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如林安排人把莊如雪的屍體抬到院子裏,並且馬上派人去買棺材,看他的意思好像是要馬上把莊如雪出殯了事。

璜春走到他跟前說:如林,你準備把如雪停放多少天呢?

莊如林斜著眼睛瞅著璜春說:停放什麽?他這種死法太晦氣,等棺材送來把他裝在裏邊,抬出去埋掉算了!

璜春說:如林啊,如雪好賴也是黑城山莊的三爺啊,怎麽喪事也得體麵一點兒啊,至少得停放三天才行啊!咱們應該給如雪雇傭吹鼓手或者僧人為他超度!

我看見莊如林聽璜春說完這些話,臉『色』氣的鐵青,好像馬上也將死去,然後隨莊如雪一起埋掉。

莊如林說:你這個『婦』人,你是莊主還是我是莊主?一切都按照我說的辦,誰要是再敢說什麽我就讓他去陪葬!

璜春不再說話,她默默地站在那裏,臉上的淚水嘩嘩地淌下來。

莊如林看了璜春一眼,“哼”了一聲,轉身離開,進自己的屋子裏了!大狀在璜春的身邊不停地安慰她,但是在這種時刻,我卻不能去安慰璜春。

我拉著朱先生的手走到馬號裏邊。

我說:朱先生,你說莊如林為什麽不給莊如雪超度啊!

朱先生說:他們這些附體的家夥最害怕見僧侶一類的人,也最害怕辦喪事,因為他們本身就是魂魄,自己依附的**也不是他們自己的。那些剛死去人的魂魄能量很大,如果見到被附體的**,會跟他們爭奪**的,而且十有**能夠勝利!

我說:哦,原來是這樣啊!隻是可惜了莊如風先生再也不能見到自己的弟弟了!

朱先生說:唉,也不知道鼇頭鬼現在是否找到莊如風和莊小姐落腳的地方沒,要是他能夠找到莊如風的下落我們就立刻想辦法去救他們啊!

我說:朱先生,你有什麽辦法救他們呢?

朱先生說:到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的!到時候你可不能打退堂鼓啊!

我說:我怎麽會呢!我將來還要和莊如風先生學習一些法術呢!

朱先生說:恩,你要是打算和莊如風先生學法術的話,現在就得好好地表現才行!

我說:朱先生,我一切都聽你的安排!不過現在,莊如雪的事情怎麽辦?

朱先生說:莊如雪喪事的事情就按照莊如林安排的辦!唉,都怪我大意了,都怪我沒能照顧好莊如雪啊!這段時間我原是打算幫助莊如雪擺脫附體陰陽師的控製的,可是現在黑城山莊的風聲很緊,我怕暴『露』了自己的意圖,那樣莊如林和欒平他們就會對咱們下手!所以就耽擱了一步,沒想到會這樣!――元寶,你要記住,黃保長變成的那個欒平是認識我們兩個的,你沒看到他每次看咱們倆的時候總是麵帶凶光的嗎?當年咱們差一點把他弄死啊,他早晚也得想辦法弄死咱們兩個,現在他們沒弄死咱們大概還企圖通過咱們可以從莊如風那裏得到些什麽!不過他要弄死我們則是遲早的事情!

我說:朱先生,咱們也別老是提防著他們弄死咱們,咱們也經常琢磨琢磨怎麽把他們弄死啊!

朱先生說:恩,你說的很對,元寶,咱們缺乏的就是這樣的想法,咱們也要采取主動,我回來的時候告訴鼇頭鬼了,叫他給你弄一把手槍,他以前不是說要教你練槍嗎?你要把槍法練好,將來無論是殺富濟貧還是弄死那些侵略咱們的小日本兒都能派上用場,現在這個時代,正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時代,有很多時候用槍說話遠遠好於用嘴說話!

我聽了朱先生的話突然想起了什麽,我說:鼇頭鬼答應給我弄槍?

朱先生說:恩,他一定會弄!

我說:那鼇頭鬼現在是魂魄,怎麽給我拿啊?

朱先生說:元寶,難道你忘記了鼇頭鬼不是還有一副可以附體的骷髏嗎,他附到那上邊就可以拿了!

朱先生的話叫我突然意識到什麽――我想起了藏在草料裏的那具骷髏和那把手槍。

我趕忙跑到草料堆邊上,看看四周除了朱先生再也沒有人了。我把草撥開。

我說:朱先生,你看,這裏有一具骷髏和一把手槍!朱先生聽我說完也跑了過來。

朱先生說:你個死元寶啊,你啥啊,那個趴著的骷髏不就是鼇頭鬼的嗎?難道你不認識了?

我說:他在那趴著我怎麽知道他是誰啊?他為什麽要趴著呢?

朱先生此時已經在給那具骷髏翻身,他邊翻身邊說:元寶啊,你是不知道了,骷髏這樣趴著的姿勢,鼇頭鬼就沒法附體了!

我說:那鼇頭鬼的魂魄可能現在就在我們身邊嗎?

朱先生說:應該是,但是不知道他怎麽鑽到這草堆裏來了!

我說:等到時候他附上骷髏再問問他!唉,朱先生啊,我現在老想鼇頭鬼這個死鬼了!

朱先生說:大概鼇頭鬼也是很想你了才鑽到這裏看你!

我說:那鼇頭鬼倒是馬上附到骷髏上啊!

朱先生說:不行,你先用草料把它蓋好吧,等到晚間子時的時候,咱們倆再來。

我說:為什麽?朱先生說:鼇頭鬼初來乍到最好選在子時附體,這樣好一些――對魂魄和骷髏本身的影響都不大的!

接下來,我就希望時間可以飛速前進――到子夜!但是,我感覺我的意識奔跑的太快了,以至於把時間遠遠地落在後邊,這叫我十分的鬱悶!

前院傳來聲響,是“哐哐”的聲音,我對朱先生說:他們在幹什麽?

朱先生說:他們在釘棺材――在給莊如雪蓋棺!

我說:唉,朱先生,你說人死了本來就挺慘的,還要被弄到那麽個狹小的地方,再釘上,真是憋屈死了!

朱先生說:恩,其實也沒什麽,人生其實就是**和靈魂的合作,靈肉分離也就是死亡的時候,這種合作就終止了,所以蓋棺隻是對人**的尊重,感謝它一生承載著人的靈魂東奔西走,日夜『操』勞!而人死了其實就是靈魂的回歸――它的家就是大自然。因為人都是從大自然之中走出來的,就像你從家裏走出來到世界各地去走,但是你總是要回家的!

我聽了朱先生的話,心裏突然有些發酸,突然感覺一個人離去的時候,他周圍的那些哭聲其實都應該是對**感恩的聲音!

朱先生說:人活著的時候真是應該善待自己的**啊!但是,有的時候人又是很無奈的――這個莊如雪為了自己的靈魂不受到踐踏,隻能選擇了中斷自己的靈魂和**的合作,這種選擇在我們看來便是“英雄”的壯舉!