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左手傳人

芮瑋道:‘你就不能勸阻如夢大師的行為?’

如幻神情木然道:‘我勸她不聽,不想到這麽高的年齡忽然變成另外一個人,我跟她將

近百年,當她不聽我勸阻派破嗔、破悲傳告百年禁製解除時,陡然間我好像變得不認識她

了。’

‘要知金剛堅傳給秦百齡令太陽門之後複出倒沒什麽,天下門派本多,多一太陽門沒有

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秦百齡的武功,在太陽門中僅是二流貨色,不足為亂江湖,可是當年歸隱的太陽門老

魔頭複出就不同了。’

‘那些老魔據我所知皆已去世,隻是他門下弟子皆已練成精絕的武功,當年太陽門為

害江湖全是這幾位老魔的再傳作祟,他們本不敢出道江湖,因知祖傳百年禁製一事。’

‘小姐還防患未然,慈悲庵女弟子個個精通武功之故,亦在萬一那些魔頭的弟子為害江

湖時,可以憑借武功壓製,而今小姐主動解除百年禁製,那意思鼓動他們出來為害江湖,以秦

百齡的聲望,重振太陽門是不可能號令他們的。’

‘但小姐這一鼓動就不同了,爾後他們一一出山將扶助秦百齡,就是慈悲庵的弟子亦將

共同扶助秦百齡,小姐完全變了性,這支本來用來防惡的力量,反將變成助惡的力量了!’

芮瑋捏緊拳頭道:‘太陽門複出,月形門就不能複出?’

如幻道:‘太陽門的力量一一將出,月形門的正義力量卻在哪裏?據傳月形門在長江一

帶複振,然而非正義之力,亦不過為非作歹之徒!’

芮瑋大聲否認道:‘長江一帶並非真正月形門弟子,僅是得著玄龜集,借以出世,組織

一股惡勢力!’

如幻歎道:‘那真正月形門在何處?’

芮瑋倏拔出一直插在腰中的左手,淩空一抓,頓時一股暗勁潛出,嘩碰一聲抓襲遠隔丈

外的山岩。

如幻驚道:‘你已練成淩空碎石功!’

芮瑋豪氣縱橫道:‘我這左手便是月形門真正弟子!’

如幻道:‘自你脫困為何一直將左手插在腰帶中?’

芮瑋道:‘我曾向素心的姐姐發誓從今後這隻左手就不用了。’

如幻道:‘你以後用它,不是毀棄誓言?’

芮瑋道:‘我以後用它時並非代表自己而是代表月形門弟子!’

如幻道:‘你一人之力如何能與整個太陽門抗衡?’

芮瑋堅毅道:‘晚輩自信可以組織一股正義力量!’

如幻擊掌讚道;‘好!我相信以你自信定可達成,當年太陽門為禍江湖有月形門牽製,

如今太陽門複出仍有你這左手月形門弟子在!’

芮瑋道:‘素心現今如何?’

如幻遲遲道:‘你,你放心,素心沒有危險。’

芮瑋疑惑道:‘大師此來,僅為告訴如夢大師解除百年禁製一事嗎?’

如幻見他疑惑,坦然歎道:‘另有一事,小姐她堅持不肯放過素心!’

芮瑋情急道:‘素心到底怎麽了?’

如幻搖頭道:‘小姐未出江湖,造成殺戮前,第一個揚言要拿素心開刀。’

芮瑋大怒:‘在下決不容她殺死素心!’

言罷,飛步掠至峰下,預備飛縱上去。

如幻搶上,攔阻道:‘你不能上去!’

芮瑋怒道:‘為何不能,難不成就讓素心死在如夢手中!’

如幻道:‘小姐道,隻要你敢再踏入慈悲庵一步,立斬素心。’

芮瑋悲痛道:‘我不上去搶救素心,素心遲早仍舊要喪命她手中。’

如幻道:‘記得我曾以性命保證素心的完全嗎?’

芮瑋道:‘如夢不聽你勸解,怎麽再聽你之意。’

如幻道:‘至少我和她已有將近百年的相隨之情,她當真非殺素心不可,我立即自刎她

眼前,看她忍不忍再殺!’

芮瑋搖頭道:‘事情倘若真正發展到那地步,不是白白損失大師一命。’

如幻歎道:‘我百齡已過早該死了,至於你年輕有為,爾後重擔重任,不能因而冒然上

峰,一有個三長兩短,有負你一番身手與抱負。’

芮瑋再三考慮後,歎道:‘大師,晚輩聽您吩咐。’

如幻十分安慰道:‘你能相信我,很好,很好,你快走吧,正義之力待你組成,莫負我

望,也莫讓未來江湖遭受血腥的劫難。’

突於此時,峰上掠下一名慈悲庵弟子,傳道:‘庵主有令,傳所有弟子觀刑。’

如幻栗聲道:‘誰,誰將受刑?’

那女尼冷冷道:‘素心!’

如幻大驚道:‘庵主瘋了,她,她敢如此倒行逆施……’

說著急縱上峰。

慈悲庵前廣場上所有慈悲庵弟子團集,當中一張高椅上坐著如夢大師,她冷漠地望著前

麵。

前麵兩名女尼雙雙架著被製穴道的素心。

如夢厲聲道:‘素心,你知罪否?’

素心神色不服道:‘弟子所犯何罪?’

如夢狡奸道:‘你私通本庵敵人!’

素心氣得流出眼淚道:‘弟子不知何謂私通?’

如夢道:‘本庵來了三位外敵欲盜七葉果,是不是?’

這是事實,素心點了點頭。

如夢冷笑道:‘好,七果樹是本庵至寶,外人覬覦,且來偷盜便是敵人,而你認識其中

一位男盜是不是?’

素心道:‘他不是盜賊之流,庵主不能……’

如夢厲聲斥道:‘不準多說,我問你認不認識他!’

素心又點了點頭。

如夢道:‘虧好我預先防備,困住他三人,你明知來敵要盜七葉果,卻存心搭救他三人

是不是?’

素心才一啟唇欲待爭辯,如夢喝道:‘閉口,你隻要點頭搖頭就行!’

素心見如夢一反常態,變得無理之至,不讓自己解說,氣憤得用力一點頭,心忖:‘隨

你愛怎麽定罪就怎麽定罪吧!’

如夢冷哼道:‘既識來敵,又思救敵,焉知雙方未事先勾結,這就是私通,本庵清規一

向嚴正,你招子不亮,認敵為友此一罪;救敵成功,使敵脫困此又一罪!’

‘兩罪相加應罰刺目,斷手,行刑!’

如幻正好趕上,聞言高呼:‘且慢!’

如夢不悅道:‘如幻,你要阻攔行刑麽?’

如幻見如夢變得惡毒如斯,氣怒得直搖頭道:‘我不阻攔,我不阻攔!’

如夢道:‘那好,不用耽擱立就行刑,以正本庵清規!’

如幻揚聲道:‘庵主,你當真要刺瞎素心雙眼,斷她雙手?’

如夢冷冷道:‘本庵清規不得不正!’

如幻道:‘行刑可否慢一步?’

如夢怒道:‘你到底要幹什麽?’

如幻拔出一柄匕首道:‘素心行刑前,先讓我死在庵主眼前。’

如夢震怒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如幻苦笑道:‘我以殘老之命換取素心安全,庵主不是不知我曾向芮施主以性命保證過!’

如夢竟然冷笑一聲道:‘你以為這樣做我就會饒恕素心?’

如幻臉色慘變,實想不到如夢變得冷酷如斯,一時心中難過萬分,說不出半句話來。

如夢道:‘我勸你不要以死來嚇唬人,縱然你賠上一命,我仍不會饒恕素心的。’

好一陣如幻從牙縫中迸出聲音道:‘噢,噢,小……姐,如幻白隨了你一輩子……’

語音未終,手中匕首猛地向腰眼處戳去,以如夢身手應能搶救,但她卻無動於衷,反而

掛著冷笑,似不信如幻當真就白白的犧牲一命。

然而如幻手下沒有半點遲滯,匕首不差分毫地自戳在腰眼要穴上,她淒慘地瞥了如夢最

後一眼,咕呼翻倒,氣絕死去。

這時如夢臉色微顯驚愣,但瞬間閃過,換上令人難以置信的惡毒神色,叫道:‘好呀,

如幻,你竟敢真的一死來頂撞我!’

當著眾弟子麵前,如幻的死等於一種反抗,她越想越氣,大叫道:‘行刑,行刑!’

執刑弟子不敢遲緩,正要拔出行刑用的戒刀來,倏地一條黑影急閃而到,‘拍’‘拍’

兩掌,頓見那兩名執刑弟子的身體如斷線風箏飛起,摔到數丈開外。

來人芮瑋,他始終不放心暗暗掠來,可惜到的太遲了,如幻業已自戕而亡,這激起他滿

懷悲憤,所以一上手便先掌斃兩名執刑弟子。

慈悲庵所有尼姑成馬蹄形圍觀,芮瑋來的太快,無一人能夠及時搶上阻止芮瑋的行動。

芮瑋解開素心穴道後,這一刻後路已被兩側的尼姑圍上堵死,芮瑋低聲吩咐素心道:‘

你緊隨我身旁,一起衝出去。’

如夢大聲叫道;‘芮瑋,你來得去不得!’

芮瑋怒聲回道:‘倒不見得,擋我者死!’

‘死’音才落,一招飛龍步掠到一個執劍的尼姑身前,那尼姑隻覺眼前一花,手中劍已

被芮瑋奪去,芮瑋一劍在手,精神大振,大步走向前去,素心空手隨後。

圍堵前麵的尼姑訓練有素,手持兵刃靜立不動,但等芮瑋走近三丈,紛紛散開陣式,成

個品字形攻到。

芮瑋三麵受敵絲毫不懼,劍起處,一道寒光,立見數名尼姑慘呼退下。

這招無敵劍本已厲害,此時芮瑋練全八劍更是精進,慈悲庵弟子雖然個個武功超凡,卻

哪是敵手!

芮瑋不願多殺無辜,所退下的尼姑僅僅負傷,他要不留情的話,沒有一個負傷的尼姑能

夠退下了。

芮瑋接使一招洪水劍,回手又是一招大愚劍。

三招一過,首先圍攻的十數名尼姑全部負傷退去。

這一刻圍堵的尼姑更多了,十數名受傷對來敵的聲勢不見多大影響。

芮瑋心忖:‘不慘殺幾個,她們是不會退的。’

當下心頭一狠,來敵攻到,不破劍才展半招,倏出大龍傷心兩劍。

其情之慘夠傷心的了,大龍隻斬二人,傷心那劍卻一下砍死六名妙齡尼姑。

這些慘死的尼姑素心俱都認識,此情此景她竟不忍的叫道:‘芮瑋,你不能這樣手下不

留情!’

她心腸好,攻來的弟子卻不管她,隻見後麵數名尼姑齊操雪亮的兵刃向她身後要害襲來。

素心武功本是一流身手,然在慈悲庵弟子中平凡而已,她手無兵刃被武功不差上下的尼

姑們殺到,實難抵敵。

芮瑋聞聲翻身一招殺人劍,那數名偷襲素心的尼姑幾乎同時一陣慘呼,齊皆到枉死城報

到去了。

時間僅時剎那一刻,芮瑋回過身來正麵一招最具威力的最後一招大樂劍。

大樂果然殺敵大快人心,頓見正麵攻來的一十三名尼姑被砍翻。

芮瑋七招駭人的攻勢,嚇阻對方,一時隻知圍住而不敢冒死攻上了。

鮮血匯流縱橫,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二十多具慘死的屍體,芮瑋甩了甩頭,大步上前。

圍阻的尼姑紛紛後退,她們再不敢圍擋芮瑋的去路,到底性命是可貴的,芮瑋殺人的劍

法過於殘酷,誰還敢輕攖其鋒?

一層層圍堵退完,最後赫然一人當道而立,冷視著芮瑋走來。

芮瑋丈外停止,一抱拳:‘大師請讓。’

如夢大師冷眼一掃素心,素心不寒而栗,差點膝下一軟,跪拜下去。

聲音像惡鬼索命似的怨毒,如夢大師說了句:‘你們兩人死定了!’

芮瑋被那惡毒的語音驚得一怔,隨即不示弱的猛一抬頭:‘大師要親自再戰一場嗎?’

如夢大師不答話摸出一枚信炮,點燃彈到半空。

信炮七彩繽紛下,三響爆開。

不一刻所有慈悲庵內的留守尼姑,傾巢湧出。

芮瑋搖了搖頭:‘大師何苦讓無辜的弟子們喪命,您老人家替你弟子發點慈悲吧!’

如夢大師冷冷道:‘你有本領殺完慈悲庵弟子,才指望活命!’

芮瑋道:‘貴庵弟子幾人?’

如夢大師道:‘不多,足有千人!’

芮瑋暗暗咋舌,心想不用說自己無能殺這麽多人,縱然一個個放手讓自己殺,狠得下心

腸?

心生一計說道:‘大師,不如由我兩人戰一場定生死如何,你勝了,在下與素心殺剮任

便,你敗了就不必再犧牲這多無辜弟子的性命,放咱們一馬吧!’

如夢似不願和他單獨鬥,冷笑道:‘你等著瞧!’

頃刻所有尼姑,有老有少,有俏有醜,不下千人團團四周圍攏,插翅難飛。

芮瑋神色微驚,卻大聲叫道:‘如夢大師,莫非你怕我海淵八劍,所以不敢跟我鬥,害

無辜的弟子來試我劍鋒?’

如夢咬了咬牙,仰頭一聲:‘死!’

頓見尼姑們紛紛走動,四下排出整整齊齊的行列來。

素心栗聲道:‘咱們,咱們,果真死定了……’

她心知這死牆陣並無多大玄奧,卻是實實在在的陣法,絕世高手亦難殺過這種千人組成

的死牆,但等四下合,不被戰死,亦被千人踩踏而死。

芮瑋也看出死牆陣的厲害,故意狂笑道:‘如夢大師,你怕我海淵八劍,在下就不用劍

,在下相信僅憑隻手亦能戰得過你,隻是你,大師,縱如此,亦不敢同我鬥!’

如夢大師不能再裝死了,怒喝道:‘芮瑋,你未免太狂了!’

芮瑋笑道:‘在下狂有狂的道理,大師可敢一試?’

如夢道:‘就這麽說定?’

芮瑋道:‘當然,你還怕我輸了會賴?’

如夢冷笑道:‘諒你無能逃得過死牆!你輸了,和素心兩人乖乖就縛。’她要在殺死芮

瑋、素心前,好好給他們一頓零碎苦頭吃,否則死牆一發動,他倆人屍骨無存,反無多大樂

趣。

芮瑋道:‘倘若我贏了呢?’

如夢朗聲道:‘本庵主單獨會戰,他若贏了,你們迅速撤陣,任誰不準留難。’她不信

芮瑋空手勝得了自己,故而大方地命令所有尼姑。

芮瑋丟開寶劍,道:‘大師,這就比吧!’

如夢怒喝道:‘抽出你的左手來!’

芮瑋抽出一直插在腰帶中,膚色白得異常的左手來,卻又把右手插入腰帶。

如夢大怒:‘拿出你兩隻手!’

芮瑋灑脫地笑道:‘在下說過隻以隻手就能得勝。’

如夢氣極格格一陣怪笑,素心忍不住低聲向芮瑋道:‘你不能如此大意,要知如夢大師

的掌法天下無敵。’

芮瑋不在意地揚聲道:‘她無敵我亦無敵,你放心,我不會以性命當兒戲。’

如夢冷冷道:‘我倒沒有聽說月形門掌法能夠無敵天下。’

芮瑋道:‘武功本無無敵天下之理,月形門掌法不能無敵天下,你大師,太陽門下的掌

法亦不能無敵天下!’

如夢輕喝道:‘你怎知我是太陽門下,可是萬不同派你來的?’

芮瑋淡淡道:‘萬老前輩業已去世數十之久。’

如夢呸的一聲:‘他想瞞我?哼,我知道他沒死,是不是武功廢了,所以不敢直接來找

我,而命你以海淵八劍來侮辱我?’

芮瑋道:‘信不信由你?萬老前輩確已去世數十年。’

如夢恨恨道:‘他去世的話我說什麽也不信,你是他的弟子,不是他親傳,天下誰能學

會海淵八劍,萬不同呀!萬不同,你不該迄今不諒宥我,更不該叫這小子來侮辱我!’

芮瑋歎道:‘大師,我跟你說的實話,你若願聽的話,在下將其中內情一一詳述,那時

你就知萬老前輩確實死了,也該曉得解除百年禁製是多麽不智之舉!’

如夢怒道:‘可是如幻跟你說百年禁製之事,哼,這丫頭到老來背叛我,自戕的活該!’

芮瑋聞言大怒:‘大師,你可知你本身是個最愚昧無知的人嗎?’

如夢被後輩斥罵愚昧無知,勃然大怒道:‘萬不同是我晚輩,你是萬不同弟子,敢對我

無理!’

芮瑋譏諷道:‘大師,好意思說萬不同是你晚輩?’

如夢老臉一紅叫道:‘好呀,你還不承認是萬不同的弟子,他是不是將他老底全抖給你

聽了?’

芮瑋一怔,為了逞口舌一時之快,現在更難使她相信萬不同早已去世,而隻當唯有萬不

同本人才能將他私事告訴自己。

芮瑋正欲解說其中一切,如夢喝道:‘你再不拔出右手,莫怪我殺你如踩螻蟻!’

芮瑋有氣道:‘大師隻知月形門海淵八刀厲害,卻不知月形門掌法更要厲害。’

如夢挪揄道:‘是呀,就請你月形門弟子雙手同使更厲害的掌法吧。’她清楚月形

門一切,絕不信月形門有什厲害的掌法。

芮瑋道:‘一隻手大師已吃不消,何必再用兩手,大師,你拿出全力吧,識時務者為俊

傑,免得敗的太快,在你門下弟子注目下,過於難堪!’

如夢氣呼呼道:‘好個刁舌的小子,我看你如何敗我!’

隻見她身體不動,雙掌交錯一拍,掌影重重中透出一股強勁無比的罡風。

芮瑋功力本不如如夢,然則他左手現具四照神功的功力,卻勝如夢一籌了。

隻見他左掌迎著罡風一封,一撇,那等強勁之掌力被他輕描淡寫地消弭於無形之中。

如夢內心大駭,如此看來,這小子功力勝過自己,她有點不相信,芮瑋曾與自己換過掌

,雖能破得先天掌,功力卻遠不如自己,哪有一年不到,功力竟能大勝自己的道理?

當下身體掠上,奇妙的展出一招費數十年心血所創,猶勝太陽門絕學——先天掌的厲害

招數來。

此招攻敵之妙,能使敵人全身有險,而又使敵人防無可防,縱然敵人使一招全身皆防的

高招,亦能使他賣出破綻,一舉成擒。

如夢對這招滿懷無比的信心,深信天下再精掌法者亦難安然無險,隻要芮瑋被自己拍到

一處,功力再高亦難抵受得住,非被自己輕易擒住不可。

她這招固然厲害,可說竭盡她一生的智力所創,敵人萬無僥幸得脫之理,除有一種人,

那因功力已到神奇的地步,則是於他無可奈何的。

但這種人太少了,幾乎沒有聽說過,意外碰到那人已是死活不知,多半是死了,如夢不

信還有什麽奇跡芮瑋能夠脫險。

然而芮瑋就是那種人,如夢得知高莫靜會四照神功,不惜狠下心腸害死三人,卻未能害

死,反使芮瑋困於深穀後,得到一半四照神功。

僅這一半足夠了,隻見芮瑋左掌神奇地穿出如夢的掌勢範圍,未等她攻到自己,先製住

她肩頭要穴。

這一來如夢厲害的一招不及展完,已被芮瑋左掌壓製住,此時她焉能不駭然失色,拚住

氣血受損的危險,身體猛地一低,翻出芮瑋左掌之製。

如夢本不能脫困,有誰能在四照神功掌力下脫困,隻因芮瑋心腸一軟,放她逃脫。

在如夢被製的剎那,臉上失色、迷惘的情形,使芮瑋不覺地心腸一軟,到底如夢是個輩

份太高的前輩,他忍得下心腸叫她當著門下弟子受活擒之恥嗎?

如夢滾出後,一挺躍起,臉色煞白的呼道:‘四照神功!’

這是第二次見到有人會使隻聽傳聞中的四照神功了。

芮瑋冷冷道:‘你也知道四照神功?’

如夢餘悸猶存的點了點頭。

芮瑋道:‘那麽大師需不需要再戰?’

如夢大師無力的喝令:‘撤陣!’

芮瑋牽著素心右手,緩緩向前走去。

圍堵的尼姑聞令,紛紛讓道。

如夢呆呆地看著芮瑋走出陣外,忽地怒力的問了句:‘神功可也是萬不同傳你的?’

芮瑋遙聲答道:‘不是!’

他倆人漸漸沒下山坡,不見背影。

如夢仍是呆站著,喃喃自語道:‘一定是他傳的,一定是他傳的!……’

她絕不信芮瑋的四照神功不是萬不同傳的,隻因四照神功神奇的傳說來自月形門,否則

天下根本沒有四照神功這名字。

而太陽門弟子大多知道月形門中有種神功叫做四照之名,他們雖信可能天下有那種神奇

的功夫,卻不信月形門弟子有人會。

他們隻信這是仙家相授之術,要是月形門弟子會的話,他太陽門早被月形門消滅了。

他們隻當月形門弟子吹牛,向他世仇太陽門弟子吹的大牛,然在今天如夢是相信了,她

再不懷疑月形門是向太陽門弟子吹牛了。

事實在眼前,月形門弟子芮瑋會,還有一位高姑娘,她一定也是月形門弟子,她是芮瑋

的同門所以才冒險來救他,隻可惜沒將他兩人害死在水牢中。

月形門已有二人會四照神功,這是非常可怕的現象,如夢臉上透出惡毒的表情,驀地雙

掌在空中一擊,怒叫道;‘絕不能讓本門世仇在世上稱雄!’

門派的仇恨在她血液中奔騰!

她渾然忘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就毀在門派之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