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嗎?”大叔喊了兩聲。

“是大叔的聲音,”飛絮道,“有人來找我來了。”說著想起來,可全身酸痛,幾乎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你不能動,針還沒有撥出來。”露露道,“他是來找你的嗎?”

飛絮點了點頭,露露猶豫了下,走了出去。

“你是來找人的吧?”露露問道。

露露的出現,讓大叔感到眼前一亮,清新的樣子,隻是眼神有些冷冷的,不太好客。

“聽說有個人暈倒了,她在你這兒,我想她可能是我正要找的人,我可以見一見嗎?”大叔道。

露露不回答,不點頭,也不肯定,隻上下打量著大叔,心想要不要他進來呢,不知道是不是壞人。

她的眼神,讓大叔感到格外不安,長這麽大,都幾十歲的人了,還從未被人這麽仔細打量過,心裏不由有點毛毛的。

“她有很重的病,因為汽車在路上沒有油了,她下了車,可能到這裏來了。”大叔又解釋了一下。

露露轉身,眼見要進去,略頓了一下,道:“進來吧。”

見到**躺著的果然是飛絮時,大叔才放下心來,道:“可算是找到你了。你怎麽在這裏暈倒了,把我們給嚇壞了。”

“對不起,我讓你們擔心了。”飛絮勉強露出一絲微笑,表示自己現在的狀況還不算太壞。

當見到飛絮飛**的手臂上盡紮著針時,大叔驚疑地看著露露,道:“請問,想不到你是醫生。”

“我不是。”露露見他都沒有換鞋,就這麽進來了,很不高興,可也沒有說出來,隻是心裏蒙生了反感情緒。

“什麽,你不是醫生?”大叔訝道,“那你怎麽可以——這針是你紮的嗎?”

“怎麽了?”露露不明白他為什麽會有那麽大的反應。

“不是醫生怎麽可以隨便給你紮針,如果出了事情怎麽辦?你負得起責任嗎?”大叔立即火起來,四下看了一五,牆上除了一張海報之外,什麽證書都沒有,執照,營業證等等,所有醫師的東西都沒有。

從他的語氣裏,露露聽得出憤怒,隻是看著他,不明所以。

“你叫什麽名字?身份證拿出來?”大叔的語氣變成吼喝,把露露嚇了一跳,後退了一步,想這人怎麽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大叔。”飛絮輕輕喊了一聲,嗓子實在是疼得厲害。

“這事你不要過問了,我會處理好了。”大叔回道,立即又轉臉麵對著露露,喝道:“身份證在哪裏?快點拿出來,不然我要報警了?”說著見旁邊有桌子,伸手就打開,把裏麵的東西翻得亂七八糟。

他——這是怎麽了?露露看著他,感到害怕,從來還沒有碰到過這麽粗魯的人,怎麽可以這樣亂翻我的東西。

正要阻止,飛絮一時情急,氣血上湧,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當場暈死過去。

大叔大喊了一聲,伸手把那些針從她的手臂上撥了出來,隨手扔在地上,抱起飛絮,又抓起了**的毯子,蓋在她身上,直接出門,完全無視露露的存在。

待出了門,在院子裏,又轉過身來,看了看這裏,道:“你等著,如果她出了什麽事情的話,我會報警抓你的。”

小白熊可能是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了不友好,搖晃著站起來,低而沉地吼了一下,露露拍了拍它的腦袋,安慰著它,告訴它沒有什麽事情發生,不要緊的。

但此時,露露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幾乎委屈地想哭起來,尤其是回到房間裏,見抽屜被那個男人抽了出來,扔在地上,裏麵的東西也扔得亂七八糟,還有幾枚針,**的毯子也不見了,要收拾,可又不想,緊握著拳頭,當時真想一掌拍死他

,要不是耳邊一直在想著明俊關於忍的告戒。

世人,為什麽要這麽可惡?露露呆站在那兒,再一次後悔離開,來到這個世界,所見的,所遇到的,全是些不講道理的野蠻人,她想明俊了,並且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立即給他打電話。

“怎麽了?”才到書吧,就接到她的電話,不覺有些奇怪,她平時是很少打電話給我的。

“我們回去吧。”露露道,“我不想呆在這裏了。”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我聽出她語氣裏很傷心的東西。

“沒有什麽,就是不想呆在這裏了,我們明天就離開好不好?”露露強忍著,但淚水還是濕潤了眼眶,隻是忍著不哭出聲來,怕我太擔心而急著趕回來。

“是不是昨天夜裏又夢到家了?”我問道,“不是已經說好了嗎,年底我們就回去一趟,現在有客人來了,先不聊了好嗎?”

“那,一定要回去哦。”露露說著掛了電話,想為什麽要是年底,算一下,那無非還要等一年,可是現在,幾乎一分鍾都不想再等下去。

飛絮被盡快送回醫院,飄雪也接到了大叔的電話,此時守

在醫院的走廊裏。

大叔簡要地把發現飛絮的過程說明了一下,最後道:“你放心,如果飛絮有什麽不測的話,我一定會好好治治那個女人的,竟敢在飛絮身上亂紮針,而且根本就不是醫生。”

忽然又想起在超市門口聽到那兩個女人的對話,說她和一個弱智好像玩的很好,估計十之也是個弱智,對,一定是這樣。

“情況怎麽樣?”見一個醫生出來,飄雪趕緊上前去問。

“沒什麽,還算穩定。”醫生道,“針灸得很到位,可以說是及時地挽救了她的性命,是你們在來時的路上給她進行針灸的嗎?”

聽到這句話,兩個人麵麵相覷,這個——這個——

“你是說真的嗎?”大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像說針炙,是那種拿著針往身上紮的針灸嗎?”

見他把針灸這門學問簡單地表述成這個樣子,醫生不由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看起來也像是受到教育的人,隻是怎麽會說出這麽粗俗的話來。

“對,可以這麽說吧,不過它是一種很深奧的學問。”醫生糾正了一下,道。

“可是她吐血了,而且暈死了過去?”大叔仍感到不解。

“哦,那是積存在她體內的壞血,在針灸的作用下被逼了出來。”醫生現在完全可以從表情上看得出,這位針灸的高人絕對不是在這裏,於是道:“你們那位是中國祖傳的針灸後人嗎?如果方便的話,我倒很想見一見,很多針灸方麵的知識,想向她請教。”

“她現在已經蘇醒了嗎?”飄雪問道。

醫生道:“已經睡著了。你們現在可以進去看了。”

兩個人趕緊進去,醫生看了他們一眼,心想還是以後再仔細問吧,這個男人,居然可以把針灸這問高深的學問理解成往人身上紮針的行為,真是不敢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