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禮在器宗玩得很高興,各種奇思妙想紛湧而出,使得兵鑄子乃至孤梔子都是壓力好大……他們之前可是拍胸脯擔保的,要是做不到豈不是很丟人?

就這麽過了半個月的時間,孤梔子師叔腦門有些寂寥,兵鑄子師兄幹脆就換了個光頭發型……他覺得這樣更容易有靈感。

但就在蘇禮興致漸濃要把他師叔也要逼禿了的時候,卻是忽然間接到了傳訊玉佩的緊急傳訊:

“舞陽遇刺重傷,速回!”

蘇禮聞言一愣,誰會去刺殺舞陽?

他沒有時間多想,匆匆跟孤梔子與兵鑄子交代了一下之後,就衝了出去……舞陽留在東犄山替他照顧那些蘿卜,他也喜歡如此。卻沒想到會有人去刺殺這麽個人畜無害的可愛男孩紙。

蘇禮很氣憤,隨後連忙向東犄山回趕。

孤梔子和兵鑄子貌似不舍地送蘇禮離去,然後麵麵相覷,一起癱了……要追上這位天馬行空的思路,真的好累啊。

……

東犄山,劍崖別院。

這裏人聲鼎沸,一群大老粗劍修拿著劍想砍人卻不知道要砍誰。因為他們可愛的‘師弟’竟然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被刺殺,然後重傷垂死!

蘇禮趕到的時候,這群殺才已經暴躁地要衝出去平推山東修真界了……

真是些不成大器的,居然為了一個女裝大佬就如此暴躁,那要是舞陽真變成女孩紙了,他們不還得要發瘋?

蘇禮對自己這些同門師兄師姐們表示不屑……嗯?還有發飆的師姐?舞陽的魅力真還蠻大的嘛。

他覺得自己占據了某個製高點,對自家同門形成了絕對碾壓。

然後他就走進了舞陽的房間,看到了那個全身泛著黑氣一副被劇毒侵染的樣子……哪怕是如此,他的麵孔慘白無比,依然透著一股病態的美感,我見猶憐。

“是誰做的?!”他冷然出聲,心裏盤算著是不是要橫推了東洲修真界宣泄一下心中的怒氣。

嗯,他隻是單純地因為自己身邊的人受到了傷害而感到生氣,真的。

“一定是乾荒大教的人派來的刺客,隻有他們!”周圍的師兄師姐們目標明確,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蘇禮翻了個白眼,知道問也是白問了,隻能檢查起舞陽的身體狀況……大不了再像先前救姬練那樣,給舞陽換一身器官嘛。

心中想著,他就已經掏出了他的手術刀,準備重溫一遍切人的手感……

不過他觀察了一下舞陽的狀態,倒是意外地發現他的情況也沒那麽糟糕。

看似致命傷是小腹處的一道創口,但是此時真正對他造成危害的卻是從創口進入的劇毒。

這劇毒蘇禮看著眼熟,的確是很像乾荒大教那位道毒真君的道毒。

當年姬練也是重了這種毒,難怪此地的劍崖門徒們都是直接認定了這一點。

隻是和姬練不同的是,舞陽中的雖然也很厲害,但他的真元卻能夠更有效地抵抗毒性。

甚至在這毒性的逼迫之下,他的身體開始在那特殊真元的支撐下快速以重生再造的方式代謝掉毒性。

那麽舞陽的真元有何不同?

因為他的真元是改修了蘇禮《陰陽倒轉妙法》的陰陽二氣真元!

這二氣糾纏轉換,竟然有造化重生之能。

這是蘇禮也沒想到的一點,因為哪怕他其實是這《陰陽倒轉妙法》的創造者,卻也隻是以此妙法衍生陰陽二氣,卻沒想過這陰陽二氣具有什麽樣的威能。

可以說蘇禮給舞陽的功法隻能算是一個半成品,但是這半成品功法,如今卻有著造化之神妙……倒是不愧為‘妙法’二字了。

“他的真元不足以支撐身體的重塑,他需要一些額外的幫助。”這時,海棠從蘇禮的口袋裏探出了腦袋說道。

“什麽樣的力量?”蘇禮問。

“最好是生命力,不行以同屬性真元也可以……但法力不行,法力對他身體無效,反而會有所損傷。”海棠答道。不愧是大神化身,知識就是淵博,比某個赤老要有用多了……關鍵還可愛又養眼。

蘇禮早就忘了自己還有個隨身老爺爺,此時就覺得海棠說的很有道理。

他正要施法呢,卻是忽然間聽到了舞陽夢囈呻吟:“師兄……師兄救我……”

蘇禮微微一愣,隨後居然真的仿佛聽到了這一聲祈禱一般。然後認真地點點頭輕聲道:“師兄會救你的。”

說完,他直接施展神術……多肉花被信徒們稱為‘生命之花’,所以他的神力中很自然地也擁有著生命特性。

於是他直接以神力構造出一個他此前從未設想過的神術,然後施加在了舞陽的身上。

生命賜福。

這是這個神術的名字,直接以神力灌注生命力,給人增加生機。

而隨著這生機的灌入,蘇禮就發現舞陽體內的真元明顯活躍了許多,並且身體再生蛻變的速度也變得更快了。

慢慢地,他的身體表麵被一些轉化出來的死皮、細胞所覆蓋,皮膚也沒了原本的細膩好像整個人都腫了一圈。

隨後陰陽二氣彌散開來,竟然是形成了一個繭狀將舞陽的身體都給包裹了進去。

“可以了,接下來等他蛻變完成就相當於是重塑了肉身一般,不但傷勢恢複,可能身體都會變成全新的模樣。”海棠點點頭確認了一下說道。

“全新的模樣是什麽意思?”蘇禮奇怪地問。

“舞陽的身體重塑是在他真元的支持下進行的,而他此時意識模糊,很可能會幫他自動重塑成他潛意識中自己的模樣。”海棠說道。

蘇禮聽著覺得信息量好大……

但是至少知道舞陽接下來會沒事就行了,他轉身出了這房間,然後看向外麵那片菜地……還有那一地的蘿卜碎塊。

那個刺客所造成的殺戮不隻是舞陽一人,更是將蘇禮種出來的蘿卜都給切了,真是喪心病狂。

“我的蘿卜……”蘇禮語氣低沉地說了一句。

海棠還以為他在傷心呢,連忙寬慰道:“草木精怪與正常妖類不同,他們的元神存在於根莖處,隻要根莖還在,天地元氣充足的話還是可以重新把身體長回來的。”

“還能這樣?”蘇禮的語氣果然就不見低沉了,反倒是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他感受了一下這一地的碎蘿卜,果然發現許多蘿卜塊的底部尖端處還留存著意識波動。

“這可真是太好了。”蘇禮咽了口唾沫露出了一個很是燦爛的笑容,然後連忙將這一地的蘿卜碎塊都給收拾了起來。

然後再轉頭對眾人道:“有刺客留下的線索嗎?”

立刻有一位細心的師姐遞過一塊沾了血跡的布片說道:“就是這個了。看起來舞陽師弟也不是沒有還手之力,隻是對方竟然陰險地在武器上萃毒。”

蘇禮拿過這塊沾了血的布塊,然後忽然就想起了自己以前跟赤老學過的一門詛咒術……

厄運詛咒!

蘇禮之前沒有施展過那是因為沒必要,但現在,他卻可以利用這個詛咒來追索那刺客的蹤跡。

首先第一步,就是‘攝形’。

蘇禮以那塊沾了血的布塊開始施展咒術,口中念念有詞,仿佛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將他的意識無限拔高帶到了某個方向上……

這‘攝形’赫然有著因果追溯之能。如果單從這方麵來看的話,這門詛咒堪稱神術。

當然,世人使用詛咒是不會追究詛咒究竟如何追索到受術目標過程的。他們隻是在乎詛咒的最終效果如何。

但蘇禮已經是神君了,對因果之事十分敏感。所以在那詛咒術以‘攝形’之能追蹤到那刺客的同時,蘇禮也通過因果關聯一同追蹤到了那人的蹤跡。

“東南,是越國境內嗎?”蘇禮自語了一句,隨後毫不猶豫地開始下一個步驟。

衡命!

仿佛冥冥之中出現了一個天平,開始衡量雙方之間的重量。

這隻是一種冥冥中的感應,大概也就是施術者能夠感應得到吧。

反正在蘇禮的感應中,那個天平在出現的一瞬間就塌了……對麵是如此地弱不禁風,一下被‘彈飛’了的樣子。

然後都不要蘇禮主動操作了,他正在進行的這個厄運詛咒就很‘靈性’地自主進入到了下個步驟……

厄臨!

蘇禮回味了一下,好像一丁點感覺都沒有……詛咒術不是傷人一千自損八百的嗎?為什麽他什麽感受都沒有?

隻有兩種解釋:其一,赤老的厄運詛咒是水貨。其二,對方太弱雞了。

蘇禮沒管這是哪個原因,反正他也已經通過‘攝形’之法因果追溯到了對方的位置,接下來殺上門去就行。

“誰來隨我去給舞陽報仇?”蘇禮在人群中問了一聲。

這可不得了,立刻所有人都往前走了一步……至少從側麵也可以凸顯出劍崖教內部的關係有多團結吧。

蘇禮無奈地錘了錘腦門然後又說:“可是我們都走了,誰來保護養傷的舞陽呢?”

話音落下,剛才往前一步地大家夥兒又整齊地都往後退了一步,好像訓練過的一樣。

蘇禮:“……”

這種宗門是怎麽傳承到現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