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七葉奇果

秦百齡道:‘她們是香神之後當能避免那種臭味了,否則攝魂針不是做法自斃?至於香

的原因我也不知,但是知道那迷人的香味,你聞多了,不愛的人也漸漸愛上,終至不可分離。’

芮瑋驚怒道:‘果真如此我避免見她,不聞她身上香味怎會被迷!’

秦百齡冷笑道:‘說的容易,你不見她成嗎?’

芮瑋仔細一想,怔忡無語,尋思道:‘甭說影子已賣,白燕要自己在她身邊,就不能

背誓不行,僅一夜沒聞她身上香味,好像混身不舒服,倘若再過幾天不聞怕要全身軟得走不

動,到時她不要見自己,自己怕要忍受不了爬著去見她!’

他熟讀扁鵲神篇自然推斷出本身未來的現象,秦百齡不說,沒仔細一想這一夜來混身不

舒服的原因,此時深思才知中毒已深,此生離不開白燕了。

秦百齡暗暗冷笑,好一陣又道:‘買影人三種針任哪一種皆令你此生不得自由,嘿!嘿!

若不是知道買影人的厲害,我秦百齡不會前去求買影人嗎?秦百齡老了無福消受攝魂針,至

少還能受那前兩針。’

秦百齡停下話聲,頓了一頓,接道:‘你大概不知道追魂針的厲害,倘若買影人看不中

你,認為你配不上她,種子不好,那時你求她賣影子隻有受前兩針了。’

芮瑋悶悶不樂道:‘那兩針又如何?’

秦百齡道:‘追魂針一月發作一次,不服她買影人的解藥,一月時間到魂歸陰曹,想一

月一月活下去,哼!哼!那你隻得月月替她買影人賣命了,她要你做什麽事你就不得推辭。’

‘至於失魂針更慘,中了此針變成白癡,這一生隻認得她買影人一人,也就是買影人成

了唯一主人,中針那人像條狗一樣,主人要他咬誰他就咬誰。’

‘老弟,中那第三針,你算幸運的了,其實想開點,中了此針該慶幸呢,哈哈,老弟,

將來你的種子開花,生了女兒就是未來的買影人,可是千萬不要再生兒子。’

芮瑋越想越氣,他怪自己失算,怎不仔細考慮就把影子賣了造成今日後果,更怪秦百齡

陰狠毒辣,明知買影人求不得卻故意慫恿自己去求她,氣怒下戳指罵道:‘老匹夫,你……

你當日為何不明言三種針的厲害,慫恿我去求買影人,如今說不是遲了!’

秦百齡冷笑道:‘老弟別光火,你要認為做買影人的丈夫不合適,我現在告訴你還不遲

呢!’

芮瑋怒道:‘什麽狗屁丈夫,“有君子,失影人”這兩句話我現在才了解,她無影門也

太絕了,難道男人不是人,非要是她奴才,處處聽她吩咐?這樣的丈夫誰想當!’

秦百齡哈哈道:‘有豔福可享管他那麽多,老弟,你的丈夫氣也太重了。’

芮瑋拂袖道:‘秦百齡,你再諷刺我莫怪我芮瑋將來對你不利!’

秦百齡身體一躬,陪小心道:‘莫氣,莫氣,小老兒不敢再諷刺閣下,咱們談正經的吧。’他,秦百齡又要施展狡計了。

芮瑋靜了靜腦筋,麵臨問題煩也無用,唯有設法挽救方是上策,當下問道:‘你說怎麽

還不遲?’

秦百齡道:‘亡羊補牢,未之晚也。’

芮瑋不得不低聲下氣道:‘怎麽個不晚法?’

秦百齡故意賣關子道:‘你當真舍不得種子外借?要知買影人選種,對方人品,外貌皆

是上上之選,一經選中勢難放手,你要考慮不做白燕丈夫其後果很嚴重呢?’

芮瑋斷然道:‘毫無考慮的餘地,男女相配要雙方兩廂情願,哪有任她女方作主的道理

,再說我不希望將來的女兒做個於人無益的買影人!’

秦百齡點頭道:‘好,你既這樣說,我就指你一條明徑。’

芮瑋手一張道:‘且慢,姓秦的,假若你想設計害我,隻要我芮瑋不死,誓不與你罷休。’

秦百齡一聳肩道:‘這話說得難聽了,你怕我害你,幹脆別談。’

芮瑋心知那攝魂針之毒,以自己醫術毫無解救之道,天下醫術沒有再勝過扁鵲神篇的,

自己無法可想看來世上難有人拯救自己。

秦百齡既有補救之道,芮瑋不敢輕易舍棄,而且他相信秦百齡不會說謊,秦百齡於無影

門無所不知,很可能知道攝魂針的解救辦法,隻是他有點奇怪:無影門明明是個隱密的門派,世上

少有人知,為何他——秦百齡知道得那麽清楚?

秦百齡裝作要走的樣子,芮瑋急忙上前一抱拳道:‘秦先生好說。’

秦百齡不當真就走,借勢站立道:‘你相信我咱們就談,而且有條件哩!’

一聽‘條件’兩字芮瑋眉頭皺起,目今就是買影人的條件害成如此局麵,再談條件他芮

瑋心裏生出井蛇之懼的感覺。

秦百齡見風使舵,咳了一聲道:‘不慌,先說補救的方法,如夢大師,老弟,你一定認

識她老人家。’

芮瑋見機打他一棍,冷哼道:‘當然認識,閣下的祖奶奶大大有名人物,晚輩豈有不識

之理?’

秦百齡又一聲咳,打個哈哈:‘老弟,你別小看如夢大師,她年齡已在百歲以上,我喊

她聲奶奶並不為冤,再說現在她沒有名,百年前卻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而且,老弟,攝魂針

之毒天下隻她可解。’

芮瑋動容道:‘哦,是麽?’

秦百齡道:‘這還有假嗎,天下有種七葉果你聽過沒?’

芮瑋行家,正色道:‘七葉果一葉大小七瓣,十載一開花,花呈淡紅色,百年一結果,

果花皆為不世奇藥,尤其果子更為貴重,可惜一枝隻能結果一次,結果後花凋葉殘枯萎而死。’

秦百齡笑道:‘聽那劉姑娘說你是藥王爺弟子,果不愧聖手如來藥王爺的名頭,有其師

必有其徒。’

芮瑋道:‘七葉果書上雖有記載,卻道此果極難栽培,古來隻有一人栽活過,但也隻栽

成一枝,第二枝就栽不活了,難不成如夢大師也栽活一枝?’

秦百齡拍膝道:‘照呀!難怪如夢大師把七葉果拱為奇寶,原因種活它有這等難處,嗬

嗬,老弟,那果子你偷來後,我那祖奶奶怕要活活氣死。’

芮瑋道:‘你怎知如夢大師種的七葉果生出果子?’

秦百齡頭一仰道:‘不知道?那我不等於說廢話,要解攝魂針之毒唯有那果子吃下才成。’

芮瑋沈吟道:‘據我所知——其花亦能解天下各種迷藥之毒……’

秦百齡打哈哈道:‘花,花有何用,我最近才知如夢大師的七葉果長出果子了,老弟,

你要把握機會啊,機會一失不再,別等果子落了,你這攝魂針之毒,一輩子也解不了,難道

再種一枝等百年後去吃果子,那時老弟……哼,咱們作古啦。’

芮瑋訥訥道:‘隻怕……隻怕……如夢大師也要吃那果子,她辛苦種了百年我去揀個現

成,怎麽說都不對。’

秦百齡嗤鼻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老弟,你是怕捋虎須,如夢大師的武功,哼!

哼!不是我小看老弟,你差的太遠了。’

芮瑋對如夢大師印象不佳,當下道:‘我雖知武功大不如她,你說的不錯,為了自己,

這虎須我倒要去捋捋。’

秦百齡大拇指一伸,讚道:‘這才是男子漢大丈夫講的話,老弟,鬥智不鬥力,老哥預

祝你馬到成功,再說素心那妮子,乘機也好會會,嗬嗬,是不?’

芮瑋不悅道:‘你別當我想素心想的緊,她若當真向佛,我也隻好隨她,隻是……’

秦百齡譏諷道:‘隻是隨那老古怪的如夢大師,看得緊,管的嚴,可不大方便,最好找

個方便的地方,那時你老弟……’

他一看芮瑋臉色不對,不能再說了,剎口轉變話題道:‘老弟,至於我的條件很簡單,

事成了麻煩你長江一行。’

芮瑋不解道:‘你要我去長江做什?’

秦百齡道:‘我的意圖與劉姑娘那師父一樣。’

芮瑋變色道:‘怎麽?你要我到鐵網幫騙取月形門秘籍玄龜集!’

秦百齡道:‘不好意思,老哥隻望你替我辦妥這件事,不怕丟人,百年前的太陽門一直

與月形門為敵,但總占不到上風,原因月形門武術不下太陽門,玄龜集是月形門武術總鑒,

本門曾派女弟子喬裝至月形門臥底就是竊取那玄龜集,結果,咳,賠了夫人又折兵,現今太

陽門再出,玄龜集不得終無高枕之日。’

芮瑋搖頭道:‘不行,不行,甭說我不屑為,有本領明槍明刀互鬥,竊取對方秘術算哪

門子英雄,秦先生,你身為太陽門再世的領導人物,要怕月形門與你為敵,該力研本門武功

對抗,盜取玄龜集一事,芮某決不讚同。’

秦百齡冷冷道:‘我早算定你不會答應的,哼!哼……’

忽然林外馬蹄聲響來,僅隻單騎,但那隨同傳來的金鈴聲聽到秦百齡耳中臉色一變,急

急道:‘你相好來了,老哥不便留,記住設法拋開她,據我所知,你離開她三天可忍,這三

天時間速盜七葉果……’

話聲未畢,疾展輕功。

芮瑋跟著起步,呼道:‘把我兒子留下。’

秦百齡輕功太快,霎眼奔進深林內沒了影子,芮瑋大急跟著追進,隻聞秦百齡傳來話聲

道:‘你兒子留為人質,以玄龜集來換……’

芮瑋隨聲追去,繞著林子轉了個大圈不見秦百齡奔往何處,他輕功實在太高了。芮瑋隻好奔回原處。

林內空地上躺三位惡仆的屍體,再無他人,此時芮瑋無法再追蹤秦百齡,頹然一歎,心

想,‘不能任這三屍橫陳光天化日,好歹該葬了他們。’

他正要掘個大坑,一女子牽匹金鈴係頸的駿馬走了過來,那女子身著白狐勁裝後背寶劍

,露出碧玉色的劍把在白色鬥蓬外頭。

芮瑋回頭一瞥,隻覺這女子長得肌質晶瑩,螓首蛾眉,標準美人胎子,卻比白燕的姿色

稍遜一分,聽秦百齡的話意當白燕來了,這次老奸巨滑的秦百齡算錯了,隻是個素未謀麵的

陌生女子,看這女子武功頗不弱哩!

那女子長的可人對芮瑋來說不起好感,還有點厭惡的意思,不是她來秦百齡何致於匆忙

逃走,這一逃兒子不知何時追回,芮瑋追不到秦百齡怪在她身上,所以投以一瞥後,麵色不

悅的回轉,動手挖坑。

那絕色女子奇怪眼前男子第一眼看到自己竟會投以如此一瞥,自她經曆男人看到自己沒

有不透出愛慕的神色。

她懷疑芮瑋不大正常,遠遠停步道:‘喂,你姓什麽?’

芮瑋頭不回也不理睬自顧挖坑。

絕色女子一問不見答理,更懷疑芮瑋心理不正常,天下男子巴不得和自己說話,不願和

自己答話的人,心理正常那才怪呢!

挖了一陣子,坑漸漸挖大足夠埋下三具屍體,芮瑋站起身來隻見那女子仍站在身後,三

位惡仆屍體靠在她附近,要拖屍體來安葬勢必接近她。

不由芮瑋眉頭一皺,絕色女子見他皺眉有點火了,說道:‘我難看要你皺什麽眉頭,不

想看把眼睛閉著。’

芮瑋怕接近她聞到她身上臭味所以皺眉,此時既知年輕女子近不得,這女子當然不會例

外,聽她誤解自己皺眉的原因,心想閉就閉吧,我不但眼睛閉,鼻子也暫時閉閉。

隻見芮瑋果真把眼睛閉了,屏住氣息走向三位惡仆,拖起兩具屍體回身就走。

絕色女子見芮瑋閉眼,那意思在說自己真的難看所以眼不見為淨,女子愛美天性,尤其

漂亮的女子,要有人說她難看不氣死才怪。

絕色女子身為女人當不例外,芮瑋雖然沒有說一句話,但這閉眼的舉動在明明白白說:

‘姑娘啊,你太醜了,我不敢看。’

絕色女子一想到芮瑋心裏在說這種話,氣得柳眉倒豎,喝道:‘站住!’

芮瑋屏住氣息要離遠點才好呼吸,不但不停住,卻加快步子,走到坑邊,急轉身搖手道

:‘姑娘,慢來。’

絕色女子一聲沒有止住,正要追來,見芮瑋情急的神態,氣得跺腳道:‘你到底是不是

人?’

芮瑋道:‘我不是人姑娘也不是人了。’

絕色女子纖纖玉指遙遙一戳道:‘你敢罵人?’

芮瑋陪笑道:‘並非我罵人,姑娘在罵自己,咱們一樣有鼻有眼,你說我不是人,豈不

是在罵你自己不是人?’

絕色女子有氣道:‘你要是人為何不通人情!’

芮瑋裝傻道:‘奇怪,在下十分通人情啊?姑娘要我閉眼我就閉眼,按照吩咐還有不通

人情的道理?’

絕色女子無法辯駁芮瑋這番話,借口道:‘你要是人,人是合群的動物,怎麽我要走過

來都不準。’

芮瑋道:‘姑娘過來對我不利,在下通情達理不願起無謂爭端,怎說不準你走來,隻怕

你要打我啊!’

絕色女子見芮瑋認真的態度,嗤地笑道:‘我與你無冤無仇,怎會平白打你。’

芮瑋又道:‘再說我身上很臭,怕姑娘聞到不舒服,所以……’

這句話他說的反話,絕色女子不知搖手道:‘好,你不用多說啦,我不過來就是,我要

問你話。’

芮瑋道:‘姑娘請問,在下洗耳恭聽。’

絕色女子指著惡仆屍體道:‘你為何安葬這三人?’

芮瑋道:‘屍體入土為安,我不忍見他們橫屍日光下。’

絕色女子冷哼道:‘我不信你有這好心。’

芮瑋道:‘在下不敢以好心自居,隻問心安。’

絕色女子秀眉一掀,冷冷道:‘不葬有何不安?’

芮瑋見她問話咄咄逼人,懶得答理,彎身放那兩具屍體入坑中,走了過來拖走另具屍體

,三屍並列坑中後,開始掩土。

絕色女子又道:‘你不說話,心中有所虧欠是不?’

芮瑋直身道:‘姑娘定要問個明白,在下坦白說這三具屍中,有一人被在下所斃,隻這

一點我應安葬他同伴三人。’

絕色女子微微變色道:‘另兩人何人所斃?’

芮瑋道:‘姑娘問這做什?’

絕色女子嗔怒道:‘要你說就說,囉嗦什麽!’

芮瑋苦笑了笑,心想碰到不講理的女人,不理為妙,當下又掩起土來。

掩起一堆,芮瑋直起腰一伸。

絕色女子突道:‘你不用歇息,再替我挖一個坑。’

芮瑋奇道:‘哪裏還有屍體?’

絕色女子一指道:‘你!’

芮瑋搖頭道:‘姑娘說笑,在下未死,挖坑做什?’

絕色女子厲色道:‘姑娘向不說謊,你就要死了,自己不挖誰替你挖!’

芮瑋恍然大悟,笑道:‘姑娘不容在下活了?’

絕色女子怒道:‘有什麽好笑,死到臨頭裝笑也馬虎不過。’

芮瑋道:‘這三名仆人想是姑娘的仆人?’

絕色女子道:‘你不用管這麽多,殺人償命,趕快挖坑吧!’

芮瑋道:‘姑娘三位仆人無一好人,死不足惜,十分抱歉,恕在下不能替他們償命。’

絕色女子冷笑道:‘不償命由不得你,告訴你,你死後我沒這好心替你安葬,若你認為

入土為安,現在趕快挖坑,姑娘成全你助你添上新土。’

芮瑋一笑抱拳道:‘多謝了,姑娘要殺請動手吧,隻是預告姑娘一聲,我會反抗的。’

絕色女子自負道:‘螢火之光何足與日月爭輝,我要殺你反掌之易。’

芮瑋雖有氣,靜靜道:‘若不敵,我自會伸脖子讓姑娘宰。’

絕色女子道:‘我不輕易殺人,你若想活回我兩個問題。’

芮瑋不相信絕色女子能耐真能強過自己,從容笑道:‘好死不如惡活,姑娘問吧,大家

最好免傷和氣。’

絕色女子道:‘另兩人是誰殺的?’

芮瑋毫無考慮,搖了搖頭:‘不知道!’

絕色女子又問:‘這三人追的女子何處去?’

芮瑋更無考慮,斷然道:‘也不知道。’心想你與劉姑娘為敵,這場戰鬥隻有戰了。

絕色女子再不問話,拔劍出鞘,厲聲道:‘無論對方有無兵刃,姑娘一戰寶劍必定出手。’

芮瑋空手一張:‘在下就這樣陪姑娘玩玩。’

絕色女子飛劍刺來,這一劍她十分大意,隻認對方沒有兵刃認真鬥太分。‘行家一

出手,便知有沒有’,絕色女子一出劍,芮瑋就知她這一劍玄奧神奇,絕非空手所能敵過。

於是他探手入懷,寒光一閃,錚聲一響。

絕色女子飛身後退,低頭一看,心愛的寶劍尖頭被削去一截。

此時芮瑋手握盈尺長的魚腸劍,陽光閃閃下,耀人眼目。

絕色女子讚道:‘好劍!’

芮瑋同時讚道:‘姑娘好劍法!’

交手間芮瑋施展海淵八劍中那招無敵劍,本來這招劍法無所不敵,芮瑋心意所在必傷

敵人。

可是他想刺絕色女子肩頭卻沒刺到,僅削斷對方劍頭,這一招間芮瑋不得不讚絕色女子

的劍法能與海淵八劍並駕齊驅。

但他沒想對方大意出劍,自己又出奇用招敵人無防,實在絕色女子的劍法在他所學不全

海淵八劍之上。

絕色女子不知對方學的劍法不全,那一招可大大震駭了她,心想劍斷實為生平大恥,於

是暗暗運氣,預備下一招盡展所學,毫無輕敵之意了。

芮瑋不知對方虛實,擋了一招頗有信心,卻不知絕色女子下一招,以他所學的海淵六劍

決無一招可與匹敵。

眼看芮瑋將要敗在絕色女子劍下,而且一敗不輕,絕色女子斷了心愛寶劍,這一招決不

輕饒,隻要芮瑋輸不死也得重傷。

正這生死關頭,絕色女子將欲出劍之際,林外奔進一人,呼叫道:‘二姐不可!’

芮瑋抬頭望去,一驚而呼:‘啊!她來了。’

絕色女子凜神貫注意未聽到外來聲音,斷劍如虹展出,芮瑋失神,這一劍更無法逃避了。

剎那間,外來那人如隻歸燕飛入劍幕中,抓著芮瑋肩頭一拉滾開。

陡聽‘嘩啦’大響,芮瑋身後巨樹齊倒三株,芮瑋見到這等威勢目瞪口呆,躺在地上不

知動彈。

來人白燕,她翻身躍起,向絕色女子施禮道:‘二姐好劍法,若非手下留情,小妹頭顱

不保。’

芮瑋聞言望去,隻見白燕頭上雪白的銀絲一大半削落,這一瞧更驚,對絕色女子的劍法

佩服得五體投地,自認海淵劍法大不如她。

芮瑋這想法妄自菲薄,他未學全海淵八劍,不能對海淵八劍的威勢下斷語,他若學全

海淵八劍再與絕色女子鬥,絕色女子縱盡展所學,亦不見得勝。

絕色女子未傷芮瑋,柳眉一豎,怒道:‘四妹,你護這野男子什麽意思?’

白燕陪笑道:‘他與我相識,不能見死不救。’回頭示目道:‘芮瑋快來見我二姐桃根。’

芮瑋爬起身來,麵有餘悸道:‘她……她……’

白燕急道:‘不要多說,見禮呀!’

芮瑋屏住氣息上前,桃根手一搖道:‘我不要見他!’

芮瑋心想不見正好,他真怕再聞桃根身上的臭味,這臭味兩次交手都聞到了,不折

不扣和以前聞到一樣,當下連退兩步,退到白燕身後,才開呼吸。

這一呼吸白燕身上的香味貫鼻而入,這香味再也親切不過,好像開戒大過煙癮一般,痛

痛快快地吸它一頓,早先身上不適的感覺一掃而光。

白燕仍陪笑道:‘二姐,你與我這位朋友有什麽深仇大恨,看在妹妹臉上一切請放過。’

桃根肅色道:‘他僅是你朋友麽?’

白燕硬著頭皮應道:‘是的。’

桃根冷冷道:‘隻是朋友二姐不能放過,今天他非死不可,不是我違背門規隨便殺人,

隻因他壞了我的生意,按理該殺!’

白燕惶恐道:‘他壞了二姐什麽生意?’

桃根道:‘生意是你介紹給我,我已受理買下姚濟生的影子,但那條件是撮合他與一位

劉姓姑娘的婚姻,那姑娘被我下了花月妖之毒散失功力已成甕中之鱉,假以時日定教她乖乖

下嫁姚濟生,可惜不意被她逃走,本可輕易追上卻被你這朋友放了。’

芮瑋聞言怒道:‘好啊,原來劉姑娘散失功力是被你下的毒,好個姚濟生,賣影子竟是

為了求得劉姑娘,她不願嫁他,怎可采取這種卑劣的手段!’

他萬想不到姚濟生詩經內夾著那張滿紙‘兼葭蒼蒼’,竟是思慕劉育芷而寫,姚濟生為

情所困的對象非外人,芮瑋就不滿姚濟生為了情求賣影子,現在對象是劉育芷,更覺姚濟生

可厭又可惡。

他卻不知劉育芷有多高傲,身懷絕世武功,姚濟生雖救她一命,一個文弱書生怎看在她

眼內,況且她情有獨鍾,更不會理會了。

姚濟生愛極劉育芷,見她對己冷若冰霜,弄得茶飯不思,一個人為了愛什麽也敢做,照

理講姚濟生愚蠢的行為是值得原諒,不應深責,天下多少偉男子能逃過情字一關呢?

桃根哼聲道:‘四妹,你這朋友倒幹脆,自己招了,現在四妹你不能再攔我殺他了吧?

聽到沒,他還抱怨我下那花月妖呢?劉姑娘敢情是他知心朋友?’

白燕情急道:‘芮相公,你當真放了那劉姓姑娘,你……你為什麽放她……’

芮瑋倔強道:‘不為什麽,甭說劉姑娘是相識,縱然不識我也不能任你們無影門欺負一

個女子。’

桃根殺氣滿麵道:‘四妹,你白護他,此人不知好歹,無影門在江湖上不惹意外之事,

可是有誰敢妨礙我無影門的行動,則死無葬身之地!’

說著斷劍一指,比準芮瑋咽喉。

芮瑋凜神戒備,大有死拚之意。

白燕知道芮瑋不是桃根的對手,情急而道:‘二姐,他是我的種影,你不能殺他!’

桃根一怔,忽然收劍格格笑道:‘原來是妹夫那就例外了,咱們不能一家子鬧反啊,四

妹,你忒也小氣,要獨自一人霸占他,怕我分享一杯羹嗎?’說著媚眼直向芮瑋拋去

白燕羞得臉色嬌紅,倒讓芮瑋聽得莫名其妙,不知其中名堂?

原來無影門中有個規矩,隻要是借種的影子,眾姐妹看上可以分享,而收買影子的姐妹

不得推辭不允許,她白燕尚是第一次用攝魂針收買芮瑋的影子,以前她從未有自己收買的種

影,也未分享三位姐姐的殘羹過。

白燕在當今無影門四姐妹中年紀最小,她三位姐姐早有自己的種影,也不知換了多少個

,但她白燕卻是處女之身,女人第一個男人怎舍得讓他人占有,雖說無影門有他本門的怪規

矩,但女人到底是自私的。

白燕本不願說芮瑋是自己收買的種影,隻說朋友,就怕桃根知道後來要求分享杯羹,哪

知芮瑋觸犯無影門大忌,桃根非殺他不可,白燕不得不亮出真相,因種影等於無影門中自己

人,自己人犯忌就無所謂,不會那麽認真辦理。

桃根****成性,種影換了好幾個,聽芮瑋是四妹的種影,乘機譏諷白燕一頓,心中卻打

了分享的意圖,而這意思隻要她表明,白燕不得推辭的。

白燕怕桃根起心,她一見桃根看芮瑋的眼色知道危險,急轉話題道:‘二姐,姚濟生的

條件你還沒辦成啊!’

姚濟生是塊還未到口的肉,外型看來姚濟生不下芮瑋,無影門素有替顧客做任何事決不

失差的信條,桃根咽了咽欲火上升的涎液,心想姚濟生的條件得趕快辦成,否則不但到口的

肉飛掉,而且壞了無影門的信譽。

當下笑道:‘對,我該辦事了,那位姑娘逃到天邊我相信也能追她回來。’說完媚眼又

向芮瑋一瞟,輕掠離去。

芮瑋二話不說,照準桃根去向拔步跟追。

白燕飛躍趕上攔住芮瑋去路問道:‘你要幹什麽?’

芮瑋氣急道:‘我不能讓你們無影門欺負劉姑娘,她是我朋友,武功已失,被你們捉住

定要勉強她和姚濟生那家夥行苟且之事,不行,我要照顧她。’

白燕冷冷道:‘你憑什麽能夠照顧她?’

芮瑋熱血上衝,大聲道:‘隻要盡到照顧的責任,死不足惜!’

白燕幽幽一歎道:‘你的情人倒不少,慈悲庵一位素心,這裏一位劉姑娘!’

芮瑋叱斥道:‘你別瞎猜,劉姑娘不是我情人。’

白燕微微搖首道:‘不是你情人,你為何急得這樣子,姚濟生愛她不惜為賣影子,情不

謂不深,你何不讓我無影門成全他們?’

芮瑋直搖頭道:‘劉姑娘樂意嫁姚濟生我不反對,但姚濟生用卑劣手段決不行,隻要芮

瑋一口氣在,決不讓他得逞心意!’

白燕歎道:‘如此說來,你定要阻止二姐行動?’

芮瑋斷然道:‘唯有這樣,否則我對不起劉姑娘。’

白燕道:‘你既執拗如此,相公,我要行使我收買影子的權力了。’

芮瑋一聽白燕要行使權力,沮然若喪,心想:自己是一步錯,步步錯,悔不該當初為破

先天掌沒有深思就出賣影子。

白燕又道:‘其實我不願向你行使權力的。’

芮瑋內心痛苦表麵自然道:‘我影子已賣不得不聽命於你,先天掌已破,心願得償,我

該履行諾言,可是我能不能再要求你一事?’

白燕心愛芮瑋,柔和道:‘什麽事你說,除了阻止二姐行動外,我可以酌情答應。’

芮瑋道:‘我想再求三日寬限,三日後聽命姑娘,這三日內都以自由身任意行動。’

白燕不猶豫,應道:‘好,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三日你要到哪裏去?’

芮瑋領她盛情,坦白道:‘我要再闖慈悲庵。’

白燕歎道:‘你去慈悲庵我有點不放心,要知我昨夜等你一夜不回,放心不下才趕來看

看,若非經過這座森林,你不是被二姐殺了?你要再去慈悲庵教我如何放心得下呢?’

芮瑋豪爽笑道:‘生死由命,你要不放心我去冒險,損失了你一條值得利用的性命,那

你還來得及收回三日隨我自由之情。’

白燕道:‘我雖女子亦知言出如山,我不勸阻你了,你去吧。’

言出如山四字如記重錘猛地一擊芮瑋,心中好生慚愧道:‘她一個女子能夠言出如山,

我堂堂須眉卻不能啊!’

芮瑋去慈悲庵為盜七葉果解除攝魂針之毒,解毒後可以不再受製白燕,此時他存心違背

賣影子之誓,‘言出如山’四字能不令他慚愧得汗顏?

但芮瑋決意如此做了,他不能陷足泥中而不自拔,誓言輕重,守與不守也要看情形而定

的,總不能影子賣了,做她白燕窩囊透頂的借種丈夫?

芮瑋心知攝魂針之毒可以忍受三天,所以他並不多求時日,三天恰好,再多一天,自己

想自由也不能呢,到時隻有乖乖爬去見白燕,聞她身上香味,煞止毒癮!

也就是說芮瑋要想解毒盜七葉果僅有三天時間,三天一過機會不再,他可要好好把握這

三天的時間。

芮瑋告別白燕後,到鎮上飽餐一頓,好好睡上一大覺。

晚上醒來精神飽滿,換上夜行服裝,束紮停當,即向少華慈悲庵奔去。

上山但見前麵有條黑影。

芮瑋暗忖:‘是誰會在這時候上少華山來,莫非也去慈悲庵麽?’

芮瑋猜的不錯,那黑影是向慈悲庵走去,否則這人就有神經病了,少華山隻有這座慈悲

庵建築物,不去慈悲庵半夜到荒山雪嶺上來玩,不是神經才怪呢?

與其說那黑影在走,不如說他在飄,這飄忽的身形十分奇怪,彷佛一種極為怪特的輕功

身法。

而這身法芮瑋看的越來越覺眼熟,為查證心中所想疾展輕功趕上。

那黑影未疾行所以芮瑋很快追上,隻見黑影的背影在月光雪光相映下,清晰可見。

曳地的黑絲長衫……披到腰際的烏黑長發……纖弱的女子身材……

啊,一切都太熟了!

芮瑋心中狂呼道:‘母親,母親,原來是你……’

但他未真叫出,暗暗跟著,心想:母親為什麽到慈悲庵去?她有什麽事要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