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病已推推鼻梁,略顯憂心地道:“沒錯,連金輪法王這個瘦和尚都想來劫寶,更何況其他人?小弟聽說揚州是青龍會的天下,而青龍會的龍頭老大上官金虹又是個貪得無厭的家夥,咱們不得不防啊!”

張丹楓微微一笑道:“劉兄弟但請放心,目前的江湖由三大勢力控製,南方以青龍會為主,北方以天地會為尊,綠林則由我們當家,這批寶物雖然價值不菲,但對青龍會來說,卻也算不得什麽,上官金虹還不會傻到為這點家當,就與整個綠林為敵,更何況這批寶物還是賑災之用!”

對於當今江湖態勢,劉病已雖然沒有張丹楓了解,但大體輪廓還是知道的,天地會跟青龍會誌在江湖,為爭奪武林盟主之位,一直爭殺不斷,互有死傷,十數年來,卻未分出個勝負。

而鐵摩勒卻誌在天下,統率綠林一直與朝庭作對,以推翻暴政為目的,從不卷入江湖是非,兩大幫會這麽多年都是勢均力敵,自然不想再樹鐵摩勒這個強仇,所以這麽多年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無事。

劉病已則沉吟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咱們不怕他們明麵來犯,就怕他們暗中動以手腳,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張丹楓笑道:“那是當然,所以在出發之前,張某已發出綠林箭,讓克邪兄弟先到揚州,有我二人在揚州,相信青龍會也不敢拿我們怎樣!”

劉病已見張丹楓早有安排,長長地噓口氣,自嘲地道:“原來張兄早有安排,倒是小弟多慮了!”

說話間,一陣急促的馬中蹄聲自身後傳來,如雨點般的敲打著地麵,轉瞬之間,一匹紅馬的寶馬如旋風般地從身旁馳過!

快,好快!

快到劉病已都沒看清馬上的人兒,隻留下一個淡黃的背影,張丹楓的白馬叫做照夜獅子,已是萬裏挑一的良駒,但跟這匹紅馬的速度相比,卻仍有不及。

張丹楓見劉病已一副愣愣的樣子,笑笑道:“剛才那匹紅馬是汗血寶馬,知道那馬上少女是誰嗎?”

劉病已連人家的麵容都沒看清楚,自然不知對方是誰,再說自己跟此女連萍水相逢都算不上,她是誰又有什麽關係呢?搖搖頭道:“小弟現在也沒興趣知道她是誰,隻想將這批寶物盡快送到揚州!”

心中卻暗道,這張丹楓不是苦戀雲蕾嗎?為何還對這馬上少女感興趣?

張丹楓見他如此,也隻是笑笑,沒有說話,而是催促其他的兄弟們盡快趕路,跟預料中的情形一樣,一路上倒也無驚無險,來到揚州城外,便見段克邪率著一幫人馬在城門處等候。

簡單地寒喧幾句後,大家入得城來,進到一處大宅院,一切飲食起居,段克邪早已安排妥當,倒也不用大家費心。

更難能可貴的是,段克邪竟將揚州城知名的珠寶商、典當行的老板以及當地的土豪請到大宅院,當大家聽說這批寶藏是劉病已捐出用於救災時,每個人都對他刮目相看,出價之時,倒也公道。

劉病已原以為要將這麽多的寶物變賣,沒有十天半月是辦不到的,沒想到前後不到兩個時辰,所有的寶物都被這些人買走,連一隻發釵都沒剩下。

段克邪拿著厚厚的一疊銀票道:“所有的寶物折算成銀票後是一千七百六十二萬三千兩,卻不知劉兄弟接下來要如何做?”

劉病已沉吟道:“大災之後,必有瘟疫,所以咱們要運往泗州城的東西,除了糧食外,還要有防止瘟疫的中草藥,以及大量的石灰,以及白布!”

段克邪點點頭道:“這些東西段某會盡快差人去辦理,隻是這泗州城已被官府封鎖,咱們要將這些東西運進去,恐怕有點不容易!”

劉病已眨眨眼睛道:“辦法總是人想的,我劉病已就不相信,憑那幾個守城的官兵能擋住我們進城!”

張丹楓接道:“劉兄弟說得沒錯,以我們的身手,難道還進不了一個泗州城嗎?咱們的人手分成兩批,一批由二哥帶領在揚州負責采購,一批隨我進城發放物資!”

劉病已點點頭道:“張兄說得沒錯,泗州城的百姓受困日久,裏麵的情況怎樣,我們一點都不知道,咱們得盡快入城!”

段克邪的辦事效率那是相當的高,僅一下午的時間,就采購了三十車糧食,二十車石灰,以及五車中草藥。

災情就是命令,大家也沒有做任何休息,便連夜趕著馬車向泗州城進發,沿途的那些災民,見馬車載著糧食,便想過來哄搶,當他們聽說這些東西是送往泗州城時,盡皆默默地走開了。

因為每個人都知道,泗州城的百姓比他們更需要這些糧食,這幕情景讓劉病已既感動,又心酸,並向這些災民承諾,當明天的糧車經過時,一定會留下十車給他們。

當劉病已他們趕著馬車,浩浩蕩蕩地來到泗州城時,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整個泗州城從外麵望去,既無飛鳥,也無炊煙,看上去死氣沉沉的。

泗州城的周圍,戒備得非常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那條三丈寬的護城河,也是灌滿了水,東西南北四個城門,每個城門都有百名軍士把守。

城門外聚集著不少想進城的人,有的在那兒哭泣,有的在那兒吵鬧,還有的悶聲不響地蹲在一旁,無聲地流著眼淚……

這些人有一大半是背井離鄉的泗州城人,聽說家鄉水患,從各地趕回來的,沒想到回來之時,城門被封,不讓進出,心中焦急,故在城外吵吵鬧鬧。

還有少部份是像劉病已這樣的誌願者,他們的表現相對比較溫和,還在不停地給那些兵哥哥說著好話,聲音都說啞了,也沒什麽過激的行動。

劉病已看著這副場景,鼻頭忽然感到酸酸的,在如此大災麵前,正是樹立公信力的大好時機,可這些當官的也許是被醬糊蒙了腦袋,連如此淺顯的道理都想不到,竟讓整城的百姓自生自滅。

當眾人趕著馬車來到城門口時,毫無懸念地被擋在門外,張丹楓對著兄弟一使眼色,大家正待抽出藏在糧袋下麵的兵刃,卻被劉病已用眼色止住。

以張丹楓等人的武功,要殺眼前這些攔路的官兵,也就是手起刀落的事,比切西瓜還要簡單,但劉病已知道,他們不能這樣做,因為這次所帶的糧食並不多,後麵還得陸續跟進。

如果殺掉這些官兵,朝庭在一怒之下,治一個叛逆之罪,到時大兵壓境,那時別說救災,恐怕自身都難保了。

緩步上前,來到一個軍官模樣的人麵前,說道:“這位軍爺,你好,我叫劉病已,是一個大夫,我相信自己能控製住裏麵的瘟疫,還望軍爺通融通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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