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道流光疾射,從仙山側麵劃過,遠遠望去,像是十二個小黑點一樣渺小。 上官茉兒並沒有引著大家飛向山巔,而是在空中打個旋之後,直奔山腰一個平台而去。

這個平台的麵積相當大,方圓數百畝的樣子。平台靠山腰部位,是一排高大的石頭建築,宮殿一般,恢弘無比;再往前直到山崖,都是平地,青石條鋪就地麵,頗有氣勢的樣子。

張洋等人到達的時候,平台上已經有十幾人,鬧哄哄的樣子。

噠噠噠!

一陣輕響,張洋等各自收去自己的飛劍,雙腳落在地麵。

“嘿嘿,終於又來了一撥人,這下,隻要再湊一波,咱們就能出發了。”一個彪形大漢大嗓門響起。

其餘十幾人也都打量過來。

“咦?羅老頭,沒想到你一個散修也能得到進入天府遺跡的機會,機緣不小啊!”

這時候,一個尖銳逼仄的聲音響起,顯然是認出了人群中的灰袍老者羅胤。

這個聲音極不客氣,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無禮的。羅胤本來臉色一變,但是看清喊話之人後,臉上怒色立刻斂去,幹笑一聲道:“原來是梁道友!在下受朋友之惠,僥幸得到這次機會,能得以去天府遺跡撞撞氣運,確實是個機緣。”

“咦?你是地行者!你也是要進入天府遺跡的?”另外一個聲音緊跟著響起。

不過,他說這著實是廢話。地行者笑嘻嘻地應一聲,客套兩句。

對方人群中已經開始嗡嗡地議論起來。

“一群散修竟然也能有此機緣,不知道撞了什麽狗屎運。”

“好像是借著上官家的名頭。”

“尹川郡上官家和祁家、秦家等幾家共有一枚天門令,這個咱們是知道的。貌似上官家族總共隻有三個名額吧?而且,他們人早就已經進去了啊!怎麽又冒出這麽一批來?”

“嘿,如果真是上官家的人的話,又怎麽能將名額讓給這麽一批散修?我看,必有蹊蹺,有蹊蹺啊!”

“……”

那十幾個修士中,有七八人都是築基修為,紛紛閑聊著,並沒有顧忌在場諸人。 另外三個金丹修士和一名元嬰老怪則是閉目不語,一副什麽都不關心的樣子。

張洋心中訝異,臉上不動聲色,卻聽耳邊一絲聲音飄來,婉轉如夜鶯般動聽。

“這些人都是普王宗的。三宗四派之一,名門正派,一向對我們這些修真家族有些歧視,羅道友等散修就更入不得他們的眼了,平時說話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張道友不必理會他們即可。”

顯然,這是上官茉兒唯恐自己沉不住氣,而有意勸解自己了。

張洋心中說道,我哪有那麽輕浮的。不過,感動之下,還是投過去了一個了解的目光。

上官茉兒一副駕輕就熟的模樣,直奔旁邊一名金丹老者而去。將天門令交了上去,驗明真偽之後,交上一大筆靈石作為費用,得到了繼續等待的囑托。

原來,這個廣場正是天府遺跡的入口。但是,這入口並不是一個大門,而是一個傳送陣。

傳送陣有著限製,每次能同時傳送三個小隊。

這傳送法陣每開啟一次,都要消耗大量靈石,即使是金丹修士,也會為這筆靈石感到心疼。所以,一般情況下不會每到一個小隊就傳送一次,而是聚起三個小隊之後再一起傳送。

張洋身家豐厚,自然是不在乎那筆靈石的。不過,他也不想顯得特立獨行,就在旁邊等候。

兩隊人馬,普王宗那群人吆五喝六地談得極熱鬧,而張洋等十二人卻是老老實實呆著,一言不發。

張洋也無意偷聽什麽,不過,話音傳過來,也了解各大概,無非是那些人在互相吹噓,某師兄禦劍之術如何了得,曾經斬殺了一頭六級妖獸,某師弟上個月斬殺了一名邪派修士之類。

當然,也有兩個比較猥瑣的,**邪的眼光不時瞟向上官茉兒,卻又裝作正人君子的模樣,大大地吹噓自己的“豐功偉績”,尤其是那個“梁姓道友”,表現得更是明顯。

顯然,這些人是想要引起上官茉兒這個美女的關注。不過,他們的如意算盤肯定是要落空的了。

一段時間相處之下,張洋也算比較了解上官茉兒。他清楚地從後者眼中看到一抹不屑。

似乎注意到了張洋對自己的關注,上官茉兒輕輕一笑,檀口微啟,問道:“這天府遺跡百年開啟一次,道友可知為何會有這個限製嗎?”

“哦?作為上古遺跡,據說這天賦遺跡是自稱一方小天地的,要維持開啟的話,會消耗巨量的靈石,並且要數名元嬰期以上前輩出手才行。每次開啟都要勞師動眾……如果還有其它原因的話,在下倒是不太清楚了。還請仙子明示。”張洋立刻引起了興趣。

上官茉兒咯咯嬌笑,道:“要說到這個,就不得不提一下洗髓池。相信道友是知道這洗髓池的吧?”

“洗髓池?在下雖然孤陋寡聞,這個倒是聽說過的。洗髓池,凡是進入這洗髓池中伐經洗髓的,哪怕是資質最最下等的修士,也會提升為上上之資。更有一些運氣較好的道友,在洗髓池中洗浴之後直接晉級也是有可能的。”

“嗯!洗髓池,可說是天府遺跡最重要的一處所在,想辦法進入天府遺跡中的,相當一部分就是衝著這洗髓池而去的。但是,洗髓池每百年才出現一次。”

上官茉兒一句話,張洋就明白了。

天府遺跡開啟如此困難,自然是要在它價值最大的時候開啟了。

兩人相處時間比較長,相互之間又有著一些好感,因而,說話之間湊得極近,耳鬢廝磨之間,看在外人眼中就極其親密了。

普王宗梁姓修士和另一人見狀氣得臉都綠了,不由冷哼一聲,再看向張洋的眼光中,已經帶著憤恨和敵意了。

上官茉兒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點,略帶歉意的朝張洋笑一下。

張洋自然不會將那兩人放在心上。而且,在他看來,對方這敵意也太有些莫名其妙了。自己一沒偷他們老婆,二沒泡他們妹子,他們閑操得哪門子心啊!

……

大約小半個時辰之後,張洋像是感應到什麽一般,突然抬起頭來。

片刻之後,天邊十數個小黑點越來越近,卻是另一批修士到了。

上官茉兒略帶驚訝的神色看了張洋一眼。

她一直有意無意地關注著對方,就在張洋看向天邊的時候,她還一點感應都沒有,足足數個呼吸之後,她才察覺到天邊的小黑點。

數個呼吸,那可是足夠讓這群修士遁出相當一段距離了。更何況,她是經過張洋的動作提醒之後,刻意關注之下才發現的,否則的話,這個距離可能要更近一些才行。

身為上官家族的嫡係子弟,上官茉兒一直認為自己在神識方麵是要遠超同階修士的,現在看張洋的表現,她又有些不自信了。

不過,略為一想,就又釋然了。

這個醜漢似乎哪方麵都非常變態的樣子,根本就不能用築基期的修為來衡量他。上官茉兒甚至相信,即使不使用各種法寶等東西,光是正麵對抗,這醜漢應該也能殺死普通金丹中級修士。

走神之間,這群人已經到了近前,“噠噠噠!”一陣陣腳步落地的聲音,卻是他們已經收起飛劍落在了地上。

“噗嗤!”

對麵那群普王宗弟子中立刻有人笑了出來。

看時,隻見剛剛落地這群人一個個衣衫破爛,不少人身上還帶著不輕的傷勢,一副十分狼狽的模樣。

“嘿嘿,我道是誰,原來是普王宗諸位!”那群人中一名帶隊的元嬰修士冷笑兩聲,極為不悅的樣子。

“哈哈,唐道友何必跟小輩生什麽氣。不過,不知道道友這是遭遇了什麽事情,竟然落得如此狼狽?”普王宗那名元嬰老怪一直沒說話,這時候卻是開口了,顯然對方是跟他同級別的存在。

“嘿嘿,路上遇上幾隻狗,險些被咬而已。不過,那幾隻狗也被我們打得不輕,相信現在快過來了吧!”

話音剛落,就見天邊幾道流光劃過,越來越近。

“哼!到讓他們先到一步了!”一支隊伍剛剛落地,立刻一個聲音憤恨說道。

“哼!”原本正跟普王宗說話的那名修士冷哼一聲。

最後到這批人落地,但見他們果然也是一個個狼狽無比。

兩支隊伍很快就大眼瞪小眼地怒目而視,卻是誰也沒有動手。

在場的諸位這時候自然都是能夠看得出來,這兩支隊伍一定是在路上起了什麽摩擦,還鬥了一場的樣子。

“哦,原來是費道友!”普王宗那名元嬰老怪笑著招呼一聲。

“嗬嗬,熊道友見笑了!”費姓修士幹笑一聲,顯然不願意多說什麽,立刻大勝招呼道,“這都有四支隊伍了,可以開始傳送了!你們讓到一邊去,等下次再傳送!”

最後一句卻是衝著張洋等人說的。語氣頤指氣使,非常不客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