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良善之心
慕安取下眼鏡，欣長的睫毛微微垂著，他邊用帕子擦眼鏡邊說：“不是誰都和你一樣嫉惡如仇，在楊琳的心裏，楊全是她的爸爸，她深愛著自己的父親。在沒有後媽之前，楊全也曾寵愛著她這個女兒。她一心想要重新找到父親的愛，所以做出了這個選擇。你瞧，這一次，那條狗的心裏眼裏，不滿滿全是她麽？她說了，隻要是和爸爸在一起，怎樣都好。”
“噢，要是我，我就買了養肥，燉了它。”阿扈說著舔了舔下嘴唇。
“吃貨。”慕安評價道。
兩人說話的時候，有人怒氣衝衝踹門進來了：“媽的，小妞，你讓我出去，出哪兒去？外麵遍地是黃沙，連個鬼影子都沒有。你讓老子上哪兒去？出也不去，回也回不去。難不成讓老子一直在黃沙裏遊蕩。”
阿扈轉頭，不屑地說：“你怎麽又來了？”
“老子不是說了，找不到路。”男人一屁股又坐在了椅子上。
慕安疑惑地看向阿扈，用眼神詢問著阿扈。
“咳，這不就是剛才你聽見我們吵架那個。他沒有積分了，投不了胎，我就讓他出去了。”阿扈解釋說。
慕安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然後坐在了男人的對麵。
“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助您的嗎？”慕安露出微笑，重新將眼鏡戴上。
“你你你，你走開，我要那個美妞給我服務。”男人甩著手，讓慕安走開。
“先生，那位阿扈小姐還有別的事情。現在由我來為您服務。”慕安禮貌地說。
男人皺眉看了看，見慕安還算態度好，便說：“好吧好吧，誰都一樣。我走不出去這鋪天蓋地的黃沙，你能不能給我指條路，讓我回到我來的地方？”
慕安翻看著男人的生前事跡，這男人確實沒有積分了。不過想要投胎也不是沒有周轉的餘地。
“您好，許先生是嗎？是這樣，雖然您沒有積分可以投胎轉世了，但是如果您能夠取得恨您的人的原諒，就有一個貸款投胎的機會。您要不要考慮？”慕安建議道。
男人不屑地說：“恨我的人一大把，我哪兒顧得過來。我還是當我的孤魂野鬼來得痛快。”
慕安指著男人說：“許先生，您看，您的魂魄開始趨於虛無了，魂力不夠，想要做孤魂野鬼也做不成的，要不您還是考慮考慮我的建議？”
男人低頭看見自己胸口的血窟窿，窟窿越來越大，正逐漸侵蝕著他的魂魄，如果被窟窿吞進去，他就真的灰飛煙滅了。
“好，我聽你的，你先告訴我，要怎麽做？”男人著急道。
慕安微笑，示意男人稍安勿躁：“別急，我們得先看看有哪些人會恨您。”
恨他？恨他的無非是那麽些人……大概最恨自己的就是自己的嫂子吧？
事情要從他二十八歲那年說起，他叫許言飛，學曆不高，隻讀了個大專畢業。好賭，畢業後靠賭博贏了不少錢。也是在賭場，認識從滇南來的服務員小麗。
小麗十五歲初中畢業，在被許言飛看上以後，過上了被包養的生活。
在懷上孩子後，他們結婚了，不過並沒有領結婚證。
婚後，過了一段幸福美滿的生活。孩子出生不久就被送到了奶奶身邊。但很快，許言飛在賭場把近幾年來的積蓄輸了個精光，還借債無數。
許言飛為了緩解壓力，染上了毒癮。一次吸毒回家後……
“小麗，小麗！快給老子打洗腳水來！”許言飛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兩隻腳翹在了茶幾上，“小麗，你個臭娘們，怎麽還不出來？”
小麗此時正抱著手機聊得開心，聽見許言飛吼叫，一把將手機摔在**就走出房間，嘴裏罵罵咧咧地說：“吼什麽吼？吼個鬼！要洗腳自己去浴室，老娘又不是你的貼身丫鬟。”
“臭娘們！”許言飛怒火衝天，一把將瘦弱的小麗拽過來摜在地上就拳打腳踢。
小麗口鼻流血，惡狠狠地瞪著許言飛，一聲也不吭。從這時候開始，她起了離婚的心思。
許言飛毒癮過了以後，抱著小麗不斷安慰，並發誓自己絕不會再動手打小麗。
但家暴隻有零次和無數次，許言飛在接下來的幾年中，不斷毆打小麗。小麗終於忍無可忍，卷了家裏僅剩不多的幾千塊錢跑回了滇南。
許言飛退掉了租住的房子，回到了鄉下老家，看見八歲的兒子，心裏十分感慨。
他想，他隻剩下這個兒子了，自己一定要努力養大孩子。
可他已經三十多歲了，沒有一技之長，於是他開始了販毒和搶劫。
但很快被警察抓住，由於數額不多，判了幾年。可許言飛的媽媽花錢保他出了監獄。
許言飛承諾母親，一定好好努力。
“言飛啊，我已經跟你哥哥聯係過了，你哥哥說讓你帶著孩子先住到他家去。然後好好找個工作，養活孩子，媽再幫不了你了。”為了保他出來，母親已經花掉了全部的積蓄。
於是許言飛帶著兒子住進了哥哥許言諾的家，許言諾早就結婚了，有一個十歲的大女兒和三歲的小兒子。
悲劇，就是從這裏開始。
許言飛並沒有找到工作，而是不斷從哥哥身上騙錢出來用，甚至連兒子的學費生活費都是哥哥出的。
對此自己的大嫂頗有微詞，不止一次曾對他提出讓她離開的事情。
矛盾的爆發，從大嫂帶著三歲的孩子去自己的親弟弟家吃晚飯開始。
那天，許言飛喝醉了酒，回到家卻隻看見大侄女。
“你弟弟呢？怎麽不在家？”許言飛醉醺醺地問。
侄女邊看電視邊回答：“媽媽今天去舅舅家吃飯了，沒有來接我們，所以我就自己回來了。弟弟我也不知道，他和我又不是一個班的，我在學校門口等了他好久也沒看見他，所以就先回來了。”
平常，兩個孩子都是由大嫂接回來的。
許言飛一路醉醺醺騎著電瓶車，找到了兒子讀書的學校。可學校也沒有兒子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