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長清子隱居之地已經近半個月,在長清子的身邊這段時間,對華劍英四人來說確實可說獲益非淺。wWW。QUAbEn-XIAoShUo。Com

特別是對華劍英來說,無異於打開了一扇大門,看到了與師父蓮月心截然不同的一條路。不過,雖然是呆在長清子的隱居之地,但他們的消息並不閉塞。雖然禦下清靜天之長的地位,雖然遠離了大部份的仙人,但長清子終究就是長清子,在他的身邊就有相當數量忠心無比的仙人跟隨。而也正是通過這些仙人,華劍英他們才知道外麵發生的一些事。

大羅天以嵐天君為首的第一批仙人的數量較少,也許是不想讓人知道神器出世的地點,現在已經不知行蹤。隻是華劍英一行人因為寧寂散人的關係,所以能大體推測出他們的位置。

大羅天以星天星為首的第二批次仙人也已經正式出發,不過傳聞中做為第三批,會親自出手的素還白暫時仍然沒有動靜。

據說因為第二批仙人半路上和一些意圖不明的仙人發生大規模衝突,帶隊的五天君中的鎮天君和林天君甚至親自出手,把這些仙人幹掉大半。極度的血腥,向整個天界昭告著大羅天的認真和絕心。不過這件事讓許多仙人為這震驚的同時,也引起不少勢力的強烈反彈。

為了對應大羅天的大舉行動,太虛天、玄明天、一曇天、欒無天、觀止天、上明天再加上太煌天,合共七天結成聯盟,意欲與大羅天一爭長短的意圖,可以說任誰都看得出來。

除此之外,還發生了琅劍天的劍仙和離散天的散仙們,聯手驅逐其他仙人的事情。起因好像是為了尋找嵐天君等人的行蹤,最近有許多仙人來到琅劍天和離散天,引起劍仙們的不快和散仙們的擔憂。劍仙和散仙關係一向良好,結果雙方聯手行動,把大部份滯留在這一帶的普通仙人全部趕走。

不過考慮到華劍英和寧寂散人兩人分別就是劍仙和散仙,所以幾人對此隻是聽過便算,並不為此擔心。

與長清子告辭時,長清子悄悄對華劍英道:“我知道你最近在練習那一招,而且已經小有成就。”

長清子的聲音並不高,語氣更是輕聲細語一般,但仍然讓華劍英眉頭一跳。

不理會華劍英微變的臉色,長清子繼續說道:“不過你也應該知道那一招有多危險,以你師父之能,至今為止也沒能成功的發動這一招。”

“師父他竟然連這也告訴你了?”華劍英這回是真的吃驚了,蓮月心竟然會連這也說給長清子知道,倒真的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長清子輕輕歎了一聲,轉頭望向遠處,道:“也難怪你會驚訝,你師父當年苦心竭智創出這一招,原本就是為了對付我。如果不是正好出了那件事,我應該會與他再戰一場,還能否獲勝,確是難以預料。”

華劍英也默然不語,他現在正嚐試修煉的這一招,是青蓮劍典中所載的終極殺招,那是一個能把比自己強橫十倍的對手輕鬆打敗的恐怖絕招。不過更恐怖的是……這是一個沒有完成的絕招!

當年的蓮月心隻是確立了這一招的理論,但還沒來得及真正的實踐、完成它,就被佛、聖兩大宗門圍攻,被封印在人間。但以長清子的修為和智慧,隻是從蓮月心那裏知道它的理論後,就明白到這一招的可怕。

“就天份上而言,我確實遠不如你師父。”長清子輕輕的感歎著:“所以,這招你可以嚐試修煉,但在修至九品境界之前卻不要使用,以免像你師父那樣被反噬。”

輕輕一歎,華劍英從回憶中恢複過來。長清子對自己的一些叮囑,與其說是長清子在關心自己,還不如說是師父關心自己。

隱約聽到玉藻在低聲抱怨著什麽,讓華劍英又不禁失笑。

原本從長清子那裏離開後,玉藻很快發覺,長清子居所所處的位置,和他們原本的路線目的地完全是南轅北轍、背道而馳。粗略計算一下,這樣一來他們單單隻是用來趕路的時間,就比原先估計的要多出一倍多,這讓玉藻好一陣碎碎念。

之後的一路上,並沒有什麽好說,轉瞬之間,幾個月的時光在平靜的趕路中緩緩過去。

而經過了幾個月的時光,一行四人終於接近琅劍天。不過考慮到聽說琅劍天驅逐普通仙人之事,為免不必要的誤會,四人決定最後一段路程直接飛過去。雖然這樣子要比用星鑒要遲上好幾日,不過總比因一時誤會和琅劍天的劍仙們打起來要好的多。

琅劍天,共有十餘塊大大小小的浮遊大陸組成,上次華劍英和玉藻曾經去過的,便是其中之一。而這次,他們則是直接向琅劍天的主體,也就是最大的一塊浮遊大陸而去。

一路行來,琅劍天已然隱約在望。不過出乎幾人意料之外,他們既沒發現什麽禁製,也遇到想像中四處尋視劍仙團隊。

“奇怪了,不是說劍仙們驅逐普通仙人嗎?為什麽這裏現在看上去好像完全不設防似的?”寧寂散人有些納悶的道。

雖然一開始亦有類似寧寂散人的疑問,但華劍英本身既是劍仙,而玉藻也曾和多位劍仙有過交往,都深知劍仙們的性格與脾氣。略一思索,已然明白其中含義。

玉藻咯咯笑道:“雖然直接的驅逐普通仙人,但卻又都琅劍天本身完全不予設防。看似矛盾的做法,卻透露出劍仙們獨有的高傲。還真是有琅劍天的風格呐。”

“琅劍天不欺人,但亦不受人欺。”華劍英也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好自負的表示啊。”

一邊說話,四人漸漸的靠近琅劍天。四人忽然同時感到全身微微一窒,知道這是已經近入浮遊大陸的引力範圍,四人也不抗拒,任由引力把他們往前方不遠處的陸地吸過去。

在離地麵還有上千米的時候,四人同時感應到地麵上同時騰起七、八道劍氣。知道琅劍天的人已經發現他們並且迎了過來,四人同時微一提氣,減緩速度,緩緩的落了下去。

“來者何人?難道沒聽說琅劍天拒絕任何仙人來此嗎?”隨著相互之間越來越近,幾名劍仙中的一人向華劍英幾人高聲喝問。

來到近處,雙方同時停下身形,這時華劍英幾人才仔細的打量起對方來。

和其它天界勢力一般都統一服裝不同,眼前這七個劍仙服飾打扮全無一相同之處,長袍、短褂、緊衣、寬服一應俱全,衣服的顏色也是五顏六色,什麽樣的都有。

上下打量了華劍英幾人一陣,對於這個奇怪的組合幾個劍仙略露出一絲詫異的神情。當他們注意到寧寂散人時,神情微微一動;當目光最後望向華劍英的時候,幾位劍仙更露出愕然的神色。

不等華劍英幾人開口,七位劍仙右手食、中二指並成劍指狀,豎於胸前躬身一禮。知道這是劍仙與劍仙之間的常用禮節,華劍英也連忙回禮。不過與他同行的其他三人可不是劍仙,不知是否也要以劍仙之禮應對,略一猶豫間,七位劍仙中的一位已經問道:“這位兄弟可是青蓮劍仙華劍英麽?”

說話的這個劍仙中等個頭,一頭短發梳理的油光鋥亮;劍眉星目,長得十分英俊,一身天藍色緊身短打,看上去精神十足。

華劍英知道自己與師父的關係暴光之後,天界中人便把青蓮劍仙之名冠到自己頭上。不過有人當麵稱他為“青蓮劍仙”這還是頭一次,心中忍不住暗叫慚愧,自己可有些辱沒了青蓮劍仙的名頭。不過同時也微覺奇怪,自己還沒說,對方怎麽會猜到自己身份的?

“不錯,正是華某人。”語氣略頓,華劍英又問道:“這位兄弟是怎麽知道我的身份的?”

剛剛那位劍仙還沒說話,另一位便搶先應道:“這有何奇,目前天界所有劍仙都聚集到琅劍天,隻缺你青蓮劍仙一位了。剛才從你身上感覺到好強的劍氣,又怎麽會猜不到?”

說話的劍仙不知是天生如此還是故意大聲,這句話當真是聲若洪鍾,洪亮之極。引得華劍英四人都向他望過去。

他的相貌倒也稱得上端正,隻是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個圓圓的大光頭,配上那濃眉大眼的樣子反而給人一種極為怪異的感覺。

天界的仙人無論男、女,容貌大都十分俊美,畢竟愛美之心人俱有之。隻有極少數人因審美觀和其它一些奇特的原因是例外,這人看來也是其中之一。配上他那一身寬大的灰色長袍,如果不是背上的那柄長劍,咋一看上去不像個劍仙倒有七成像個佛門佛子。剛剛混在眾劍仙之中還不怎麽引人注目,這一高聲說話,倒讓華劍英幾人對他不住打量。

“這幾位都是閣下的朋友麽?”就在華劍英對那光頭劍仙頻頻行注目禮時,先前說話的那個劍仙開口問道。

華劍英點頭應道:“正是。有什麽問題麽?”

那劍仙笑道:“不知青蓮閣下是否知道,我琅劍天驅逐普通仙人之事?如果是閣下的朋友,有閣下為這幾人做保倒還罷了。不然的話按規矩我們是不能讓他們進入琅劍天的。”頓了頓,又道:“既然沒什麽其它事情,就讓我們幾人帶幾位一行到琅劍天吧。現在非常時期,大多劍仙都暫時聚居在一起”

由於劍仙數量稀少,所以平時大都散居於琅劍天各地,隻有出現足以影響整個天界的大變動時,才會為了所有劍仙的整個利益聚集在一起,結成一個暫時性的聯盟。不過這種聯盟有史以來也沒出現過幾次,一則是劍仙們或者自由或者驕傲的性格,使他們本性上就不喜歡這種會給他們帶來束縛感的東西,二則是在整個天界數以憶年記的曆史當中,也沒發生過幾次這種大變動。

由七位劍仙帶路,一行人向劍仙們的聚集地飛去。途中,剛剛開口說過話的禿頭劍仙忽然向寧寂散人搭話道:“這位仙兄看來似乎是一位散仙啊,真是讓我吃驚,散仙之中少有你這般修為的。”

他這話一出口,其餘六位劍仙一起回頭望著寧寂散人。其實他們六人剛才便都發覺到,這位散仙的實力比之他們幾人中的任何一人都隻強不弱,對於一個散仙來說,如此修為的確是少見的很。

寧寂散人望了望那說話的禿頭劍仙,略略皺眉道:“沒錯,我是一個散仙,那又如何?”寧寂散人最恨別人輕視散仙,所以說這話時的語氣頗為不善。頓了頓後,又問道:“你是……?”

“哦,忘記自我介紹。”那禿頭劍仙倒是不介意剛剛寧寂散人語氣中的不滿,拍了拍自己的光頭道:“在下翎燕子,一般人大都叫我翎燕劍仙。”聽到他的名字,華劍英四人立刻都轉過頭來一臉錯愕神情的看著他。

雖然說這翎燕劍仙的身材、形貌和腦滿腸肥之類的形容詞還相去甚遠,但看他那膘肥體壯的樣子,華劍英四人怎麽也無法把他和嬌小、靈活的燕子聯想到一起。愕然半晌後,一時間四人臉上的神情都變得古怪之極。

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別人聽到他的名字之後的古怪神情,翎燕劍仙倒是對四人那驚奇的眼神完全不在乎,在四人的瞪視下依然坦然自若。

雖然感覺有些啼笑皆非,但經過翎燕劍仙這麽一鬧之後,華劍英幾人和幾個劍仙之間的關係似乎拉近不少。而情知這家夥並沒有什麽惡意,加上散仙和劍仙一向交好,所以寧寂散人也就平靜下來,不為己甚。

忍著笑,華劍英轉向剛剛和他們說話的另一劍仙問道:“這位仙兄如何稱呼?”

那個劍仙看上去雖然要平靜的多,但仍然難掩眼中一絲笑意,顯然那翎燕劍仙在這群人中算個活寶,相必平時帶來不少笑話。“青蓮閣下無需這般客氣,在下藍水。”

“原來是藍水劍仙。”華劍英點頭道:“可否請問一下,這次的仙劍盟的盟主,卻是哪位?”雖然說劍仙之間的聯盟是相當鬆散人,而且這樣的聯盟也隻是暫時的,但既然組成聯盟,自然要推舉出一個盟主來發號施令。而在曆史上,類似的劍仙聯盟曾有過兩次,這次算來是第三次。前兩次的劍仙聯盟均稱之為仙劍盟,已經形成慣例,想來這次也不會例外。

藍水劍仙略顯神秘的笑了一笑,道:“青蓮閣下無需心急,到時自知。而且說來,這回的盟主與閣下倒也是舊識了,還是他提醒我們天界劍仙之中還有閣下一位未到,也是他料定閣下必會前來。”

華劍英微微一怔,這人知道自己並且能發覺自己之前未到還不算什麽,隻是他能料定自己定會前來參與此事,倒讓他多少有些意外。這說明這人相當的了解自己的想法、立場,這個人會是誰呢?

忽然想到剛剛藍水劍仙說起此人是自己的舊識,不說天界劍仙相當的稀少,自己在天界真正認識的本來人就不多。這些條件加起來全部附合的,似乎隻有一人。難道是他?

一想到那人,華劍英立刻皺起眉頭,內心之中竟然感到一陣陣的不舒服。暗吃一驚,心道:[我這是怎麽啦?就算真是那人,就怎麽樣了?我本來就對這些事情不甚在意,他做了盟主又如何?]同時連忙提息靜氣,平定自己那忽然大起波動的心潮。

風靈與華劍英心意相通,對他的心情起伏、氣機變化最是敏感。雖然華劍英的心情波動隻是短短的一刹那間的事,但她也有所感應,向他投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同樣感覺到風靈望過來的眼神,華劍英向她微微一笑,同時輕輕搖頭,示意自己沒事。風靈雖然心中微感疑惑,但看華劍英現在確實沒什麽不妥,也就放下心來。

華劍英心中暗暗苦笑,看來自己還是差得遠。心情這麽容易就出現波動,修為還是足的很。

一行人的速度都很快,不久就來到劍仙們的聚集之地。

這裏原本明顯是一片山間竹林,劍仙們就地取材,建造出許多竹舍供大家暫時居住。劍仙們對這種事情大多沒什麽特別的要求,所以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竹舍分別散落於四周。這種完全沒有任何秩序的排列方式,與同樣散落於四周的翠竹交相呼應,反而形成一種別樣的風情與美感,並不會讓人覺得比那種嚴格要求排列整齊的宮室差。

在眾多各式各樣的竹舍的包圍之中,有一座同樣竹製的獨立建築。華劍英猜測那裏就是這次會聯大廳了,畢竟是盟主招集大家商議事情的地方,雖然說與富麗堂皇扯不上邊,但卻也有一威嚴之氣。最主要的是,一眼望去就能發現,這座建築遠比四周的竹舍要大的多了。

寧寂散人、玉藻還有風靈,隨其他幾位劍仙自去尋找休息之處。而華劍英則在藍水劍仙的引導下,前往麵見這次的仙劍盟盟主。

一踏入大廳,華劍英就看到那個站在不遠處背對著他的身影。雖然是背對著他,但他對這個身影卻是熟悉的很,忍不住皺眉道:“真的是你!”

對華劍英態度似乎並不感到意外,那位劍仙緩緩轉過身來望著華劍英,淡淡一笑:“沒錯,是我。而你……果然也來了。”

“話不要說的那麽親熱,我可不記得和你有什麽交情呢。曇光。”華劍英冷冷地道。現在站在華劍英麵前的這位仙劍盟盟主,正是和華劍英有過一麵之緣的裂天劍仙,曇光。

對於這個人,華劍英頗有一種說不出是什麽感覺的味道。當初曇光對華劍英的蔑視,被華劍英引為一生之奇恥大辱;不過在這同時,如果不是當初曇光的指點,說不定現在他還頂著一幅女人的外貌,為那個該死的詛咒而傷腦筋。

不過各種因素綜合起來,對於曇光,華劍英還是厭惡感比較多。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要知劍仙大多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人,對此深有了解的華劍英按理說不應該反應這麽大才對。但是他就是對這個曇光特別、特別的討厭,第一次見麵,華劍英就有一種拔劍把對方的麵斬開的衝動,現在更是如此。雖然他知道這種情緒上的波動並不是什麽好事。

不過總算華劍英還能克製自己,所以僅僅隻是言語冷淡而已。

“啊,啊。說得沒錯,我也不覺得和你有什麽交情可言。相反的,我現在反而有一種拔劍出來,把你整個人斬開十七、八段的衝動呢。唔,不是現在,應該是上一次見麵,就有這種感覺了吧?想必……你也是如此吧?”雖然麵帶笑容,而且語氣也十分溫合,但曇光說得話可是比華劍英還要冷淡、直接得多。

“哦~~,原來如此。雖然再一次被你料中心思讓我感到討厭,但我不能不承認,你說得不錯呢。”也露出一絲玩味的古怪笑意,華劍英此時的證據雖然不如剛剛那般冷淡,但卻多了另外一些東西……殺氣!

雖然兩個人的姿勢完全沒有變,仍然是一個雙手負於背後,一個雙手抱胸。但隨著兩人說話,不知不覺間從兩人身上強起強大的劍壓。抵受不住兩人的氣勢,站在一旁的幾個劍仙連連後退,直退出大廳之外才站穩。相互對視幾眼,幾位劍仙的臉上都出現詫異的神情,既是驚訝於這兩人的實力,也是奇怪他們兩個是怎麽好像吃了嗆藥一般,話沒說句就弄得氣氛如此的火爆。

“哎呀呀……才這麽一段時間不見,你的實力竟然強了這麽多,果然是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啊。”曇光淡淡地說道。

華劍英也立刻接道:“大家彼此彼此,你的實力比之當日,也隻強不弱啊。”

雙方如劍一道的目光在空中不住的擊,從二人身上升騰而起的劍氣衝天而起,把大廳的屋頂轟個一塌糊塗。強大的劍氣,呼嘯著撕裂四周的空氣、震動著附近所有人的神經。

雙方的劍氣、氣勢不住的相互激烈的對撞著,在兩人之間的小小空間中不住的發出“劈!啪!”輕響。在氣勢之爭上,兩人完全是不分勝負。

強行壓下立刻就出手攻擊對方的念頭,曇光緩緩的開口道:“哼、哼……就像你剛剛說的,雖然很討厭,但卻不但不承認,你和我在某種角度上,倒還真是心意相通啊。現在似乎已經是時候讓我們好好的來大戰一場了,不過現在畢竟是非常時期,我們似乎還欠一個理由……”

“理由?對你我來說,真的需要理由嗎?而且……就算真的需要理由,現在不就有一個很好的理由擺在那裏嗎?”

微微一愣,曇光略一思索之後,立時明白過來:“不錯,確是一個不錯的理由。劍仙之中,素來是強者為尊。而本次會盟之時,你並不在場,對於我盟主的身份,你當然有權置疑。嗬、嗬,為了這盟主之位嗎?這的確是一個再好也不過的理由了。”

萬事俱備,就連充份的決戰理由也已經有了,就在所有人包括華劍英也以為曇光就要出手。不想曇光散發出來的氣勢反而一點點的減弱、收斂起來。

雖然不明白對方的意圖,但也不好意思就這樣好像示威一般的催穀著劍氣,也緩緩的把自身氣勢收起。不過不是開口問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畢竟一路趕來,剛剛到步。”說著,曇光擺了擺手製止想開口的華劍英,繼續說道:“當然,這一點的消耗,對你來說算不了什麽。但差以毫厘,謬之千裏。以你我的實力來說,難說這一點點點差距會不會影響到你我一戰。”

此時,華劍英已經明白曇光的意思,不過曇光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我不但要堂堂正正的打敗你,還要你輸的心服口服。所以,我需要的是一場絕對公平的決鬥。”

“原來如此,我懂了。”華劍英輕輕點了點頭:“那麽時間……”

“三天後的這個時候,相信三天的時間,足以讓你消除一路旅途的疲勞,並把狀態調整到最佳了吧。”

“沒問題!地點。”

“地點嘛……嗯,就選在那裏好了。你覺得怎樣?”說著,曇光用大姆指指了指遠處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

望著那座山峰,華劍英雖然沒來過這裏,但那山峰的形狀,卻讓他想起了蓮月心曾經跟他提過的一個地名:“那是……劍戟峰吧?”

“不錯,正是琅劍天第一高峰,劍戟峰。”

“很好,就是劍戟峰!”

劍戟峰,在一片低矮丘陵之間拔地而起,從峰頂到峰腳下,兩側幾乎是直上直下。遠遠看去,給人感覺就好像一柄灰色巨劍戟指向天,因而得名劍戟峰。萬餘米的高度,不要說是在琅劍天,在整個天界的自然景觀中,也算是少有的高峰。

既然一切已經決定,曇光安排華劍英休息的地方,而華劍英也不再多說任何一個字,轉身跟著替他帶路的人離去。

曇光為華劍英安排的竹舍相對來說離其他要遠不少,不過同時也就僻靜的多,對要在三天時間內熟悉四周環境、調整心態到最佳狀態的華劍英來說,正是再合適也不過。

不過可惜,華劍英的安靜並不能保持多久。剛坐下沒一會,玉藻、風靈還有寧寂散人便趕來他這裏。

玉藻一進門劈頭就問道:“聽說你要在三天後和曇光決鬥?真的假的?”

“沒錯。”華劍英很幹脆的承認。

“為什麽?你們兩個有仇嗎?”由於來到天界後九成的時間用於修煉,所以寧寂散人對於曇光完全沒有任何的認知與了解,唯一知道的就是曇光是這次仙劍盟的盟主。所以他完全不能理解華劍英為什麽會突然要和這個人物決鬥。

“仇?嗯,衝突嘛,是曾經有過一些的。不過說的仇……應該還到不了那種地步。”想了想,華劍英對於和曇光有仇一說予以否認。

和寧寂散人不同,華劍英和曇光間曾經發生過的事情,玉藻是很清楚的。雖然她也同意那可能還說不上是結仇,不過同樣不認為那僅僅隻是“有過一些衝突”而已。

“哦,那你倒是說說為什麽要和曇光決鬥呀!?”玉藻豎起眉毛問道。

看了看玉藻那橫眉怒目的樣子,華劍英苦笑道:“我怎麽覺得我好像受審的犯人一樣?”

哼了一聲,玉藻噗聲道:“犯人?犯人亦有審訴權,但你沒有!所以,你別想胡混過去!給我解釋清楚是怎麽回事!”

玉藻真的很火大,如果換了別的時候,華劍英愛跟誰決鬥就跟誰決鬥,就算對手是素還白、長清子她才懶得過問(不過那樣她大概根本不會過問,而是直接阻止)。隻是現在卻是非常時刻!

根據寧寂散人的情報,神器出世的大體地點就在琅劍天的附近,雖然現在似乎大部份仙人還都不知道,但不可能一直都瞞下去,不曉得什麽時候琅劍天一帶就會變成一個戰場。

而且和上一次的因為天之彼方引起的神器之爭不同,至少上次參與其中的仙人都是以個人名義出手。而這次,已經卷起來的就有包括大羅天再內的八天勢力,而暗中蠢蠢欲動的還不知有多少。

而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在這種情況下和曇光決鬥,實在是一個糟的不能再糟的決定。所以這回玉藻一定要華劍英給她一個充足的理由,不然她絕對要想法子製止這場無謂的鬧劇!

“原因嗎?是因為我不服他憑什麽坐這屆的仙劍盟盟主啊,所以我就……”華劍英越說越小聲,其實他也了解玉藻的反應為什麽這麽大(其實不止玉藻,寧寂散人心裏的反應不比玉藻小,隻是他和華劍英畢竟沒玉藻那麽親近,所以有些話他不太好說,索性全部交給玉藻),所以他也給出了這個“正當”的理由,不過他也知道,這個理由也就是騙騙其他人,但隻怕連寧寂散人都騙不過去,更不用已經十分了解自己的玉藻。

果然,如果說剛才玉藻還能保持一點點仙人的風度的話,那現在在華劍英拙劣的掩飾下,她已經瀕臨暴走的邊緣了。

“你!最好給我仔細的解釋一下!否·則·的·話……哼!”其實如果華劍英就是不說,玉藻也不能把他怎麽樣,不過現在瀕臨失控的玉藻,那還在乎這些?一邊說話,旁邊幾人幾乎都能聽到她磨牙的聲音。

寧寂散人和風靈同時後退幾步,明顯是擔心萬一玉藻發飆的話,不想被殃及池魚。

“這個嘛……”沉吟了好半晌,華劍英冒出一句不止是玉藻,甚至讓寧寂散人也差點暈過去的話:“究竟為什麽……我也不知道……”

“你……”從牙縫裏擠出這句……不,是這個字後,玉藻的額上明顯的綻出幾根青筋,而原本搭在她身上的彩帶也悠然浮上半空。看她全身仙氣空前暴漲的樣子,華劍英相信,她隨時都會出手轟爆自己的腦袋。

“這個……唉,不能怪我啊,我真的不知道。”華劍英苦笑道:“不過,我的確很討厭他。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總之我非常、非常、非常的討厭他。從是上次見到他時我就有這種感覺,隻是這次更加的明顯,以至於當他說出挑釁的話時,我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答應和他決鬥了。”

“什麽?難不成曇光那家夥偷偷設計你?”微微吃了一驚,玉藻立刻把剛剛對華劍英的憤怒拋到九宵雲外,反而開始擔心起來。不過了想了想,玉藻又搖頭道:“不會,以曇光的性格,他不會做這種事。而且這樣做,對他又有什麽好處?”

華劍英也搖頭道:“曇光不是會做這種小動作的人,而且回想起來,他的確是什麽也沒做。應該和他無關。”

“那為什麽……”這回不止是玉藻,就連寧寂散人亦詫異無比。

“所以我說我不知道啊。”華劍英隻能苦笑,他的確對此感到十分不解,平時的自己雖然說不上是一個冷靜的人,但也絕不會這麽衝動。自己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有曇光也是,看上去這家夥可比自己還衝動啊。

這時華劍英還不知道,就在同時,回到休息之處後的曇光,也在為相同的問題而疑惑之極。

而就在華劍英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風靈忽然插口道:“我知道為什麽,是因為嫉妒和吃醋。”

同時一怔,華劍英、玉藻還有寧寂散人一齊扭頭看著風靈。玉藻更詫異地問道:“風靈,你剛剛說什麽?嫉、嫉妒和吃醋?”

不過華劍英知道,風靈和他心意相同,那是一種難以解釋的心靈感應。所以風靈確有可能察覺到一些他自己可能都沒有察覺到的內心最深處潛意識中的想法,所以華劍英略一思索,便直接問道:“風靈,你想到了什麽?說說看。”

點了點頭,風靈用她那一貫的淡漠語氣緩緩開口道:“從性格上來講,曇光先生很像一個人。”看了看正仔細聽著她說話的其他三人,又繼續道:“他很像蓮月心蓮老爺子。”

玉藻和寧寂散人微微一呆,有些不明白是什麽意思。華劍英卻臉色一變,歎了口氣,點頭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你明白了什麽?”玉藻有些驚訝的轉回頭看著華劍英道:“說來聽聽。”

不過華劍英神情卻顯得十分古怪,甚至連話似乎也不想多說,隻是抬手指了指風靈,示意由她來說。玉藻和寧寂散人再次望向風靈。

“蓮月心老爺子,所是追求的是各種各樣的強敵,以及在與強敵對戰中逐步強大的自我。從這種角度上來說,與強敵對戰本身,就是蓮老爺子一種修煉的方法,所以他才會越戰越強。”風靈緩緩地說道。

玉藻和寧寂散人一時為之默然,雖然說透過戰鬥而取得突破,讓自身實力更上一層樓的人並不是沒有。但像蓮月心那般,幾乎每戰之後都會有所提升的,卻實在是太罕見了。不過玉藻和寧寂散人也覺得奇怪,不是在說華劍英和曇光的事麽?怎麽風靈一直都隻提到蓮月心?

無視玉藻和寧寂散人的疑惑,風靈繼續道:“通過與強敵的戰鬥來完善自我的存在,這一點上,那位曇光先生和蓮月心老爺子,是相同的。所以說,曇光先生和蓮老爺子……很像,他們是同一類人。”

這時,通過風靈的話,玉藻和寧寂散人隱約間已經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可能、也許、大概,曇光先生比主人……更像、或者說是更適合成為蓮老爺子的傳人。所以說,主人……在吃醋。”

“但蓮老爺子的傳人是主人,不是那位更適合的曇光先生,所以應該很尊敬、崇拜蓮老爺子的曇光先生……在嫉妒。”

“原來,這就是你的說嫉妒……與吃醋。”玉藻一時間頗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曇光嫉妒成為蓮大哥傳人的劍英;而劍英卻在吃那個比他更像青蓮傳人的曇光的幹醋……哦,天啊,好複雜的關係。我暈了……”一邊說,玉藻一邊苦笑著不停的搖頭。

而寧寂散人的臉上也掛著一絲怪異的笑容:“雖然理智上還沒有察覺到,但內心潛意識中這兩人卻在嫉妒對方與吃對方的幹醋,從而讓這兩位產生莫明其妙的對抗意識。所以在這兩人自己都不清楚發生什麽事的情況下,就約定要決鬥了……哦,天啊,真是亂七八糟的事情。受不了……”最後連寧寂散人也忍不住呻吟起來。

華劍英實在忍不住兩人的調侃,翻著白眼著:“拜托,你們兩位就饒了我吧……不管怎麽說,決鬥的事情已經定了,你們就不能讓我安靜的調整情緒嗎?怎麽說我也是師父的徒弟,我可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輸給那個家夥。”

長長的哦了一聲,玉藻以一種十分怪異的表情看著華劍英。而自知在不自覺間“自爆”的說錯話,華劍英也隻呆呆的不知怎樣解釋。

用手肘輕輕捅了捅身邊的寧寂散人,玉藻做出一幅說悄悄話的樣子,但卻偏偏用著讓屋內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道:“喂、喂,寧寂,聽到了沒?好激烈的反應呀。”

寧寂散人也怪笑著應道:“對抗意識、對抗意識嘛,我們就不應該苛責他呀。”

雖然被眼前兩人的取笑弄到麵紅耳赤,但華劍英也不知該如何反擊。隻好低頭閉眼做出一幅靜修的樣子。

雖然在開著華劍英的玩笑,但玉藻和寧寂散人知道華劍英說的也是實話,不管怎樣,三天後的決戰已經決定。現在也是時候給他一個清靜的空間讓他全力備戰。

對視一眼,連同風靈在內,三人悄悄退出華劍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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