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憤恨地咬了咬牙道:“但是,就在十八年前,蘇傲空來血魔洞加強封印,消耗了大量的真力之後,被那牛頭人酋長偷襲,就此隕落,體內的純陽真火魄脫體飛出。”

“血魔洞……”林然心中一激靈,之前他被飛天妖屍逼入了血魔洞中,煉化掉了一顆血魔珠,那血魔洞封印的是牛頭人最尊崇的赤血魔螭,林然望了一眼神廟最中央的赤血魔螭石雕,剛才朱雀戰將好像恨不得把那石雕摧毀,不過終究沒有下手,那石雕似乎有一股古怪的靈氣在流轉著,一抹陰戾卻又強大的龍威若有若無地透過來。

“大凡封印,隨著時間的推移,都會漸漸鬆動,故此每隔一段時間,都需要來加強封印,那赤血魔螭本是紫極宵宸八極門囚禁的一條魔龍,千年前天界大戰的時候,八極門把小寰山打下凡間,裏麵那條赤血魔螭被震成重傷,傷愈後殘存下來的實力,大概和劍帝強者差不多。”

朱雀戰將跟林然講述著以往的秘史,林然聚精會神地聽著,朱雀戰將繼續說下去道:

“後來島上野牛受魔氣侵蝕,化為牛頭人,牛頭人奉赤血魔螭為神靈,這座神廟,就是專門為赤血魔螭所建造。”

“大概一百年前,毒帝血天蛛,孤身毒劍殺入了小寰山,以莫大神通引來滄海,將牛頭人當時的城池淹沒,這座神廟,就此被大水掩蓋。”

林然恍然大悟,原來這神廟的來曆是這樣,同時他又有些詫異,一百年前,那剛好是酒帝秦洛創立白鹿城的時候。

“血毒帝本想殺掉赤血魔螭,然後煉化赤血魔螭的內丹,赤血魔螭為了保命,就甘願追隨血毒帝,且送給血毒帝許多傀儡秘法,那些傀儡秘法,本是天界裏魔道一途的旁門左道,不過也有著非同凡響的威能,血毒帝得到了傀儡秘法後,修為暴漲,他隻花了二十年的時間,便讓血骨宗分堂遍布整個帝國,血骨宗從一個二流魔門變成帝國境內第一邪派。”

林然驚了一驚,原來血骨宗是這樣崛起的,那些傀儡秘法,竟都是來自天界魔道的東西,難怪如此厲害。

“赤血魔螭臣服了之後,牛頭人也歸入了血毒帝麾下,五十年前,蒼風帝國其他劍帝,見血毒帝氣焰日盛,若不鏟除,他日必成大患,於是當時的炎帝蘇傲空,就負責對付赤血魔螭,而酒帝秦洛,就負責對付血毒帝。”

聽得“酒帝秦洛”四字,林然精神一振,整個白鹿城都是酒帝秦洛創建的,青雲門內的清微山和七大奇峰,也是酒帝秦洛以莫大神通移來,這樣一個神仙般的人物,林然對他一直是頗為向往的。

朱雀戰將道:“炎帝蘇傲空借用了一絲梵天淨炎魄的能量,以佛門明王鎮妖將赤血魔螭封印,牛頭人看著本族的神靈被封印,和炎帝蘇傲空結下了極大的仇怨,牛頭人的酋長無時無刻都想著擊殺蘇傲空,釋放赤血魔螭。”

林然道:“那……那酒帝秦洛那邊的戰況呢?”

朱雀戰將搖了搖頭道:“純陽真火魄剛才告訴我的信息裏,也沒有說到酒帝秦洛和血毒帝之戰到底戰況如何,不過酒帝秦洛精通百家秘法,蒼風七帝數他見識最淵博,想來那血毒帝沒了赤血魔螭,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林然沉默下來,想起了秦無憂所說的話,秦無憂曾對林然說過,酒帝秦洛活得太窩囊,太廢物,處處受到壓迫,卻不敢反抗,秦無憂把秦洛批得一無是處,雖然言辭太過激烈,不過應該是有一定道理的,那這樣的酒帝秦洛,不知還能不能打得贏血毒帝。

朱雀戰將道:“赤血魔螭乃天界魔龍,蘇傲空是無法把它徹底滅殺,隻能夠封印住,每隔八年,他都會來加強封印,他知道牛頭人想要殺他,所以他很謹慎地提防著,每次封印完了之後,蘇傲空都會立刻用傳送卷軸離開,免得牛頭人趁著他真氣消耗就截殺他,不過等他第四次來加強封印之後,打開了傳送卷軸,卻發覺卷軸失效,他無法離開,當場就被牛頭人酋長所殺。”

林然心頭劇烈一跳,蘇傲空,蒼風七帝之一,號稱炎帝,戰傲門掌門,多麽厲害的人物,到最後竟是落得個被異族截殺的下場。

“他……他卷軸怎麽會失效的?”

林然有些憤恨不平,蘇傲空被牛頭人所殺,這讓他產生一種一頭獅子被一隻蒼蠅咬死的古怪感覺,但事實的確如此,蘇傲空最後還是被牛頭人殺了。

感情一向澎湃激烈的朱雀戰將,說到這一節,當真是怒發衝冠,火冒三丈,眼裏的殺氣已經銳利的幾乎能把人戳碎。

“囚天功,是囚天功!”

朱雀戰將道:“牛頭人酋長用了囚天功,把整個小島的空間全部封鎖了,傳送卷軸無法使用,牛頭人酋長趁著蘇傲空真力大耗,就暗施偷襲把他殺了!”

“囚天功!?”林然心頭如遭重錘轟擊,囚天功是薛家城薛氏一門的傳承秘法,他當初在薛滅情的手下吃過囚天功的苦,那囚天功非常厲害,能夠困鎖空間。

“薛氏一門的秘法,牛頭人是怎麽會用的!”

朱雀戰將道:“血骨宗分堂遍布整個帝國,飛龍沙漠內的飛龍堂,和薛家城有勾結,薛家城的秘法,他們早就盜了出來呈給血毒帝,血毒帝見囚天功是介於土屬性和空間屬性的秘法,適合牛頭人修煉,便傳給了牛頭人。”

“蘇傲空死後,體內的純陽真火魄脫體飛出,被牛頭人酋長得到,它難以將純陽真火魄盡數煉化,便隻煉化了一半,剩下半魄,就安放在神廟遺跡當中。”

朱雀戰將指著困守住純陽真火魄的神台,道:“這個神台,有特殊的秘陣,用來抽取純陽真火魄的能量。”

他手指轉而指向神廟中央的赤血魔螭石雕:“然後把抽取出的能量,用來灌注入這一個赤血魔螭石雕當中,血魔洞中被封印的赤血魔螭,和這石雕有著共鳴和聯係,隻要石雕吸夠了純陽真火魄的能量,到時候赤血魔螭就能借用這些能量,衝破封印,再度出世!”

“原來如此。”林然驚訝不已,凝神看向純陽真火魄下的神台,果然看到神台表麵上鐫刻著一個個玄奧的花紋,這些花紋應該是咒印,不過這些咒印顯然是有些殘缺的,不少的咒印的線條是斷斷續續的。

“這些咒印……”林然沉吟一會,道,“並不是完整的,我懂了,因為這些咒印是殘缺的,所以抽取出來的純陽真火魄能量,有一部分外泄出去,河水就變成這樣了。”

想明白這一節之後,林然眼眸裏就湧起了一抹巨大的震撼,河水裏如此濃鬱,如此霸道,如此磅礴的能量,原來隻是總體能量的一部分罷了,而且,散發出這個能量的純陽真火魄,也隻是半魄而已!

光是半魄就如此厲害,若是整個純陽真火魄的所有仙陽神火能量,那該得多麽強悍!

林然望向了純陽真火魄,眼裏有了些炙熱的光芒。

朱雀戰將道:“也虧得如此,不然的話,赤血魔螭早就突破封印了。”

林然眼裏的光芒漸漸冷靜了下來,道:“但這樣下去,遲早赤血魔螭會脫困的。”

他看向了那赤血魔螭的石雕,沉聲道:“既然能量是以這座石雕為介質轉移出去,那我們現在隻需毀了這石雕,就可以讓牛頭人的陰謀破滅。”

朱雀戰將苦笑一聲道:“你說得沒錯,但這石雕裏有大量的仙陽神火,且石雕凝聚了無數牛頭人千百年來的精神念力,要想徹底毀滅,須得有劍帝境界的實力。”

林然一怔,心想,我沒有劍帝的實力,但你有,為什麽你不去摧毀?

不過看著朱雀戰將臉容上那有些苦澀的神色,林然也就沒有說出來。

朱雀戰將無奈道:“我也想把石雕摧毀,但我不能,我當初吸了赤帝天龍的龍脈精氣,這才提前蘇醒,但因為蘇醒得太快,我的身體需要一點時間來調整,如果貿貿然動用真力,不僅我會麵臨再度沉睡的危險,連你也會受到牽連,所以,這個石雕,我們毀不了。”

林然沉默一會,細細思索一陣,看向那純陽真火魄,道:“既然轉移能量的介質我們無法摧毀,那我們可以把純陽真火魄帶走,這樣沒了能量的來源,那赤血魔螭就無法衝破封印了。”

朱雀戰將道:“沒錯!但要把它帶走,需要先解開神台上的咒印秘陣,而解法就在牛頭人酋長的手中。”

林然心頭一沉,那牛頭人酋長就是殺死蘇傲空的凶手,雖然它是偷襲得手的,但能夠當上酋長,實力一定非同凡響,要從他手中奪取解法,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朱雀戰將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他也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一臉的灰暗,那純陽真火魄蔫了下來,有氣無力地搖曳著,林然坐在朱雀戰將身邊,臉色數度變幻,從一籌莫展到不甘心,從不甘心到憤怒,然後這憤怒又在冷靜的權衡和思考中沉寂了下來,最後變成了一個充滿了壯士一去不複回的堅決和果斷,他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朱雀,我要借用你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