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在高高的台階上,停下來,看著我。

“你不是已經走了嗎?”她微仰著頭,語氣裏趾高氣昂。

我看了她一眼,見她這樣好好的,說話還這個樣子,一點都沒有感覺到我是因為擔心她才跑回來的,頓時就後悔起來,轉身便走。

“不會是因為擔心我才回來的吧?”

“擔心你?”我轉過身來看著她,笑,“會有那種事情發生嗎?我是因為掉了一件很珍貴的東西才回來找的,不知道你為什麽居然會那麽想,真是可笑之極。”

“可笑之極?”

“對,可笑之極。”我說著走上去,既然說是丟了東西回來找,至少要做出尋找的樣子。

她站在台階的中間,見我走上去,絲毫沒有發僻讓的意思,眼睛懷著敵意地看著我,依舊那麽泰然自若,好像這路是她家的。

而我,見她這麽一副盛氣臨人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反正又不急著回去找東西,為什麽要從旁邊繞過去,而繼續讓這個女人站在路中間?於是,我在她麵前,在次一等的台階上站定。

“小姐,可不可以讓上道?”

“讓道?”她偏過頭去,看都不看著我,連說話時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蠻橫無理地道:“路是你家的嗎?”

“你——你擋到我的路了,小姐,能不能向左或者向右稍微讓一點?”

“不讓。”她的頭昂地更高,抱了堅定的信念。

不讓是吧,那我就故意撞你一下,哼。

我說著抬步走上去,在身體接觸產生摩擦的時候,偷偷地用胳膊肘兒去拐了她一下,不想,她竟也是同樣的想法,在我上去的時候,用胳膊肘狠狠地襲擊我。

撞了之後,速度分開,兩個人都站定,彼此看著對方。

“你這個女可真是的。”我嘀咕了一句,以掩飾自己的無辜。

“彼此彼此。”金正妍說著不可一世地扭了下腰姿,偏過頭又看向別外,臉上浮過一絲英雄所見略同的興奮:居然想到一想了。

我見她偏過頭去,失去了注意力,機會來了,趕緊猛地向她撞了下,撞後就直接走上去,這突然的襲擊,金正妍措不及防,身子一倒,摔點倒下去,然後努力著才要站好時,一腳踩在未鏟盡的冰殘冰疙瘩上,今天天氣聚冷,這些早已結成堅冰,若是一腳踩碎還好,隻是已經硬如頑鐵,金正妍才一腳踩在上麵,還未站穩,就滑向一邊,身體失去平衡,直摔下去,沿著台階滾了下去。

聽到尖叫聲,我趕緊轉身,見她從台階上滾下去,像滾雪球似的,嚇壞了,趕緊追下去,可台階上有點滑,又不敢跑太快。

金正妍慘叫著,直滾完了這一段台階,約有五十多個台階,在拐彎處滾到了旁邊的泥土上才停下來。

我衝過去,扶起她。

“何衝!”她喝了一聲,揚手就要打我的臉,可惜手肘在滾下來時受到撞擊,才一抬起來就痛得大叫,根本就打不下來。

“怎麽了,傷到哪了?”我想幫她檢查一下傷情,結果才一碰她的身體,她就大叫,好像哪兒都疼,說腿斷了,全身的骨頭都碎了。

“哪有那麽嚴重?你又不是泥做的,哪有那麽容易就碎了的?”我想扶她起來,她掙紮著不讓,還把我推倒在地,我想說什麽的,見她淚水涮地就湧了出來,不由嚇了一跳,心想難道真的是傷到哪兒了,會疼的這麽厲害。

“腿—真的斷了嗎?”我想伸手去摸,還沒有摸到,她就叫疼,可見也的腿曲在那兒,角度很正常,不過這個,我不是醫生,也不是百分這百的確認沒事,隻是她的淚水讓我感到緊張和不安。

“能起來嗎?我背你去附近的診所檢查一下怎

麽樣?”我試探著問她。

“腿已經斷了,還怎麽起來?”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道:“我要叫救護車。”

“救護車——”我看了下情景,道:“就算是叫救護車,也不能立即把你送到車上的,我們現在是在山道上,救護車上不來。”

“那要怎麽辦?”金正妍看著我,她目光裏的那種神色,很顯然,是把一切過錯都推到了我的身上,賴到我的身上了。

我想辯解她也是有責任的,隻是現在——我歎了口氣,道:“現在還是我背你吧,趕緊去最近的診所再檢查一下,如果時間長了,斷了的地方也許就接不上了。”

“真的嗎?”金正妍忍了下淚水,道:“那你小心點,我的腿可能斷了。”

當下小心地扶她起來,整個過程艱難異常,一點點微小的動作她都會疼地大叫,不時地警告著我小心點,囂張氣焰較之以前更甚,我忍,***,誰叫再起受傷的是這個女人呢,心想如果是我沒站住,滾了下去,受了傷,摔斷了腿或者什麽地方,還不知道這個女人會怎麽樣對我,正好我又沒有能力反抗。

“你弄疼我了。”

“讓你小心點,沒有聽到嗎?”

“為什麽走這麽快,再摔倒了怎麽辦?”

“你能不能走快點,救人如救火,不知道嗎?”——

在金正妍不停的警告和呻吟聲中,好不容易下了山,耳朵都快被她的埋怨磨出了繭。

當我背著她走向自己的車時,她立即聲音不坐我的車,道:“那樣的破車,我才不坐,我有自己的車。”

我繼續忍,走向她的車。

見我停下來,她又質問道:“為什麽不打開車門,要在這裏凍死我嗎?我的腿已經斷了。”

“鑰匙。”我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鑰匙?在我的包裏,你自己拿,不過裏麵有銀行卡,你不可以隨便拿的。”

我——本來想打開她的包,拿鑰匙的,聽她這麽一說,我都不敢打開了,把她小心地靠著車放下來,她單腿支撐著,問道:“為什麽要把我放下來?”

“你的東西太名貴,還是自己取比較好,免得丟了東西混賴人。”我說著轉過頭去,看都不願意看她一眼。

“那是當然了,銀行卡裏的錢就可以買你的那輛破車好幾輛,什麽破車,居然也會有人開。”她說取了鑰匙,對著車按了下,結果沒有反應,又按了幾下,仍是沒有反應該。

“這——這是怎麽回事?”她緊張起來。

我也不理她,直接從她手中搶過鑰匙,走過去一點,輕輕按了一下,車門響了一下,已經打開了。

“這——是怎麽回事?它為什麽會聽你的,你以前不會——是專業盜車的吧?”她說著,驚訝地看著我。

我——居然會想到我會是偷車大盜,我真是服了。

“對,我就是偷車大盜,所以以後要小心你的車了,我已經看上了,被我這樣的偷車大盜給盯上了。”我沒好氣地拉開車門,扶她進去。

把她放進車裏的時候,不知又碰到哪兒了,她又疼地呻吟起來,喝道:“不是讓你小心一點了嗎?我可是一個人,一個傷員,要小心輕放,不懂嗎?”

“對,是易碎品,要小心輕放,不可倒置。”我說著狠狠地關了車門,打開駕駛室的門,坐上去。

“你什麽意思?什麽易碎品,什麽不可倒置,我又不是什麽東西。”金正妍衝著我吼,還不願意放過。

“對不起,小姐,我——”想起她說自己“不是東西”這句話來,不覺笑起來,心想這句話可真是說對了,身為女人,這麽囂張,不可一世,可不正是“不是東西”嗎。

“你——笑什麽,不許笑。”估

計她也明白過來,這樣喝道,可我還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