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蘇禮在北安城大獄中留下了一個獄崖神符的刻印之後,這裏就成為了整個北安城最神奇的地方。

因為這裏關押的,可都是修真者啊!

更關鍵的是,蘇禮竟然以那些衙役、獄卒對他的信仰來轉換神力驅動獄崖神符……以至於這北安大獄更顯得神異,理論上哪怕是金丹修士進來都得要遭受鎮壓。

而一些虔誠的獄卒,在這大獄中甚至還能夠調動部分獄崖神符的威能,對其中關押的修真者進行加強鎮壓之類的……這小小的監獄,竟然有了些類似神國一般的特性。

真的,就算是蘇禮,也沒想到他竟然會率先擁有一個這樣的神國雛形……這畫風和他的神職神名都是完全不搭啊!

“唉~”

一聲長歎,蘇禮決定不去管這破事了。於是這神國雛形也就被他隨手丟棄在了這北安城中……他完全看不上這個樣子的神國!

隻是當他準備盡興了返回東犄山的時候,姬正卻是忽然派人來找到了他。

“蘇先生,大都督有急事要尋您,能否請您隨末將來一次?”來的人是蒙摯,如今他也是姬正手下的一員大將。什麽事情竟然要他來親自邀請?

“知道了,我就來。”蘇禮點點頭,叫來幾個牢頭將北安大獄中操縱獄崖神符的一些關鍵教給了他們,然後就隨蒙摯離開了。

他是沒準備回來了,卻不知日後這裏竟然會興起一支他名下的傳承呢……

……大都督府,姬正與宋銳分主次而坐在上首,下方則是各級文武匯聚一堂。

看起來果然是出大事了?

蘇禮風風火火走了進來,看見姬正另一邊空出的位置就自覺地走過去坐下,然後問:“出了什麽事?”

在坐文武又有了不少新麵孔,那些新麵孔沒見過蘇禮,看他如此托大的舉動當然是想要製止。但好在有老人將他們拉住,這才沒有讓場麵變得尷尬。

這場麵蘇禮看在了眼中卻也記在了心裏……他知道,隨著姬正的勢力不斷擴充,恐怕很難再和以前一樣與之隨意地把酒言歡了。

“先生來了,原本應該親自前往向先生請教,但這次實在是事急,還請原諒姬正失禮。”姬正卻依然很恭敬,顯得禮賢下士。

但是在蘇禮眼中,這卻仿佛是多了一份刻意和功利了……看起來隨著姬正的野心被他徹底點燃,原本還算純粹的交情也會漸漸淡了吧。

蘇禮微微停頓,但隨後卻是溫和地說道:“不必如此,以後要尋我隨便差遣一信使就行,若是有暇定然趕到。”

姬正對此居然沒有反對,隻是順勢說道:“還好先生有空前來……實在是如今北地周邊又有了不穩的跡象。”

蘇禮沒有在意這件小事,隻是問:“哦?是北魏還是草原?”

姬正答道:“草原上經過先前一役短時間內那些北胡怕是沒有膽量再次南下……是北魏!”

“探子回報,北魏武卒開始反常聚集,似乎是又要啟動戰端了。”

“武卒?”蘇禮心中微微遲疑,隨後就是甩手丟出一柄傳訊玉劍飛向東犄山。

“先生這是……”姬正似乎有所猜測,但還是詢問道。

“剛才在下已經傳訊同門,然他們到北魏邊境那一代加緊探查……如今世情之下,任何奇怪的變化都必須重視。”蘇禮答道。

片刻之後,他若有所覺地轉頭看向了東犄山方向的天空……在這北地大都督府的半敞開式議事廳中,正好可以看到東犄山的山頭。

在場所有人一同看去,卻是正好看到了東犄山的山頭上驟然飛出二十道劍光,向東方的北魏邊界處而去。

一時間議事廳中的文武官員們看向蘇禮都是呐呐不言……他們這才明白這位‘蘇先生’的能量所在……竟然是可以號令東犄山中的劍宗弟子!

姬正見狀則是徹底放心了,他說:“既然先生與劍宗願意出手,那麽想必這次必然不會出大事。”

“這可未必……”蘇禮皺著眉思考了一下,隨後還是說道:“我建議北地銳士也該重新集結,做好隨時應戰的準備。”

姬正聽了欣然地點頭說道:“先生說得是,我北地銳士已經整裝待發……隻是缺乏敵人的具體信息,否則如今已經可以出發布防了。”

北地銳士絕對是如今姬正心中最信賴也是最自豪的一股力量,區區五萬人,卻是能夠打得北方草原上的胡族亡命夜走,淒淒慘慘戚戚。

相信哪怕對上盛名在外的魏武卒,應當也是一點也不虛的。

“好,這次我會隨軍出征,並且及時向你們傳達劍宗弟子探聽到的消息。”蘇禮點頭應諾道。

隨後姬正便是意氣風發地站起身來,來到自己的文武官員們麵前連續發布命令布置北安城中的戰時軍政,在將北安城交給了蒙摯駐守之後,則是帶著宋銳以及一幹將領率領北地銳士出征了。

蘇禮看到了蒙摯臉上一閃即逝的鬱悶,似乎是為自己留守後方感到苦惱。隻是在有宋銳隨軍出征的情況下,自然也用不到他這員勇將了。

蘇禮見狀卻暗暗搖了搖頭……說實話,如果有的選的話恐怕宋銳一定會更喜歡留守後方,因為這家夥如今正和他的飛雪子師叔新婚燕爾如膠似漆呢!

隻是姬正卻已經有了真正上位者的考量了。

將蒙摯留在後方他可以絲毫不用擔心蒙摯會反叛,而原本執掌北地所有軍務的宋銳則是唯有被帶在身邊才能心安……

這無關信任與忠誠,隻在於‘以防萬一’。

因為留宋銳在後方的話,恐怕隻需要他召集舊部,這北安城的歸屬就會瞬間變化。可是留下蒙摯卻不但能夠製衡宋銳舊部,也不比擔心他能夠一呼百應。

這便是現實的醜惡,隻是如果大家都聰明地去維護表麵上的美好,那麽一切就都可以表現得十分完美。

對於姬正的帝王心術,蘇禮心中理解卻終究是不那麽喜歡了。隻是無論如何姬正依然是劍宗選定的那個最適合的代言人,所以對於姬正的支持卻是不會因此變化。

但是這樣的事情見多了,難免會讓蘇禮心生疲憊吧……

“蘇先生,鎮北將軍他已經不止一次向我請辭了,我先前更是答應了在這次出征之後就讓鎮北將軍解甲歸田陪伴嬌妻美眷,他這才願意最後一次替我出征……”

路上,姬正愁眉苦臉地找到蘇禮問:“先生,正大業尚未起步,這麾下最能打的將軍就要退隱了……我該如何是好。”

這語氣很幽怨,尤其是針對蘇禮的那位飛雪子師叔……看著意思,好像是想要讓蘇禮試試看能不能勸勸那位可怕的女劍修?

蘇禮聞言唯有幹笑兩聲……好吧,他覺得自己剛才可能想得有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