喊他,可還是止住了,也許,我需要一條引導線,就由他去吧。

平安敲了兩下門,然後直接推開,教室裏在上晚自習,沒有教師,平安旁若無人地直接喊沐嬌,道:“你出來一下,有人找。”

我不得不佩服平安的勇氣,這簡單的行為是我一直想做的,可始終沒有足夠的勇氣,現在要怎麽辦,沐嬌就要出來了,事情就要挑破了,是拒絕還是接受也許很快就要決定了,我——緊張到了極點,有一種想逃跑的衝動,當然,這種衝動還是克製了,我等著命運的決擇。

Tobeornottobe,isaquestion.

眾人的目光裏,這目光裏有羨慕,有妒意,有喜歡,沐嬌低著頭,裝作什麽都沒有聽到,如果不是謝雨緋把她差點推倒在地的話,也許她仍舊繼續著沉默,此時,她站起來,狠狠地瞪了一眼謝雨緋,很無奈地歎了口氣,走了出來。

沐嬌出來了,站在麵前,亮得讓我不敢眨眼睛,她看向平安,平安說:“是他找你,有話要跟你說。”然後向我做了一個鼓勵的手勢。

“有什麽話?”沐嬌看著我,表情裏有點怒氣。

“我——”她問得這麽直接,讓我說什麽

好,還沒有開口說喜歡,我已經感到她拒絕我了,她的語氣已經說明了她不喜歡我。

“你們晚自習什麽時候下課?”不能再沉默,我隨口問了這麽一個問題。

“就快要下課了。”沐嬌回答。

“一會你有事嗎?”這個問題仍是很笨。

“一會要去打水,然後回宿舍。”

那——那就是沒時間了?我心想著,不知道接下去要說些什麽,感到被拒絕的氣息再一次加強。

見我沉默了,沐嬌道:“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要進去寫作業了。”

“那好吧,打擾了。”保持著微笑,看著她轉身,然後——聽到平安失望沉重地歎息,不知突然哪來的勇氣,開口喊出她的名字,“你能陪我一會嗎?”見她頓了一下,想她一定是要拒絕了,心裏害怕到了極點,也後悔到了極點,明明知道結果,為什麽還要去冒險,不過話既然說出來了,就收不回去,話一說出來,也就不再那麽緊張,怕她拒絕,又加了一句“反正也快要下課了。”

沐嬌沒有回應,推開門回教室了。

“不錯,”平安拍了拍我的肩,“今天表現有進步,男人就是在失戀中磨練出來滴,多失敗幾次就習慣了。”

也許是這樣吧,可是——一想到要失去了沐嬌,不,不是要,應該已經是過去式了,已經失去了,感到傷心,失望——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想笑,可又笑不出。

正當自己如墜地獄之際,門推開了,沐嬌走了出來,道:“走吧。”

我——我頓時傻了,這——這是真的嗎?

“那個,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二位了。”平安笑得夠深**蕩,我想抓住他時,已經閃開了,獨自和沐嬌向前走,心狂跳著。

走廊裏隻有我們兩個人,安靜,腳步聲如此清晰。

偷偷看她的臉,沒有什麽表情,很平靜,很自然,她走路的樣子如此優美,第一次,有種異樣的幸福感。

四層的教學樓,不知道是怎麽走下來的。

“去哪?”沐嬌轉過身來看著我,我幾乎不敢正視她的眼睛。

去哪?這個問題值得研究——不過那是後來回味時的想法式了,當時腦子裏一片混亂,對白都有點問題,更不會有那些有關性的幻想念頭。

“操場吧,”我說,又加了一句“你一會不就要回寢室了嗎?”

沐嬌點了點頭,向操場的方向走去,我緊隨其後,才想靠近一點,她就遇到了同學,和她打招呼,我又放慢速度,我們之間保持著距離,不過這樣也好,我可以更好地欣賞著她的身體,有點萌動的心理活動。

操場上,我們在觀眾席的看台台階上坐下來,當然,我們之間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想靠近一點,可又不敢。

星子很美,月色有些朦朧。

她問起平安,問我們的關係,問平安是不是喜歡謝雨緋,然後,我們的話題就漸漸展開,才展開,就到了操場清場的時間,第一次發現時間原來可以過得這麽快,我送她回去,當然,我不會像平安那樣一直送到宿舍門口,弄得人家一樓的女生都膽顫心驚的,據說在女寢裏,隻穿著內褲戴著裹胸到處跑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就送到這兒吧。”才到女生宿舍的樓角,沐嬌轉身對我說,我點了點頭,道:“晚安。”

“晚安。”沐嬌轉身離開,我就站在那兒看著她。

平安應該早就回去了吧,我要走出大門的時候,忽然想起沐嬌還要下樓打水,又趕緊跑回來,結果正好撞到她和謝雨緋一起走過來。

謝雨緋知趣地走開,沐嬌停下腳步,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

“你還沒有回去?”沐嬌問我。

“你去打水嗎,要不要我幫你?”

沐嬌搖頭,“不要。好了,你回去吧。”

我點頭,離開,回頭看我的小美人兒,心花怒放。

回去的時候,平安正在說他今天的進展,在等著情聖的指點,見我回來了,趕緊問情況,問接受了沒有,有沒有牽上手,我躺在**,不回答,我想,我可能是真的喜歡上她了,現在倒不是那麽想上她,更想得到她的心,她的真愛,每天能見到她,和她在一起,就很好。

在接下來的幾天日,一下課就去找她,我們越來越熟悉,我可以在她麵前無拘束地說話了,除了太敏感的話題除外,伴隨著這種興奮,同時一種不祥的感覺也在心裏曼延著,尤其是當我聽到情聖的一段話之後:男女關係,一定要挑明,挑明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動作,也是最直接的,簡單的比如牽手,再進一步比如擁抱接吻,再進一步就是上床,這樣的關係是不用懷疑的,還有一種就是文明點的,在語言上挑明,直接問她是不是喜歡你。

“是不是太突然太直接了?”我很擔心地尋問,同時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

“在這個問題上,一定要直接,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看得出,你不適合玩動作類型的,可能也是真心喜歡她,想和她長久發展。”

我插入:“我是真心喜歡她,我想娶她。”

“娶”這個字未免引起一陣笑聲,對一個學生來說這個這,未免太過沉重,太不著譜,上床還是比較實際點的,可我當時就是那麽想的,也是那麽說的。

情聖沒有笑話我,他說“這樣不錯,很好,何從可是你們的學習點犯,你們整天就想著搞女人,有沒想過真正去愛一個女人,你們都墜落了,唉,都是我害你們的,以後不能再教你們了,再教你們,我就沒飯吃了。”

他的“語重心長”不是沒有道理的,三天後,平安宣布他把那個小女生給解決了,是個處女,說她被幹地直叫,淚水嘩嘩滴,被幹後多麽溫柔地躺在他懷裏,要他愛她一輩子。

聽著她的說詞,我明顯感到我們分道揚鑣了,他越來越像情聖,深得他的真傳,更在乎上的享受,不過不同的是,情聖搞女人的事情從不對外人說,算是對自己搞過的女人的一種尊敬吧,而平安喜歡炫耀,甚至可以滔滔不絕地形容從開始到結束的整個過程,以至於我去那個學校見到那個小女生時,就會想到她是如何被平安幹的,那麽小巧的身體如何能經受得起平安暴風雨似的折磨。

在平安成功的同時,我開始麵臨著我的問題,或者說是我和沐嬌的問題,她真的喜歡我嗎?為何我感覺不到?這種感覺不到的感覺隨著每天回來情聖給我的分析越來越強烈,他說她把你當作一個可以聊天的對象,一個朋友的可能性更大,“你們之間有那種默契嗎?”最後,他直接問我。

“默契?”我猶豫了,為了掩飾這短暫的猶豫,我問默契是什麽。

情聖沉默了,其他人也沉默了,平安說“看來她不喜歡你,乘早結束吧。”

這話,像是冷水一樣淋在我全身,我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失敗。

那一夜,我失眠了。

也許,我應該直接挑明,情聖說,長痛不如短痛,與其繼續陷下去,不如來個拔吊無情,拔吊我是沒機會了,或許及時抽身還是可以的。

夜,依舊星光燦爛。

看著她笑,聽著她說話,我依舊沒有勇氣問她是不是喜歡我,有那麽多次很好的機會,可就是沒有勇氣,直到送她回寢室的時候,依舊沒有說出口。

一個人走在街上,有些清冷,情聖說的沒錯,我們之間沒有那份默契,她在我麵前表現出來的

自然,或者隻是把我當作朋友,戀人之間,是否應該有所保留,沒有眼睛對視的瞬間,沒有曖昧的時候,每次她見到我時,臉上不會浮出現那種自內而外發自心靈的微笑,她很安靜,很美,隻是這種美讓我們一直保持著距離。

回來的時候,感到很累,躺在**不想動,他們說我害相思病了,再不果斷,非泥足深陷不可,同時,情聖又給我講了一個據他說是親生經曆的故事,說他曾喜歡過一個女孩子,應該就像我現在一樣,那時他還是個好孩子,還沒學壞,還是一個處男,那時他喜歡上一個大他一歲的女孩子,用他的話說,是“真正的喜歡”,女孩子對他也很好,他認為她也喜歡他,兩個人就這麽保持著親密的關係,直到有一天那個女孩子告訴他她有個男朋友,想讓他看看怎麽樣時,他才明白,原來女孩子對他的感情不是男女之情,他痛苦地差點自殺,不過結局還算完美,甚至另人羨慕,那個女孩子知道他是真心喜歡她時,雖然明確表示自己對他的感情不是愛,還是心甘情願並且主動地把身體給了他,讓他第一次享受到那種無與倫比的美妙快感,兩個人在一起過一段夫妻生活後女孩子才離開,這樣,情聖也許就不再那麽後悔了。

這段故事,如果沒有結局,也許感到更多的是痛苦,可有關這個結局,就不免讓人想入非非,至少我在想,如果沐嬌真的不能接受我,會不會願意和我發生關係,用的快樂來彌補給我心靈造成的傷害,閉上眼睛,想著她的身體,進入意**狀態。

必須挑明,再也不能猶豫,作好最壞的打算,下課後,直奔那個學校,在門口遇到來找平安的小女生,忽然感到一種差距,人家是女孩子找上門來了,而我呢,真是天壤之別,我得努力了,如果失敗,就換一個,天下女人何其多,我人又醜,性功能又不弱,怕啥?

關鍵的一天終於來臨了,緊張,再所難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