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李飛絮的決定和衝動,讓飄雪感到可怕,不過還好,她也隻是衝動,當意識到自己的身體狀況時,所有的幻想都開始破滅了,她的身體已經不能長時間地負擔行走,生命已經到了最後的時刻。

夜,是漫長的,一點兒也不困,更不敢睡,怕一閉上眼睛,就再也不能醒來,她從親人的目光裏也看到了自己的宿命,大限之日,應該就在這一兩天吧,既然看起來很好,但是——

窗外,雨拚命地敲打著玻璃,像是在做生命的最後掙紮。

漫長的夜,終於過去了,當護士打開簾子,陽光直射在林李飛絮的臉上時,她因感到刺眼而醒過來,拿手遮著陽光,很慶幸,自己又再一次看到了朝陽,它鋪在身上,暖暖的。

雨後的晴天,遠遠的天空懸著一掛彩虹,炫麗無比。

因心裏記掛著一件事,趕緊起來洗漱,然後僻開護士的監視,偷偷離開醫院。

書吧的門剛剛打開,娜可正在打掃的時候,見有客人進來,抬起頭來,不想竟是昨天的那個客人。

趕緊問好,林李飛絮因要吃藥,隻要了一杯白開水,然後坐下來看書,觀察著這個小小的書吧,期待著那個人的出現。

今天生意很不好,整個上午都沒有什麽人來,當然了,書吧的生意主要也不在上午,但還是感到很清冷,娜可不時地觀察著林李飛絮,想像著她的病情,想說,可又不敢,直到林李飛絮突然咳起血來,再也堅持不住,身子一仰,倒了下去。

醒來的時候,發現這是一個小房間,自己躺在一張**,這是什麽地方?要坐起來,才動了一下,感到全身酸痛,這時娜可推門進來,見她要走來,趕緊道:“不要亂動!”上前扶她躺下,她這時才發現自己的身上被很多針紮著。

“我死了嗎?”林李飛絮問道。

“怎麽會,不過——也差不多了,如果不是我及時給你針灸,封住你的生死線的話。”

“生死線?”林李飛絮不解地道。

“那是我自己取的名字啦。”說著開始從她的身上撥針,很快撥完,林李飛絮感到身上輕鬆了很多,呼吸等似乎也順暢了,這種感覺,太久違了。

“你是醫生?”林李飛絮問道。

娜可搖了搖頭。

林李飛絮道:“可你會針灸?”

外麵有人喊店主,娜可趕緊出去了,臨走時道:“你可以起來了。”

現在,已經是中午了,看樣子自己在**躺了有好一會了,得趕緊回醫院去,要不那些人要急瘋了,付了賬,臨走時,娜可道:“你不能再出來了,得好好休息,要不——”

見她沒有說下去,林李飛絮已經明白,微笑道:“不要緊的,我有心理準備,謝謝你。”

沒有見到明俊,有些失望,但還是先回去吧,下午再來就是,不是一回一醫院,立即就被嚴密地監護起來,飄雪也陪在這裏,除了去洗手間,寸步不離,同時,下午又來了一些親人和朋友,雖然他們說林李飛絮的情形好了很多,說些安慰的話,但林李飛絮知道,他們是來送行的,看最後一眼,心裏越發地悲傷起來。

金正期也來了,看著她,不知道說什麽好,林李飛絮問他和李正琳的事情,知道已經定了婚期,為他們祝福,說可惜不能參加了,金正期聽著,更是沉默。

“終於回來了,買到了嗎?”娜可問道。

“買到了一部分。”我道,“上午生意怎麽樣?”

“不好,”娜可道,“而且,我很累,昨晚也沒睡好。”

“不會是要我看店吧?”我道,“我很忙的。”

“是嗎?那我不管,我去睡覺了,困死了。”說著,離開櫃台,去後麵

睡了。

飄雪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頭,心裏無限的迷茫,經過一家書店的時候,好像看到了什麽,又退回來,什麽,飛絮漫天舞書吧,名字這麽古怪,打量了一下裏麵,幾乎都沒有什麽客人,生意冷清,不過看起來看算是窗幾明淨,有些特色,不如進去坐會吧,正好腳也走累了。

才進屋,一抬頭,見了我,不由嚇了一跳,這不是——何從嗎?

飄雪也不看書,直接走向櫃台。

當時我正在整理電腦裏的東西,感覺有人在看我,一抬頭,不由嚇了一跳,這個女孩子——怎麽離我這麽近,而且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你好,有什麽需要幫助的?”我站起來,習慣性地問道。

“你——”她繼續盯著我的臉,道:“你叫何從嗎?”

“何從?”這個名字怎麽感覺這麽熟悉,好像在哪兒聽過?對了,昨天那個女人也問過,今天這個女孩子怎麽也——

我道:“對不起,我不是,我想你是認錯人了吧。”

“對不起,”她說著仍是上下打量著我。

要了一杯飲料,坐下來看書,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盯著我,忽然想起來一個計劃,走身向我走過來,道:“可以請你幫一個忙嗎?”

我停下手中的活,道:“說來聽聽,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我會的。”

“我有一個姐姐,她很想念一個人,但這個人已經不知道哪去了,你和他長得很像,我想——”

“對不起,”她沒有說完,我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道:“這樣的事情,並不是很道德,而且——我很忙,所以對不起了。”說著,有客人進來,我趕緊過去招呼,把她丟在一邊。

不過她似乎並不想放棄,仍站在櫃台那兒等著我。

“好像生意並不是很好。”她在我回到櫃台的時候說道。

“可能是新開不久吧。”我應了一下。

“主要是地段不好,”她道,“有點兒偏僻,離主街道有點兒遠了。”

我道:“或許是吧,不過租金的差距也是很大的,這樣的房租已經很不便宜了。”

“是吧,”她看著我,道,“看來你並不是很有錢?”

這樣的對話,我不知如何回答,隻略笑了一下。

“那麽,我給你投資怎麽樣?”她道。

我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賺的錢我也不要,隻有一個條件。”她繼續說道。

“是剛才那個條件嗎?”我道,“如果是的話,那麽就免了。”

“不明白,你不是需要錢嗎?”她不解地看著我。

“我很需要錢,”我答道,“可我自己會賺的。”

此時,很爭氣地,又客了兩個學生,我看了她一眼,示意我的生意還不至於差到要她投資的份上。

那天,她在店裏呆了很久,似乎還想和我說什麽,不過,最終也沒有,隻是她的眼神讓我感覺怪怪的。

打烊的時候,外麵又下起雨來,見到雨,我不禁起到昨天夜裏救的那個女人,聽露露和娜可說她病得挺重的,可能會死,不禁有此莫名奇妙地擔心起來。

雨裏夾著雪片,雖然已經是春天了,看樣子還是要下雪的,露露擔心路麵太滑,讓我們等等再回去,如果餓的話,就先在外麵吃的,其實此時,娜可已經嚷著要去吃鐵板雜醬麵了。

晚些的時候,終於下起大雪來,這是我們離開那兒後,見到的第一場大雪,據說也是這兒最大的一場雪,路麵很快就被封了,看樣子,今天晚上是回不去的了。

正好,可以陪著娜可逛夜市,既管下雪,夜市依舊很熱鬧,各式的小吃,還有便宜的衣服,各種小攤的飾品,喜的娜可看不過來,什麽都想要,然後又要拉著我去逛內

衣店。

我不太方便,就留在外麵,她獨自進去,這時一輛車在我身邊緩緩停下,我想走開一點的,無意中見打開車窗,一個女孩子衝我微微一笑,竟是下午的那個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