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塵子冷冷道:“到底是凶牙血蛇重要,還是你的性命重要,你體內的封印,是蛇王親手烙下,二十年過去了,如今那封印深入骨髓,除非用佛家天魄,才可化解,你自問能撐的了多久,本君若跟你搶梵天淨炎魄,你有幾成勝算?”

安龍帝心頭一涼,虛塵子此話,正中他的弱處,他當務之急,就是要祛除體內的封印,而不是飼養凶牙血蛇,若是虛塵子跟他搶梵天淨炎魄,安龍帝自問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權衡再三之下,安龍帝咬牙切齒道:

“星帝虛塵,你把本君逼到如此地步,本君一定會記住今天這筆債!”

聽著安龍帝的威脅,虛塵子心中反倒是鬆了一口氣,那這樣看來,總算可以避免一場大戰,他現在沒有肉身,若是激戰,那麽對靈魂能量消耗極大,又要調養一番了。

虛塵子笑道:“勞龍帝記掛了。”

“哼!”

安龍帝心頭殺氣激蕩,這還是他生平第一次受到憋屈,卻無法伸展。

“對天結約吧!”

安龍帝不再廢話,虛塵子也答應下來,兩人當下便對天結約,訂下信言,虛塵子立誓不跟安龍帝搶奪梵天淨炎魄,安龍帝也立誓將凶牙血蛇送給虛塵子。

對天結約是十分正式的契約,這樣一來,這個契約就受天道守護,一旦有人違約,必遭天譴。

虛塵子心中暗笑:“我不跟你搶,但自然會有人跟你搶。”

他的心中,已經想到了林然。

兩人結約完畢,安龍帝化水遁形,虛塵子融魂入虛,兩大劍帝憑空消失,下方眾人宛如身在夢境,怔怔的回不過神來。

剛才虛塵子和安龍帝雖然沒有正麵對碰,但兩人各自施展出的功法秘技,足以讓人震撼。

他們兩人是在天空中對話,話語聲和常人無異,眾人自然聽不到,虛塵子刻意凝音傳念,讓林然聽到了一切,林然看著天空中緩緩合攏起來的密雲,心中一陣恍惚。

凶牙血蛇的事,暫時被虛塵子解決了,虛塵子立誓說不去搶奪梵天淨炎魄,那麽他也不能過分幫助林然,林然更要一個人去和一個劍帝周旋!

“喂,小子,別嚇傻了。”

虛塵子的聲音,在林然的耳畔響起,林然就覺腰間槐木牌一熱,虛塵子已經悄無聲息地回來了。

“哦!”

林然回過神來,四周的弟子,一片嘩然,一臉狂熱和詫異,熱切地議論著。

“剛才天上那兩人,是劍帝嗎!?”

“絕對是!除了劍帝,誰還能有這麽恐怖的威能。”

“劍帝啊,我這輩子居然能看到劍帝。”

“那個騎龍的,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龍帝安辰風吧?”

“另外一個是誰,好強大的仙家靈氣。”

……

眾人七嘴八舌,興奮地議論在了一起。

劍帝,這是所有劍客的追求,蒼風國千萬劍客,劍帝屈指可數,可見劍帝的強橫,能夠目睹劍帝的交鋒,對尋常的劍客來說,無疑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林然趕忙擠到了燕紅葉麵前,看著燕紅葉懷裏的舞湘月,林然鬆了一口氣,舞湘月的傷勢,在剛才虛塵子那仙雨沐浴之下,已然無礙。

“小舞,沒事了吧?”

“嗯,蕭然師弟,我沒事了。”

舞湘月鬆脫開燕紅葉的懷抱,俏生生地站在林然麵前。

燕紅葉似笑非笑地看著林然,道:“我在想,我是不是應該叫你師伯呢?林然。”

聞言,林然驚了一驚,心中暗叫:“燕紅葉,這人好強的判斷力。”

舞湘月柳眉輕皺,道:“紅葉姐姐,他不是林然師伯,他叫蕭然,是……”

舞湘月本來想說林然是新來的弟子,但心中驀然醒覺,林然表露出的實力,絕不是剛剛踏入劍者境界的雛兒。

舞湘月有些嗔怒地看著林然,氣鼓鼓道:“蕭然師弟,你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你騙了我好久了。”

林然尷尬一笑,道:“不好意思,我是林然。”

舞湘月聽得林然承認,這才知道,原來她“照顧”了一整天的“師弟”,竟然是她的師伯。

舞湘月臉色通紅,心中不知道是嗔怒還是羞愧,粉拳掄起打在林然胸膛上,氣鼓鼓道:“哼!我不認你這師伯,你就是我師弟,你就是我師弟。”

林然和燕紅葉相視一眼,皆是哈哈大笑。

白鹿城南角出現了兩大劍帝,這件事在第二天,立刻轟傳。

相比之下,林然擊殺吸血妖蛇的事,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波瀾。

林然也樂得如此,現在還沒在青雲門站穩腳跟,還是低調一點為好。

他對外界宣傳,吸血妖蛇已經被他擊殺。

那吸血妖蛇其實是凶牙血蛇,現在虛塵子還沒妥善處置凶牙血蛇的辦法,就暫時讓凶牙血蛇沉睡。

另一方麵,林然安排龍雪嫣加入了青雲門,龍雪嫣成為了記名弟子,漸漸學會和其他人交流,也漸漸融入了大集體。

林然看著龍雪嫣漸漸獨立起來,已經不用再整天粘著他,心中其實是有些不舍的,現在到了夜裏,可沒人給他暖床了,不過為了讓龍雪嫣能夠擁有獨立的生活能力,林然即便不舍,也放手讓她修行去了。

過得七天,事情大致已經平定下來,林然對青雲門的規則越來越熟悉,他代替了墨子風,成為了青雲門的第七劍客,也算是青雲門的七長老了。

這日林然在瑤華峰上挑選藥草,打算寄一些回家,忽地吳崎恭敬走入,道:“林師伯,山下有弟子求見。”

林然一怔,弟子來求見長老,一般是論道問劍,他那晚在眾人麵前展露過鬼王翼,眾弟子也不敢小覷他,隻是眾弟子跟他相處日淺,自然不會貿貿然來找他。

林然大概也想到是誰了,心中不禁有些暖意,笑道:

“把她接上來。”

“是。”吳崎躬身後退,便駕著靈鶴,將來求見的弟子帶上山,送到了林然麵前。

林然一看,果然是舞湘月。

他心中正想要叫聲“小舞”,但吳崎就在旁,自然不能失了身份,當下揮了揮手,道:“吳執事,你退下吧,不許旁人靠近。”

吳崎察言觀色,知道林然和舞湘月關係匪淺,當即便退了出去。

舞湘月泫然欲泣,眼眶紅紅的,嘟著嘴不說話。

舞湘月一向活潑,此刻卻好像受了極大的委屈。

林然見了,笑道:“喲,誰敢欺負我們小舞呢?”

“林然哥哥,你要給我做主。”

舞湘月眼眶更紅了,幾乎要哭出來了,她和林然是朋友,私下裏並不叫林然師伯,而是同輩相稱。

林然看舞湘月如此委屈的模樣,臉上的笑意立刻收斂,撫摸了下她的頭發,道:

“你叫得我一聲哥哥,我自會保護你,旁人若敢欺負你,我便十倍還回去。”

聽得此言,舞湘月終於忍不住流下淚來,道:

“你之前送給我的門派貢獻值,我到傳功堂去,想兌換一本劍法,傳功使者不認賬,把我轟了出來,當時有幾十個弟子在看著,我要被別人笑話死了。”

林然殺了吸血妖蛇後,把賺到的門派貢獻值,全部送給了舞湘月,本來以他天階弟子的身份,可以隨便修煉功法的,但袁雲鶴死板固執,硬是要林然做任務換功法,林然自然不屈服,得到的門派貢獻值,自己不用,送給旁人。

“傳功堂嗎?走,我親自跟你去一趟。”

林然嘿嘿一笑,他一方麵是想替舞湘月出一口氣,另一方麵,也想借助這個機會,徹底來一次揚威立名,上一次他即便展動了鬼王翼,不過因為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兩大劍帝上,自然忽略了他。

林然拉著舞湘月的小手,就往外走,吹了個口哨,立刻叫了頭靈鶴過來,帶著舞湘月飛去傳功堂。

舞湘月呆住了,沒想到林然這麽果斷,她本來還以為林然會有所顧忌,或者幹脆害怕得罪傳功堂,就用借口搪塞她,絕對沒想到林然說幫忙就幫忙。

林然拉著她的手,站在靈鶴背脊上,氣度閑適,不見絲毫慌亂。

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清微山上。

傳功堂就在清微山內,負責發布試煉任務,和分發門派貢獻值,弟子想用門派貢獻值來兌換功法,就到傳功使者那裏去兌換。

傳功堂對青雲門是非常重要的,數百記名弟子得以奮進修煉,全靠傳功堂,青雲門的新鮮血液,也是傳功堂一手培養出來,所以傳功堂的作用,非同小可,是由掌門人墨雲霄親自掌管的。

不過自從墨雲霄喪子心瘋之後,就由袁雲鶴負責。

每一天,都會有大量弟子在傳功堂內進進出出,尋找著適合自己的任務,更多的是兌換功法。

青雲門靈鶴有很多,平時在山內,弟子們都是用靈鶴代步,林然騎著靈鶴和舞湘月來了,並沒有引起太大注意。

但下一瞬,林然抽出重劍,一劍把傳功堂前的一尊石獅子斬碎,厲聲道:“誰他媽是傳功使者,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