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一片雲飄過,將烈日遮住,給整個世界投下一絲清涼。

幽深的虎穴之中,一頭僵屍傻乎乎地站在正中央,手中拿著一個薑黃色的納物袋,臉上帶著猙獰的、類似笑容的表情。

“嗚嗚!”

兩聲低沉的嘶吼,給幽靜的山洞平添了幾分恐怖。(張洋:冤枉啊!那是俺的笑聲。)

“各種符籙二百多張,大部分都是二品的,竟然有六張是三品的;至於一品的低等貨,則是一張都沒有。”

“而且,符籙的種類繁多,哈哈!好啊!”

“這是二級追蹤符,看來,這兩個道士就是憑借這個追上我的。”

“奇怪石頭五十多塊兒,其中三十多塊兒賣相比其它的要好得多。這東西不會是靈石吧?管它呢!先收好了!”

“嘿嘿,還有一張大好狼皮,看這毛色,搞不好是森林狼王呢!不過,對於我沒什麽用吧?本僵屍又不用穿狼皮裘衣。”

“製符筆、朱砂、狼血、黃紙……不錯不錯!”

張洋連連點頭,心中不由大是讚歎:

“都是道士,相互之間的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看人家這個叫做玉和的,到底是年長一些,身家這麽豐厚。相比之下,那個雲和也太寒酸了些。”

張洋連連咋舌。看納物袋上秀的字,張洋就知道這兩個道士的名字。

他卻不知道,自己誤打誤撞所殺死的這個玉和道長,其實是嶗山派第十四代弟子中有名的製符高手。

靠著一手能夠繪製二品符籙的製符技術,積累了豐厚的身家;在嶗山派也算是個風雲人物。就連那個雲和,也是因為跟著師兄沾了些光,才能攢下些東西。

否則的話,一般煉氣期三四層的弟子,那是非常窮的,平時所得根本就不夠修煉所需,更不要提攢下身家了。

整理好所得,張洋最後拿出一本書來,書名《符天下》。

這本書,正是張洋在玉和的納物袋中找到的。

“看起來似乎很精妙的樣子,比那個勞什子《嶗山秘籍》好多了。可惜隻是殘本,連第一卷都不全。”

“管它呢!反正我在製符方麵連入門都算不上,即使有更高級的,對於我來說也是沒有意義。”

一邊想著,開始仔細的閱讀,琢磨製符的方法。

薄薄的《符天下》殘卷,張洋花了大半個時辰的時間,才算徹底閱完。

長舒一口氣,感歎道:

“看來,這製符也不是多麽麻煩啊!說白了,就是依靠神識和法力,將一些簡易陣法封印在符紙上,臨戰的時候激發出來就行了。”

張洋很快就看透了製符的本質。

《符天下》殘卷中記錄了數十種符籙的製作方法,張洋從中選取了看起來最簡單的離火符。

然後,拿出一張黃紙來,在洞中一個齊腰高的山石上鋪平,將《符天下》翻到講解離火符那一頁,在旁邊放好了。

又把新鮮狼血和朱砂混合研磨好,拿製符筆沾了這種特製的墨水,運轉法力,用神識引導著開始按照離火符記載的陣法路線行走。

畫到一半,張洋就知道自己失敗了。

因為《符天下》中記載,在製符的過程中,符籙會抽取製符者大量法力,封印在符紙中。但是,張洋在畫符的時候灌注了法力,卻是一點被大量抽取的感覺都沒有,隻是很溫和的消耗。

停下筆來,一對照。張洋哭笑不得了。

隻見自己畫的符籙亂七八糟,歪歪扭扭,跟《符天下》中收錄的陣法圖案最多隻有三分相似,倒有七分不似。

“嗚嗚!都怪僵屍的手腕兒太僵硬了。要不然,哥哥我好歹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畫個鬼符還不跟玩兒似的。”

“我還是先練練吧!”

黃紙數量雖然不算少,但是,這種東西是產自人類社會,一旦用完,以張洋僵屍的身份不好補充。

於是,張洋拿了製符筆,沾了狼血,開始在山石上寫畫。

讓一頭僵屍憑借著自己僵硬的關節去寫字,實在是一件非常難受的事情。不過,張洋知道,掌握了製符的方法,自己以後就能有大量符籙使用,也就相當於多了一條保命的底牌。

為長遠計,無論如何也得學會。

因而,張洋練得極是刻苦。

這種練習,不同於普通的寫字,每一筆每一劃下去,都是灌注了神識和法力的。雖然張洋書寫的方法不對,沒有大量抽取法力,但是,短短半個時辰,張洋就感覺到腹腔內的兩個氣旋變得越來越弱小,有枯竭的跡象了;好在,頭腦感覺雖然有些累,神識還是不錯的樣子。

“不行!看來是我的法力太弱。神識還能堅持,法力卻是要枯竭了。”

張洋感歎一下。很快又想到:

“不對!也不一定是這樣。主要是這個洞穴陽氣太重,而沒有陰氣。我的法力消耗後得不到補充。否則的話,不至於這麽不濟的。”

法力枯竭得不到補充,張洋也就不再練習。

看看外麵太陽剛剛西斜,距離天黑至少還有兩個時辰的樣子。

這個虎穴雖然討厭,但僵屍白天不能趕路,張洋正好利用這段時間,開始閉目休息。

……

明月如銀鉤般斜掛樹梢,些許清輝根本就遮掩不了整片山林的黑暗。

但是,正是這黑暗的山林,才成為各種野獸的樂園,也稱為一頭僵屍的獵場。

張洋直杵在一棵大樹旁邊一動不動,漆黑的身影,幾乎跟樹木混為一體。

數米外,兩隻鬣狗似乎嗅到了腐肉的氣息,一邊低頭猛嗅著,一邊向著張洋這邊踱了過來。

張洋的眼睛閃爍著嗜血的渴望,直勾勾地盯著這兩隻鬣狗,時刻做好了撲擊的準備。

兩隻鬣狗絲毫沒有意識到危機的臨近,還以為自己發現了食物,興奮地搖著短禿禿的尾巴越走越近,張開的大口中滴下絲絲垂涎,給人極其惡心的感覺。

30米……20米……10米……8米……

一隻鬣狗一抬頭,正好看到張洋凶狠的目光,胸腔一鼓,就要狂吠而出。

而這一切,都被張洋的神識清清楚楚地捕捉到。

這時候,張洋動了。

雙腿在地上一撐,整個身體像是一道箭一般射了出去,雙臂直挺挺地前伸,一下將最前麵的那隻鬣狗按住。

“嗷!嗷!嗷!”

另一隻鬣狗咆哮著躍起,立刻撲了上來。張開的血盆大口直接咬向張洋的脖子。

吼!

張洋胳膊揮出,正中對方腰部。

嘭!

二級遊屍強大的力量,生撕虎豹跟玩兒似的,重重一擊,又是打在鬣狗最軟弱的腰部,可憐的鬣狗立刻躺在地上嗷嗷哀鳴著,再也起不來了。

張洋站在旁邊,甚至連補上一擊的功夫都欠奉,隻是任憑它的哀鳴不斷。而張洋本人,則是抓住第一隻鬣狗,尖銳的牙齒咬下,瞬間撕開其喉嚨,滾熱的鮮血立刻噴湧而入。

張洋臉上露出了享受的表情。腹腔內兩個小氣旋運轉,強大的吸力下,分分鍾時間,一隻近一米高的大鬣狗就變成了一具幹屍。

啪!

隨手將鬣狗幹屍扔在地上,張洋舔了舔嘴角的鮮血,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看看旁邊地上的受傷鬣狗:

“嘿!鬣狗群的反應還真是慢,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自從太陽落山之後,張洋離開虎穴繼續深入山林。他沒有發現合適的陰地,而銀鉤般的月亮,所提供的月之精華數量非常有限。

為了盡快恢複實力,張洋隻好采取狩獵的方法,來吸嗜野獸的精血。

很快,張洋就喜歡上了這個過程,並且開始享受此道了。

現在,張洋的法力早就已經恢複,腹腔中的兩個小氣旋飽滿無比。張洋覺得,隻要繼續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繼續突破了。

嗷!嗷!嗷!嗷!

幾聲急促的犬吠聲越來越近,打斷了張洋的思緒。

“嘿嘿,終於來了!你的同伴來了,你也就沒用了!”

張洋說著一把將地上那隻受傷的鬣狗抓起,鋒利的爪子直接刺進肉體之中。那隻鬣狗哀鳴著,根本一絲反抗的實力都沒有。

張洋獰笑著,張口咬向鬣狗的脖子,哀鳴聲立刻變成了嗚咽聲。

在享受美味鮮血的同時,張洋的警惕心卻是絲毫不敢放鬆。神識外放,周圍二十米範圍內的一草一木全都映射在腦海之中。

嗷!嗷!嗷!

鬣狗群終於趕到了。

也許是對張洋相對高大的身形有些忌憚,它們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發動攻擊,而是將張洋團團圍了起來,五六隻鬣狗,個個四肢緊繃,低聲吠著,陰狠的三角眼僅僅盯著張洋。

啪!

張洋將手中剛剛變為幹屍的鬣狗隨手扔在地上,將周圍的鬣狗群嚇了一跳。

嗷!

一隻鬣狗終於耐不住,率先發動攻擊。

近一米高的身形,帶起巨大的衝擊力;尖銳牙齒上滴著的口涎,張洋通過神識,都是看得一清二楚。

嗚!

張洋喉嚨中發出一聲嘶吼,身形不動,突然舉起胳膊。

啪!

一把直接抓住鬣狗的脖子,有神識的指導,這個角度選得極其刁鑽。

嗷嗷嗷!

鬣狗哀鳴著,四肢使勁兒撓向張洋的胳膊。

二級遊屍堅硬的角質層,也被其撓出一道道溝痕,但是,張洋絲毫不在乎,隻要有精血,這些許傷痕,隻需要分分鍾時間就能修複。

嗷!嗷!

另外幾條鬣狗也都吠著撲了上來。

張洋時而跳躍躲閃,時而突然伸手。隻要出手,就是一條鬣狗喪命或者重傷。

不足半盞茶時間,數條鬣狗全都躺在了地上。

作為戰勝者的僵屍“嗚嗚”地笑著,開始享受自己的大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