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兒……”

滿堂嬌如遭雷擊,混身一個勁的顫抖,無力的看著劉能,紅豔的雙唇蒼白無光,良久之後,才哆哆嗦嗦的大聲叫喊道。wWw,QuAnBen-XIaoShuo,cOM

“峰兒?看起來這就是劉洪夫妻兩人給小唐僧起的名字了?”劉洪暗道一句,就那麽站在台階下,冷酷的看著失聲悲切的滿堂嬌。

“大師……求你……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當日是我不好……你一定知道峰兒的下落,對不對?”滿堂嬌不愧是丞相之女,失語幾句便反應過來。身為一個母親,她無時無刻的不在思念著小唐僧,多少次夜半驚喜,淚濕前襟。不知道自己的兒子下落如何,江水打翻木板亦或是被好心人救走?更曾無數次的夢到小唐僧的指著她這個狠心的婦人,大哭大叫著要她為自己償命?又或者在質問她,為什麽要拋棄自己,自己可是她親生兒子呀!

“我自然知道!”劉能看著滿眼希冀的滿堂嬌,點了點頭。

“大師,求求你……”滿堂嬌悲喜萬分,一把抱住劉能的雙腿。現在的她,頭發散亂,花容失光,哪裏還有相府小姐,州主夫人的風彩,便是終日勞作的田婦也要比她的臉色好上數倍。

“我憑什麽要告訴你!”劉能的臉色陰冷無比。看到滿堂嬌的表現,他就知道這件事情中必有隱情。

“大師……求求你了……我知道是我不好,可我沒有辦法呀!”滿堂嬌淚語盈盈。

“虎毒不食子,村婦尚且知曉這樣的道理。就算你有隱情也不至於將愛子拋入江中,讓他孤苦零仃的獨自行走在黃泉路上!”劉能毫不留情的痛罵道。

“什麽?”

劉能罵她,罵的自然有道理,滿堂嬌一心以為,劉能罵完他之後,便會告訴她愛子的下落。卻未想到,劉能最後竟然拋下這麽一個重磅炸彈,隻一下就炸的滿堂嬌魂飛天外。

日盼夜想,無時無刻的不在思念愛子的下落。可偏偏聽到的是這樣的消息。悲痛便如浪潮,一浪高過一浪的淹滅了滿堂嬌心頭的堤坊,她再也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一聲慘叫之後,昏厥在地。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劉能搖了搖頭:“非是貧僧心狠,隻是想先替小唐僧討個公道。看貧僧現在的發展,估計以後也少不了得和那小胖子打交道。先結個善緣也好,雖然小胖子膽子不大,但他卻看到貧僧逼迫玄靈的事情,更何況貧僧還得打殺法明那廝,萬一小胖子記恨在心,以後的事情不太妙。”

劉能心裏不住的盤算著,就那麽站在台階之前,默默的看著倒在台階之下的滿堂嬌,根本就沒有彎腰施救的意思。

“何方惡賊,竟敢闖入州衙鬧事!”如此等了片刻,劉能終於等到背後傳來了一陣零亂的腳步聲,接著便是一聲朗喝。

回頭一看,卻見劉洪帶著一隊手持長刀、鐵尺和鐵鏈等物的衙役衝了進來,就連劉洪也氣極敗壞的拎著一把長劍。

“陳州主,貧僧揖手了。”劉能等的就是劉洪,那些衙役在他的眼中如土雞瓦狗一樣,連正眼都沒有瞧他們一眼。

“是你!”

劉能生的黝黑,哪怕關在囚室三年,不見天日,這皮膚也沒有變白。劉洪一眼便認出來他,不由的驚聲叫道。但看滿堂嬌倒在地上,人事不醒,心中焦慮萬分。但眼前的這個和尚,可不是一般的和尚。劉洪不怕他神通廣大,單怕他抖出來自己殺害陳光蕊,又冒名頂替來江州上任的事情。但聽劉能叫自己陳州主,顯然是沒打算拿這件事情來敲詐自己,心中雖急,但還得耐著性子,與這和尚周全。

“正是貧僧!”劉能微微一笑:“令夫人無事,剛才隻是驟聽家人下落,心情激蕩,悲喜交加,是以昏倒。男女有別,貧僧到是不方便救治。”劉能說罷,向旁一閃身,給劉洪讓出來一條路。

“多謝大師!”劉洪心念愛妻,把手中長劍一把扔到了地上,急忙就要向裏走。

“大人且慢!”劉洪剛動,那邊便閃出來一個捕頭,擋在他的身前:“這和尚長相凶惡,目光閃爍,一看就非善類。就算大人與他乃是舊識,也是以前之事。我知道大人心急夫人安危,但還是讓小人先去探探,以免傷了大人的貴體。”

“無妨!”劉洪擺了擺手,示意那捕頭退下。那捕頭也是一番好意,他雖然對內嚴苛,但對外卻極為寬宏,這也是他為什麽三年來能一直坐穩江州州主位置的原因。他的目標是一輩子坐在這個位置,不升不降,離長安越遠越好,一輩子不回長安,隻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保護自己的秘密不被發現。

“大師乃我多年的至交好友,此次從長安來,是為夫人傳遞家書而來!”劉洪苦澀的一一笑,徑直向劉能走去。如果劉能真想對付他的話,不會就這麽找上門來,隻需要給長安傳個話,說出他的真實身份既可,到時候自有朝庭派大軍前來抓拿,哪裏還用這麽費勁。

“大師一向可好!”劉洪走到劉能麵前,沒有顧得上看滿堂嬌,先對劉能深施一禮。

“貧僧過的不錯,到是看陳州主大人,印堂發暗,雙目無光,將來恐怕有血光之災。”劉能板著老臉回答道。

劉洪聽了劉能的話,沒有絲毫動氣,反而微微一笑,他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思想準備:“本官行事遵從本心,假有血光之災,也是命中注定。大師既然來訪,還請入內奉茶。”

說罷,彎腰抱起滿堂嬌,搶先向室內走去。待走到門口時,轉過頭來:“黃大人,大師乃本官舊友,非是歹人闖府,還請大人帶眾衙役退去吧!”

兩人進到室內,劉洪把滿堂嬌平放在**。屏退下人,親自燒水沏茶,又以雙手捧到了劉能的麵前,這才坐在那裏,自己也捧著一杯茶,小口的飲著。

室內寂靜無聲,兩人對坐無語,隻能聽到小口的飲茶聲。

如此又喝了兩口香茶,聽到床頭傳來一聲幽幽的歎息聲,正是滿堂嬌蘇醒過來。

“洪哥……峰兒……他……死了!”滿堂嬌一睜眼就看到劉洪,有親人在側,心情激蕩的她,一把抱住了劉洪的腰,放聲大哭起來。

“死得好……死得好呀!”劉洪聽到滿堂嬌的話,嘴角一個勁的抽搐,臉上似哭似笑,笑聲如夜梟一般淒厲。

“阿嬌,我就知道你不會親手殺死峰兒的,怎麽說他也是我們兩人的獨子,這都是命呀!”劉洪笑了幾聲之後,一聲長歎。

“洪哥,對不起……對不起……如果有什麽罪孽,我和你一起承擔,黃泉路上我會陪你一起行走。”滿堂嬌死死摟住劉洪的腰,一刻也不願鬆開,生怕一鬆開,劉洪就消失不見。

劉能手裏端著茶杯,看著兩人的真情流露。這不是那些精製濫造的三等韓劇,也不是那些做嘔的選秀節目,讓人一看到就想用鞋底子抽電視,這是真實發生在他眼前的一幕。從剛才滿堂嬌的表現和兩人的對話中,劉能可以得知許多有用的信息。就是夫妻兩人絕對不想殺小唐僧,但卻被逼無奈,因為如果不殺他的話,兩人必死無疑,又或者說劉洪必死無疑。這就是典型的保大人還是保孩子的選擇,看起來兩人做出的選擇就是保大人,而舍棄了小唐僧。

“啪!”

劉能從懷中取出了滿堂嬌的汗衫與那封血書,重重的扔到兩人的麵前:“如果你們想知道那個小胖子的下落的話,最好把事情合盤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